第68章 污垢與無垢
第68章 污垢與無垢
風止不愧是一家之主,大手分別拖著兩個爛醉如泥的弟弟,脖子上還坐著昏昏欲睡的小四。
在眾獸人一臉震驚的眼神下離開了。
沙漠的夜裡格外寒冷,風裡帶沙,砸得人臉生疼。
風止仰頭,對著肩上快睜不開眼睛的小四說道:「聽話,回家再睡,外面冷,睡著了要染風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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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止的聲音小到快被風吹沒,她對著男人的臉抱怨:「大哥,我困的腦子不聽使喚了。」
風止沒再多說,背後粗壯的蠍尾抬起,尾端冰涼的骨骼貼在樂止的臉上,有一點扎人的毛刺。
驚出少女驚慌的尖叫聲。
「啊!大哥你怎麼把尾巴貼我臉上了?太涼了!」
風止沒出聲,自顧自的往家走著,路上只要小四打瞌睡,都是如法炮製,弄的樂止精神的跟打了雞血一樣。
擠開家門,風止將兩個不安分的弟弟丟在軟乎乎的沙發上,一步步的走上樓梯。
小四蹬著腿想下來,又被作亂的蠍尾纏住,動彈不得。
直到風止把她送進臥室,小四才逃離了大哥的桎梏。
樂止困的噁心,三下兩下就爬上自己的小床,顧不得身上的衣服還沒來得及換。
風止暗嘆一聲,坐在床邊給她寬衣解帶,動作小心謹慎,生怕吵醒了小四。
終於,小四像是扒皮的粽子,身上只剩下一件白色的里襯,風止才停下手,滿意的在少女的額頭上落下一吻。
「睡吧,小四,大哥不煩你了,做個好夢。」
風止牽過一邊鞣製好的軟獸皮,蓋在小四的身上,才肯放心的離開屋子。
家裡的是複式的閣樓,地下那層是兄弟幾人一起挖出來的。
一樓和二樓不太一樣,除了用餐的桌子和沙發,就是兩個簡易的房間,一個負責堆放東西,一個用來休息。
不過老二和老三總喜歡睡在沙發上,或者地板上。
唯一用來休息的房間留給了大哥風止,不過男人很忙,很少回家過夜。
相較於一樓,樂止獨居的頂層才叫真正的天堂。
原本就是為雌性獸人打造的婚房,二樓從浴室到廁所都涵蓋了,臥房也做的很好,有窗戶有陽台,還有一張奢華的床,衣櫃很大,地面鋪著厚厚的毛毯。
床頭有個後加裝的抽屜櫃,裡面裝滿三位兄長從小到大送給樂止的小玩具,從沙漠幼崽里時興的骨球,再到一些不起眼的手工製品,也有雌獸喜歡的寶石和金魚。
但樂止對這些東西已經看膩了,許久沒有拿出來擺弄過。
不過抽屜每天依舊會被人擦拭,乾淨的不像話。
風止下樓後,認真地給兩個不爭氣的弟弟們餵了幾片薄荷,屋子裡濃郁的酒氣才小些。
風止回到自己休息的房間裡,褪去外衣,壯碩的胸膛和背肌上疤痕密布,每一道都如同他臉上的猙獰一樣深艮,讓人見了就覺得心疼。
試問哪個勇士能真正做到戰無不勝呢?
