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殺人盈野,宗師可敵!
第69章 殺人盈野,宗師可敵!
「將這些士卒安置城外,卻是要來送死不成?」
段延慶見著自己面前那已是擺成軍陣的大理城中士卒,看著那一道道似是有些熟悉面孔,段延慶嘴角再是忍不住的掛上一抹譏諷笑容。
倘若換了三日前,他還是這大理帝時,他心中莫約還存有幾分勵精圖治念頭。
可昨夜一夜光陰,大理城中上下盡數反叛,整座城頃刻間被段正明兄弟掌控,段延慶心中生萬般大恨之時,亦是想的清清楚楚。
這世道,於他而言無有一人可信,所能信者,無非是他這一身澎湃武力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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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段延慶想通這般關節後,莫說眼前這本屬於段壽輝坐大理江山時士卒,就算是城中十餘萬百姓,若是告知段延慶,獻祭了他們能讓他做仙神,成大魔,恐怕此時段延慶眼睛也不會多眨幾下。
「殺!殺!殺!!!」
待到段延慶身影再一次出現,大理東城門外軍營中,那些個士卒也不知是被灌了何等迷魂藥,竟然一掃上午乃至昨夜頹唐,只結一軍陣,再發這般山呼海應聲。
這方天地間間,唯余蒼茫,恍惚間似只剩這一道道震天喊殺聲。
車轔轔,馬蕭蕭,戰旗隨風卷,兵卒抬盾起,仰頭髮吶喊,這一腔血勇仿佛要將天上雲也震散。
可段延慶見得這般光景,那雙不知為何染上猩紅的雙眸中反倒是多帶幾般玩味色。
再是剎那間,山呼之聲不斷,兵戈碰撞聲呼嘯,再有士卒彎弓搭箭,一時間箭如雨落,直直衝著那段延慶一人而去。
四次沖陣,哪怕是這些最尋常的士卒也清楚,眼前這人已然非人。
他一人,就可當一支千人大軍來對待。
段延慶以兵法三戰而竭來對待大理,段壽輝就以哀兵來應對。
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
哀兵必勝,背水一戰!
非是這些士卒真有那等血勇之氣,而是段壽輝布防時說的清楚,待到段延慶奪城後,此城中老幼,他等身後親友妻子,將無有一人可活。
於段壽輝描述中,段延慶根本就是一食人大魔!
可段壽輝哪裡能想得到,他那本是用來激發士卒血勇之氣的言語,分明是一語成讖!
「殺?」
「區區軍陣凡俗,如何能殺我?」
「誰人能殺我?」
段延慶見著那恍若蝗群的箭雨落,眸子中猩紅越是明亮,嘴角笑容越是譏諷。
他站那荒野地,直面箭雨面不改色,八風不動,唯有身後帝王常服為風聲獵動,口中放這般猖狂至極話語。
若是等閒之輩,這話語的確狂妄。
可他段延慶乃是人間少有宗師,這等話語於他說來雖是狂妄,此時卻憑空添了幾分豪邁感?
真箇是見了鬼了,段延慶這般人,竟也能說得出這般豪邁話來?
段延慶的自傲自有依仗,他根本不需要任何動作,在那漫天箭雨落時,周身自有淡紅真罡顯現。
這真罡如一龜殼,牢牢將段延慶守護其間。
這般詭異景象若是第一次見,恐怕還會引得些騷動。
然而此乃段延慶第五次沖陣,這些個士卒皆是知曉,宗師有真罡,凡俗利器幾乎難傷其身。
他們放這箭雨,非是為了傷到段延慶,不過是為了消耗其真罡罷了!
「再放!」
軍陣之後,竟是段正明站在那發號施令?
這一場大理國中內鬥發展至如今地步,已是到了段正明這一國太子親自督戰地步。
段壽輝說的清楚,欲要眾將死戰,那他段氏族人再不能躲避其後,反倒要與這士卒同生共死。
欲殺段延慶,若非無有這般以身涉險膽魄,想殺段延慶難如登天!
「嗡……」
待到段正明話語落時,軍中再有一道道弓弦嗡鳴聲,片刻後幾陣箭雨沖天起,對著段延慶狠狠落去。
這般戰鬥,再非是那江湖廝殺,而是徹底成了兩軍對壘光景。
待到第三股箭雨再落段延慶身邊時,段延慶似是終於不耐煩般。
不過須臾間,東城牆外戰場上,唯有一暗紅身影勾勒道道殘影,直直向那軍陣衝殺去。
段延慶的聲音依舊是那般的嘶啞難聽,可他那嘶啞難聽的聲音中,分明還帶著些瘋癲。
喊殺聲連綿不絕,只是等到段延慶沖入軍陣中,這般喊殺聲中,又是憑空多出了數道悲鳴哀嚎。
若是有人將目光放百米高天,清晰見得段延慶分明是如一尖刀般,狠狠向那軍陣刺殺去。
這軍陣瞬間被撕開一道口子不說,段延慶所過之地,只留下一片狼藉!
「合力,刺!!!」
段正明站軍陣最後方,眼睜睜見段延慶如狼進羊群,看段延慶周身無形劍罡揮舞間,剎那時就有一顆顆大好首級沖天起,再有血涌如流注。
段正明雖盡力維持面上冷酷,可他眼底的驚惶做不得假。
只是他清楚,自己無有半點退路,段壽輝說的清楚,他攔不住,他死!
身邊擊鼓兵越發用力擊鼓,戰場上士卒一時間只拼起心中僅有勇氣,將手中長矛刀戟盡數向段延慶遞去。
這瞬間功夫,段延慶身上何止有數十道刀兵加身?
