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強勢，不強勢

  第23章 強勢，不強勢

  那日在藏書閣，方抱虛說要介紹弟弟給顧淵認識之後，顧淵就去了解過方秋崖。

  和方抱虛說的一樣，方秋崖和顧淵一樣，是蒼國少有的喜歡讀書的人。

  並且，方秋崖還頗有天資，七歲就能作詩寫詞，八歲更是以詩詞聞名平陽。

  據說方秋崖的詩詞傳到唐宋兩國，都引發了不小的反響，讓許多詩詞大家交口稱頌。

  顧淵也讀過方秋崖的詩詞，雖然不如李太白、蘇子瞻等人的詩詞那樣，讓人一讀就驚為天人，但也寫得像模像樣，很有內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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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反正比連詩詞格律都不懂的顧淵強，並且強很多就是了。

  所以顧淵如果和方秋崖比詩詞，那肯定輸得徹底。

  這也讓顧淵有點鬱悶，作為一個穿越者，居然沒法和土著比詩詞？是不是有點丟穿越者的臉了？

  正當這時，方秋崖已經推開晉子野走進了雅間。

  他今年十四，比顧淵矮了一個頭。

  然而，當他抬頭看顧淵的時候，顧淵卻有種被俯視的感覺。

  沒辦法，誰讓方秋崖是老方侯之子呢？

  在尊貴優越的環境中長大，又與老方侯、方抱虛以及各大修士朝夕相處，身上自然而然有著上位者的氣息。

  所以在物理上，他對顧淵是居下仰高，但在心理上，他卻能對顧淵居高臨下！

  「你就是那個誰？顧什麼來著？」

  方秋崖背負著雙手，滿臉的高傲，眼中的鄙夷和嘲弄幾乎要溢出。

  「顧淵。」

  晉子野提醒道。

  「什麼淵？」

  方秋崖一臉疑惑。

  晉子野知道方秋崖是故意戲弄，卻敢怒不敢言。

  「顧淵。」

  顧淵開口了。

  「哦，顧……」

  方秋崖還想故技重施，再玩玩顧淵。

  不曾想，顧淵卻左手負於身後，右手按住腰間扶腰劍柄。

  頃刻之間，凜冽冰寒之意朝著四面八方擴散！

  顧淵還是那個顧淵，一襲青衫，面容清朗。

  顧淵卻又不是那個顧淵，腰懸扶腰，眸綻寒光，雖不似裴淺雪那般迫人，但也頗有幾分肅殺之氣！

  「方公子如果還記不住顧某姓名，顧某會想別的辦法讓方公子記住，不知方公子想不想試試顧某的辦法？」

  顧淵的聲音，如凜凜寒風。

  方秋崖不自覺地縮了縮脖子，臉上的倨傲已消散大半，眼中的鄙夷和嘲弄，更是被驚懼覆蓋。

  方秋崖知道顧淵的虛實，不如傳聞中那麼弱不禁風，力氣不小，還會點拳術，但因魔焱毒體的限制，還沒有踏入修行路。

  所以顧淵此刻之所以能有如此氣勢，只能是因為那柄扶腰劍！

  此劍陪伴裴淺雪將近十年，又蘊含了裴淺雪的劍意與靈力，足以讓普通人一步登天，擁有厲害修士的氣勢。

  然而即便知道真相，方秋崖也沒能立刻回過勁來，依然縮著脖子直打冷顫。

  這一幕看得醉樓中人頭皮發麻。

  他們都沒想到，顧淵居然敢這般強勢？

  「誰給顧淵的勇氣啊，裴侯嗎？」

  「就算他是裴侯的未來夫君，也不該如此狂妄！」

  「他借扶腰劍勢壓別人也就罷了，可壓方家二公子？那就有點不知所謂了！」

  敢在此時開口議論的，要麼本身在大蒼朝堂身居要職，要麼背靠王公，要麼出自七大豪門。

  他們怕裴淺雪嗎？也怕，但沒怕到談之色變的程度，對顧淵這個裴淺雪的未來夫君，就更沒有多少尊敬可言。

