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魚籽

  第31章 魚籽

  公羊權心口巨顫，凝聲問蘇蘇：「你、你遇到了誰——」

  「青龍。」蘇蘇重複了一遍，「藍師兄，令師無方師尊也見到了青龍。」

  藍炎大喜：「我師傅也見到了青龍？太好了！他們現在在哪兒？」

  蘇蘇有點兒心虛的搖頭：「青龍……出現了一會兒就消失了。無方師尊還在找它。」

  藍炎激動得不能自己：「能夠見到青龍，便是人生最大的際遇了！可惜你——」可惜蘇蘇不能修煉，否則吸點青龍留下的靈氣都足以讓她晉級升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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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怪不得最近半個月雲曇谷那麼安靜。」公羊權明白了什麼，「原來是在迎接青龍出世！」

  帝出南方，耀於九華！果然是東方聖帝率先現世！預言越來越近了！

  藍炎還在興奮：「現鎮守四方的神獸只有青龍出世。天佑我九華宮！」

  蘇蘇扯著嘴乾笑：要是藍師兄知道青龍現在就呆在她的封印里，不知會激動成什麼樣！

  天空漸亮，日出東方。

  蘇蘇跟著守林人回崖休整。這一夜，實在夠折騰人的。

  睡足覺醒來時，已經傍晚。蘇蘇念著魚蟹的美味，一骨碌爬起來趕到廚房。守林人早已聚齊，大郭連熱水都燒好了，刀具全都燙洗得乾乾淨淨，眼巴巴的等著她呢！

  蘇蘇抿嘴一笑。她手腳熟練的五花大綁了金螯蟹，加兩片姜，直接放蒸籠蒸。隨後架起一條無目鯪，取過柄專切魚生的薄刃刀，運氣雙臂，手起刀舞，諸人只覺她是隨手亂削，但不到一盞茶的功夫，一條大魚只剩嶙峋骨架！碟子裡的魚肉晶瑩欲滴，片片柔若初雪，淺金色的靈力流轉，幾欲化蝶飛去。

