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裴淺雪，李法
第10章 裴淺雪，李法
「哦？」顧淵好奇問道，「什麼消息？」
晉子野一邊倒酒，一邊說道：
「第一個消息，陛下封裴淺雪為裴侯的事情，幾乎是板上釘釘了。
並且，裴淺雪已經到了青塘郡。」
顧淵驚訝：「青塘郡？也就是說，明晚裴淺雪就能到蒼都？」
晉子野糾正道：「以她從東境到青塘郡的速度來算，明早她就能到蒼都。」
顧淵嘖嘖驚嘆：「好快的速度！她是獨自上路，且用了五境修為，一路馬不停蹄？」
晉子野點頭：「應該是這樣，說不定還用了加速符籙？反正從她趕路的速度看，她似乎很著急。」
說著，晉子野臉上浮現出憤怒的神色。
他覺得，裴淺雪這麼著急，不僅是想儘快封侯領賞，更是想儘快與顧淵退婚。
「忘恩負義！」晉子野罵道。
他能理解人往高處走，但當初裴父重傷垂危，被敵追殺三千里。
若非顧淵父親相救，且不懼殺手威脅，毅然決然保下裴父，怎有裴淺雪的今天？
裴淺雪如今成了帝國最閃耀的新星，未來不可限量，與顧淵退婚也就罷了，居然還這麼著急？
就好像多與顧淵扯上一天關係，人生履歷上就多一個污點似的，著實可恨至極！
「子野，喝口酒，消消氣。」
顧淵哭笑不得將酒杯遞到晉子野嘴邊：
「明明我才是被裴淺雪退婚的對象，丟臉的是我，該憤怒的也是我，但你怎麼比我火氣還大？」
晉子野接過酒杯卻未飲，而是深深嘆息一聲：
「顧淵，你我兄弟，不必顧及顏面。
你要想哭，盡可放聲大哭，我可以肩窩盛滿你的淚水。」
聞言，顧淵不禁嘴角抽搐。
晉子野要直說，可將肩膀借給他靠，他都覺得還好。
可晉子野一句「以肩窩盛滿你的淚水」，直接給他整不會了，雞皮疙瘩都掉了一地。
「喝你的酒吧！」
顧淵白了晉子野一眼：
「我可不需要你的肩膀。事實上，我對裴淺雪退婚這件事並不怎麼在意。」
要說完全不在意那肯定是假的。
但要說憋屈流淚，怒髮衝冠，大吼「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窮」，顧淵確實沒那情緒。
畢竟他才剛穿越過來，並且還成為起點孤兒院的一員。
裴淺雪即便退婚，也只能當著他的面退婚，而沒法去他家族退婚，讓他，讓他爹娘，讓他所有族人都丟盡顏面。
所以顧淵覺得，裴淺雪只要不在千萬人的注視下向他退婚，並且退完婚還大肆嘲諷羞辱他，那其實就還好。
「好了，說說第二個和我有關的消息吧。」
顧淵飲盡杯中酒，不願將過多的精力浪費在這件事上。
晉子野卻擔心地看著他：「顧淵，你真不在意？」
顧淵佯怒道：「趕緊說第二個消息！」
晉子野這才說道：「第二個消息是方抱虛說的那個六境大儒。」
晉子野神色嚴肅了許多，沉聲道：
「那日方抱虛在藏書閣透露六境大儒之事後，這幾日都有相關信息傳出。
據說那六境大儒名叫李法，師從荀聖，天資縱橫，年僅六十就已破入六境，在岐國名聲斐然，地位極高，世人皆認為，他有機會躋身儒家文廟，成為儒家聖人。
然而，這李法入了六境之後，思想卻開始與儒家不合。
儒家修德行，走君子之道，主張道之以德，齊之以禮。
李法卻不止一次私下抨擊儒家禮制，還公開主張道之以政，齊之以刑。
剛開始，岐國大儒還只覺得，李法是剛入六境，根基不穩誤入歧途，所以只對李法進行訓誡和勸告。
但李法不僅沒有幡然醒悟，還變本加厲，這才被岐國一眾大儒視為離經叛道，遭到聯合打壓，隨後便來到了我們蒼國。」
晉子野看著顧淵，滿臉肅然：
「聽說陛下明日在封賞裴淺雪之後，就會宣布讓李法擔任學宮司業。
李法任職之後，恐怕就要開始他的儒考了。
顧淵，這場儒考你要好好準備。
如果你能通過儒考，成為李法的門生，將來成就未必會比那裴淺雪低！」
顧淵知道晉子野這是在鼓勵自己。
但顧淵還是點了點頭：
「放心吧子野，我會好好準備。」
晉子野又取出三本書遞給顧淵：
「這都是李法寫的書，還有李法的一些過往經歷，你看看，希望能對你有幫助。」
顧淵心中暖意流淌，不得不說，晉子野這人是真能處！
「好了，不打擾你了，你繼續看書吧。」
晉子野揮手離去。
顧淵將晉子野送至學宮門口。
發現街上人群熙攘，熱鬧非凡。
幾乎每個人都在討論裴淺雪將被封侯的事情。
「年僅二十，入五境，破十萬甲，成帝國第十侯，前途無量啊！」
「我大蒼有如此女戰神，實乃大幸！」
「只可惜，這樣一位女戰神，有一位不能修行的廢物未婚夫。」
「害，這有什麼的，反正明天就要退婚了！」
「是該趕緊退婚，那顧淵是個掃把星的，顧家曾是關中巨富，何其風光？但在顧淵出世後便一年不如一年！裴將軍要是不和這顧淵退婚，以後肯定也沒好下場。」
人流如織，議論聲如紙屑般紛飛。
「胡說什麼呢！」
晉子野對著人群呵斥一聲，然後對顧淵說道：
「快回去看書吧，這些話別往心裡去。」
顧淵笑著點了點頭。
回學舍的路上，那些學子看顧淵的眼神也都十分玩味，顯然都知道了裴淺雪已至青塘郡的消息。
裴淺雪一路疾馳，馬不停蹄返回蒼都，為的是什麼？
大家都認為，就是為了儘快和顧淵退婚！
身為大蒼女戰神，帝國最閃耀的新星，卻有顧淵這般廢物的未婚夫，這自然會感到噁心，自然會迫不及待地要退婚！
這些議論，這些眼神，顧淵內心一點波瀾都沒有，那當然不可能。
但當顧淵回到學舍，內心就又平靜了下來。
顧淵拿起一本書，沉浸到了書中。
夜涼如水，月光皎皎。
學舍中，一燈如豆，顧淵影子飄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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