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欺人太甚
第28章 欺人太甚
手術很成功。
沈暮山也在術後六小時,甦醒過來。
看著女兒的笑臉,他知道,自己運氣不錯,還能繼續陪著女兒,伸手擦掉沈南曦臉上的兩行淚,「不許哭。」
沈南曦重重點頭,眼淚卻越流越多。
在手術室外,她等待了七個小時。
在病房裡,她等待了六個小時。
終於看到沈暮山平安的和自己說話,她怎麼能不哭。
這十三個小時,每一秒,都如春耕夏耘,秋收冬藏那麼漫長。
在這期間,她腦海里不斷閃現出昨夜的夢魘。
滑落的心臟,空洞的胸腔,嗚咽過後垂下的手臂,每一幀都無比嚇人,她差點以為自己再也見不到父親。
好在,夢魘只是夢魘,沒有在現實纏上她。
替沈暮山捏好被角:「爸,以後要聽醫生的話,不能亂來,該吃的藥一定要吃,該做的檢查一定要做,該注意的事項一定要注意。」
「術後還有一段恢復期,不能馬虎。」
沈暮山擺擺手,嫌棄地皺著眉頭:「南南,你好囉嗦啊,這些我都知道。」
謝景危在旁笑道:「爸,你又不是不知道,南曦最擔心你了,如今您手術成功,她肯定要囑咐一番的,您且由著她吧。」
沈暮山亦笑,「行,我由著她。」看向女兒調侃:「南南,你繼續說,爸拿筆記著,天天看,再拿手機錄著,天天聽。」
看到父親有精力說笑,沈南曦破涕為笑:「這樣最好。」
沈暮山剛醒,不能太過打擾。
簡單的說了幾句話,沈南曦和謝景危就回去了。
夜色很濃,月光很明。
落進車廂里。
交織出一片恬淡的光。
最大的心事放下,沈南曦的心情肉眼可見的好,嘴角噙著笑,眼裡閃著光,皙白的面容,皎皎如月,光艷逼人。
謝景危看著,不管是心裡還是眼裡,皆是一片醒目的淪陷。
他身子傾向沈南曦,語氣低柔地喚了一聲:「南曦。」
沈南曦轉頭:「什麼事?」
謝景危試探性的問:「爸手術成功了,我們說的事,是不是也要做到?」
沈南曦飛快答應:「好。」
謝景危面色一喜,正欲往下說,卻聽到沈南曦先開口:「我爸還要留院觀察半個月,等他回京城,身體穩定好,我們就辦離婚。」
謝景危:「!!」
急得跳起來:「你說什麼!」差點撞到頭。
沈南曦:「怎麼?太晚了嗎?」
謝景危一臉懵逼:「不是,我是問,你為什麼要提辦離婚?」
我們說的事,不是儘早要個孩子嗎?
「不是你提的嗎?」
沈南曦眉心一擰,不理解謝景危的反應怎麼這麼大。
謝景危指著自己:「我?」
然後迅速想起新婚之夜,兩人說的話。
顯然,沈南曦只記得離婚。
他眼皮一垂,雙眼無神:「南曦,我們不是答應過爸,讓他抱孫子?」
沈南曦:「……」說這個啊。
那不都是騙人的話嗎?
沈南曦默了默,「我明白了。」
既然話說到這裡,索性開誠布公的說:「其實,媽也跟我提過這件事,她說你們家的男人不行,要儘早要孩子,我認真想過,這件事的確不能耽誤太久。」
謝景危聽到「你們家男人不行」的時候,眉頭皺得能夾死蚊子。
他親愛的媽咪,這是用的什麼形容詞。
有這麼詆毀自己兒子的嗎?
聽到下一句,他的表情豁然開朗,眼神一下期待起來。
沈南曦安安靜靜,溫聲細語:「你的年紀不小了,是該要個孩子,我不能耽誤你,等我爸病情穩定一點,我會馬上和他說,他同意最好,不同意,我們就先離婚,晚點再通知他。」
謝景危:「……」
沈南曦情真意切:「你放心,我絕不會讓你們家絕後。」
謝景危:「……」
「就是說,你老丈人死了,你老婆要和你離婚,你老丈人好了,你老婆也要和你離婚?」
X-ZONE酒吧。
私人專屬露台。
謝景危端著一杯乾馬天尼,遲遲未喝。
季遠抽著煙,笑容似二月的春花,燦爛極了。
沒有什麼比看到謝景危吃癟更開心的事了。
尤其是在一個人身上,反覆吃癟。
謝景危嘆了口氣,放下酒杯:「你說,她是不是欺人太甚?」
季遠:「有點。」
季遠:「不管好壞都要離婚,這不是卡bug嘛,阿危,聽我的,跟她離婚,她根本就不喜歡你,在逗你玩呢。」
說著指向酒吧裡面,那些面朝他們,望眼欲穿,盡情展現身姿妖嬈的美女們:「你瞧瞧,那麼多人,只要你謝景危一招手,她們絕對前仆後繼,何必單戀一枝花。」
謝景危看都不看:「我只喜歡南曦。」
「可人家不喜歡你。」
季遠直擊要害。
謝景危氣得拳頭一緊,呼吸都急促幾分,端起酒杯,將最烈的干馬天尼一飲而盡。
看到他這副模樣。
季遠眉毛一挑,問了個極隱私的問題:「你和沈南曦,有沒有……夫妻之實?」
謝景危:「沒有。」
季遠一怔:「媽呀,我只聽說過柏拉圖式戀愛,還沒聽過柏拉圖式婚姻呢。」
豎起大拇指:「牛!」
緊接著,季遠出了個餿主意:「要不,你試著生米煮成熟飯?」
聽到這個,謝景危更加煩躁。
又點了一杯伏加特,怎麼烈怎麼來,喝醉了就沒有心思想別的。
他拿起煙盒,抽出一根煙:「試過了,差點死了。」
季遠眼神一震:「怎麼說?」
謝景危看著裊裊升起的煙霧,神情一恍惚,思緒飄到三個月前。
那天,他受邀參加一個酒會,沈南曦也在。
兩人當時的關係不錯,還舉著酒杯敬酒。
雖然生意常有爭執,沈南曦卻沒對他過分避諱。
也不知道是哪個衰人,看到了這一幕,獻殷勤似的開了個房,讓他們獨處。
他的酒量一直不錯,那天卻醉得厲害。
沈南曦也一樣。
兩人在房間,渾渾噩噩就睡在了一起。
只差一點就要發生關係了,不小心撞碎了床頭櫃的燈。
沈南曦掌心摁到一塊碎片,瞬間清醒過來。
赤紅著一雙眼,看著他。
他想解釋,卻提不起任何力氣,一味的抓著沈南曦的手:「幫幫我,南曦。」
沈南曦冷笑著,抓起那塊碎片,扎進他的腹部。
只差一寸。
他這輩子就完了。
事後他去調查。
監控被洗,人逃到國外,他想解釋都解釋不了。
自那以後,沈南曦避他如蛇蠍。
如果不是費勁心思請到Patrick Metres來港。
他和南曦,還在冷戰。
現在關係好不容易緩和一下,他不能亂來。
喝完伏特加,拿起外套起身:「走了。」
季遠翹起嘴角:「又回去當舔狗?」
謝景危飛了一記眼刀:「你別管,我有自己的節奏!」
季遠舉杯:「這很難評,先祝你成功。」
「對了,王越川那裡,查得怎麼樣了?」
「確定了,王氏繼承人,你以後有得玩了。」
(還有更新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