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28

  28.

  和懷念預想的畫面截然不同。

  懷念來找段淮岸之前, 做了好多的心理建設,也覺得待會兒見面二人一定會尷尬。

  但她沒想到會是這種尷尬。

  一個只穿內褲的男人,一個穿著性感睡裙的女人。

  而且這個女的, 還是懷念的舍友。

  懷念迫使自己冷靜下來,冷靜之後,她推搡著段淮岸進屋:「你先進去。」

  二人停在玄關處,段淮岸被她舉著的手,反手握住她的手腕, 放了下來。

  段淮岸垂眼睨她:「剛那誰?」

  

  「我舍友。」懷念瞥他,「你們之前一起吃過飯的,你忘了嗎?」

  「沒印象。」段淮岸向來對除懷念以外的人不甚關心。

  懷念也是了解他的脾性, 她和他認識之前就聽說過他的, 身邊沒有任何異性朋友。旁人總說什麼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遲逕庭身邊鶯鶯燕燕無數,段淮岸依然孤身一人。

  他是真的不缺女生追,明里暗裡的追求與示好,懷念都知道, 但他是真的無動於衷。

  不是不屑,而是懶,懶得去應付那些女人, 懶得對她們投以目光。

  懷念對他記不住自己舍友一事, 沒太在意, 畢竟高中同學他也記不住幾個。

  她在意關心的是:「我舍友好像被綠了,我得過去看看她的情況。」

  然而段淮岸卻拉住她:「你被綠的時候,會希望身邊有人嗎?」

  懷念想了想:「……不太希望, 我會覺得, 好丟人。」

  她撩起眼皮, 盯著段淮岸:「但是,我應該不會被綠吧?」

  「不會。」段淮岸嘴角輕扯,意有所指道,「我們之間,我覺得我被綠的機率比較高。」

  「……」懷念皺巴著一張臉,「你別胡說八道。」

  說話間,懷念的手機響起。

  是隔壁的許芙打來的語音通話。

  懷念沒有開免提,但聲音依舊響的驚人,加之段淮岸離得又近,許芙的聲音落入二人的耳里。

  「懷念,你還在隔壁嗎?」

  「在的。」

  「你……哎,今天發生的事情,你別和被人說。」

  「放心,我不會說出去的。」

  許芙氣笑了:「我還是頭一回遇到這種男的,吃我的穿我的用我的,開房都是我出的錢,他居然敢在我的床上和別的女的聊騷。他怎麼可以這麼不要臉?」


  懷念頗為贊同地點頭,想到對方看不到自己點頭的樣子,於是附和著說:「他真的好不要臉。」

  許芙緊接著又罵了一連串的話,罵完後,終於解氣,「算了,髒東西不值得我浪費感情浪費口水,我收拾收拾去吃午飯了,你吃過了嗎?沒吃過的話,我們一塊兒吃午飯。」

  「……」

  懷念確實沒吃飯,但她不知道段淮岸吃了沒。

  懷念組織著語言的時候,手心忽地一空。

  段淮岸拿過她的手機,貼在頰畔,語氣冷淡又疏離:「不好意思,我女朋友要和我一塊兒吃午飯。」

  許芙愣了愣,輕哂一笑:「是你要和我家懷念一塊兒吃飯,還是我家懷念離開你就沒法吃飯了?」

  聽到這話,段淮岸眉頭蹙起。

  而後,果斷地將電話掛斷。

  段淮岸瞥了眼懷念,不可捉摸的語氣,說:「你這舍友怎麼說話和遲逕庭一樣?」

  一口一個我家懷念。

  懷念到底是誰女朋友啊。

  懷念不明所以:「一樣嗎?我怎麼沒感覺?」

  段淮岸不想和她談別人,拉著她的手進了室內。

  套房有用餐區,餐桌上擺滿了菜。

  段淮岸說:「你說你來的時候,我就點了菜。」

  懷念輕輕地應了聲,遲來的尷尬在此刻甚囂塵上,二人默不作聲,面對面地吃著午餐。

  吃了沒幾口,懷念抬眼看向段淮岸:「我聽說,你原本訂的機票,是晚上到南城。」

  段淮岸挑了挑眉,沒說話,一副讓她接著說的架勢。

  「是因為我,才改簽的嗎?」莫名地,問出這句話時,懷念有些難為情,她從來沒有過這樣的經歷,居然有人願意為了見她大費周章。她拿筷子戳戳碗裡的米飯,「你要是真的想見我,為什麼不早幾天回來?」

