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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因刺殺引起的叛亂1

  金門,建平侯府

  鄭泰一身常服坐於書房,這兩天為了調查刺殺之事,他真的是忙的焦頭爛額,為了洗脫自己的嫌疑,真的是下了大功夫去調查。他雖然對鄭成功有些看法,但目前這個危險的局勢,還暫時無意這個這個位置,他只想著暫時保住自己的權勢地位就好了。

  「調查情況怎麼樣?」鄭泰輕輕喝了一口茶,問坐在一旁的心腹陳輝。

  陳輝是鄭泰在水師之中的南日島的鎮守,跟隨鄭泰多年,能力突出,善於諜報之事,深得鄭泰信任。.

  陳輝有些遲疑說道:「侯爺,基本已調查清楚。然調查結果,卻有些···」

  鄭泰一聽,有些不滿:「都這個時候了,還有什麼好隱瞞的,說話吞吞吐吐的。」

  陳輝一咬牙,說道:「初步調查這次行刺世子的四波刺客,第一波是來自漳州府附近員山的土匪,他們是,是小侯爺秘密花費一萬兩白銀從員山雇來的,經小侯爺的暗中照顧,暗中潛伏到金門。小侯爺在書房看到世子在金門路線,通知土匪前去埋伏刺殺。」

  鄭泰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震驚之下聲音都有些變聲,問道:「陳輝,你說什麼,第一次行刺是緒兒暗中謀劃的?這怎麼可能?他有什麼理由去行刺世子?難不成是有人在其中挑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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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輝抬頭看了一眼鄭泰,道:「確實是小侯爺暗中布置的,而且第二次行刺也有小侯爺的影子,就是不知道小侯爺在其中參合多深。」

  鄭泰勃然大怒,道:「什麼,第二次也有他的份?他是蠢貨嗎?在這個節骨眼上進行這等愚蠢至極之事,他是想把害死大家嗎?他現在在哪?馬上把他叫來。」

  陳輝道:「小侯爺知道自己做錯了事,現在正躲在鄭將軍府上。」

  鄭泰怒氣蓬勃,罵道:「來人,馬上把這個逆子叫回來。」

  鄭泰稍忍住怒氣,問道:「還有誰知道此事?」

  陳輝略一沉吟,說道:「此事線索明顯,調查起來並不費事,想必世子,忠振伯,永安伯,陳參軍都已知此事,稟報藩主的信船想必此事已經前往澎湖。」

  鄭泰有些絕望的閉上雙眼,悔恨的道:「大好局面,毀於一旦。大好局面,毀於一旦啊。陳輝,可還有挽回的餘地?」

  陳輝苦笑道:「侯爺,事關重大,還是召集大家一起商議吧。」

  良久,鄭泰嘆口氣道:「將鳴駿、楊富、何義、蔡鳴雷等人一起叫來。就說有重要事情相商,讓他們儘快到府上一會」。

  陳輝應了一聲,到書房門口讓僕人趕緊通知小侯爺鄭纘緒、鄭鳴駿等人趕到侯府。


  鄭泰在書房來回踱步,問道:「其餘三次查到是誰主使了嗎?」

  陳輝有些奇怪的道:「查到了,很明顯,好像有人故意讓我們查到一樣,第二次的證據線索都指向二公子鄭聰,第三次、四次是韃清暗間所為。」

  鄭泰摸了摸鬍鬚,沉思道:「故意讓人查到,還涉及到鄭聰,會不會是陷害?」

  陳輝說道:「從目前調查的情況來看,不太像,特別是第二次,除了小侯爺,還有其他一些黑手在推動,這些黑手暫時還沒有查到。」

  鄭泰嘆息一聲:「陳輝,你說現在情況該怎麼辦?」

  陳輝暗嘆一聲,事已至此,再說什麼都已經徒勞無益了。雙方矛盾原本就已經很深,現在又鬧出此事,世子心中怎麼想?藩主心中又怎麼想?任何一位上位者都不會容忍這樣的事情在自己身上發生的。藩主執紀嚴苛,行刺世子,按紀要被處死的。小侯爺是侯爺的兒子,怎麼捨得讓他赴死呢?

