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2章 代號山鬼

  十萬大山是修仙界中最不受關注的險地，原因很簡單，十萬大山的外圍就已經被妖族和獸族占據了，人族很少能深入，自然也不會太關注。

  古往今來，也有不少人覺得世界很大，想要出去冒險。

  但是，更多的人嚮往的都是出海。

  要不就往北方，去探索極地冰原，卻很少有人往西邊去鑽十萬大山。

  或許是因為十萬大山的外圍有妖族和獸族鎮著，人類為了避免麻煩，大概率不會朝著這邊探索。而妖族和獸族也不是沒有人誤入，只是大多數都死了。

  進去了，就出不來，這種危險的地方，他們自然也不會隨便去送死。

  這樣一來，十萬大山在修仙界的名聲自然就沒那麼明顯了，在廣大群眾的認知里，十萬大山的主要區域就是妖域和獸域。

  實際上，細算起來，妖域和獸域加起來，大概也只有整個十萬大山的百分之一乃至千分之一，當然，具體多少，誰也不好估算，因為十萬大山具體有多大都不知道，又如何知道獸域和妖域的占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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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妖族與獸族自己心裡清楚，他們所在的地方，也只不過是外圍罷了。

  楊辰也不知道十萬大山到底有多大，沒辦法，十萬大山就是地圖的邊界，當時對楊辰的創作要求也不高，簡單畫一些輪廓。

  當時主策也只給他提供了這些設定，十萬大山本來就是西邊的地圖邊界，邊界之外的地圖，原本也沒什麼討論的地方

  這種劇情設定也給續作埋下了伏筆。

  比如第一部《傾世之戀》只發生在了這邊的大陸，第二部可以寫大陸板塊漂移碰到了一起……

  說回正事，遊戲是遊戲，現實中有太多遊戲劇情之外的東西了。

  十萬大山在遊戲裡面只是背景板，楊辰也不可能獲得太多有用的信息。

  真正要找線索，或許，還得是從本地人手裡入手。

  比如獸皇。

  楊辰之前看獸皇的眼神，就知道她有故事。

  當時楊辰沒問，是出於對他人隱私的尊重。

  看得出來，那個故事應該不會很美好，他自然也不會那麼唐突去冒犯獸皇。

  和獸皇相處的時候他是臉皮厚了一點，但也只是臉皮厚了一點。

  要去詢問獸皇的傷心事，多少是有點冒昧了。

  想到這裡，楊辰又看了獸皇一眼。

  兩人這是清剿了殭屍之後，準備返回獸域了，這段時間許清渠還被楊辰安置在獸域之中，楊辰正好也跟著獸皇一起回去。

  他這欲言又止的模樣，也很快引起了獸皇的注意。

  往日的楊辰臉皮有多厚她是見識過的，怎麼現在還糾結上了？

  換句話說，能讓楊辰都糾結的事情，那得是多大的事兒？

  「有什麼話想說就說吧，彆扭扭捏捏的。」

  獸皇不是個拖泥帶水的人，她很乾脆，雖然心裡已經做好了拒絕楊辰的準備，卻還是開口讓楊辰直說。

  答不答應，她直接能給出準話，省得楊辰多心亂想，如果事情真的很重要，楊辰以後肯定還會說。

  如果沒那麼重要，聽一聽也無妨。

