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 怨靈
「奇了怪了，完全沒有看到一絲陣法的跡象。」
凌瀾走了出來，見江少白正在觀察那棵大槐樹。
他又道，「槐樹屬陰，常被人稱之為鬼樹，這槐樹樹冠寬大，枝幹彎曲如龍鬚，看起來有些年頭了。」
江少白伸手撫上樹幹呢喃道，「凌兄你有沒有注意，仙府中所有奇花異草靈氣皆來源於土壤與水源，唯獨這棵槐樹自帶靈氣。」
凌瀾細細端詳一番，他順手接住一縷落下的槐花在指尖碾了碾，花瓣碾碎之時便有絲絲靈氣溢出，消散於空中。
「沒錯。」
他微微頷首，「不過這槐樹的靈氣並不純淨。」
方才他們進入院落，槐花落了滿身，嗅得清香的同時，也感到了一股刺骨的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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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少白亦是頷首沉吟起來，「從前我在狂瀾大陸之時結交過一名陣修，從他那裡習得了許多奇門陣法之術。
其中有一罕見陣法名為九幽地靈陣，布陣之時需用到青金石、靈石以及九幽符，以千年古槐作為陣眼。
雖然我不確定這裡是否是布下了這種陣法，但是我敢確定這棵槐樹必定是尋找陣法的突破點。」
話罷，他思索片刻，念動晦澀咒訣，指尖打出一道金光飛向了那棵槐樹。
金光快速落入槐樹之中，那槐樹先是平靜如常，不過瞬息之間便瘋狂搖動樹冠，槐花簌簌落了滿地，剎那間地面便泛起陣陣血紅的光芒！
兩人同時一驚，未等他們撤離，幫忙變匯成光幕將他們封閉在了裡面，與此同時落在地上的槐花皆是化成血水咕嘟咕嘟的冒起泡泡來。
凌瀾和江少白對視一眼，紛紛後退一步，緊握著手中的劍，背靠背警惕地觀察著地上的血水。
頃刻之間，血水分為了兩灘向上匯聚，最後慢慢形成了兩個乾瘦的身影。
那是兩個女子，她們身子瘦如柴棒，仿佛只披了一層薄薄的皮在身上，皮膚僵白毫無血色，泛黃眼珠子在乾澀的眼眶中咕嚕咕嚕的轉著，沒有絲毫生氣，顯得詭異猙獰。
她們直勾勾的盯著二人，隨後將腦袋歪成了人類無法達到的程度，裂開嘴露出一口白森森的牙齒咯咯的笑了起來。
普通修士看到這種情形第一反應會覺得她們是走屍，但凌瀾和江少白一眼便瞧出了端倪，這二人並不是走屍而是怨靈。
「知道的說這是仙府，不知道的還以為這裡是冥府！機緣沒找到不說反而先看到了髒東西！這二人分明就是被用陣法困於此地的，這乾元子真不厚道，莫不是個邪修？」凌瀾祭出七弦古琴忍不住吐槽了起來。
江少白想到先前謝菀月所說過的話，沉聲道，「想必這二人應該就是她口中所提到的阿青和紅袖了。」
「我跟你們說過不要來這裡，為什麼你們都不聽呢？」
就在這時，身後傳來了一道熟悉的聲音，嗓音柔和但是卻沒有一絲的溫度。
二人回頭一看，謝菀月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了院子門口。
身後是濃濃的白霧，她的衣擺無風自動，鴉青色的長髮隨意的鋪散下來一直垂到地上，下巴微微頷著，慘白的臉上掛著陰惻惻的笑容。
人見此情形，心中皆是一緊，她在這裡的話，相宜又在哪裡？
「你把相宜怎麼樣了！」凌瀾冷冷的看著她。
「她呀……睡著了……可能以後都不會再醒過來了。」謝菀月咯咯的笑了起來。
她一邊說著一邊慢慢往裡走，見凌瀾怒目而視還欲說話，她將乾瘦的手指放在唇前做了個噓的動作，彎了彎唇又道，「想讓她醒過來也可以，那就和阿青還有紅袖一樣，在這陣法中醒過來吧。」
一旁的江少白按了按凌瀾的手，凌瀾看著謝菀月目光一沉，沒有說話。
江少白的雙眸眯成兩條危險的縫隙，他看著那兩個蠢蠢欲動的怨靈，面無表情詢問道，「我想知曉這二人到底跟你有什麼深仇大恨，要被你困於這陣法當中，不得超生。」
「她們不是我困住的。」謝菀月停下了腳步。
她扶著額頭做出思考狀，「到底是誰把他們變成這副樣子的？我也忘了。」
接著她目光突然一凜，「快告訴我乾元子的下落！」
「他已經死了。」凌瀾目光平靜的看著她。
謝菀月神色陡然一變，雙眸赤紅，面目猙獰，「你撒謊！他離開之時已有渡劫修為，怎麼可能會死！」
凌瀾輕嗤一聲，漂亮的丹鳳眼中浮漫出一絲譏諷，「渡劫期的修為在下界雖然是巔峰的存在，但不代表他不會死。」
接著他彎了彎唇，露出一抹憐憫之色，話鋒一轉又道，「你不會連自己已經死了都不知道吧。」
謝菀月的表情瞬間僵住，「你在胡說什麼！」
江少白凝視著她，「很多殘魂都不會覺得自己已經死了，因為他們會不停的遺忘，只會記得心中的執念。
你想一想，你有多久沒有離開過這裡了？到底是誰將阿青和紅袖變成這副模樣？乾元子又是因為什麼離你而去？」
他漆黑的眸子真的像一個漩渦，一字一句都像針一樣扎在謝菀月的心頭上。
她的身子顫了顫，眼神開始迷茫起來，「我……他們……離開……阿逸他……」
她語無倫次的說著，腦子中像是結了一團亂麻，怎麼理也理不清，又好似一片空白，什麼都想不起來。
江少白笑了笑，「想不起來對吧。」
「因為你已經死了。」
「啊！」話音落下，謝菀月突然發出了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聲，她瘋狂的抓著自己的頭髮，猩紅的眸子中滿是怨恨之色，眼眶中流出了兩行血淚！
「你給我閉嘴！」
凌瀾冷笑起來，「再告訴你一個真相，乾元子死的不明不白，我們也並不是乾元子的朋友，而是來這裡尋找機緣的。
你現在所居住的府邸其實是在深海之中，外面圍聚了不少的海獸，不少修士葬身海底，換句話說這裡是人間煉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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