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文以載道
第49章 文以載道
當命玄離開不周山後，女媧露出一副想跟上去又實在為難的面容。
自從成為聖人，女媧反倒感覺日子少了點盼頭。
她杵著腦袋思索片刻，動身直往冥界而去。
冥界。
后土的身影突兀出現在輪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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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友怎麼想起來冥界了？」
她的對面，女媧笑顏如春，「許久未見，倒是有些想念與道友在不周山內坐而論道的日子。」
女媧環顧四周，感慨道，「這冥界雖顯陰冷，倒也井然有序。」
輪迴道內，一黑一白兩修羅族鬼差從陽世將陰魂帶入陰間，再由巫族的牛頭人身或是馬頭人身的府役將帶他們去往羅浮寨的審判之所。
后土笑了笑。
「冥界如此，還多虧了命玄道君的相助，若僅憑貧道謀劃，怕是難有如此秩序。」
女媧撇撇嘴。
「我那師尊如今倒是樂得自在。」
后土一怔，「看來，道友來我這兒並非是為了敘舊。」
被后土看出心思，女媧毫不在意道：「貧道來此，的確有一事想請道友相助。」
頓了頓，女媧道：「洪荒如今已經日漸完善，無所事事之下，貧道便想去大千世界走上一遭。」
后土狐疑道：「道友若想去大千世界可直接去，又何必來冥界？」
女媧搖搖頭，「非是以本我前去，而是以一縷真靈轉生，從零開始。」
「當真從零開始？」
「自然當真，貧道轉生的這段時日亦會在道友這兒沉眠。」
后土訝然，這代表著女媧會將幾乎所有的意識都帶去大千世界。
她遲疑片刻，微微頷首。
「道友欲往哪界轉生，姻緣界？」
「不，貧道打算去兄長所創的文道世界瞧瞧。」
「那裡麼？」
后土對文道世界亦是記憶深刻，因為那裡來地府轉生的人，幾乎所有都無絲毫可用的天地靈氣。
倒是有一兩個所謂的文聖靈魂之力凝而不散，在洪荒中也算極為優質的靈魂。
「那道友欲以什麼身份轉生？」
女媧一臉輕鬆，「無需刻意定下轉生身份，隨意即可。」
后土就真的隨意給女媧安排了個身份……
隨著嬰孩的一聲啼哭，女媧在新的世界得以降生。
因為是伏羲所創，傳說中此方世界的創世之神為命運。
又有伏羲創造世界規則。
女媧創造億萬生靈……
十五年後，一襲白衣的女媧抬頭望著萬里晴空。
此刻的她，即將行及笄之禮，就已經是皇城小有名氣的才女。
這個世界遠沒有洪荒大，人族文明卻已經自然演變得極為繁榮。
此時距離人皇伏羲傳下道承不過短短三千年時間。
女媧心中響起伏羲的聲音，「不聲不響來到此界，你究竟想做什麼？」
女媧揚起尚顯稚嫩的俏臉。
「我這是在為老師考察你創造的世界穩定與否。」
伏羲哈哈笑道：「放心，穩得很，洪荒之中堂堂的女媧娘娘從出生到現在不也才八品。」
「哼～」
文道入品即為九。
一品可稱一代文宗。
超過一品方為文聖。
女媧對此也十分無奈，在她徹底了解此方世界之後，一證永證的道心竟然在這裡毫無作用。
文以載道。
這裡沒有道心，只有文心。
天道會判定文心強弱程度借其超凡之力。
通過十五年的時間，女媧證實了自己的天賦不在文道上面，寫出的文章也大多平平無奇。
饒是如此，年僅十五歲的她依舊是最具才氣的妙齡少女之一。
尤其是她過目不忘的本領，更是人人為之稱頌。
「希兒，隨為父前去祭祖。」
碧瓦朱檐的庭院之中，一身著錦袍的中年男子遙聲喚道。
這是女媧此世的父親。
凌霄。
這個世界文道為尊，即便是女子，只要能入品，亦有資格進入宗祠。
女媧此世名凌希，凌姓此方世界最古老的大姓風姓的衍生姓氏。
今日是她及笄的大日子，過了今日她便到了可以出閣的年紀。
但女媧並不打算出閣。
此事有父母算是倫常，若是再有個夫君，恐怕此方世界沒人能入得了女媧之眼。
女媧淡然地跟在父親身後走進宗家的祠堂。
族內長輩皆已齊至。
女媧的及笄之禮由她的祖父主持，凌霄帶女媧走進祠堂後便退至一旁，臉色盡顯驕傲。
成人禮能在祠堂舉行，女媧給他長了不少臉。
女媧抬頭看去。
這還是她第一次走進祠堂。
祠堂正中央立著八排靈位。
靈位最上僅有兩塊靈牌，凌家老祖凌雲和他的結髮妻子蒲瑤。
蒲瑤也是唯一一位進入凌家祠堂的外姓女子。
女媧讀過有關蒲瑤的傳記。
若無蒲瑤，就沒有今天的凌家。
當初凌雲不過是一介窮苦書生，若非蒲瑤相助求學，凌雲也成不了一代文道宗師。
蒲瑤為凌雲生下三子一女。
凌家二代雖未出文宗，卻有一脈於朝堂之上世代為官。
女媧此世的父親便屬於這一脈。
不過凌霄只是皇城內一七品小官，同輩中凌霄的兄長已官居五品。
凌希的祖父更是二品尚書。
算起來，凌霄還是同輩中最不爭氣的那位。
可凌希卻是同輩中最爭氣的。
要知道凌霄雖為七品官，文道卻堪堪入品，比凌希都不如。
今日凌希及笄，祖父凌昌平親自為她主持就很能說明問題。
「先拜祖宗……」
女媧看了眼靈牌，拜……
腰剛彎下一半。
「啪！」
一聲脆響，祠堂內落針可聞。
凌雲和妻子蒲瑤的牌位倒了。
所有觀禮的親族都目瞪口呆。
這種事他們聽過，卻並未見過……傳聞後輩祭祖，祖宗靈牌可能會莫名倒下，這並非惹了大祭，而是祖宗的在天之靈受不起這位後輩祭拜。
這說明，凌希有望超越先輩。
林雲乃文道一品。
那凌希……
文聖之資！
就連一向喜怒不形於色的凌昌平都在此刻下意識張開了嘴。
殊不知，這其實是女媧轉世的原因在作祟。
祭拜與平日裡行禮不同，這個世界除了對女媧有生育之恩的父母，即便是她祖父百年之後也受不起女媧祭拜。
結果在他們看來卻是因為資質。
祠堂中包括凌霄在內皆臉色火熱地盯著女媧看。
文聖之資，歷史中只出現了三位，兩男一女，而這三位無一例外都成長為了文聖。
也就是說，只要不出意外，凌家也將出現一個文聖。
女媧抬眸看去，微微皺眉，「生為凌家人，祭拜先祖當為倫常，無需被其他緣由約束才對。」
她輕抬小手，一陣微風拂過，靈牌再次歸位。
女媧藉機完成祭拜。
凌昌平目光又火熱了幾分。
如此心性，難怪是文聖之資。
凌家，總算能更上一層樓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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