  「我表現得很明顯？」

  楊辰指著自己的臉，他這段時間明明有練習做一個面癱，讓自己做一個面癱男神，讓人看不出自己的心思。

  結果就這被獸皇電傳了，他豈不是學了個寂寞？

  「也不算明顯吧，好歹也沒真的在臉上寫字。」

  楊辰：「……」

  你是懂明顯的。

  「這個事吧，主要是有點冒犯你了，所以我才會猶豫不敢開口。」

  獸皇都點穿了，楊辰也決定順勢說了，但獸皇聽到這話，頓時警惕地看向了楊辰。

  你是想問什麼，還擔心冒犯我？

  他該不會是……

  獸皇忽然回想起來，楊辰曾誇讚過自己的魅力。

  她也知道自己長得好看，又有氣質，上次為了針對妖皇，她還說了一些不太合適的話。

  莫不是那一番話讓楊辰動了什麼心思吧？

  一念及此，獸皇忽然緊張起來了。

  不行的，楊辰可是有道侶的，而她也有自己的孩子了，可不能被美色所迷惑！

  獸皇心中忐忑，強行壓下腦子裡的胡思亂想，似乎很隨意地道：「你先說吧，如果有冒犯的地方，我再狠狠的揍你一頓便是。」

  獸皇還是選擇讓楊辰說出來，他乾脆地問了，自己才好乾脆地拒絕，這樣對雙方都好。

  「那個……我就是想問問，你在十萬大山深處，是不是經歷過一些特別的事情，能不能具體和我說說。」

  楊辰一開口，就讓獸皇怔住了。

  她琢磨了半天該用什麼言辭來拒絕楊辰，才能不傷他的心又能不給他造成誤會免得他還不死心，結果，想了這麼多，楊辰只是想問這個。

  看得出來，楊辰很小心翼翼，似乎怕提起這樁事會惹怒了她。

  過去的故事被人提起，獸皇當然也開心不了，但是看楊辰這么小心翼翼，獸皇其實也沒有生氣，也並不覺得自己被冒犯了。

  「好了，我當多大的事呢！

  不過是一些陳年往事罷了，你想聽，我說說也無妨。」

  獸皇直接就答應了下來，只是又追問了一句。

  「你為什麼非要問這個，是不是又發現了什麼？」

  獸皇很嚴肅的看著楊辰，她目光灼灼，仿佛能洞察一切。

  其實楊辰錯估獸皇的心思了，過去發生的事情雖然讓她痛苦，但她也不會特意逃避，相反，她更渴望得到更多線索。

  除了朧月相關的事情，獸皇最在意的，大概也就是這件事了。

  如果楊辰能有所發現，她也會很高興的。

  面對獸皇的提問，楊辰連忙組織語言。

  他不能透露的秘密太多，而秘密當中又夾著一些可以透露的，就怕一時嘴快，說了不該說的東西。

  「其實，我就是心中忽然有感，覺得十萬大山深處似乎藏著某種兇險，它現在沒有出來，不代表以後不會出來。

  所以……」

  後面的也不必多說了，獸皇秒懂。

  因為她之前表現出了異樣，楊辰發現了，現在想要獲得線索，只能詢問他。

  對於楊辰隨便找的說辭，獸皇心知這裡面應該有水份。

  或許楊辰是有什麼不好直說的理由，獸皇並不在意這點，她在意的是能不能和楊辰合作，一起去挖掘大山深處的秘密。

  「行了，我知道你沒有惡意了。其實，過去的事情，對我而言雖然悲傷，卻並不是忌諱。」

  獸皇既已決定要說，自然是將前因後果都說得清清楚楚。

  「我少年時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的性子，那時候的我，也對十萬大山深處的秘密十分好奇。

