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9章 下節目就準備逮捕

  第289章 下節目就準備逮捕

  劉雙城說謊了。

  他其實並不能確定趙明濤真的沒病，趙明濤也沒有潔癖和強迫症，有這毛病的人其實是任拓。

  非要說有點什麼精神方面的毛病……那可能是喜歡強迫下屬？這大概也算是一種強迫症了。

  

  說白了，有潔癖的人根本就不會玩得那麼花，他們會平等地嫌棄所有人，就算那些選擇性潔癖的人，也必定會戴套，因為大部分潔癖的本質就是覺得到處都是病毒，哪裡一開始變髒，他們就覺得這地方開始自動產生病毒了，不戴套對他們而言簡直就是不戴口罩進疫區。

  之所以要這麼說，也是想詐一下對面的方院長而已。

  劉雙城深呼吸控制住自己的脾氣，但聲音依舊有些冷硬：

  「方院長，其實現在還有一個更方便的解決辦法。」

  「你完全可以直接告訴節目組，說趙明濤的檢查報告出錯了，他其實沒病，這事兒就能輕輕鬆鬆地糊弄過去。更何況，如果你之前沒有多此一舉，非要在嘉賓里給人扣一口鍋，或者哪怕選的不是趙明濤，都不至於搞成現在這樣。」

  「但既然事已至此，說假如也沒有用，我的建議就是剛剛說的，儘早補救，而且也可以公開報告數據那些，非得要找人背鍋那就找實習生不行嗎，要不直接把檢測結果找一個工作人員換一換，這不也挺好？」

  「你這樣搞，真的把事情搞複雜了啊！」

  他苦口婆心，利弊都跟方院長講清楚了，解決辦法也說了，可他沒想到的是，哪怕這樣，方院長還是連一點鬆口的意思都沒有。

  方院長嘆了口氣，無奈道：

  「我也不是故意想搞你手底下的人，但我說個實話，我寧肯咱們之前沒聯繫過，也不想承擔這麼大一個風險。」

  「劉董，您多少得理解我些，咱們有多大能耐就辦多大的事，說難聽點，川南台就是我們這兒地頭蛇一樣的存在，不是說它橫行霸道，主要是周邊單位都給他們面子，這件事一旦穿幫，我要承擔的壓力是很大的。」

  「節目組送血樣來的時候，就是把嘉賓和工作人員給分開的，所以就算潑髒水也只能往嘉賓身上潑，現在把這個病扣到趙明濤腦袋上已經是最好的選擇了，其他人我倒是想呢，可我不敢啊！」

  他說的這些，道理和理智上劉雙城都明白，可他就是很不爽。

  嘉賓里確實有很多背景硬的，那也還有幾個沒背景的啊！

  陸筱莉一個剛離婚的素人，有什麼背景？

  舒怡一個出軌被狗仔拍到的三流小明星，沒了許家庇護她算個屁？

  還有韓非，是，他現在輿論是占優勢，但一時的輿論又沒用，往後只要持續下一段時間的水軍，他還有毛線的風評？照樣跟幾年前一樣瞬間變成過街老鼠！

  除了許慶安和祁清漪這倆富二代之外，還有這麼多能潑髒水的人，偏偏方院長就非要選趙明濤，腦子被門夾了吧！

  劉雙城深呼吸，再深呼吸，努力勸自己不要發火。

  這畢竟不是自己公司的人，院長也不是能被他嚇著的身份，現在鬧僵，對自己沒有一點好處。

  「行……行。」

  他頓了頓，忍著怒氣說：

  「那我先去聯繫下，看能不能把這件事影響降低，我等會兒再找您吧方院長。」

  …………

  電話被掛斷。

  放在桌上開著外放的手機界面變黑，自動息屏了。

  手機的主人坐在辦公椅上。

  方院長狠狠鬆了口氣，擦了擦腦門上的汗，抬頭看向旁邊的幾個人。

  從接到劉雙城電話的半小時之前，他就被孟雲達的司機請上了車，然後一腳油門直接殺到了長山市局的停車場裡。

  再然後，就是一群白襯衣加上一個孟雲達圍著他……

  大家坐在投影儀前一起看直播。

  都說人在無語的時候會想笑，方院長覺得這話不對。當你旁邊圍著的全是隨手把你摁死的人，他們就算再讓你無語，你也不會覺得好笑，只會擔心他們什麼時候變得更瘋把你弄死。

  他現在就很後悔。

  當初想著一定要跟孟雲達搞好關係，就是因為川南台那麼大個家業，裡頭工作人員那麼多，只要孟雲達發個話，以後川南台的職工體檢就不用愁了，再加上他們還有很多需要專業醫療團隊的現場，這亂七八糟加起來，可是一筆不菲的績效啊！

