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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叫我母親(求訂閱)

  第62章 叫我母親(求訂閱)

  命玄要去見的是赤尻馬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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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赤尻馬猴別名無支祁,生於雲夢澤下游的淮水,破陰陽,曉人事。

  而且,赤尻馬猴的控水能力極強,洪荒中控水能強過他的人怕是只有祖龍和祖巫共工。

  命玄打算等此世完結後去見見赤尻馬猴,並將其介紹給六耳獼猴。

  兩者同根同源,相會後不知會引起什麼變化。

  六耳獼猴如今已是妖族中舉足輕重的存在。

  妖族本有十大妖聖:

  計蒙、白澤、英招、飛誕、飛廉、九嬰、呲鐵、商羊、欽原、鬼車。

  如今計蒙投了龍族,白澤英招上了天庭,餘下七大妖聖被鯤鵬吸納,六耳獼猴則成了第八位妖聖。

  他的實力甚至在八位妖聖中靠前。

  ……

  幾十年歲月不饒人。

  當命玄徹底垂老之際,全村上下為他舉辦了一次壽宴。

  時間定在了往日白嫻看望他的月圓之夜。

  按後世來看,這天正是中秋。

  白嫻靜靜坐於命玄床前,第一次用手抓住了命玄的手。

  「你看,長生還是有好處的,以前別人都以為你是我養在這裡的夫君,現在那些後輩卻把我當你的孫女,可笑不可笑。」

  命玄面帶笑容,語氣輕緩。

  「那伱叫聲爺爺來聽聽。」

  白嫻一滯,憂傷的心緒得到些許緩和,「你呀就這點好,都快死了還有心情說笑。」

  命玄道:「男人至死是少年。」

  白嫻愣了愣,感嘆道:「也就你當得起這句話。」

  命玄看遍了漁村生死,此生已無憾事,就連那程寡婦也在晚年找到了一個可以相伴的人,子孫敬孝,應證了命玄當初對她的判斷。

  最後,命玄也只有一個問題想問問白嫻,「聽希兒說,你將我當做了入道契機,值得麼?」

  「哪有什麼值不值得的,能遇上你,是我的幸運,倘若你當初答應我修道,咱倆未嘗不能做一對道侶。」

  命玄哈哈笑了兩聲後氣喘吁吁道:「咳咳~若我說我只當你是一隻好吃的懶貓,你還會這般想麼?」

  「那又如何,在我心中,你不也只是一個自以為是的狂徒……所以你有喜歡過那隻懶貓嗎?」


  命玄張張嘴,咽下最後一口氣,緩緩道:「不喜歡又如何會與你相處。」

  待命玄身上再無生氣,一縷青煙從他體內冒出……

  做戲做全套,此世靈魂出現在白嫻身前,也看到了她眼角流下的淚。

  誰知,白嫻竟是不給命玄說話的機會,以法力將其重新打入身體。

  在女媧驚訝的表情中,白嫻抱起了命玄。

  「你要做什麼?」

  「讓開!」

  白嫻目露凶光。

  女媧分毫不讓,「我父親已死,你不想他安息不成。」

  白嫻遲疑片刻,「此生我給了他尊重,也該我完成心中所想之事了。」

  「你想將他煉成鬼物還是器靈?」

  白嫻搖頭,「我要帶他上塗山。」

  「???」女媧怔了怔,道:「你要和他締結轉世續緣?」

  「有何不可嗎?總有一世,他會願意留下來陪我。」

  女媧承認自己小瞧了白嫻,但命玄不是凡人,怎麼可能與白嫻……

  「不行!轉世續緣須雙方兩情相悅,他已死,你別再折騰了。」

  白嫻露出一抹得逞的笑,「我們難道沒有兩情相悅麼……」

  女媧驟然想起命玄剛剛回答白嫻的話。

  這哪是問話。

  這分明是誘導。

  白嫻知道自己會阻止她,所以用這種手段來提前堵上自己的嘴。

  身為女兒,她難不成還能忤逆父親彌留之際說的話?

  就連命玄也忍不住咋舌。

  好聰明的一隻懶貓。

  若知道她的打算,命玄肯定會說只將她當做知心摯友,怎麼可能說出那番話來。

  白嫻利用了他即將「死亡」時的心軟,或者說命玄在即將「死亡」時徹底放鬆了心神。

  早該想到的!

