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故事中間缺了一塊
第64章 故事中間缺了一塊
繁櫻家族雖然衰敗了,府邸位置卻還一等一的好,就在仙庭所在不遠處。
一大片古樸典雅的屋舍,一半掩映在明媚的碧桃花海中,一半淹沒在純白色的櫻珠花中。
庭院中有小橋流水,青竹軒窗,長廊下掛的鏤空銀紗燈,裡頭放的不是明珠,也非火燭,而是流螢。
終於醒來的月籠紗趴在殊華懷裡東張西望:「隊長,你家好美啊!」
「哪裡,哪裡,比起司座的雲中宮來差遠了!」雲麓驕傲地假裝謙虛,眼睛卻偷瞟著殊華,想要看她的反應。
祖母說了,要動用所有資源讓殊華喜歡他們家,這樣才能有機會讓她留下來。可惜殊華眼裡滿是沉思之色,明顯在想其他事情。
月籠紗開始八卦:「司座被鎮壓在寒鴉道六百年,雲中宮還存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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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麓耐心解答:「自然是在的。他生來就是雲中宮的主人,哪怕他不再做神明,雲中宮也容不下其他人。」
這個話題是殊華感興趣的:「聽聞司座生來便身負三界雨水之職,若他不做司雨之神,三界便要旱死。那麼,他被鎮壓在寒鴉道這些年,三界的雨水又是從哪裡來的呢?」
這是她很好奇的一個點,那對夫妻的悲劇,很大原因和這個有關。
雲麓也不知道:「祖母,這些年司雨的是誰?我只專注於修煉,沒關心這個。」
花婆婆道:「這些年司雨的是和光仙君。」
殊華更好奇了:「原來這種職責是可以轉讓的嗎?」
既然可以轉讓,為什麼搞得要死要活?
花婆婆揮退左右,悄聲道:「有關神君的事,仙庭知道的人不多,敢提起的就更不多。一般我們都不議論,但你們不是外人,多知道些上司的事對你們有好處。」
「靈澤神君身體特殊,是不能有私情的,否則就會墮魔,墮魔便不能司雨,三界就會陷入大旱,生靈塗炭。
大家一直以來都這麼認為,後來他那位夫人出了事,他很傷心,便日夜鑽研要怎麼才能擺脫這個與生俱來的重擔。
他研究了一千年,終於找出法子,那就是抽取自身神力和天道做交換,再由天道將此神力賦予和光。
這事兒說起來容易,做起來卻要命。必須受盡抽髓剝魂之苦,整整四十九年,無時無刻不受煎熬。
若有絲毫差池,輕則淪為妖鬼,喪失意識,永墮沉淪道;重則灰飛煙滅,蕩然無存。
即便成功,本身也會淪為身有殘缺的凡人,盡失修為,短命淒涼,不入輪迴。」
說到這裡,花婆婆嚴肅地教導三個年輕人:「你們啊,千萬不能跟神君學。天涯何處無芳草,實在不必一棵樹上吊死。年輕人,除了這些情情愛愛的,還有很多有意思的事。」
殊華連連點頭:「確實是這個道理。」
雲麓完全沒領會到來自長輩的關愛,他只生氣祖母為什麼哪壺不開提哪壺。殊華明顯就是對情愛不感興趣,怎麼還和她說這個!