  「爺爺奶奶不放人。」段淮岸沒什麼胃口,背抵著椅背,神色清冷,以至於說出來的內容顯得毫無分量可言,輕描淡寫的,「飛回來的這趟航班,是我能買的最早的航班。」

  他隱瞞了許多內容,譬如他爸媽想讓他去澳洲待機天,段淮岸確實也跟去澳洲了,到墨爾本之後,他立馬買了最近的回國的機票。

  給他媽氣得不行。

  還是他爸攔住了他媽:「行了,你也知道他的,打定主意,誰都說服不了他。」

  程松月:「你就這麼急著回國?國內是有什麼寶貝嗎?」

  段淮岸語氣如常般冷冰冰的,不含一絲溫度,頂著張面無表情的臉,說:「是有個寶貝。」


  「……」程松月更氣了,「你那幅死樣子,像是有誰欠你幾個億,你要回國追債?」

  程松月盛怒之下,扣下段淮岸的護照。

  段淮岸使了不少法子才把護照給拿回來。

  三十多個小時的飛行時間,被他逐一略過。

  懷念見他無足輕重的態度,也沒再多問。

  她低頭接著吃飯,剛咽下去一口飯,放在桌上的手機響起消息提示音。她解鎖一看,發現是許芙發來的語音消息。

  懷念想點語音轉文字的,然後指腹輕輕一碰,語音自動播放。

  許芙:「你過來一趟唄,我正好買多了衣服,送你一件。」

  語音播放有個功能,播放完一條,會自動播放下一條。

  許芙:「睡裙睡裙。」

  許芙:「沒穿過,我懶得帶走,你過來拿。」

  許芙:「還有個禮物,送給你的。」

  懷念:【不用。】

  許芙:「哎你先過來。」

  許芙過分熱情,熱情到直接按響了門鈴。

  懷念坐的離門近,又是她的朋友,於是她率先起身,走去開門。

  門外,許芙已經換下先前穿著的睡裙,只是她現在穿的衣服依然是大膽奔放的,露膚度極高,斜肩款露腰毛衣,搭配皮裙。零下十度的天氣,她雙腿光裸。

  「送你的禮物。」許芙遞上手裡黑色的購物袋,「睡裙是新的,我沒穿過,但是洗過了,你可以直接穿。還有一個小玩具在裡面,你可以試著玩一玩。」

  懷念眨眼,對玩具感到好奇:「什麼玩具?」

  許芙的手機在響,她急著離開,語速很快地說:「反正就是個小玩具。我還有事,先走了,祝你倆玩的開心。」

  「……」

  許芙走後,懷念關門回屋。

  此時段淮岸已經不在客廳了,她隱約聽見洗手間裡發出洗漱水聲。

  懷念吃得差不多了,她走到洗手間門外,問段淮岸:「你還吃嗎?」

  段淮岸洗好手,抽了張紙把手擦乾,餘光掃到她手裡提著的黑色購物袋,「這什麼東西?」

  「阿芙送我的睡裙。」懷念對睡裙不感興趣,她更感興趣許芙送她的玩具,打開購物袋,翻到裡面的小玩具,粉粉嫩嫩的,七八厘米左右的長度,頂部圓乎乎的,有個空心圓洞。

  「這是什麼玩具,你知道嗎?」她直接拿到段淮岸面前。


  段淮岸正拿水,隨意地向她瞥來,看清她手裡的東西後,擰瓶蓋的動作停住。

  二人四目相對。

  懷念一臉不知所措。

  段淮岸垂著眼,薄薄的眼皮底下流著深濃的情慾。

  沉默半瞬,他輕笑出聲:「寶寶你是真純。」

  懷念更茫然了:「什麼啊?」

  得不到答案,還莫名其妙被說純,懷念把玩具扔回購物袋。然後,食指和大拇指拉出睡裙的一角,把睡裙從購物袋裡拿了出來。

  如果說,睡裙也分風格,懷念覺得這條睡裙走的是簡約風。

  顧名思義,簡單的沒有幾塊布料。

  又是蕾絲又是綁帶的,懷念很清晰地感受到自己臉部燒起來了,她抿了抿唇,故作鎮定地將睡裙放回購物袋裡。

  提著購物袋的手腕被段淮岸按住。

  懷念沒敢看他,眼神飄忽,語氣不安:「你不是說,要找個沒人的地方和我討論一下今天早上的事情嗎?我覺得我們可以開始討論了。」

  「結果顯而易見。」

  「啊?」

  懷念仰頭。

  段淮岸垂眼,碎發散落額前,慢條斯理道:「你剛剛捂我眼睛的時候不已經說明一切了嗎?」

  「……」

  「你占有欲還挺強的,」段淮岸語調閒閒的,「就那麼不喜歡我看別的女人?」

