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太子就是那個第三者
第40章 太子就是那個第三者
寫了整整小半個時辰後,獨蘇終於放下玉筆,充滿期待地看向殿中眾人。
「啪啪啪……」慈衡帶頭鼓掌叫好:「太子殿下文采非凡,縱觀三界,相同題材中,您這首詩怎麼也得排在前三。」
殊華大失所望。詩是流暢的,意思表達也是明確的,就是無聊到讓人昏昏欲睡沒辦法讀完。真要夸,她只能說,字寫得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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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是她表現得不夠諂媚激動,玄驪珠突然點了她的名:「殊華道友覺得殿下這詩寫得如何?」
「好極了!」殊華肯定要使勁地夸,她又不傻,哪怕這是一坨屎,她也得說這是一朵花,還是一朵牡丹花。
玄驪珠笑裡藏刀:「好在哪裡?」
仙庭神女果然難纏,殊華胡謅:「我出身鄉野,見識有限,說得不好……但這詩吧,讓我第一眼驚艷,字寫得太好了!是我見過的所有字中寫得最好的!第二眼陶醉,讀來仿佛身臨其境……」
靈澤突然抬起眼皮朝她冷冷地瞅了過來,唇角微勾,嘲諷明顯。他很不高興。
「呃……」殊華立刻說不下去了,頂頭上司明顯不待見這位太子獨蘇,她怕是諂媚得太過露骨,丟了上司的臉。
玄驪珠看熱鬧不嫌事大,笑著追問:「繼續說啊。」
殊華比她還笑得甜:「恕罪,我才疏學淺,只知道這麼多……」因為擔心玄驪珠不依不饒繼續針對她,索性拉雲麓作擋箭牌:「隊長出自仙庭世家,比我有見識,你來說!」
雲麓沒好氣地瞅她,她便可憐巴巴地作揖求他。雲麓到底還是心軟接了這個鍋,睜著眼睛在那強行胡說八道。
幸好獨蘇頗有自知之明,微笑著打斷他:「是我獻醜,為難了大家。靈澤神君文採風流,聞名於三界,也請賦詩一首如何?」
靈澤看著下方小動作不斷的殊華和雲麓,心情肉眼可見地變壞,他冷冰冰地道:「本座自六百年前便不再作詩,殿下何必強人所難。」
獨蘇臉上的笑容陡然消失,席上的氣氛一落千丈,隱有殺意。
殊華看得清楚,尋思頂頭上司果然和太子不對付,也不知會不會打起來。
忽聽一聲輕笑,是玄驪珠打破了沉悶:「我若未記錯,雲麓這個小隊才成立不久吧?」
「確實如此。」慈衡趕緊配合著周全。
玄驪珠笑著看看殊華,再看看雲麓,意有所指:「倒也般配,神君考慮周全,想必繁櫻家會很滿意……」
雲麓忍不住甜滋滋地看了一眼殊華,殊華不明所以,回之以微笑。
靈澤猛然起身離席:「抱歉,本座身體欠安,失陪。」
玄驪珠的話頭被打斷,卻也不惱,只微笑著垂眼飲酒,倒是慈衡氣勢洶洶地跳了出來:「靈澤!你別太過分了!仗著有功勞,欺負殿下溫厚好脾氣……」
靈澤恍若未聞,揚長而去。
現場一片死寂,除了尷尬還是尷尬。
又是獨蘇自己緩解了這份尷尬,他笑著扶了一下額頭,說道:「幾百年不見,靈澤司座還是這樣不近人情的古怪性子,不用管他,咱們自己樂自己的。」
慈衡陰險地道:「殿下大度,不和他計較。但他真是過於傲慢跋扈,當年虐殺仙后娘娘的事還沒了結……」
「慈衡!」獨蘇突然翻了臉,厲聲呵斥道:「當年的事,陛下已有明旨,不許再提!」
慈衡嚇得一個激靈,趕緊行禮認錯:「是老臣糊塗了。」
獨蘇一言不發,起身拂袖而去。
這回,現場徹底死了。
「都散了吧,殿下溫厚,不會計較的,明天就好了。」玄驪珠站起身來,溫柔地說完這一席話,追著獨蘇去了。
雲麓火速帶著殊華和月籠紗撤退,三人一口氣衝下山才敢放慢速度。
月籠紗拍著胸口感嘆:「嘖嘖,剛才真是刀光劍影啊,看得我的心險些從喉嚨里跳出來!就怕一個不小心被波及到!