  甚至於他們看顧淵的眼神里，還閃爍著一抹玩味的光芒，因為他們了解方秋崖的脾氣！

  方秋崖生於列侯之家，又年少成名，素有神童之稱，驕傲那是刻進骨子裡的。

  別看此刻方秋崖被顧淵以扶腰劍壓製得直打冷顫，但再過一會，等方秋崖回過勁了，顧淵絕對不會有好果子吃。

  果如這些人所言，沒一會兒，方秋崖眼中就蒙上一層陰鷙。

  扶腰劍散發的氣勢依舊讓他覺得冰冷刺骨，但被顧淵壓制的屈辱感，更讓他怒火凌霄。

  「顧淵！」

  方秋崖的每個字都像是貼著齒縫鑽出：

  「我記住你的名字了！」

  方秋崖冷冷地盯著顧淵：

  「我要向你約斗！」

  此話一出，醉樓之人都揚起了嘴角，等著看好戲。

  「約斗？斗什麼？」

  顧淵明知故問。

  方秋崖一字一頓，聲寒如冰：

  「斗詩詞！你敢嗎？

  你我身在這醉春樓中，就以這醉春樓為主題，各自……」

  方秋崖話還沒說完。

  顧淵就已說道：

  「不敢。」

  方秋崖頓時愣住，不可置信地看著顧淵。

  他完全沒想過顧淵會說「不敢」，所以他才會直接擬定詩詞主題。

  結果顧淵真就直接說了「不敢」，並且說得理直氣壯，灑脫無比，沒有一點害臊？

  「你……」

  方秋崖咬牙切齒地罵道：

  「枉你也是讀書人！你讀了這麼多書，連半點讀書人的風骨都沒有麼？」

  顧淵聳了聳肩，一臉無所謂：

  「讀書人的風骨，是什麼？」

  方秋崖徹底懵逼了。

  顧淵真給他整不會了。

  他這次來醉春樓，當然不是聽到顧淵和晉子野在雅間中的對話，一時興起才出言挑釁。

  他就是為了羞辱顧淵才來的醉春樓！

  今日，陛下於皇宮設宴，不僅封賞了裴淺雪，還宣布了他兄長繼任方侯一事。

  列侯更替，這在蒼國，從來不是一件小事，更何況方侯這個位置，在蒼國地位一直都不低。

  他兄長方抱虛更是修行天才，未來可能進入劍爐，前途可謂不可限量！

  因此他兄長繼任方侯這件事更不該是一件小事。

  然而這件事卻沒在平陽城掀起半點浪花，連一點討論度都沒有。

  大街小巷都在談論裴淺雪一劍破甲九萬八的豐功偉績，封侯拜將的光芒萬丈。

  甚至因為裴淺雪的關係，顧淵的討論度都比他兄長的討論度更高。

  這讓方秋崖很不高興！

  方秋崖對裴淺雪十分不滿。

  但方秋崖不敢去找裴淺雪的麻煩。

  他兄長都不是裴淺雪的對手，何況是他？

  於是他將矛頭對準了顧淵！

  顧淵就是個廢物，風頭卻比他兄長更盛？沒道理的！

  方秋崖聽說顧淵來了醉春樓，氣沖沖地也趕來了。

  他覺得，顧淵先被裴淺雪逼婚，再拳殺柳如霜，現又得裴淺雪贈劍，風頭正盛，定然輕狂！

  只要他稍加刺激顧淵，那顧淵必定發怒。

  顧淵若發怒，他便能讓顧淵顏面掃地！

  到醉春樓見顧淵後，方秋崖也肯定了他之前的猜測——

  顧淵風頭正盛，定然輕狂！

  他只佯裝記不住顧淵的名字，隨意戲弄兩句，顧淵就按捺不住，按劍動怒了。

  那他趁熱打鐵約顧淵斗詩斗詞，顧淵還不熱血上涌，一口答應？

  顧淵答應與他斗詩斗詞，他就能讓顧淵淪為笑柄！

  然而……

  萬萬沒想到。

  剛才還按劍輕狂，強勢無比的顧淵，此刻竟直接當起滾刀肉？

  方秋崖越想越鬱悶，這種感覺就好像，他積攢了大輩子的拳意，但出拳之時卻撲了個空，不僅沒一拳把顧淵打死，還因拳意太盛收拳不及，重心不穩導致摔了個狗啃泥。

  他，成了顧淵面前那條啃泥的狗？！

  （還有更新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