  想起剛才的情形,懷念喉嚨有些發緊:「是你先捂我眼睛的。」

  段淮岸冷笑了聲:「怎麼,你還挺惋惜的?」

  好像每次她都是被指責的一方,懷念忍不住,故意和他對著幹地說:「那個男的有胸肌呢,他的胸比我還大。」

  意料之外的,段淮岸並未因此冷臉動怒,他唇角勾起一抹笑來:「寶寶,你是真的很懂怎麼惹我不開心。」

  房間裡響起「嘀」聲,緊接著,落地窗邊的窗簾緩緩合上。

  室內驟然陷入黑暗。

  懷念一驚,沒反應過來這是什麼情況,整個人就被拽入一個溫熱又熟悉的懷裡。

  還是熟悉的接吻姿勢,段淮岸的掌心拖著她的下頜,迫使她仰頭,接納他緊密糾纏近乎窒息的吻。

  懷念小小地抗議了一下,隨後就沉浸在他的吻里無法自拔。

  從第一次接吻開始。

  無論是哪次接吻,她腦海里都在想,他到底是從哪兒學來的吻技?怎麼每次接吻,她都有種身體都要化成一灘水的感覺?


  他的吻和他給人的感覺是截然不同的,很熱,很燙,像是濕濡的沼澤,要把她都吸納進去。

  親了不知多久,段淮岸把她放在沙發上,半誘哄半蠱惑的語氣,問她:「想不想知道那個玩具是怎麼玩的?」

  懷念眼瞳濕漉漉地,意識迷糊,順著他的話反問:「怎麼玩?」

  「我教你。」段淮岸語氣低緩,覆身過去,拿起掉落在地的小玩具,用消毒紙巾擦了擦。

  空氣里似乎有很細微的電流聲,難以捕捉。

  懷念在黑暗裡尋找段淮岸的手,五指抓住他的手腕:「段淮岸?」

  「我在。」段淮岸嗓音低啞,「我們一起玩玩具。」

  「……」

  懷念也是那時候才知道,有時候,聲音不一定是要靠耳朵才能聽到,也可以靠肌膚的感知。

  她的身體似是穿過一股隱秘的電流,電流盤亘在她全身,使得她注意力都集中在那個地方。

  她後知後覺地掀起害怕的情緒,雙手撐著沙發後退,卻被段淮岸一把抓住。

  他低頭,俯身,和玩具一同玩樂。

  層出不迭的刺激感纏繞著她,懷念無所遁形,雙唇張著,呼吸聲不斷溢出。

  ……

  窗外天漸黑。

  懷念趴在床邊,困得眼皮只能掀開一小道縫。

  視野里,那個小小的粉色玩具格外礙眼。

  一想到那個粉色玩具的用途,懷念羞恥得想死。

  懷念想到中途,段淮岸格外「好心」地和她解釋,這個玩具的用途:「除了不能說話,它的用途和我嘴的用途是一樣的。」

  經歷過之後,懷念得出結論:「這不是玩具,這是世界上最骯髒的髒東西。」

  洗手間淅瀝的水聲停了下來。

  沒一會兒,段淮岸出現在懷念眼前。

  他伸手撫向她,「以後少看點別的男人,外面的男人有的,你男人也有。」

  他指的是胸肌。

  懷念無奈抬頭:「我都沒看清楚,你就把我眼睛給捂住了。」

  段淮岸:「沒看見最好,以後也少看,最好別看。」

  懷念嘆氣,更無奈了,沉默了會兒,她勾了勾他玩自己頭髮的手指,「你坐這麼久的飛機,累不累啊?」

  聽到這話,段淮岸半跪在她面前,同她對視:「我說累的話,你會說什麼?」

  氣氛霎時變得繾綣曖昧起來,他們很少有這樣的時候。


  懷念瞬間僵住,說話也磕磕巴巴的,憋了半天就憋出乾巴巴的兩個字:「別累。」

  「……」

  段淮岸扯了扯嘴角,他低頭湊近她,神色很認真,聲音低低的,一點一點地教她怎麼愛自己:「你應該抱抱我。」

  「然後和我說。」

  「我好想你。」

  「這樣我就會覺得,再累也值得。」

  作者說:wuli段淮岸撇開黃色那一面,還是挺純的,但就是有點撇不開(哎-

  明天沒有雙更嗷,我看看國慶吧,國慶給大家整點雙更。

  (還有更新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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