  老一輩常說，山中有妖怪，山中有野獸，會吃掉進去的小孩子。

  但事實上，我們就是妖怪。」

  獸皇一邊說，一邊回憶起了當初的青蔥歲月。

  「我那時候已經有元神層次的實力，也完美掌握了天賦神通，強大的天資也讓我自視太高，過於輕狂。

  在聽說了十萬大山的神秘與恐怖的故事後，我獨自前往了十萬大山深處。」

  這裡算是講到重點了，楊辰沒有說話，生怕打擾到了獸皇回憶。

  「當時的我，一心只想炫耀，也沒有注意到危機在逼近。

  最開始，我只是發現林子裡越來越黑，但我憑藉著天賦，雙眼依舊能看見。

  但在這裡，我還沒有回頭，選擇了繼續深入，然後，我的眼睛就看不見了。」

  楊辰一驚，趕緊記住了這個重要信息。

  他之前也見識過了十萬大山深處有多黑，沒想到，最黑的時候，竟能讓人直接失明。

  「失去了視覺之後，我就應該逃跑了，但當時的我並沒有畏懼，反而仗著嗅覺敏銳，繼續深入。

  再然後，我連嗅覺也失去了，這個時候我想要逃離，卻已經迷失了方向。

  我只能憑藉嘶吼聲震盪出的回音來勉強判斷方向，可隨著聽覺消失，我的世界就只剩一片死寂了……」

  說起這個，獸皇依舊心有餘悸。

  楊辰代入了一下，想想也覺得很害怕。

  神識不能用，雖然有修為在身，卻也和凡人沒什麼區別，在這種深林之中，失去視覺，一片黑暗，失去聽覺，一片寂靜，失去嗅覺，也失去了最敏銳的感知。

  這個時候，恐懼會讓人徹底崩潰。

  因為你永遠不知道黑暗中會從哪裡出現什麼危險。

  兩人都沒有再說話，似乎都在細細體會獸皇當時的那種處境。

  良久，獸皇才道：「我的母親找到我之後，我的感知才逐漸回歸。

  母親帶著我逃離了深林，代價是她的壽命。

  我不知道她具體做了什麼，她從來沒說過。

  但我感覺，她應該是做了什麼，或許是跟某位置的存在做了交易，我才得以脫身。

  是以，這些年來，我一直都想知道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十萬大山深處藏著什麼秘密，但是，我不敢去。」

  雖說是不敢去，但獸皇在外圍流連過許多次了。

  每一次都不敢真的深入，每當感覺到有點不妙的時候，她都會立刻離開，絕對不會讓自己涉身險境。

  如今她的修為已經是號稱人間第一強者，卻依然不敢踏入十萬大山的深處。

  她感覺自己就算是大乘巔峰極境，在大山深處的那種詭異處境下，也不會有什麼變化。

  興許，成仙之後能有機會去深入探索，但成仙之前，她是不敢去的。

  如果到了人間了無牽掛的時候，她或許會大膽嘗試一下，開始一場說死就死的旅程。

  但現在，她肯定是不會去的。

  而獸皇將這一切的故事都告訴楊辰，也是想要給他提供一定的參考。

  有些事能辦就辦，不能辦就趕緊撤。

  大山或許會吃人，但不會一口就將人吃掉。

  楊辰聽完獸皇的描述，也陷入了沉思。

  獸皇遇到的困境是五感逐漸剝離，除此之外，似乎並沒有遇到別的危險，更多的是一種感官上的危險。

  失去五感，陷身黑暗，周圍的一切都變成了未知，仿佛有無盡的妖魔鬼怪藏於暗處。

  獸皇的描述已經算是非常客觀了，至少她沒有描述自己當時有多害怕。

  「你在黑暗中堅持了多久才被救的？」

  「不知道具體時間，但感覺很漫長。」

  「期間有沒有受到襲擊？」

  楊辰問了很關鍵的一點，獸皇搖搖頭，道：「並沒有，雖然我一直很害怕，但的確沒有任何東西襲擊我。」

  「我明白了。」

  「你明白了什麼？」

  獸皇好奇地詢問了一句，她太渴望能有一個同行者了，但這件事她也不好到處說。

  楊辰的出現，正好滿足了她的需求，如果能和楊辰共同討論，共同解決問題，那當然是最好不過了。

  「我們假定十萬大山中存在那麼一個角色，就給它取個代號，叫山鬼吧！

  現在可以得出結論，山鬼一定有著非常強大的精神力，我們使用不了神識，也用不了神魂的力量，是因為山鬼的神魂壓制了我們的神魂。」

  獸皇從來沒想過還有這種可能，她也更沒想到楊辰會給那神秘未知的存在取個代號，好傢夥，你是真不知道忌諱啊！

  按照楊辰這個說法，山鬼的精神力應該是布滿整個十萬大山的。

  若這存在真的是有靈，聽到你背後嗶嗶，豈不是要生氣？

  代號好歹取個好點的嘛，叫什麼山鬼，山神不好嘛？

  獸皇心裡瘋狂吐槽，卻也沒攔著楊辰繼續講。

  反正說都說了，不差這兩句。

  「假設山鬼是確實存在的，那我們就可以從多方面去進行推測了。

  在十萬大山，外圍所受的精神影響，明顯是不如內圍的，並且越深入，受到的影響越大。

  可以得出結論，距離是影響精神力干擾效果的重要指標。」

  「那，這有什麼用呢？」

  獸皇不知道楊辰想要表達什麼。

  楊辰心知光靠語言可能解釋不清楚，於是動手在地上畫了兩個圈。

  「已知精神干擾的強度會隨距離變化而變化，那我們假設干擾源頭為圓心，任選兩個干擾強度相等的點，這兩個點一定在同一個圓上，然後我們就可以找到圓心了。」

  「？？？」

  獸皇滿腦門子問號，你是不是漏掉了什麼關鍵步驟？

  （還有更新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