雖然太子殿下確實沒什麼文采,但也真是好脾氣好涵養……不過話說回來,那位仙后,不是太子的生母吧?話本中,嫡母和庶子爭權奪利、斗得你死我活的故事可多了!」
在她看來,殺母之仇不共戴天。
靈澤虐殺仙后,還如此挑釁無禮,即便是權謀所需,也難得做到像獨蘇這樣大度平和。
唯一的解釋,就是那位仙后並非獨蘇生母,而且她的死亡對於獨蘇非常有利。
雲麓搖頭:「不,熙琉仙后就是太子的生母,並且太子是由她親手養大的,事無巨細,關懷備至。」
啊……這!
殊華和月籠紗只能感嘆,居上位者,喜怒不形於色的本事就是好,絕非尋常人等能夠相比。
雲麓左右看看無人,示意她二人靠近些,小聲道:「看出來了吧?司座大人格外不給太子面子,是故意給他難堪。」
殊華和月籠紗一起點頭:「看出來了。」
不止是不給面子,完全就是故意挑釁,司座的脾氣實在太壞。殊華嘆息:「司座瞪我,可我是被逼討好太子的。也不知道他會不會因此扣我的靈石。」
月籠紗毫無所覺:「司座有瞪你嗎?我怎麼沒發現?」
「司座並非對你不滿!他是仇恨太子。告訴你們一個秘密。」雲麓很小聲很小聲地道:「你們都知道,咱們司座從前有過一段情傷吧,他那位夫人,把他休了!」
月籠紗眼睛發亮,摩拳擦掌:「我不知道呢!快說!」
殊華知道,但不好多說:「這和太子有什麼關係?」
「問得好!」雲麓一拍巴掌,讚許地道:「殊華就是聰明!我曾聽說,太子就是那個第三者!」
「啊?!!!亂說的吧!」殊華先是震驚,再是不認可,因為她在窺心殺境中,確實沒有看到這位太子的蹤跡。
司座和他那位夫人之間,看起來也不像是因為第三者的原因而分開的,更多是身份帶來的隔閡。
她不免為他們辯解:「我被關在獄室中時,仙吏為泄憤提及此事,被司座聽到,他親口否認,他的夫人不曾對不起他。」
「這我就不知道了。我只知道陛下嚴令禁止提及此事,知道的人很少。而且你們看,司座確實很討厭太子。」雲麓驕傲地道:「你們也就是遇到我做隊長,才能知道這種上級的隱秘忌諱。」
「隊長就是隊長!什麼都知道!」月籠紗拉著他各種討好,試圖挖出更多愛恨情仇。
「為什麼太子殿下是第三者,司座卻要虐殺仙后呢?這和仙后有什麼關係?當時太子殿下在場嗎?司座為什麼沒把情敵噶掉?太子是怎麼做到,面對殺母仇人還能笑得如此自在的?」
雲麓也被問糊塗了:「這我怎麼知道!我那會兒還小!能記住這些已經很不錯了!」
月籠紗不肯放棄:「麻煩隊長再想想嘛。」
雲麓想不出來:「你好煩啊!有空就學殊華努力提升修為,少花心思在這些無聊的事上!」
殊華關注的卻是另一件事:「剛才,太子誇讚司座文採風流,聞名於三界,是真的嗎?」
她想起一個細節。
在窺心殺境中,幽冥界黃連山下,每逢年節,確實有不少妖鬼精怪請託靈澤寫春聯什麼的,還有送紅雞蛋,請他幫忙給新生兒起名字的。
雲麓倒是清楚這個:「司座的本命法寶是春澤琴,琴棋書畫不分家,他當然精通此道。不過後來不知發生了什麼事,他再也不寫詩詞了。」
月籠紗孜孜以求:「你沒聽司座說嘛,自六百年前他就不再寫詩詞了,你想想那個時候發生了什麼?」
