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一切都剛好(領證)
第165章 一切都剛好(領證)
下午的時候,桑南溪跟陳枳夏見面。
逛了家居店,買了些家裡的裝飾品,兩個人又找了個咖啡館坐下。
聊最近發生的瑣事,聊陳枳夏的婚後生活。
突然,陳枳夏湊到她耳邊,像是在聊起一個多麼不可談及的秘密:「你跟那姓周的,沒想著結婚什麼的?」
桑南溪舀了勺蛋糕塞進嘴裡,說:「他想跟我提來著,我沒同意。」
「不想跟他結?還是覺得他家裡……」
桑南溪眼底閃過一絲茫然,嘴裡的蛋糕有些過於甜膩了,她放下勺子,說:「我也不知道,說不出來。」
近在眼前的東西,她只要伸手就能抓住,可到這一刻,她卻有些猶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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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走來,那些曾經翻湧過的潮水還在身後,也許是因為已經看得見光亮,她精疲力盡地坐在岸邊的礁石這兒,想歇歇腳。
陳枳夏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那叔叔怎麼說?」
桑明德上個月就把戶口本給她了,現在還在她包里放著。
她說:「讓我自己決定。」
她也不知道自己隨身帶著戶口本的原因,或許只是覺得,在某個瞬間,總有可能。
桑南溪大概是真被這事給攪得有些心煩意亂,急於將話題轉移,「夏夏,你跟Sebastian……當時是怎麼決定要結婚的?」
陳枳夏嘴角掛著一抹淺淺的笑意,眉眼都被幸福兩個字浸透,她說:「就有一個瞬間唄,我就覺得是時候了,就是他了。」
他們又聊了一會兒,Sebastian打電話過來,說他雜誌拍完了,來接她。
陳枳夏說要送她回家,桑南溪搖了搖頭,「阿白來接我的。」
陳枳夏眉頭一皺,「這狗糧……」
桑南溪看向不遠處手捧著鮮花的人,挪揄道:「咱倆半斤八兩吧。」
陳枳夏也無奈地笑。
桑南溪看著他們離開的背影,兩個原本漠不相干的人,如今卻光明正大的,奔向屬於他們的小家。
毋庸置疑,這樣的幸福是有絕對的衝擊性的。
過往的街道上有很多人,打扮精緻的女孩,相擁的情侶,還有一塊出行的一家人……
在她眼前似乎走過很多人,很多種可能。
她想要的可能,好像有一個人是不可或缺的。
下午的陽光打在她的臉上,有些刺眼,她微眯了眯眼,周聿白三十分鐘前給她發了消息,問她聊好沒,他來接她。
一個小時,從陳枳夏離開到現在,過了一個小時。
她用這一個小時,做了一個決定。
她想,就是這個瞬間了,好像也沒什麼不同。
桑南溪捧著手機,打開瀏覽器,在搜索框輸入幾個字:京北民政局幾點下班。
五點。
現在是四點,還有一個小時。
「叮鈴鈴——」手機在口袋裡震動。
周聿白的電話恰好打過來,問她:「晚上想吃什麼?領你涮火鍋去?」
她前兩天突然說饞這口來著。
桑南溪咽了口口水,看著往來的車輛,也就那麼一瞬間的事,覺得陽光也正好,時間也正好,天氣也不錯。
一切都剛好。
桑南溪握著手機,突然冒出了一句:「周聿白,咱們領證去吧。」
聽筒那頭無聲了,幾秒鐘的沉默。
桑南溪有些後悔,剛想轉移話題,只是周聿白沒給她機會,嗓音低沉地問:「你在哪兒?」
桑南溪環顧了下四周,後悔的心思被打斷,她說:「SKP這兒。」
這一回,他回答得很快,「我馬上到。」
掛了電話,桑南溪就坐在椅子上等。
他來得很快,在過往的人群中,一眼就看到那個氣質極出眾的人,還有那雙急於尋找她的眼眸。
沒等她招手,周聿白就已經走到她身邊,牽起了她的手。
兩人一言不發地往車邊走。
車門關上,終點與往日稍有不同。
桑南溪在不自覺中攪弄著手指,打破了這片寧靜:「周聿白,結婚後,我不想常住京北。」
「好,你想住哪都可以,我陪你。」
她說:「我……還是不想跟你爺爺他們見太多的面。」
那是她心裡的結。
周聿白:「好,我來處理。」
「我也不喜歡參加太多的社交應酬。」
「好,你做自己喜歡的事情就好。」
她的所有擔憂,在他這似乎都不再是問題。
周聿白不知道什麼時候與她十指緊扣,一點點削弱了她心中的不安。
這天,一路暢通,到民政局的時間是四點五十八。
還有兩分鐘。
「他們要下班了。」桑南溪垂著腦袋悶聲開口。
周聿白握著她的手捏了捏,嗓音分外的沉著有力,「來得及。」
「周聿白……」
話沒問出口,周聿白已經全然沒有方才的冷靜克制,語氣稱得上是急迫:「溪溪,沒有反悔的機會了。」
他緊緊地握住她的手,力氣大到甚至有些疼。
她沒想反悔,她其實是想問,周聿白,你真的要跟我結婚嗎?
但哪怕不問,他好像也已經回答了。
桑南溪回握住他的手笑了笑說,「走吧。」
四點五十九分,他們踏入了民政局。
進門,拿戶口本,身份證,填表,宣誓,敲章領證。
中間工作人員問她要居住證之類的材料的時候,她還沒反應過來,周聿白就把紙張交上去了。
沒人知道這些他究竟是什麼時候準備的這些,又到底準備了多久。
出門的時候,手裡多了兩本紅色的小本,金色的字體在夕陽下閃爍著鎏金般的光芒。
結婚證。
翻開,是她的名字,持證人:桑南溪。
另一本翻開,持證人:周聿白。
桑南溪去看與她交握的手,在抖,出汗了。
上了車,難言的沉默。
她悄咪咪地扭頭去看他,周聿白看著窗外,不知在想些什麼。
可漸漸的,她感受到身邊的人似乎在抽泣?
周聿白,哭了?
桑南溪湊過去看,是真的在哭。
她拉開他的手,坐在他的腿上,用指腹替他抹眼淚,可她的嗓音也不知不覺帶上了哭腔「你哭什麼?」
周聿白摟著她的腰,埋在她的脖頸間,點點濕意。
他說:「我高興,溪溪。」
在一起,分離,重逢,快十二年。
在這個初夏,他們,終於得償所願。
事後陳枳夏問她,怎麼決定要在那天領證?
桑南溪回答說,因為那天的夕陽格外美。
陳枳夏撇撇嘴,「美嗎?不是和平常一樣?」
桑南溪說:「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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