段延慶見那些士卒眼中驚惶,再見這些個刀兵一時間雜亂無章落自己身上,嘴角的笑容越發邪異悚人!
他鼓動自身真罡時,再是催動六脈神劍,周身生那道道無形劍罡,要將身上刀兵盡數折斷!
可讓段延慶也驚動的事情終是發生。
那些士卒或是知曉不能讓段延慶折斷刀兵,此時竟是生生頂著惶恐,頂著那足以將人千刀萬剮的無形劍罡,就直直的以身做盾,死死向段延慶壓來。
「段延慶強在他能來去自如,強在你們大理那六脈神劍催生劍罡無堅不摧。」
「可段延慶並非無有弱點,他的力量雖是遠超常人,可終究有極限所在。」
「想殺段延慶,先死人!」
「一百人不夠就三百人,五百人,將段延慶生生壓住,拖住!」
「只要段延慶不能脫身,總歸有辦法能耗盡他那一身真罡!」
這話,是葵花老祖在段壽輝布置兵防時候對段壽輝所說。
而段壽輝顯然也是聽了進去,段正明這邊更是實實在在要用人命去壓,死死壓住段延慶身軀!
「死!!!」
倘若說段延慶起初時候還未能反應過來,那麼見著身邊這一個個悍不畏死的士卒,他的眼中終是帶上了些慌亂色。
至少,至少此刻的段延慶,眼中終於沒了那般淡然。
葵花老祖的話語一針見血,段延慶的力量,的確不曾強大到非人地步。
哪怕以真罡催動,可他能抬起多少重量?
千斤?
萬斤?
一人披鱗帶甲不過二百斤,十人便是兩千斤,百人便是兩萬斤!
當百餘人不畏死也要用身軀壓住段延慶,甚至就算死,也要將自身碎肉重量壓到段延慶身上時,段延慶如何再能保持淡然?
可段延慶反應過來時,還是遲了!
他那周身劍罡依舊鋒利,鋒利到足以將人大卸八塊,足以讓人擦著就死磕著就沒。
但那又如何?
這些士卒仿若儘是死士,只以血肉之軀來壓段延慶身軀,根本無所謂自身生死。
「戰車,來!!!」
軍陣後方,當段延慶的身軀真箇被壓住後,饒是段正明,此刻胸口亦是有些涌動反胃。
那段延慶身邊光景實在是太過於慘烈,慘烈到連一具完整的屍身也見不到,目光所及處,有的不過是那血肉淋漓,有的不過是那碎肉漫天。
可偏偏,這些碎肉爛骨,卻是成了一屍山,生生將段延慶壓住!
段正明也是被這般光景震撼的說不得話來,足足一兩個呼吸後,段正明終是回神,對著那軍陣發一聲咆哮。
這一聲咆哮,段正明甚至用上內力!
也是隨著段正明咆哮聲起時,段延慶的臉色豁然大變,他已是徹底明了段正明這些人的想法,他們這是要用巨力,生生將自己碾壓死!
稍遠一些的地界,那一早就是備好的戰車被那披甲戰馬拉動,車上再坐人,不過片刻間,就有十餘輛戰車轟然而動,向著段延慶所在地狠狠撞去。
被壓在那碎肉間的段延慶,一身衣袍不知何時已經徹底染紅。
他不是神,宗師,宗師同樣有極限所在。
這般慘烈而瘋狂的戰鬥,段延慶就算將自己煉血魔功催動到極致,也遠遠不能補足自身真罡。
他只能催動六脈神劍,只能將目光所及一切人盡數屠戮。
戰馬拉著戰車轟然撞擊那碎肉山丘時,再是裹挾恐怖巨力,這些戰馬尚未回神,下一刻亦是爆裂成碎肉,餘下的不過是多些碎肉,添上那鐵木鑄造戰車壓在這肉山上。
「步戰車,來!!!」
軍陣後方,段正明再一次怒吼咆哮,他的眼神這一刻亦是變得瘋狂起來。
這一場戰爭打到這種地步,他這個親歷者也只餘下癲狂,他死死盯著那肉山刀兵中段延慶,眼中有的是那無儘快意和喜悅。
這般快意喜悅,恍若是要將段正明心中一切惶恐盡數宣洩!
軍陣中,再有步卒頂著戰車,再一次向那刀兵肉山狠狠撞去,而這一次,步戰車數量足有三十餘輛之多。
這般恐怖巨力驟然撞擊,困在其中的段延慶再是忍不住,一口血液噴湧出來。
他見那軍陣最後段正明,眼中猩紅越發明顯,那猩紅色閃爍間,只像是一團火焰在燃燒。
段延慶也知曉,自己四次沖陣的順利,讓他自己有些忘乎所以的大意,甚至是養成千軍不過如此的念頭。
可真箇當自己被困這般屍山間,段延慶眼底有的仍舊是恨意,而非是大意的後悔!
他只恨,恨自己做大理帝時,這些士卒為何不能為自己效死!
他恨,恨這大理段氏緣何對自己這般殺之而後快!
他恨,恨這諸夏九州江湖輩憑何要來殺他?
他恨,恨這人間,恨那天公為何如此薄倖於他!
「我,恨!!!!!」
當見著第二批步戰車向自己衝撞來,段延慶口中只發這般嘶啞吶喊咆哮。
這一聲嘶啞聲是那般難聽,可這嘶啞聲中那股子恨意,卻是根本掩飾不住,片刻間就沖天起,繼而在這大理城中內外連綿不絕。
這聲音落入人耳中時,恍若一勾魂邪魔,讓人心中無端生暴躁恨意,欲要做幾般惡事來宣洩!
亦是段延慶聲落時,段延慶身後那屍山之中,再是有恐怖異動轟然驟起!
今天全勤吃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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