  結果現在呢？

  媽的，就是因為跟孟雲達太熟，工作方面接觸太多，結果人家打算做血檢的時候二話沒說就直接送到自己這裡來！

  要是只做檢查那當然沒事，但問題是，不光要做檢查，要演一次諜中諜，這會兒還被一群白襯衫圍在中間看直播，都什麼事啊！！！

  「那個……」

  方院長見他們沒人吭聲，憋了半天，還是決定自己先說話。

  他小心翼翼地開口說：

  「我之前跟劉雙城的通話都有錄音，他給我送的東西，我也都是報備過的，這些事，各位應該都是知道的吧？」

  陷入沉思的祝成標被說話聲驚醒，轉過頭，露出一個和藹的笑容，還拍了拍他肩膀：

  「方院長你放心，這些我們都清楚，你也是為了配合我們工作，不用擔心被牽連，此後在外部公開信息里也不會有你們醫院的名字出現——當然，要是你需要澄清，我們也可以發通報。」

  方院長鬆了口氣，連連擺手道：

  「那不用那不用，反正我聽你們安排指揮，就算不澄清，只要案子調查清楚就好了。」

  「不過，要是劉雙城過一會兒再給我打電話，提出更優厚的條件，比如加錢什麼的，我又該怎麼說？」

  這次，祝成標沒有立即回答，而是看了看周圍的其他人，用眼神詢問他們的意見。

  現如今坐在這個辦公室里的，基本就是上次研討會的那個全明星陣容，除了北邊來的不在，川南和長山本地的都來了，所以還輪不著他祝成標來拍板做決定。

  見還是沒人說話，為了避免祝成標尷尬，秦凱就率先站出來了。

  「你到時候就一口咬定，說這不是加錢不加錢的事。」

  「既然剛才都說得那麼嚴重了，那你在劉雙城心裡的形象，應該就是一個又愛錢又膽小怕事的，以我的經驗，這種人有兩個特點。」

  「一，辦事不大靠譜；二，出事了翻臉比翻書還快，馬上賣隊友跑路，一點都不會猶豫。」

  「劉雙城是個生意人，這樣的人他見多了，所以，在翻車後有巨大風險的情況下，你不答應是很正常的，如果嘗試兩次還是不行，他就會找別的辦法。」

  方院長有點猶豫：

  「不一定吧？我會錄音，他未嘗不會，而且他砸錢的時候，雖然用的是海外送房這麼隱蔽的手段，可想要拿到證據用來威脅我，也不是不可能。」

  「我要是他的話，事情沒辦好，我就拿這個把柄要挾對方辦事，大不了大家一起死唄。」

  聞言，祝成標笑著搖了搖頭：

  「怎麼可能！」

  「他這些年怕是沒少幹這種事，拿錢不幹活的人也多了去了，要是個個都計較，甚至都用報警這麼簡單粗暴的辦法，你覺得他還能在這兒跟你進行『合作』？」

  「那早被抓了！」

  「劉雙城用這些手段用得這麼熟練，以前應該沒少送，你到時候直接反口用他以前砸過錢的猜測去逼他就行，到時候他就慘了，也不會再提什麼退錢的事。」

  「對他來說，花了多少錢不是重點，重點是花錢辦事，你已經替他解決了陸思源的檢查報告，那你的事就已經辦完，無非是六十分及格和一百分滿分的區別而已。」

  「他在威脅你的同時，也是在威脅他自己，丟了一個陸思源最多肉疼一陣，可陸思源的份量遠遠不夠讓他自毀前景，所以你就直接放寬心，咬死說不行就完事了！」

  「噢對了，方院長，你有沒有帶陸思源的真實檢測報告？有問題嗎？」

  原先被寬慰得面色好了一些的院長，此時臉色終於沉了下來。

  他低頭看看地板，聲音有些冷：

  「有。」

  「不只M毒，就連尖銳濕疣，也就是菜花這種他應該也有，身體條件也很差，已經超越亞健康的範疇了，那檢查報告簡直慘不忍睹，可惜除了M毒之外別的都不能完全確診，需要臨床看看體表症狀，他人不在這裡就很難查。」