  這姑娘以他入相思之道,怎麼可能甘願只將他留在心裡。

  女媧深深看了白嫻一眼,「你可想清楚了,你倆從未真正相愛,轉世續緣不一定會成功,一但失敗,你的道心也會隨之崩潰,道行潰散,甚至還會引來心魔,你有把握對抗住心魔嗎?」

  白嫻堅定不移道:「相思之道在我不在他,即便他最後說的話是在哄我,我亦無怨無悔,若真有心魔誕生,死亦何妨。」

  「呵……」


  女媧冷笑,「當初就該把你徹底拒之門外。」

  「你現在要殺我也不遲,記得將我和你父親葬在一起,好說話。」

  女媧倒是有些明白命玄為何會對這小白貓另眼相待的原因了。

  知進退,卻又懂堅持。

  根腳一般,卻心如明鏡。

  女媧側身讓開,「那便給你這個機會,看看你的心是否真能得到回應。」

  女媧看向命玄的「屍首」。

  與其說是給白嫻機會,不如說她是在讓做出選擇。

  按既定流程,命玄理應不對白嫻做出回應,即便被她強行帶上塗山,也不會成功締結轉世續緣。

  可命玄是生靈,是生靈就有變數。

  在女媧看來,命玄最正確的做法應當是不予回應。

  這對白嫻有影響,但這影響完全可以被命玄抹去,白嫻繼續她那悼念般的相思之道,命玄也能重新上路。

  但與白嫻相處過一段時間後,女媧也不自信命玄會不會被她打動。

  若真多一個師母。

  命玄的路怕是會難走很多倍。

  路上,命玄也在思索這個問題。

  說不感動是假的,白嫻能為他做到這一步很難得。

  命玄此生受人喜歡不假,但如此受仙人喜歡,白嫻是唯一一個。

  接近兩百年的時間,命玄遇到過不少仙人。

  其他仙人見到他無非就是誇他有個好心性,唯有白嫻將他視作朋友對待。

  還是唯一能交心的朋友。

  換做是他自己,其實也從未想過與普通凡人交心。

  命玄是她唯一的朋友,她何嘗又不是命玄此生的唯一朋友。

  但是,命玄依舊無法回應她。

  至少現在不能回應她。

  白嫻是仙,但又不是如女媧這般道行深厚之仙。

  命玄未來的一舉一動都可能對她造成極為深遠的影響,換句話說她現在的道行不足以支撐起與命玄更進一步的想法。

  除非命玄可以不顧白嫻的未來。

  否則他無論如何都不能與之締結再世續緣。

  這是一種悖論。

  倘若命玄給她回應,再來幾世與她深情相伴,她的相思之道也許能更快成就大羅金仙。

  但其中複雜的過程會令她的道參雜與命玄的點點滴滴。


  就跟建房子一樣。

  若她只是純粹的相思,她成道後就如混凝土般精純,可若是有了命玄,那她凝成的道就如磚瓦砌成,依舊是牆,承受能力卻遠不如混凝土。

  最後,她終將知曉命玄的身份。

  可習慣了命玄轉世的白嫻很難能承受命玄這般欺騙。

  但只要白嫻能以純粹的相思之道證道大羅,結果就會大不一樣。

  有些時候,先後順序真的很重要。

  所以,當命玄的「靈魂」出現在相思樹下時,他很嚴肅地「教訓」了白嫻一頓:

  「白嫻,你尊重了我一生,怎麼在最後犯了糊塗……咱們之間為朋友,對你對我都不會有害,若真轉世續緣,於我而言自是無礙,但對你而言卻要經受更多的苦難,你覺得我會同意嗎?」

  白嫻再次落淚:「可,這能為我留個盼頭……」

  「什麼盼頭?盼著我生,再看著我死嗎?你何必遭罪!然後讓我死不瞑目,看著你遭罪?」

  命玄繼續教訓道:「枉你已經成仙成道,竟是連如此淺顯的道理都想不通,轉生之後的我還是你心中的我嗎?希兒說我在你心中已轉化為相思之道,你這是在自毀道承!我喜歡的那個你只是憨,但不傻!你若還執迷不悟,即便我與你締結轉世續緣,也不可能願意看著你走向萬劫不復。」

