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 陰差陽錯
竇德玄跪在院子,父親竇彥狠狠給了他幾個大耳光,「你這個蠢貨,要害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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竇德玄低頭哭道:「孩兒願意一死,也不想牽連父親!」
「別說這種屁話了,你死了太子也不會放過我!」
竇德明在一旁勸道:「這件事太子不一定知道,或許是我們把它看得太重了。」
竇彥嘆口氣道:「國子監祭酒王蘊是太子的心腹,雖然他剛剛病逝,但這件事情他一定稟報了太子,太子知道,他隱忍不發就是在等時機,你讓我怎麼辦?」
竇德明想想道:「現在還有時間,不如趕緊和晉王殿下商議一下,看看還有什麼辦法可以彌補?」
竇彥想想也只能這樣了,他指著竇德玄大罵:「還不快滾,再給我惹是生非,看我怎麼打死你!」
竇德玄連滾帶爬便跑,跑到門口,忽然停下來道:「父親,我聽蕭夏的語氣,他可能有辦法解決?」
「他一個小屁孩子會有什麼辦法?快滾!」
竇德玄趕緊跑了,長子竇德明遲疑一下道:「父親,那個蕭夏雖然年少,但他的爵位可是縣公,而且行事看似魯莽,其實深謀遠慮,聽說于仲文也栽在他手上,乖乖給他四千貫錢贖回馬匹。」
「怎麼回事?于仲文什麼馬匹?」
「就是於欽文的千里飛雪,被他兒子偷騎出去和三弟一起去騷擾蕭夏,結果反被蕭夏把馬扣住了,好像馬袋裡還有一份朝廷文書,蕭夏便勒索於家四千貫錢,于仲文親自去談判,真的認栽交錢了。」
「還有這種事情?」竇彥愕然。
「千真萬確,孩兒也覺得這個蕭夏處事老辣,完全不像少年,他還承諾替我們解決臭源,他說他略施雕蟲小計就能解決,父親,說不定他真能解決三弟的大麻煩。」
竇彥嘆口氣,「我先去和晉王談談再說,看看晉王是什麼態度?」
竇彥乘坐馬車,前往太平坊拜訪晉王去了,但他不知道,現在晉王楊廣並不在府上,而是在刑部處理雲師泰被殺事件。
……….
今天是上元節,朝廷休息一日,天子楊堅在後宮和嬪妃們一起寫詩慶上元。
這時,有宦官來報,「陛下,秘書少監薛道衡求見,說是給天子獻詩!」
楊堅呵呵一笑,「來得太巧了,趕緊宣召來見朕!」
有宦官拉上了簾幔,把嬪妃們隔在裡間。
不多時,薛道衡匆匆來得殿前,躬身行禮,「微臣參見陛下!」
「薛愛卿有什麼好詩要給朕?」
「回稟陛下,微臣見到一首寫上元的詞,驚為天人之作,特來獻給陛下!」
楊堅笑道:「填詞是南方人喜歡的調調,給朕看看無妨!」
宦官接過捲軸,獻給了天子。
楊堅慢慢展開捲軸,仔細閱讀。
《青玉案.元夕》
東風夜放花千樹,更吹落、星如雨。寶馬雕車香滿路,鳳簫聲動,玉壺光轉,一夜魚龍舞。
蛾兒雪柳黃金縷,笑語盈盈暗香去。眾里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
「好!好一個『眾里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絕妙之極。」
楊堅連聲讚嘆,「這可是薛愛卿的新作?」
「微臣不敢奪別人作品,這是一個太學生所寫。」
楊堅搖搖頭,有點不信,「什麼樣的太學生能寫出這樣的作品?」
「回稟陛下,是一名江都蕭家子弟,剛來太學讀書。」
楊堅微微一愣,「江都蕭家子弟,叫什麼名字?」
「叫做蕭夏!」
「叫什麼?」楊堅大吃一驚。
「太學生叫做蕭夏,夏天的夏。」
「他有多少歲?長相如何?」
「也就十五六歲,長得很高,也很英武,聽說他剛來長安,進太學才三天。」
楊堅忽然哈哈大笑起來,真是太巧,居然是他孫子蕭夏寫的,薛道衡還不知道,真是有趣之極。
「寫得好,朕很喜歡!」
楊堅笑問道:「他是不是書法不怎麼樣?」
薛道衡愕然,「他的書法是不太好,陛下怎麼知道?」
「朕是天子,有什麼事情能瞞過朕?多謝薛愛卿獻詞,朕的心情很好。」
薛道衡已經感覺到簾幔後面的嬪妃們都想出來了,他不敢再呆下去,連忙告退。
薛道衡剛走,一群嬪妃便出來了,爭著看天子誇讚之詞,個個都叫好。
楊堅忽然想起愛妃陳貴人最喜歡填詞,便起身來到陳貴人寢宮,楊堅坐在她的病榻前,把詞遞給她笑道:「愛妃看看這首詞!」
陳貴人是陳朝公主,也極愛填詞,她連忙坐起身細看,忍不住連聲稱讚,「蛾兒雪柳黃金縷,笑語盈盈暗香去,寫得真好啊!這是薛道衡寫的?」
「他說是一個太學生所寫!」
「太學生能填詞?他是南方人吧!」
「這就是最有趣的地方了,朕問填詞的太學生叫什麼名字,你猜這人是誰?」
「臣妾猜不到!」
「就是朕的孫子蕭夏,薛道衡不認識,陰差陽錯,他把朕孫子的作品獻給朕了。」
「就是江都那個孩子?」
「就是他,不光武藝高強,居然還能填詞!」
「還真是巧,實在有趣!」
陳貴人又讀了幾遍,她也有點心動了,能不能讓蕭夏再填幾首詞?
她想了想道:「今晚是上元正夜,不如讓陛下的子孫們一起進宮賞月觀燈,順便讓蕭夏也來,臣妾最喜歡填詞,想考考他。」
楊堅對陳貴人的要求是有求必應,他欣然道:「今晚正是團圓夜,全家人理應在一起,朕來安排!」
……….
宇文成都也在查案,查案有京兆尹,有大理寺和刑部,其實和他無關,但正好是他遇到這個案子,宇文成都就想著把這個殺手揪出來。
宇文成都決定從五十多起刺傷案著手,雖然這是兩個案子,而且幾乎所有人都認為刺傷無賴和殺死雲師泰不會是同一個人。
因為刺傷無賴很隨意,應該是一個團伙所為,而刺殺雲師泰明顯有預謀,是一個獨立刺客。
但宇文成都憑直覺,他認為這就是一個人幹的,刺殺雲師泰沒有預謀,也是隨性所為,和刺傷無賴是一回事,只是雲師泰公開強搶民女,讓此人動了殺機。
他手下來報,縣衙那邊有一條線索。
宇文成都急忙趕到長安縣衙,縣尉將一份報案交給了宇文成都。
「這是一個受害者的父親來報案,說是他兒子昨晚被人割掉了耳朵,他兒子的三個同伴也被刺傷大腿,扔進河裡。」
宇文成都心中一動,很可能有目擊證人了。
他連忙問道:「立案了嗎?」
縣尉搖搖頭,「回稟大將軍,這種治安案件根本沒有任何線索,查不到行兇者,反正也沒有死人,縣君不打算立案!」
這種治安案子縣裡一般都不會立案,因為一旦立案後,如果查不出來最後還會影響政績,所以只要沒死人,治安案件縣裡都不會理睬。
「這份報案給我吧!我有興趣查一查。」
「大將軍儘管隨意!」
宇文成都取了報案書,直接趕往報案人的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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