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投壺?不,比投人
第18章 投壺?不,比投人
他聽朱氏說,一年前明禮的右手手腕曾受過一次重傷,沒能得到及時醫治,自那以後便落下了病根。
他假意斟酌,片刻後道:「我也不占二姑娘的便宜,我們比投壺吧?」
「投壺?」明禮輕笑:「君子六藝,禮、樂、射、御、書、數。你若要比,就比射術,比投壺?呵,莫公子,你究竟是在侮辱六藝傳承,還是.單純的瞧不起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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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正封被說的臉一紅,「明禮,你真以為你是神嗎?我說比投壺,那是念在你是女的,給你個台階罷了!」
「謝謝,我不需要。」
明禮表情淡淡,她走至水榭正中,「此處皆是女子,冒動箭矢,恐會傷著她們。這樣吧,我們不比投壺,比投人。」
莫正封一怔:「投投人?」
「對呀,投人。」
少女的臉上終於揚起一抹微笑,她抬手一指,指向了一根楠木參天柱,她道:「你我二人,一人箭鏃三支。若是投我,便將我綁縛此柱之上,並於身體周邊釘死三朵嬌花,不用弓弩,手握箭鏃扔出,一支箭擊一隻花,擊入木里算一籌,最後清點,射中多者,為勝。」
此話一出,在場所有女眷都出了一身冷汗,然而明禮的下一句話卻更讓人膽寒。
她立於莫正封的面前,語氣輕快道:「單單射花好沒意思。莫公子,你可敢同我立下生死狀?」
「生死狀?!」莫正封瞪大了眼睛。
這女的,別是個瘋子吧!
「沒錯,生死狀。」明禮的眸光中泛出一抹狠厲,細細去聽,能夠發現她說出的每一個字都帶著血腥氣:「你我比試,絕非兒戲,箭鏃之下,生死不論。如何,莫五公子,你若是害怕,就跪下給我磕個響頭,再出門大喊三遍『兩淮巡鹽御史是豬!』我就大發慈悲,放你一馬。」
這話,哪裡是在給莫正封台階下?分明就是拿刀架脖子,硬是逼著他答應生死狀。
不過,為莫正封嘆息的人也沒多少。
他的脊背忽感寒風陣陣,可現在是騎虎難下,他若這時候退了,那還不如被射死在台上!
「好!」他一狠心,大聲喊道:「就依你所言,投人!」他一轉身,吼道:「去!給本公子拿粗繩,取箭簇,採花朵來!」
見著這邊這麼大的動靜,另一邊的男眷們也都紛紛圍了過來,但他們不敢越過張止,頂多就和他並肩立在石欄前,興沖沖地眺望。
那個被小廝托著的少年不知從哪裡弄來一扇金鑼,『鏗鏘』一聲,震的人心沸騰,他揮臂高呼:「開盤了開盤了!明二姑娘對陣莫家老五!」
「姬小公爺,賠率多少呢?」
被喚作姬小公爺的少年低頭掰手指算了半天,「明二姑娘一賠二十!莫家老五一賠二!」
在場眾人:「.」
聞言,張止忽地抬頭,問他:「姬遇,你押誰?」
「二哥問我嗎?」姬遇想了想,從腰間扯下一塊玉佩高舉:「我沒帶銀兩,便押傳家玉佩一枚,給明二姑娘助助興!」
「嘶——」
聞言,眾人瞬間倒吸一口涼氣。姬遇乃姬國公獨子,生母是當今陛下的胞妹,他手裡那塊玉佩,便是買下一座江南的城池也是夠的。
果然是能和張止走在一處的紈絝子弟,敗家都敗的如此駭人聽聞。
緊接著,就見張止朗聲喊道:「好,那我就押一兩銀子,給莫五公子鼓鼓氣。」
眾人暗笑。
「另外——」張止緊接著又開口,他尾音拖長,將眾人的胃口全部吊了起,「我替明二姑娘押自己十萬兩,贏了盡數歸她,輸了,全算我的。」
「嘶——」
又是無數口涼氣響起。
無為立馬到袖子裡去掏,左手一兩碎銀,右手一萬兩銀票。
「鎮北侯府世子押寶!莫五公子碎銀一兩!左相府明二姑娘自押白銀十萬兩!」
莫正封聽得心揪,為何張止和姬遇這麼袒護明禮?而一旁的明禮卻是頗感驚訝,不禁連連咂嘴,這倆人,好生有錢。
果然師父總說京城是個好地方,感情這遍地都是真金白銀啊。
明禮那邊的兩大莊家已經敲定,其餘人再押也沒什麼意思,再說他們可並不覺得明禮會贏。
張止和姬遇也許就是押著玩玩兒,畢竟這兩位的紈絝性子,無人不曉。
「吏部左侍郎祁公子押寶!莫五公子白銀一千!」
「太僕寺寺正向公子押寶!莫五公子白銀六百!」
「通政使司副使魏公子押寶!莫五公子白銀九百!」
「.」
一場押寶下來,除了姬遇和張止之外,沒有一個人押明禮贏。
『戲台』之上,幾個小廝已將三朵紅艷牡丹釘在了柱子,他們不知所措的問道:「公子,姑娘,二位誰先來?」
「我來好了。」
明禮走了過去,面色輕鬆無比,他們方才已經簽下了生死狀,此刻無異於上戰場,但瞧著她好像是要去樓里聽戲一般。
明禮在柱面前站定,舉目四望:「請問,誰來綁我?」
明家來的一眾小廝婢女都是朱氏的人,沒有得她的吩咐,自然是一步都不敢動。
其餘的夫人娘子更是各懷鬼胎,有的想明、莫兩家就此交惡,有的想看明禮和離歸來究竟長了多大本事,總之,在座的有九成以上都是看戲來的。
就在無人應答之際,江瞳忽然起身,高喊:「繩子拿來,我給她綁!」
「多謝江姑娘。」明禮貼柱站好,三朵牡丹正好緊挨著她的腦袋。
「你別怕,若莫正封真敢趁機傷你性命」江瞳一咬牙,「既是比試,我不能使陰的,你若有三長兩短,我親手為你報仇。」
明禮一愣,旋即笑著點頭:「好,多謝。」
「客氣!你若贏了,我請你吃酒!」
江瞳十分豪邁一拍明禮的肩膀,將她牢牢綁在柱子上,繼而轉身坐到了江夫人的身邊。
莫正封因為張止和姬遇的押寶,心裡很亂,額間冷汗涔涔。奇怪,分明是他挑的頭,非要和明禮一較,怎麼現在怕的反而也是他?
他精於射術和投壺,可這投人卻是要人用力讓箭矢直著射出,死死釘入木柱。
投壺的準頭是要輕盈,不用蠻力,但沒有弓弩的加持,要想箭矢釘入則必要用大力氣。
「明禮。」
莫正封咽了口唾沫,他既後悔方才一時意氣答應了這場比試,又不敢開罪鎮北侯府和姬國公府,令他心驚的還有明禮那一副永遠雲淡風輕的模樣。
他妄想著明禮能主動開口求饒:「我們已簽訂生死狀,就算我今日殺了你,我也不必承擔責任。你畢竟是明家女,只要你現在下跪求饒,看在明相的面子上,這一場比試可以作廢!」
「莫五公子。」明禮抬眸,目光冷漠:「我也煩請你看在我的面子上,收起你的嘮叨和廢話,投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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