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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百利而無一害

  第102章 百利而無一害

  在周聿白出院前,桑南溪就從酒店退了房,搬進了西山那間別墅。

  其實,也算不上是搬。

  她回國的時候太過匆忙,連個行李箱都沒有,原本也只想在這待一個月,衣服都是後來才買了兩件。

  屋子每周都有人來按時打掃,她進屋的時候屋裡甚至有一種清潔過後的清香。

  桑南溪打開了窗戶,透進徐徐微風,屋裡的裝飾擺設都一如從前,就連她以前隨手掛的一個小風鈴都還在那迎著秋風發出「叮叮噹噹」的響聲。

  像是在說,好久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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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間在這間屋子好似沒有一個具象化的體現,她宛若不過只是出了趟差,三兩天後又回到了這兒。

  房裡的座機鈴聲又響了起來,桑南溪「噠噠噠」地跑上樓去接,「餵。」

  「剛剛在樓下?」

  「嗯,買了點東西,在拆快遞。」她頓了頓,才說:「你今天出院我就不去接你了,在……這兒等你,好嗎?」

  周聿白聽著她語氣中的停頓,眼眸微垂,眼底溫情脈脈,他低聲叮囑:「好,你在家等我,今晚回去的晚,你困了就早點睡,別熬著。」

  話音剛落,病房的門被敲響,一道女聲含笑喚他:「聿白。」

  周聿白擰眉看向她,手裡的電話已經被掛斷。

  周聿白眼眸驟冷,掃了她一眼,「王小姐,坐。」

  王琬沅像是渾然未覺他的冷漠,帶著淺淺的笑意同他寒暄:「你身子怎麼樣了,這些天只聽新聞里講,也一直沒有機會能來看看你。」

  周聿白冷然笑了一聲:「王小姐,與其在這兒與我端著假面,不如開誠布公地談一談,你想要什麼,說不定我也能幫上一把。」

  王琬沅卻不以為意:「我想要什麼,聿白你不是一直知道嗎,和你結婚啊。」

  周聿白微眯著雙眼,耐心顯然已經耗盡:「王小姐要這麼說,再聊下去可就沒意思了」

  或許是先前周家長輩給她的底氣,王琬沅大有擺出一副正宮娘娘的氣勢來:「聿白,我其實並不在乎你外面有誰,只要……你不弄出孩子來,你就是把她寵到天上去,我也不會多說一句,況且這場戲演好了,不僅僅是對我們倆,對兩家來說都是百利而無一害,不是嗎。」

  周聿白嗤然地笑了笑,意味不明地譏誚道:「你們王家倒真是好家教,能教出你這麼個大度的女兒來。」

  王琬沅將髮絲捋到耳後,面上的笑意如同覆上了一層精緻的面具:「聿白,訂婚服快做好了,到時候你是要我給你送外面那屋還是拿去周家老宅?」


  他們各有各的執念,話已至此,再擺些虛假的體面在檯面上已經沒有意義。

  周聿白森然睨了她一眼,大步往外而去:「王小姐自便吧。」

  *

  桑南溪掛了電話,在椅子上目光呆滯地坐了一會兒,才下樓繼續去拆她的快遞。

  她其實覺得這個電話結束得剛剛好,再打下去,她好像也不知道能再和他聊什麼。

  一聲聲應好,到最後,反倒涼了人心。

  晚飯準時準點地送來,桑南溪沒什麼胃口,劃拉了兩口就回書房整理工作資料去了。

  周聿白回來的時候她剛洗完澡出來,浴室里的水汽縈繞在她的身上一同鑽出,仿似置身仙境。

  桑南溪的面頰泛著淺粉,目光微怔,紅潤的唇瓣隨即一開一合:「怎麼回來這麼早?」

  盈盈秋日,她卻如桃花仙子般,在這夜深人靜時散發著陣陣暖香。

  周聿白很難形容此刻心中的那份饜足之感,僅僅是這麼看著她,回到這間只屬於他們兩個人的家,心底的空缺就好似被填補了大半。

  這一回,踏入屋子裡不再是無盡的黑暗,也不再是毫無應聲的呼喊。

  周聿白擁她入懷,帶著初秋涼意的唇瓣貼在她的耳側蹭了蹭,眷戀地貼著她的體溫,說「想你了。」

  那樣的語氣,明明是信口拈來,卻聽著分外的情真意切,就好似他們從未分開過。

  桑南溪聞到他身上帶著靜謐的檀香,連帶著他的皮膚都被浸染了透,那座老宅的古樸幽然都在他的身上盡顯。

  是讓她又畏又懼過的地方,卻因為他的存在,竟也成了這些年思念的一部分。

  她伸手輕搭在他的頸脖上,墊腳在他的唇上輕啄了一下。

  周聿白悶聲低笑,手掌托住她的後腦勺,讓這個輕啄轉變為曖昧纏綿的吻,交換氣息,津液順著嘴角溢出,直到他懷中的仙子眼中染上迷濛欲色,這才鬆開了她。

  耳邊又聽他問:「晚飯不好吃?」

  他看過桌上的飯菜,都只動了一兩口。

  「沒什麼胃口。」

  周聿白沉吟了片刻,倏地問:「不然讓宜城的那位師傅來給你做菜?上次不是吃了不少。」

  桑南溪微仰著頭去看他,才反應過來:「那間會所是你開的?」

  周聿白笑而不語,只是問她那家店好不好吃,語氣像是在向她邀功討賞。

  桑南溪在他臉頰上親了一下,他要的賞。

  眼見著他又要吻下來,桑南溪慌忙從他的懷中逃開,跑到床上,揮著手趕他:「快去洗澡。」


  浴室里傳來水聲,桑南溪去拿溫好了的藥,剪了個小口叼在嘴裡一點點往下咽。

  先前陳老太太說停一陣,這不,她回國了正好又續上了。

  周聿白帶著水汽靠到她身旁的時候她的藥正好喝了一半。

  她本就一直覺得胃裡撐,這回的藥又苦又澀,還剩半包實在難以下咽。

  周聿白看著她眉頭緊皺的樣子,心疼地問:「怎麼還在喝藥?」

  那抹黯然稍縱即逝,桑南溪笑了笑,再抬眸時不見絲毫端倪,只是說:「調理身子嘛,哪有一蹴而就的,你之前不也喝過。」

  好不容易把藥喝完,桑南溪刷了牙上床,周聿白貼上她的後背,攔腰抱著她,低聲呢喃著:「溪溪,你看,分開後,我們過得都不好。」

  「以後……我們別再分開了。」

  桑南溪的呼吸逐漸變得平緩,沒給他回復,像是已陷入了沉睡。

  半夢半醒間,桑南溪看著窗簾下的光影浮動,腦中思緒煩亂。

  這世上有太多力所不能及之事,離別算其一,相愛算其一。

  偏偏這兩樣,都讓他們占了。

  (還有更新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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