  蘇蘇連片了五條魚，給阿雀、青龍留了一碟。停刀道：「愛吃魚生的，我這兒備有白梅醬。愛吃熟的，自己烤著吃，小火微烘即可。」

  她話音未落，碟子裡的魚生已經沒了大半！

  桃子眼中滿是瑩瑩的水波：「好吃得我都快哭了！」

  柳如君一臉的呆滯，不由自主的拉著戲腔唱：「人生幾何啊，人生幾何！」

  蘇蘇不跟他們爭食魚片，她小心剜下一團團嬰兒拳頭大小的魚籽，嘖著嘴道：「老規矩，魚籽歸我。」

  大伙兒抬頭看了眼深紅色一粒粒石榴子般魚籽，果然靈力驚人。不由都咽了下口水。

  阿雀可饞得不行了：魚籽，啾，本雀大人要吃魚籽！

  蘇蘇一手彈開的它的嘴：「急什麼！還沒冰過呢！明天再吃。」她略灑了些鹽，將魚籽放進冰鑒里。這時候，金螯蟹也蒸得差不多了。

  金螯蟹盔甲堅硬勝過尋常河蟹。可在座的都是些什麼人啊？個個牙齒鋒利得刀箭似的。一時間殼破牙彈咀嚼聲四起。

  桃子尋了把剪刀、一把匕首和只最細小的銀勺，鄙視的瞅了他們一眼，慢悠悠的分解著自個兒跟前的金螯蟹。

  她先扒掉臍蓋，打開蟹殼。小勺子挖出半透明的蟹膏，顫微微的蟹膏豐腴香膩，自帶鮮甜，和魚籽一樣，是整隻公蟹里的精華！

  蘇蘇看了眼桃子吃蟹時優雅的模樣，心中微動。李子桃大約也是名門之後吧？

  桃子剜了蟹肉吃完後，桌上仍拼出只完整的大蟹。諸人嘆為觀止，齊誇她有本事！

  蘇蘇剔肉餵阿雀吃得飽飽的，腦海里突然想起青龍悠悠的聲音：「別忘記我的那份。」

  蘇蘇緊張的瞧了眼諸人，確定沒人聽到青龍的聲音。她帶著餘下的那碟魚片和一隻金螯蟹，不好意思的道：「阿雀現在正長身體，晚間要吃夜宵……」

  阿雀一呆：妙嗚？

  諸人幾乎噴笑！一隻鳥兒長身體？饞就饞唄，不用找這些藉口理由。

  公羊權笑望著阿雀：「它要吃多少都沒關係。」

  大夥一齊點頭。

  阿雀大王是萬萬不可得罪的！

  回到自己的洞裡，阿雀不爽的撲騰著翅膀：青龍，青龍，你破壞了本雀大人英明偉大的形象！

  青龍幽幽的道：「等你有了形象再說。」

  你你你——

  「再說，那是她說的，不是孤說的。」

  啾！那也是為了你，蘇蘇才編排我的！

  蘇蘇按下兩獸吵嘴：「青龍陛下，敢問，您如何進膳？」

  蘇蘇只覺腦袋一暈，一名青鱗披甲的青年赫然出現在她面前。

  蘇蘇不由瞪大眼睛，倒抽口涼氣：好、好有氣勢的陛下啊！

  青龍氣若沉淵，相貌冷峻，一雙飛揚的眉眼沉穩幽遂。一舉一動俱是說不出的典雅好看。就連他盤著腿坐地上，捧著碟子用手指捏著吃魚片，都覺得陛下忒有型！

  蘇蘇不由問：「陛下，坐地上冷不冷？要不要墊個墊子？」

  青龍搖首道：「無防。」他左手手指輕擊，指尖亮出盞火來，學著湖底蘇蘇的吃法，烤了下魚片即食。頻頻點頭：「果然各有千秋。」

  吃蟹時，這位陛下的尊貴豪氣畢顯無疑——只挖光了蟹膏，其餘棄之不食。

  阿雀氣得直啾：浪費，你浪費！

  青龍依舊不緊不慢的擦著手指道：「我不像你，需要從食物中補充靈力。」

  啾啾：我遲早拿回我的靈力！

  青龍呵呵笑了兩聲，以示期待。

  阿雀氣了個仰倒！

  蘇蘇好笑的聽著他們鬥嘴，一邊收拾了殘羹，抱歉道：「陛下，我這兒地方小——您看，您睡哪兒？」

  青龍不屑的掃了眼洞裡的擺設，身體化成團青煙，又回到了蘇蘇腦海的封印里。

  蘇蘇不敢露出苦惱與嫌棄，這進進出出的，會不會有損自己的聰明才智？

  青龍極快的接口：不會。

  蘇蘇嚇了一跳：「你、你怎麼可以偷讀我的心思？」

  青龍淡然道：「因為你頭腦簡單，容易讀。」

  阿雀怒啾：你才頭腦簡單！我蘇是天底下最聰明的大廚！

