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別髒了『為你好』三個字
第35章 別髒了『為你好』三個字
處理完女鬼的事情，還有地縛靈的事情需要解決。
所以他們再次去了工地，找到了被捆綁著的老太太。
老太太還在憤怒謾罵，大概是因為罵了太久，現在力氣沒有那麼大了。
老太太看到程脈，目光狠毒犀利，尤其是看到程脈撿起那塊石頭的時候，更是憤怒非常。
下一秒，商行簡淡淡的看了她一眼，老太太便自覺的安靜了下來。
只是看他們的眼神依舊憤怒。
程脈撿起那塊石頭，真誠的放在老太太的身邊，「前天晚上的事情我很抱歉，我不知道這是令郎的骨灰。」
老太太瞪著程脈，沒想到會得到這麼一句話，所以有那麼一刻鐘，她還有呆愣。
「只不過這些年你因為你兒子把自己困在這裡，但是你兒子不一定在這裡，不然他為何不出來看你？」程脈勸解道。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老太太眼眸欲裂，明顯不肯相信程脈說的這句話，「玄天觀的道士說了，只要我守住這塊地方，只要我守住我兒子的骨灰，我兒子一定會回來的。」
「斬首示眾，腦袋還被野狗叼走了，若非罪大惡極，為何留不下一個全屍。」商行簡嗤笑出聲。
「你胡說八道，我兒子是個好人。」
「兒子是好人，不見得老的是好人。」商行簡垂眸看著老太太，「作繭自縛，自以為是的贖罪，反而是了浪費了康正廉的一番孝心。」
老太太聽言，身上開始冒出了黑氣。
「小程總小心，她要化厲鬼了。」
「你們胡說八道，我殺了……啊……」
老太太還未化厲鬼，便被商行簡一巴掌抽回了地上，甚至沒人看到他是怎麼動手的。
「最煩在我面前裝13的人。」商行簡甩了甩手，又在程脈肩頭的衣服上擦了擦，似乎還不滿意，又從乾坤袋裡拿出了帶水的白玉盆，洗過手後，再次在程脈肩頭擦乾淨。
程脈：「……」她可真的會謝。
老太太匍匐在地上，已經不只是震驚了，這人竟然打算她化身厲鬼，他甚至連開壇做法都沒有！
一套動作行雲流水，商行簡終於滿意的放回白玉盆，又抽出了一把椅子坐下，這次拿出的椅子低調了很多，至少不是龍椅。
「康劉氏，清末年間康氏宗婦，為人尖酸刻薄，小肚雞腸，容不下丈夫後院的小妾，用盡手段將她們殘害致死，此乃一罪。」
「你，你是何人？」
「家道中落，與丈夫逃亡時途中折殺三位庶子，此乃二罪。」
商行簡併未回答老太太的話，而是看向了程脈，「還覺得她是個可憐人嗎？」
程脈動了動唇，覺得商行簡就是故意的。
「其子康正廉才富五車，滿腹經綸，在科舉路上一路長虹，無奈其夫是個奸懶饞滑之人，更是好賭，為保康正廉科舉無恙，你更是殘忍殺夫，拋屍古井，此乃罪三。」
老太太：「那是他們該死，所有攔了我兒子路的人都該死。」
「那你可知，康正廉三世青天，本該高坐殿堂，庇護蒼生，只差一世，他便可以做一殿閻王，享永世昌盛，皆因你身上罪業累累，他為消你罪業，才選擇了死後野狗銜屍，永世不得超生。」
「你，你說什麼？」
「我說，你兒子被你害慘了。」商行簡一字一頓，字字誅心，全誅在老太太的心上。
「不可能，這不可能，你騙我。」老太太瘋狂叫著，「你是誰，你到底是誰？」
為什麼會知道她做的那一切？
那分明是上百年前的事情了。
「父母愛子女，則為之計深遠，只是你用錯了辦法。」
商行簡說到這裡的時候，特意看了程脈一眼，她的母親為了她放棄位列仙班的可能，只為求得一世給她庇護。
而蒙安將軍本不該受他調遣，卻為了留在程脈身邊，對他俯首稱臣。
如此看來，面前的老太太更是面目可憎的厲害。
「大道若簡，長生以往，人生逆旅，天地歸人。本君於此，逆旅可歸人。」商行簡緩聲道，話音落下，便見一縷幽光從石頭中飄了出來。
漸漸地，那幽光中出現了一抹人影。
男人長衫加身，文質彬彬，恍然間似乎能看到百年前的一位風雲人物。
「小生康正廉見過前輩，許久不見，前輩風采依舊。」康正廉溫聲與商行簡敘舊。
這一刻，潤文儒雅這個詞語在程脈的世界裡具象化了起來，這人脖子上有一道明顯的痕跡，不像疤痕，更像是一種禁忌。
「廉兒，我的廉兒。」老太太見兒子出現，激動的手足無措，「你，你一直在這裡，那為何不出來見母親？」
康正廉轉身對母親俯首磕頭，似乎帶著幾分無奈，「母親又何必如此執著，您過往罪孽皆歸兒身，您早就應該離開這裡了。」
「廉兒，你可知我一直在等你，我的廉兒。」老太太撲到康正廉身邊，伸手摸著他的臉，「我有何罪？那些賤人本就該死，還有那幾個小子，我不殺他們我兒就要餓死，人不為己，天誅地滅，我有何錯？」
「你有何錯？」程脈聽聞這話，忍不住嗤笑了一聲，「錯在你生錯了年代，錯在你試圖在三妻四妾的世界裡尋求一夫一妻；錯在了同樣身為女人，你不敢找男人的麻煩，只敢對女人下手；錯在了你打著為了自己兒子的名號戕害他人。」
「口口聲聲為了你兒子好，說到底你為的不過是你自己。」程脈怒聲道，她母親是甘願放棄一切的對她好，而面前這女人，完全是為了自己的私心，「別髒了為你好三個字。」
商行簡握住了程脈的手腕，知道她想到了什麼。
那天晚上的事情她什麼都沒說，不見得這件事就從她的心裡過去了。
「康劉氏，你執念於此究竟是為了等你兒子，還是擔心自己罪孽深重不敢被地府的人帶走，你比誰都清楚，如今你還是要自困在此處嗎？」
老太太瑟縮了一下，緊握著兒子的手似乎也鬆動了一些。
（還有更新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