雲麓興致勃勃:「等我明天問問家裡……」
「一定要問詳細些。」殊華認為,她在幻陣中的遭遇,至少十之七八是真的。
那麼問題來了,既然司座大人到現在還對那位夫人念念不忘,那棵代表他的同心樹,為什麼會死掉?六百年前究竟發生了什麼?聽靈澤和獨蘇的對話,這仿佛是個很關鍵的時間節點。
忽聽陵陽的聲音響了起來:「這麼晚了,你們湊這裡做什麼?」
三人僵硬地回頭,只見陵陽站在不遠處,衝著他們抹脖子瞪眼各種暗示。更遠處,靈澤站在月影下,面容冷淡,神色難測。
「嘶……」三人倒吸一口涼氣,都覺得自己就要死了。可靈澤只是涼涼地看一眼殊華便轉身離開。
這一眼飽含萬千滋味,看得殊華破天荒地生出內疚不安之感,她快步追上去賠禮:「司座見諒,我們沒有惡意。」
靈澤不理她。
「你們沒良心!司座對你們這麼好,你們倒是背後議論他!」陵陽憤憤不平,要他說,司座這一天真是過得夠糟心的。
往日的情敵登門,不能拔劍殺之,還得虛與委蛇;愛屋及烏,百般照顧殊華,她卻抬頭諂媚太子,低頭和狐狸各種親近;擔心玄驪珠會對殊華不利,特意出來巡查,卻聽到殊華等人湊一起議論打探自己不堪的過往。真是氣也氣死了!
殊華哪裡知道這些,她竭力想要靈澤確信他們真的沒惡意:「我們只是想要多掌握些情況,方便以後辦差不犯錯。」
一陣涼風拂過,靈澤沒了影蹤。
陵陽用手指點著她:「你啊,你啊,讓我說什麼才好。」
殊華誠意十足:「隨便說,只請副座教我,如何才能讓司座氣消。」
陵陽想到她是魅絲也不能撼動的無情之人,覺得很有必要指點她:「你只需抱緊司座大腿。」
「我一直都在抱他大腿啊,誠意很足的。」殊華訝然,她在替他賣命呢,平時也多有諂媚討好,還要怎樣!
「我說的是讓他歡喜,歡喜!」陵陽壓低聲音:「不都在傳你倆雙修麼……你可以繼續……」
殊華懂了,是讓她在男女情事上討好靈澤,她袖著手笑了起來:「雙修是造謠,沒想到副座居然也信謠傳謠。司座看起來像是那種人嗎?」
陵陽感覺被蔑視了,不免氣急敗壞:「那你有看到他這般對待過別人嗎?得到至高強者的眷顧,對你只有好處!」
「多謝副座關心,可惜我修的是無情道,男人只會拖慢我修行的速度。」殊華不想再繼續這種莫名其妙的談話,迅速閃避,「等到司座氣消,我再登門謝罪吧。」
月籠紗和雲麓躲在不遠處等她,見她回來,紛紛打聽:「司座有沒有說要怎麼懲罰我們?陵陽和你說什麼呢?他好像很生你的氣。」
殊華懶得多說:「最近這段日子夾緊尾巴做人吧。」
雲麓很有擔當:「是我主動和你們提起來的,錯在我,我明日去尋司座認錯,所有罪責我一力承擔。」
殊華淡道:「事已至此,隊長不如繼續打聽清楚六百年前究竟發生了什麼吧。」
月籠紗倒吸一口涼氣:「你……還真是不怕死!」
「不然呢?你不想知道後續嗎?」殊華誘惑兩位隊友:「故事聽一半,不難受?」
雲麓也是個不怕事的:「行,我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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