  蘇蘇怒道：「夠了！青龍，你還想寄居在我的封印里，就不許亂讀我的腦子！」

  她連半點人權和隱私都沒了啊！

  青龍勉為其難：好吧。

  神獸一言，六馬難追！

  蘇蘇鬆口氣：「陛下為何寄居在我身上？雪龍湖不是挺好的住處嘛！」

  青龍淡然道：「過於濕冷。」

  蘇蘇皺眉：還有龍還嫌棄水濕冷的？

  「太小。」

  雪龍湖小是小了些，但是足夠深啊！

  「缺少靈力。」

  雪龍湖還缺少靈力？蘇蘇突然意識到：或許，雪龍湖之所以靈魚多靈力強，就是因為有青龍的存在？

  「煩。」

  什麼煩？

  阿雀啾的聲，沒好氣的解釋：我蘇不知道，四方神獸出世，代表著四方聖帝也將臨世。青龍若留在雪龍湖，得讓無方那些人煩死。

  想到無方那麼執著的追逐著青龍，蘇蘇瞭然。「也就是說，你找到聖帝，就能離開我的身體了是不是？」

  青龍嗯了聲。

  蘇蘇好奇心大盛：「那東方的聖帝是誰？怎麼才能找到你的聖帝？」

  青龍沉默了片刻：「他身上有標記。」

  「什麼標記？」

  「不知道。」

  「不知道？」蘇蘇好氣好笑，「不知道你怎麼找啊！」

  青龍又道：「可能是一股氣息，可能是一個胎記，也可能是他身上的某樣信物。」

  「好吧。」蘇蘇認命。「祝您儘早找到您的聖帝！」

  青龍在她的封印里翻看封印的咒語，蹙緊了濃眉：「嗯。我有感覺，東方聖帝應該就在九華山。」他忽然笑了笑，「你的劍，還不錯。」

  蘇蘇的青蛟劍被青龍的帝氣壓得大氣不敢出。這時聽到他的話，顫顫微微的抖了下表示不敢僭越。

  青龍眯了眯眼睛：「可惜是個次品。」

  只是魂，不是靈。

  大約是鑄劍師能力不足，可惜了。

  阿雀這時候為青蛟抱不平：次品怎麼了？忠於主人的劍，就是好劍！

  青龍表示贊同：有理。

  阿雀啾的聲，一頭埋在蘇蘇的懷裡：睡覺睡覺，明天有得忙活呢！

  阿雀猜得一點沒錯。次日，蘇蘇還沒吃完早飯，凌雲峰的江北霽就親自來請蘇蘇了。

  「師祖聽無方師尊說您昨天在雪龍湖遇見了青龍，故請你過去問問詳情。」

  蘇蘇只好硬著頭皮，和阿雀同至凌雲峰。

  青龍出世，震動九華宮。

  雲曇谷的無方師尊、萬佛嶺的玉海師尊、忘合峰的靈竹師尊、黎老峰美艷的渡江師尊、藥王谷相貌清雅至致的素問師尊，還有八卦嶺的枯月師尊、千機峰的枯陽師尊匯聚一堂。

  蘇蘇迎著諸位師尊或好奇、或淡漠或審視的眼神，鎮定自若的上前行禮。

  「千窟岩羅蘇蘇見過師祖，見過各位師尊。」

  靈竹師尊眉毛微挑，眼角餘光瞄向玉海：這丫頭真的沒開識海？好強的氣勢！

  刑天師祖欣慰的頷首微笑道：「你在雲曇谷呆了三個月，可還適應？」

  「承蒙無方師尊關愛、各位師兄師姐的照看，蘇蘇一切安好。」

  無方面容灰敗，一肚子的氣立時有了出處：「羅蘇蘇可能耐著呢，把我守護藥園子的夔角蛇都給烤了。」

  刑天嗔了蘇蘇一眼：「你怎麼能在林子裡燒烤？萬一林子起火怎麼辦？」

  無方：……師弟，重點不在燒烤上！

  蘇蘇誠惶誠恐：「蘇蘇……知錯了！蘇蘇真不知道那條夔角蛇是無方師尊的靈寵。只因它突然襲擊我們，所以……還請無方師尊見諒！」

  無方哼了聲。那頭夔角蛇是他從小養大的，也不知餵了多少靈藥。陡然被人烤了，焉能不怒？只是這麼多人跟前，他自持身份不好跟蘇蘇計較罷了。

  靈竹師尊笑眯眯的道：「一直聽說千窟岩的羅蘇蘇非同尋常。今日一見，名不虛傳。玉海，恭喜你們萬佛嶺得了個好媳婦啊！」

  （還有更新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