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婚禮

  第33章 婚禮

  眼前的靈澤,與從前無情卻溫潤的神君形象可以說是毫無關聯。

  他殺氣騰騰,一手掐著一個魔修的脖子,一隻腳踩在另一個魔修的頭上。

  殊華趕緊喊他住手:「他們都是我的朋友。」

  「朋友?」他回頭看著她,眼珠子黑沉沉的很可怕:「朋友會在你醉倒的時候,偷你的東西?」

  她匆忙檢查儲物袋,發現是少了幾樣貴重的靈藥,於是若無其事地走上去,和他一起毆打那幾個魔修。

  事情就是從這裡開始有轉機的。

  靈澤始終沒有離開,她也沒有再趕他走。

  兩年後,她答應了他的求婚,和他一起種下同心樹,結了同心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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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心樹長得很好,說明這樁親事沒有絲毫問題,兩個人的真心也毋庸置疑。

  殊華想了很久,最終把手放入靈澤掌中。

  靈澤眼裡迸發出強烈的喜悅之情:「你願意了?」

  殊華覺得此刻的自己是願意的。

  有一條聲音在她的腦海里,很大聲地說:「不管怎麼樣,總得試試才行啊!他能放下神君之位、隱姓埋名來到這裡好幾年,就很能說明決心啦!

  倘若他虛情假意,同心樹不會長得這麼好,也不可能結成同心契。試試吧,試試吧,修仙之路那麼漫長無聊,總得找點樂趣。」

  確實,還沒試過就放棄,說話不算數,不是她的脾性。

  殊華跟著靈澤肩並著肩,手拉著手,一起走出房門。

  院子裡到處都是開得金黃燦爛的迎春花,前來祝賀的賓客擠得滿滿當當,熱鬧又喜慶。

  沒有他的熟人,也沒有她的親人,全是幽冥界的妖鬼精怪和魔修。

  他們拜了天地,又拜了不在場的高堂,夫妻對拜之後又敬客人的酒。

  但很奇怪,沒有客人敢給新郎勸酒開玩笑,他們笑著祝新婚夫妻白頭偕老,手卻一直在發抖。

  殊華不免詢問:「你們怎麼了?是飯菜不好吃嗎?還是因為冷?」

  時為早春,幽冥界又處下界,氣候偏寒,在院子裡坐得久了,冷也正常。

  客人們紛紛搖頭,異口同聲:「我們都很好,郎君也很好!」

  說完之後,他們彼此對視一眼,看向靈澤,再驚恐地低下了頭。

  靈澤笑容溫和,讓殊華進屋,小聲在她耳邊解釋:「是我的身份泄露了,他們有些怕我。」


  殊華深以為然,高高在上的仙界神君突然降臨,幽冥界的小修士當然惶恐。

  掌燈時分,客人散盡。

  靈澤朝著殊華走來,他才剛洗浴妥當,眉睫尚且掛著細小晶瑩的水珠。

  殊華心跳快到不能呼吸,她一個字都說不出來,只能看著他拉起她的手,從她的指尖一點一點地親吻上去。

  那吻細細密密,溫柔纏綿,卻讓她的心一陣陣刺痛,仿若荊棘纏身,每一次呼吸,都是痛。

  她強忍痛苦,由著他將她擁入懷中。

  「殊華……」他在她耳邊呢喃,一次又一次地呼喊她的名字,「我好開心,幾萬年以來就沒這麼開心過。」

  殊華用盡所有力量將他推了出去,然後捂著胸口劇烈喘息。

  太痛了啊,痛到仿佛整個胸腔都被割開,痛到仿佛有一隻手,緊緊攥住她的心臟,用力地拽,用力地拽。

  靈澤被推得倒飛出去,撞到貼著大紅「囍」字的立櫃才穩住身形。

  「你怎麼啦?」他慌慌張張,試圖上前幫她診脈查看,又想為她輸送靈力緩解。

  可他每靠近一分,殊華的疼痛就會加一分。

  她蜷縮在床角,艱難地拒絕:「離我遠一些,你每靠近我一分,我的胸口就更疼一分。」

  靈澤僵在原地,絕望地看著她,眼裡浸滿了深重的悲哀和痛苦。

  殊華是個很周到的人,這種時候仍然記得維持禮貌。

  「對不住,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並非有意這樣對你。」

  靈澤沒有再往前靠近半分,他立在原地,很久才勉強擠出一絲笑容:「我知道。」

  殊華拉起被子,把自己裹成一隻蛹。

  被芯是靈澤費盡心力尋來的火蠶絲,輕柔如雲,觸之生暖。

  感受到暖意,她舒服很多,於是閉目調息,平復疼痛。

  等到睜眼,已是三天三夜之後,龍鳳喜燭早已燃盡。

  此時晨光微熹,入目便是靈澤高大的身影,他還保持著原來的姿勢,站在原地一動未動,目光沒有離開過她。

  殊華蹙起眉頭:「夫君一直沒有離開過嗎?」

  靈澤平靜地道:「不放心你,好些了嗎?」

  「好多了。」殊華跳下床伸個懶腰,覺得自己又恢復了活蹦亂跳。

  她讓他休息:「你守我這麼久,想必也累了,歇息一下,我去收拾屋子,弄些吃的。」

  「我不累。」他試探著伸出手,輕輕碰觸她的指尖。


  殊華如臨大敵地屏住呼吸,就怕胸口又會突然疼痛起來。

  幸好,沒有再疼,一切安穩,仿佛她之前那次疼痛只是偶發疾病。

  無事發生,兩個人都很高興。

  他們一起收拾屋子,一起下田勞動,一起餵了家中的牲畜,還一起吃了飯,當然,飯是靈澤做的。

  如此,歲月匆匆而過,轉眼又是三年光陰過去。

  三年之間,他們日出而起,日落而息,情投意合,過得很快活。

  拉拉手、靠一靠、躺一躺都沒問題,但只要有進一步的親密舉止,殊華就會劇烈胸痛,就會感覺心臟在被莫名的力量使勁地攥著往外拽。

  她挺抱歉的,但靈澤並不生氣怨怪,反而主動安慰她:「或許是得了什麼怪病,修道之人歲月漫長,我並不貪圖這一時之歡。慢慢探訪,總能有法子解決。」

  殊華也這樣認為,只是偶然間,她總看到靈澤站在黃連山頂極目遠眺,眉頭緊皺,神色索然。

  她那個貓妖朋友很婉轉地提醒她:「你這位夫君近來變化極大,你要小心。」

  再三追問,貓妖才多說了幾句:「他初來之時,魔氣狂暴,說一不二,只在你面前假裝斯文。最近他身上的氣息發生了變化,隱有神光。為神者,冷心冷情,所以要叫你小心。」

  她又聽精怪們說起,近來四處大旱,除了上清界之外,山海、幽冥兩界赤地千里、生靈塗炭,唯獨黃連山有她的魔神夫君庇護,仍舊風調雨順。

  接著,很多妖鬼精怪逃難到了黃連山。

  他們面黃肌瘦,衣衫襤褸,精疲力竭,跪在水邊狂喝狂哭。

  殊華沉默地回了家,靈澤正在做飯,火光將他的臉照得格外冷肅:「馬上就好,若是腹飢,桌上有米糕。」

  殊華沒吃米糕,她靠在門框上,默默地看他做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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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有更新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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