無非就是摸爬滾打,吊著一口氣活到最後一刻,才會是贏家。
這樣的獸人才有資格被萬人敬仰,被稱作第一勇士罷了。
風止長發隨意的垂落在身側,眉眼如鋒,肌肉飽滿,男人看起來寬肩窄腰,倒三角的體態誘惑力拉滿。
屋子裡有一張簡約的獸皮鋪在地上,下面墊著厚厚的毛料。
風止彎腰躺在獸皮上,背後的腰窩深陷,兩隻有力的手臂放在身前輕動著。
繞過去才能看見,他粗糲的指腹里小心捏著一個炭黑的毛球,黑球被風止保存的極好,不光沒有在沙漠裡蒙塵,反而被擦拭的鋥亮。
是風止一直在小心愛護著的模樣。
這個是小四身上掉下來的貓毛,全部被他一點一點的收好,這麼長的時間裡,他只勉強捏出來瓶蓋般的大小。
本沒什麼大用,就是風止外出辦事的時候,拿來睹物思人的東西,算得上他為數不多的貼身物品。
男人捏了捏手裡的黑球,背後的蠍尾輕擺,危險的兇器成為他心情愉悅時的玩物。
風止看了許久,才將毛球小心的收起來,側著身子閉眼睡下了。
風止想過很多,關於家中小四身份的猜測。
比如落難的王女,又或者哪做獸城的天才大祭司。
然而現實擺在眼前,這麼多年他苦苦尋覓,總算找到了一些蛛絲馬跡。
萬獸城曾有一位虎族雌性獸人脫穎而出,幫助獸城免遭乾旱,不畏神罰降下甘霖。
更是萬獸城大祭司和城主的妻主,名喚阿堯。
傳聞里和當今的鹿王也有些瓜葛,不過交集不深,再然後發生的事情就變得奇怪了,神殿神女突然性情大變,在虎族雌獸護送神女回神殿的路上,一杖穿心貫死了那位阿堯。
而這件事,不光引起鹿王和阿堯伴侶們怒火,也逼得鹿神親臨降罪,到這裡就不得不引人遐想了。
這些年,獸王城和萬獸城都在尋找和阿堯長相接近的雌獸,明明阿堯已經死了,為什麼還要尋找一個替代品?
小四分化的那天,風止心中有了答案,鹿神可以感知到小四的存在,但又沒辦法鎖定小四真正藏身的位置。
獸人敬仰的高傲神明,不惜一切代價都要尋找的雌獸,分量大應該大的離譜吧。
風止觀察過小四的一舉一動,不同於帶著意識復活的生命體,反而是一隻懵懂無知的幼崽,並不是裝出來的。
風止不知道自己現在的實力還能不能斗得過獸神,但他能留給小四一個足夠快樂溫暖的家,已然是足夠了。
獸世里所有人都為了苟延殘喘,為了利益,為了繁衍,互相爭鬥到頭破血流,戰爭無止。
他只希望小四還是一如既往的,做好那個敢愛敢恨,自由散漫的黑貓就好,只要自己還有一口氣,他會守護著家人們的一切。
天剛朦亮,小四懂事的變出一瓦罐的水,親自去了大哥的房間裡。
她穿著單薄的里襯,彎腰曲背的在瓦罐里打濕布料,又把一大團布料分成三塊,放在大哥額頭上一條。
風止漆黑的眼睛瞬間睜開,嚇了樂止一跳。
她笑著說道:「大哥再睡會吧,天還早呢。」
風止抬手摸向額頭處的冰涼,好奇的問她:「這是做什麼?」
樂止抖了抖手中的濕布,吐出粉嫩的舌尖。
「這是擦臉的,二哥和三哥每天吃飯都不乾淨,手一抹就完事兒,我每天早上都會裝一罐水,給他們擦臉,現在大哥也回來啦,一起乾淨下~」
風止似懂非懂的點頭,用濕布抹了一把臉,確實清爽不少。
主要是沙漠水源匱乏,沒有獸人捨得用水淨身,洗澡都是用沙子的,哪有過這麼好的待遇?
望著小四離開的背影,風止雷打不動的冰塊臉沾了點暖意。
這孩子,還真懂事,平日裡貪玩的很,卻並不妨礙她有一顆玲瓏心。
樂止鮮少做家務事,主要是大部分的時間都出不去房間,只能悶在家裡和兩個缺心眼的兄長聊天,偶爾會三個人湊在一起玩點遊戲,或者聽他們講講城裡發生過的故事。
除了樂止有點潔癖,會數落二哥和三哥,日子也是滋潤的。
大哥回來後,房子裡多了個人,風止才知道,這幾年裡,老二老三沒把孩子養撅過去,真他媽的是燒高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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