  「說實話……這種人要是不給他化學閹割的話，以後不一定會再繼續霍霍多少女孩子了。」

  很多病需要從檢查報告和實際臨床表現中綜合下診斷，陸思源人不在這裡，醫院也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然而秦凱只是微微頷首，沒有追問什麼，反倒轉頭看向旁邊的祝成標，低聲說：

  「我們那邊也出結果了，剛得到消息，說是查他頭髮，查了不少藥物成分出來。」

  「這就是說，至少在幾個月之前，他就開始碰違禁物品了，很可能是服用那些藥物之後，才形成了這種很微妙的平衡，但這種平衡也不可能維持太久，所以實際上，哪怕你們現在不查，過去一陣子後他就會出現更明顯的症狀。」

  「我覺得有點奇怪。按理說，他這種情況，在節目裡全封閉拍攝怕是早就頂不住癮了，可他至今都沒有過什麼不對勁的舉動……」

  秦凱本身就是禁毒的，對各種癮君子的特徵如數家珍，所以他才會像現在這麼匪夷所思。

  五毒俱全的陸思源，到底是怎麼扛住癮，接下這個直播綜藝並且拍到現在的？

  祝成標沒有直接回答他的問題，只使了個眼色，秦凱就很懂事地起來，交代門口的人把方院長送到隔壁休息室呆著，而後才重新回到桌子前面。

  沒了無關人等，祝成標才喝了口茶水，幽幽道：

  「除了頭髮，我們之前應該還給了你一根煙吧？你先說說那根煙里是什麼成分，再談別的。」

  秦凱是禁毒隊的人，檢測那些東西，還是他們比較專業，所以祝成標一拿到樣本就送到了秦凱那邊。

  如今，他更關心的其實不是陸思源，而是趙明濤的那根煙里到底有什麼，這才是最重要的。

  沉默片刻，秦凱低聲說：

  「是葉子。」

  「而且，照他們那個圈子裡的說法，還是很『好』的葉子，純度高，放在合法的地方，應該會賣得很貴。」

  「這個純度……如果陸思源抽的是一樣的東西，那麼他大概率碰過更高級的東西了。」

  「說他五毒俱全，一點問題都沒有。」

  祝成標緩緩吐出一口氣。

  雖然這個回答並沒有出乎意料，但是就目前為止，這是最大的收穫，沒有之一。

  他們有非常確切的證據逮捕趙明濤了。

  換了別的罪名，請好律師來都有可能想想辦法，可在國內，一旦跟毒沾了邊，不管是基層辦案子的，還是檢院那邊審案子的，都會往死里整這些人，律師再牛逼也翻不了這麼鐵的案。

  更何況他們全程都在釣魚執法，手裡的證據非常多。

  「既然這樣，那事情就好辦很多了。」

  祝成標掃了周圍人一圈，聲音愈發沉靜，又帶了幾分嚴肅：

  「不必等案子結束，直接帶人去搜趙明濤的房子，看能不能搜出更多的東西。他如果只是自己抽，那咱們拿他還沒什麼辦法，但他既然敢把東西遞給別人，試圖誘惑他人沾這玩意兒，那就得做好剁手的準備。」

  「就他之前嘗試給醫生遞煙的行為，已經可以往販這個方向做了，要是家裡還有存貨，做成鐵案是必須必的事！」

  「證據鏈只要齊全，下了節目就可以秘密逮捕他，而且不用考慮時限問題。」

  「趙明濤是劉雙城名義上的外甥，知道的也多，把他嘴撬開，這個案子的思路就非常順利了。」

  「諸位，有沒有其他意見？沒有的話，我就派人去辦。」

  旁邊眾人齊齊搖頭。

  秦凱站起身，笑呵呵地說：

  「我去，老祝，這個KPI你可別跟我搶啊！」

  （還有更新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