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曾經的歲月
「我曾經聽石老頭說過，功訣是每個村子的立村根本，得來不易，每一部功訣都不能褻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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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丘前，注意到白牙的神情，徐招語氣認真地說道。
白牙不驚訝於徐招的回答，這種事在村里本來就不是秘密，村裡的年輕人都以學到功訣為目標。
想到這裡，白牙臉上帶著敬意和緬懷，娓娓說道：
「石老沒有說錯。
「我們所在的這片大地，先人們稱呼它為源淵之地。
「這裡是我們的起源之地，也是如同深淵般困著我們的地方。
「源淵之地有多大，沒有人知道，大概只有聖人才知曉。
「聖人庇護了我人族百萬里地界，但我人族只不過是源淵之地百族裡的其中一個。
「從老人們口中流傳下來，在大約兩萬年前，源淵之地上並沒有人族，也沒有其他百族，只有一些我們稱之為上古荒獸的巨大生靈。
「直到人族出現後的沒多久，一個個族群憑空冒了出來。
「那是一段黑暗的歲月，萬族爭峰，生靈不斷死去。
「源淵之地的土地上，所有族群，沒有一個甘於人後，每時每刻都在爆發著驚人的戰鬥。
「一個又一個族群被吞併，一個又一個族群吞食、吸收其他族群，不斷壯大。
「曾經讓我人族苦不堪言的族群一個又一個消失在爭鋒的隊伍，而人族的對手換了又換，一個比一個強大，但是我人族都挺了過來。
「最終，源淵之地的族群，以一種近乎恐怖的速度瘋狂銳減，在經歷了三千年的動盪後，留存下來的族群竟然百不存一。
「從那時候起，源淵之地進入了百族共存的時代。
「而我人族正是這近百族群之一，而且是最為強大的幾個之一。
「我人族個體弱小，體質不如萬族。
「山族，天生身體如同山石般堅硬，且植物親和力極高，在山林中幾乎立於不敗之地。
「神族，背生羽翼，往來如風。修為越高，羽翼越多，實力越恐怖。
「靈族，天生親和天地靈氣，能釋放各種奇異的靈術，威力極大，是非常不好惹的一個族群。
「雖然在跟這些強大的族群爭鋒的過程中，人族大部分時候都處於下風，但是人族先民都挺了過來。
「先民們深刻知道，敵人越多，滅族的危險越大的道理。所以他們輕易不結死仇，能化干戈為玉帛就化干戈為玉帛，多一個朋友就少一個敵人，這才得以在夾縫中求生，躲過了幾次真正的滅族危機。
「而我人族最大的敵人，要數遍布源淵之地的妖族。
「妖族是複雜而強大的一個族群，族群實力在百族中穩居第一。
「他們繁衍極快，擁有著極其森嚴的等級制度，只有進化到妖獸以上的強者才會被承認是妖族一員。
「源淵之地中最常見的猛獸，凶獸，雖然同樣有著妖族血脈，卻是不被正統妖族承認的存在。
「人族雖然跟其他族群偶爾會爆發爭端，但只有妖族是和我們人族不死不休的。
「人族體質弱，又如何在這弱肉強食的源淵之地中生存？答案就在功訣上。」
白牙說到這裡，卻是停了下來，從懷中取出一黑一灰兩張獸皮。
獸皮表面光滑，捲成圓卷。除了顏色一黑一灰之外，看不出有什麼其他的不同。
只是從白牙的臉上的鄭重中，徐招知道這兩張獸皮正是他一直想要的功訣。
「徐招，你要知道，每一部功訣都來之不易。它們是凝聚了無數先人的心血，從無到有，一點點補全，創造出來的。
「最初是一位人族先民，意外發現模仿荒獸的呼吸、動作，竟然可以激發人體潛能，讓人爆發出平時數倍的力量。
「但是，荒獸體質和人族畢竟不同。太過強大的荒獸，讓沒有指引，只能親身去嘗試，去模仿的先民們苦不堪言，脆弱的身體承受不住反噬，一個又一個悲慘地死去。
「終於，在成百上千人獻出生命，摸索出一些規律後，先民們把第一目標放在了蠻牛上。
「蠻牛平時性格溫和，一旦遇到外敵就會進入狂暴狀態，如同入魔一般，無疑是最適合當時的人族先民們。
「即使如此，蠻牛體質的強大，還是讓先民難以承受，一個又一個先民不是爆體而亡就是血液榨乾而死。
「但是，先民們沒有放棄。就這樣，一個又一個先人，用生命堆積，終於一點點摸索出了一條完整的搬運氣血，激發人體潛能的氣脈。這就是我人族第一部功訣牛魔訣的雛形。
「依靠著牛魔訣，我人族在接下來的族群爭鋒里總算有了一席之地。儘管當時的牛魔訣是使用後有死無生的手段，但當時的人族已經沒有後退的餘地。
「接下來的歲月，隨著戰鬥強度越來越大，即使是越來越完善的牛魔訣也變得不夠了。於是，非常默契地，各個部族的先民們，前仆後繼地投入創造新的功訣的道路。
「太多太多人族先民死去，只為了我人族的族群延續。
「那是一段可歌可泣的歲月，是一段萬族為之驚嘆的歲月。
「沒有哪一個萬族的人，在看到處於絕望之境後突然爆發，完全不管不顧自身性命，也要燃盡了生命，為人族照亮前路的人族先民後，還能坦然。
「寧惹荒神，莫惹荒人。這一度成為源淵之地血律。
「荒神是荒獸的皇，當之無愧的最強者，沒有人願意去招惹荒神。
「萬族不知道的是，對於人族來說，每一個死去的族人都是無法割捨的永遠的痛，他們是人族的脊樑。
「為了族群的延續，先民們把生死置之度外。
「終於，一部又一部的功訣被創造了出來，然後被所有族人修習。人族也終於熬過了最黑暗的那段歲月，慢慢強大起來。
「此後，在萬族爭鋒的最後幾百年裡，我人族終於是誕生了一位可以抗衡各大族群最強者的聖人，燭炤聖人。
「在燭炤聖人的帶領下，人族總算是真正在源淵之地上占得了一席之地。
「你要記住，每一部功訣都來之不易，希望你得到功訣後，好好修行。
「不要忘記，在遙遠的歲月之前，曾有我人族先民，為了這些功訣，為了人族的延續，昂然赴死。」
白牙一口氣說完，手中緊緊抓著獸皮，久久不語。
徐招則早已完全沉浸在那一段波瀾壯闊的歲月中，為這段歲月的厚重而感到震撼。
許久，徐招才重新看向白牙，神色肅穆地說道：
「白牙大哥，請傳我功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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