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賭你還愛我
第95章 賭你還愛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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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南溪走進房間,屋裡還和上次她來時一樣,隱約能見裡屋的一扇小燈亮著。
他從前和她在一起時,就是個淺眠的人,半夜醒了總愛摟著她的腰,將腦袋埋在她的頸間,手不安分地捏捏她腰間的軟肉,鬧上一場。
桑南溪不是個有起床氣的人,往往迷迷糊糊地推他幾下,在他下巴上輕啄示弱,嘟囔著用一口軟綿綿的吳儂軟語抱怨:「要困告(睡覺)了呀。」
在遇見她之前,周聿白也從未想過,會有一個人讓他怎麼看怎麼都覺得喜歡。
在漫漫長夜中,他們的呼吸聲起伏交纏,那些曾幾何時難眠的夜,似乎也不再冗長。
她不確認周聿白有沒有睡,但還是怕萬一吵醒了他,儘可能放輕了腳步。
她從風雨中來,桑南溪總覺得自己身上帶了幾分初秋的寒意,她怕將這份寒意帶進去,脫了外套放在外間的沙發上,這才復又往裡屋走。
她依舊還是在先前那張椅子上坐下,保持著應有的距離。
他的臉色比起一周前好看了很多,不再慘白如紙,只是眉頭微蹙著,睡得並不安穩。
桑南溪猶豫再三,還是站起了身,走到那盞小燈前,她的身影一點點擋住那抹炙熱的光亮,「啪嗒」一聲輕響,屋內霎時陷入一片黑暗。
她的眼睛尚未適應黑暗,站在原地等了一會兒,直到眼睛能看清周圍事物的輪廓,指尖微動,悄然從開關上收回。
「要走了?」
冷不丁的一聲,桑南溪的身形猛地一怔,指尖上傳來溫熱的暖意,順著骨節,將她的手掌逐漸包裹在手心。
明明那些疤痕已經淡去,桑南溪卻好似仍舊能感受到那些曾經存在過的細小傷疤。
這一個月都不痛不癢的,可當與他十指緊扣的一瞬,她一時竟辨不明,那晚的傷痕血色,究竟在她心底留下幾分的烙印。
「溪溪,再……陪我一會兒吧。」
他扣著她的手腕,沒有用力,身邊的床沿微微下陷,衣服與床單摩挲時發出一陣的細碎聲響,很快,屋裡又寂靜如初。
她連呼吸聲都是極細微的,若不是掌心傳來的微涼,周聿白大概會懷疑這又是一場夢幻泡影。
他沒期望過她會來,他本以為,那個被掛斷的電話就是她的回答。
可當房門輕響,躊躇謹慎的腳步踏入屋內時,他就知道,來的人是她。
今夜的月色被雲層遮擋,夜色寂寥,不知是給了誰能放肆的理由。
「痛不痛?」桑南溪啞然開口。
周聿白從前在她面前從不喊痛,怕惹她心疼。
但這一回,淡漠的語氣卻像是在和她訴苦:「痛,痛得快……」
他想要她心疼他。
桑南溪怕他說出那些不好的字眼,猛然提高了音量:「你別亂說!」
周聿白沒有再說下去,微微抬眸,與她的目光對上。
那雙眼睛閃爍著晶瑩的淚光,驚魂未定。
他微微起身,伸手撫上她的臉頰,掌心的溫度源源不斷地向她冰冷的臉頰傳遞著溫度。
可卻好像怎麼也無法安撫那顆倉皇未定的心,掌心一片濕濡,空氣中都泛起淚水鹹濕的味道。
她無聲地抽泣,脊背不再挺直,失了力,輕微掙扎幾下無果,便任由男人將她的腦袋按在心口。
強有力的心跳聲仿若輕震著她的耳膜,從胸腔中,又遞出一句:「溪溪,我沒事。」
一點點將她從那陣後怕中拉扯出來,告訴她,現在他還安然無恙地在她身邊。
周聿白替她撩起那些被淚水黏濕的髮絲,極熟悉自然地幫她順到耳後。
他記起那日的驚險,難言此刻心緒的複雜,他也在怕,怕沒有再見她的機會。
但真到昏迷的那一瞬,他卻又在慶幸,至少她已經離開了自己身邊,不用擔那份痛苦。
她身邊已經有了能陪著她的人,與她相守,不會再讓她受委屈。
周聿白握著她的手腕,指尖滑向她的無名指,她的手掌軟糯依舊,沒有意料之中的冰冷,甚至連圈印都沒有。
他近乎自虐地問:「戒指呢?」
桑南溪像是全然不知情,吸著鼻子問:「什麼戒指。」
「你不是……」周聿白回過了神來,恍然覺得自己愚蠢可笑。
一句沒頭沒尾的話,甚至未曾提及她的名字,他卻就亂了心神。
「沒被求婚?」他還是問。
李杳也問過她同樣的話,桑南溪想起愛丁堡海邊的那個夜晚,其中多少誤會,她大概猜到些許。
她微微撐起了自己的身子,抬頭去看他,臉色黯然諱莫:「如果我被求婚了呢?」
這話問出口,桑南溪其實就後悔了,類似的問題在他們愛意深濃時她也曾問過周聿白。
若是她身邊的人後來不是他,若是她嫁給了別人,他會怎麼辦?
那時,周聿白扣住她的下巴,深深地吻了上去,唇舌交纏,等到難以喘息時才鬆開手,他抵著她的額頭笑問她:「溪溪,除了我,你還想嫁給誰?」
那時的傲然篤定,哪怕現在想起也令人動容依舊。
只是境況不同,從前的那些話便也都如過往雲煙般,隨風逝去了。
周聿白陡然拉近了他們之間的距離,鼻尖相對,他苦笑著開口:「溪溪,那我大概是做不到祝你幸福的。」
或許是他的目光太過悲涼,桑南溪不忍再看下去,默默別開視線,撐著身子便想起來。
猝不及防間,周聿白卻倏然伸手扣住她的後頸,在她的驚慌失措中,指腹觸上她的紅唇摩挲,他的眸子一點點暗下去,「又或者……我使點手段,卑鄙一些,再賭一把。」
桑南溪眨著眼睛,沒反應過來,痴愣愣地問:「賭什麼?」
周聿白勾唇輕笑了聲,托著她的後頸靠近,直到唇上多了一絲冰涼的觸感,他吻上了她的唇瓣。
從輕柔地碾壓,試探,到呼吸逐漸變得濃重,他的舌尖探入她的齒貝,勾住她閃躲的舌,將她再次拖入濃烈的愛意中,直至淪陷。
她在他的懷中平穩著呼吸,手還揪著他的衣領,耳邊似乎能聽見心臟跳動的聲音。
他猶然用鼻尖在她的臉頰輕蹭,繾綣眷戀。
窗外的雨又大了起來。
賭什麼呢?
他說:「賭你還愛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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