  白嫻:「……」

  她第一次見命玄說重話。

  如響錘一般敲得她心隆隆作響。

  「可是,喜歡上之後,哪有那麼多道理可講。」

  她很委屈。

  理智告訴她命玄是對的,是為了她好,但她依舊覺得命玄這個大男人在欺負她一個弱女子。

  此刻的白嫻身上看不到絲毫仙人面對凡人的驕傲。

  她甚至想要耍性子逼命玄與她再續前緣。

  女媧將這一切看在眼裡。

  她知道這一刻自己的老師動情了。

  但她也在此時徹底放下了對白嫻的芥蒂。

  單論此生來講,白嫻無愧於命玄喜歡。

  但她依舊配不上真正的命玄。

  就像此生的命玄配不上她一樣。

  女媧躊躇片刻,開口道:「白姐姐,若你們真有緣分,靠不靠轉世續緣又有什麼關係呢?父親還會轉生,你若能在眾生之中不靠外力尋得他,是否要比續緣之法更為合適?」

  白嫻驟然凝目。

  「如何尋他?」


  「大羅之境超脫歲月長河,自然是有辦法尋得他的。」

  女媧輕輕吐出一口氣,給了她一個近乎答案的提議,「你之道並不圓滿,若轉世續緣,恐怕很難走到圓滿,永為太乙之境雖於你來講並不算多大損失,但我父親他顯然不希望看到你如此,正如你不希望父親徹底離開一般。

  待你的相思之道圓滿,再於眾生中尋得他,那時的結果於你於他都好。」

  白嫻其實並無信心證道大羅。

  她只是一隻普通的白貓,能成就太乙金仙已是極為不易。

  大羅之道可不是偶有所悟能成的。

  那需要無數歲月的正確積累。

  走錯一步,悟錯一步,大羅之境變會遠她百步。

  正如女媧所說,一但心魔誕生,她也將落得一個萬劫不復的下場。

  這也是為何修道中人多要斬斷情思的原因所在。

  用一句現代話講:

  沒錢不配享受戀愛。

  在命玄和女媧看來,

  白嫻想要真正和命玄走到一起,那就必須先成長到大羅金仙的地步才能勉強承受命玄真正的身份帶來的影響。

  在白嫻自己看來,

  她想和命玄走到一起,也必須成為大羅金仙,她的道才無懼命玄轉世的變化。

  相思之道,容不得丁點雜念。

  於是,默默落淚良久的她放棄了締結續緣。

  她看向命玄的靈魂,眼中帶著深深的眷念。

  「我一定能找到你的。」

  命玄笑了,欣慰地拂過她的臉,為她將淚水抹去。

  「我之前從未想過與誰結緣,你也沒想到自己會深深喜歡上一個凡人,這大概才是最大的緣分,沒有一見傾心,時間讓兩個看上去不合適的人相識、相知、相愛,便是愛情的不可思議之處。

  別哭,咱們會再見的。」

  在此世的最後,命玄的人生也因此走向圓滿。

  無論何種生靈,命運中都逃不脫一個情字。

  斬情雖易,卻非圓滿。

  在漁村之中他體悟了各種情,友情、恩情、孺慕之情……

  女媧為他彌補了親情。

  而白嫻,為他填充了最後的愛情。

  命運無常卻有常。

  話很拗口,卻是命玄這一生的重要收穫。


  有常的是命運應有的各階段,無常的是各階段的變化無常。

  白嫻讓他明白,愛情不是說不要就真能不要的東西。

  同時,這東西也不是隨便就能從一個人身上得到。

  天時地利人和,缺一不可。

  緣,妙不可言。

  命玄帶著笑隨前來接引他的鬼差在白嫻和女媧目送中離開塗山。

  他這一生,足矣。

  離開塗山許久,確定那邊感應不到之後,命玄的一身才綻放金光,驚得鬼差連連後退。

  「行了,多謝二位能來演這場戲,二位可以回去了。」

  兩位無常面面相覷,他們確實是受冥河老祖之命來此,卻不知其中細節。

  不過命玄此時壓迫感十足,他們也聰明的什麼也沒問,沖命玄行禮之後就迅速離開了這裡。

  他們走後,命玄回頭深深看了眼塗山,身影轉眼就消失不見。

  塗山之上,白嫻得到塗山菁同意,將命玄葬在了這裡。

  祭奠完命玄後,她起身對女媧道:

  「你為他養女,我雖未與他成婚,卻也當的了你母親的身份,此後你便叫我為母親吧。」

  女媧:「……」

  雖知道白嫻這麼說是為了沖淡心中悲傷,但女媧卻恨得直咬牙。

  「他都死了,你還跟我演呢!」

  從白嫻身上,女媧竟然看到點命玄的影子。

  尤其是那說話的語氣,說他們不是一對兒都沒人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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