他生氣地朝花婆婆瞪眼睛,花婆婆驚覺失言,趕緊補救:「當然了,如果遇到可以託付的真心人,那必須珍惜,這對雙方都是很有好處的事。」
殊華自動忽略了這話,她只關注謎一樣的、奇奇怪怪的司座:「婆婆,那為什麼司座以自身神力和天道做了交易,把司雨之職給了和光,他自己卻沒變成身有殘缺的凡人?」
花婆婆見她感興趣,有意吊她胃口,好多留她幾天:「本來這是神君自個兒的私事,他不說,誰也不知道,也沒人敢打聽。但據我所知,他確確實實做過凡人,而且是個天生啞巴。就說到這裡吧,聽聞司座這幾日都在仙庭述職,萬一給他聽去會惹麻煩的。」
因為彼此不熟,殊華不好追問,便給雲麓使眼色。
雲麓收到,立刻誇張地跺腳催促:「哎呀,急死我了!祖母,您老人家說話怎么半截半截的啊?司座向來待我們寬宏,上次我們偷說他的往事被他聽見,也沒怎麼樣。」
這傻子,怎麼就不懂得她的苦心呢!花婆婆高高舉起手掌,輕輕落到他背上,委婉提示:「你這個沒禮貌的傢伙,讓客人看笑話。」
雲麓沒聽懂還很無所謂:「這算什麼?我斑禿都被她們看到過,而且她們經常嫌我蠢。」
「……」花婆婆眼裡閃過一絲絕望,只能保持禮貌微笑。雖然但是,殊華看不上自家孫子是必然的,這蠢東西!氣死她了!
「啊呀,婆婆,都是自己人,不用在意這些啦!」有八卦可聽,月籠紗覺得傷口都沒那麼疼了,「您剛才說,和天道交易成功後,會淪為凡人,不能再入輪迴。也就是說,只能活那短暫悽慘的一世,對吧?」
反正自家孫子的蠢樣已經暴露無遺,花婆婆也就不藏著掖著了:「理論上是這樣。但司座非同凡響,他做了凡人之後,不知怎麼回事,竟又回歸神位,且實力遠比從前更勝一籌。」
「所以才會有了虐殺仙后,日殺數十仙君,還沒被天道和仙庭弄死的戰績吧?」殊華眼裡閃著亮光,能與天爭,司座手裡必然有很厲害的修煉秘籍!好想要!只要司座願意教她,她不在意他渣,反正那只是上司。
「你一天盡想著打打殺殺!婆婆別理她,來,我們繼續討論司座的痴情故事。」
月籠紗探出爪子,在儲物袋裡刨找有關前生後世的、歸隱山林的話本。
「傳說中,司座的夫人是魂飛魄散了的,可司座還想方設法地與天道做交易,是不是因為,他那位夫人還活著,他想歸隱山林與她再續前緣?」
花婆婆點頭:「確實是這樣,司座用聆金印溫養夫人的殘魂一千年,盼她重生。」
「那她重生了沒?」
花婆婆為難起來:「這,我可不知道了。」
殊華心說,並沒有,聆金印被仙后砸碎了。
一直沉默不語的小雨滴突然發了聲:「殊華,我感覺這個故事中間缺了一塊。如果那位的神魂在聆金印被砸碎時果真煙消雲散,司座當時就該手刃了仙后,而不是選擇繼續和天道做交易,變成凡人。」
殊華感覺自己仿佛被雷電擊了一下,背脊酥酥麻麻的,還隱隱發涼。這種感覺非常奇怪,難以言說。
「所以,那位夫人一定也是做了凡人,司座追著她去了!只是之後,不知道又發生了什麼,司座才會重返仙庭,大開殺戒,墮為凶神。」
小雨滴說道:「殊華,我還是覺得,咱們的身世之謎,和司座脫不掉干係,該去問他。」
殊華終於有了些許煩亂,但也不是去想這些事的時候,因為給月籠紗療傷的醫仙來了。
「救治很及時,服用的丹藥也很好……她骨縫裡的毒氣已經盡數清除乾淨,仔細將養個十天半月就好了。」
醫仙做完診治,交待了養傷需要注意的細節,就要起身告辭。
花婆婆吩咐管事給付診金,殊華攔住了:「我來。」
月籠紗是因為她才受到玄鳥族的暗害,這診金該由她付。
真是有教養有義氣的好姑娘啊,花婆婆對殊華越看越愛,忍不住假裝幫她整理碎發,飛快地偷走一根頭髮。
殊華毫無所覺,只友好地衝著花婆婆笑了笑。
還有,吃了飯就來寫。
(還有更新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