  鄭泰嘆了一口氣,說道:「事情怎麼鬧到這個地步呢?」

  陳輝默然不語。小侯爺鄭纘緒的性情他是知道的,在鄭泰的寵溺下,狂妄自大,自命不凡,又兇狠暴戾,好色無度,掠奪民財,強搶民女,金門百姓無不恨之入骨,但又無可奈何。

  近來一事,可見其囂張氣焰,鄭纘緒垂涎民女許初娘的美色,捏造罪名,將許初娘之父逮捕入獄,逼其就範。許初娘性情剛烈,誓死不從,竟被鄭纘緒派人活活打死,其夫陳京怒而告官,鄰居懼怕鄭泰權勢,不敢作證,被誣陷為誣告,被活活打死。金門百姓聽聞此事,也只是敢怒不敢言。

  不一會兒,鄭鳴奎、鄭纘緒、楊富等人趕到書房,看著大模大樣沒有意識自己闖了滔天大禍的鄭纘續,鄭泰再也壓制不住內心怒火,只能「嗆」的一聲,鄭泰拔出腰刀,指向鄭纘續,怒吼道:「孽子,跪下。」

  鄭纘續看著暴怒的父親,一臉懵逼,我幹啥了,為啥叫我孽子?

  鄭泰見鄭纘續毫無反應,怒氣更甚,揮著腰刀要砍。

  一旁早有準備的陳輝急忙攔住,道:「侯爺,侯爺不至於,不至於。」

  楊富等人看著眼前的鬧劇,心中嘀咕,小侯爺又是犯了什麼錯,讓侯爺如此生氣?都動刀子了。不會又強搶民女了吧?這點小事也不至於動刀啊?也不至於把我們都叫來啊。

  眼力勁挺好的眾人紛紛勸阻,鄭泰氣喘吁吁的坐下,命令親衛將書房團團圍住,不允許任何人靠近書房五十步。

  鄭泰讓陳輝將世子遇刺的調查情況再次敘述一遍。

  聽完之後,眾人都沉默了,悔恨自己剛剛乾嘛要勸阻,這等坑爹玩意兒,砍死算了,留在世上浪費空氣。


  小侯爺策劃這事,行事太粗了,把所有人都拖下水了,事關幾萬人身家性命啊!

  鄭纘緒一聽是這事,滿不在乎的說道:「父親,這算什麼大事,我事先都計劃好了,即便鄭經知道是我主使的行刺又如何?他敢動我嗎?沒有我們支持他,替他出生入死,他坐的穩這個位子嗎?」

  鄭泰一聽,大怒道:「你個逆子,事情都是你惹出來的,你不思悔改,反而大放厥詞。我問你,是誰讓你去行刺世子的?行刺計劃是誰制定的,竟然如同兒戲。」

  鄭纘緒嘻嘻笑道:「父親,您別生氣啊,這事是我突發奇想的,我也沒想著讓鄭經死。我知道即便鄭經死,也不能死在我們手上。我是偶然知道鄭聰想要行刺,就想著添點堵,也插了一手。那如同兒戲的刺殺是為了降低鄭經的注意力,讓他以為刺殺就是兒戲的一次,好讓第二次行刺成功。誰知道他命如此之大,連續四次的行刺都沒有傷他半根毫毛。這群刺客能力太差了。」

  鄭泰一聽血壓都升了三尺高,:「蠢貨,你為什麼不跟我說,這麼大的事情,被查出來是要通天的,你想我們全家人頭不保嗎?」

  鄭纘緒揮手道:「父親,我知道這事情無論成功與否,我們都脫不了干係,我就想讓鄭經他們調查出來,看他們在這個時候敢不敢逼反我們。父親,現在正是大好時機啊,鄭森率領精兵去收復台灣,糧餉之事掌握在我們手中,他能如何?除了無能的狂怒外,還能調轉船頭重回金門不成。即便他重回金門了,那收復台灣一事,就半途而廢了。勞師遠征,徒費錢糧,他還能有何面目統帥鄭家軍。到時候,您登高一呼,這金夏兩州就是我們的基業了。」

  鄭泰越聽越無奈,一肚子火氣也漸漸消散了。看著沉默不語的陳輝、楊富等人,嘆息道:「緒兒啊,事情要是有你想像的那麼簡單就好了。沒有藩主的威望,怎能夠去搶占藩主的基業呢?藩主振臂一呼,我等都要死無葬身之地了。事已至此,該如何是好?」

  鄭纘緒本想反駁些什麼,但在鄭泰面無表情的注視下,訕訕不語。

  書房一片死寂,誰都沒想到,人在家中坐,禍從天上來。要不是他們身上已經深深打上鄭泰的印記,他們真想一走了之。這豈止是坑爹啊,簡直坑了一個派系的所有人啊。當初聽到世子刺殺之事,還笑談行刺計劃的拙劣呢,沒想到這個拙劣的計劃竟然是他們的小侯爺想出來的,現在想笑都笑不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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