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詛咒

  第47章 詛咒

  大概是看出了男孩的心思,詩道涵一邊說著,一邊把腿橫在門框上,擋住了他唯一的退路。

  「七……七年……」銀髮男孩小聲開口道。

  「什麼?!」詩道涵有些驚詫的瞪大眼睛,從誕生出靈智再到化妖,這個過程只用了七年時間?

  據她所知,動植物的修行最為不易,初開靈智的時候只能算是普通精怪,至少需要百年蟄伏才有機會進化成妖獸或者是靈獸。

  七年化妖,這種進度堪稱神速,簡直匪夷所思。

  [難道是因為那條靈脈的原因?]詩道涵心中猜想,不過很快又搖了搖頭,否定這個猜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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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觀察過那條靈脈,並沒有發現什麼特別之處,在東方華夏幾乎隨處可見。

  [或許是得到了什麼機緣造化吧。]詩道涵心想,隨即再次望向銀髮男孩:「你有名字嗎?」

  「有的,洛佩西奇,大家都叫我洛佩。」小男孩點頭,看著詩道涵確實並沒有要傷害他的意思,神情也放鬆了些許。

  就在這時,有人推開房門走了進來,看到小男孩洛佩已經下床了,高興的衝上來就要抱他。

  「哦,我可憐的孩子,現在好點了嗎?」

  這是一名婦女,看起來有四十多歲的樣子,體態肥臃,跑起來的時候,身上的贅肉一掂一掂的,能感覺到連地板都在輕輕顫動。

  洛佩一個閃身,從婦女的胳肢窩下鑽了出來,一臉幽怨的抗議道:「嬸嬸你能不能別一見面就要抱我啊?」

  「咦,這個人……」那名體態肥臃的中年婦女注意到了房間裡的詩道涵。

  「嗨。」詩道涵笑著沖她打了個招呼,一臉人畜無害的樣子。

  「洛佩,這是你新交的朋友嗎?」中年婦女眸光驚疑不定的打量著詩道涵。

  小男孩看了看中年婦女,又看了看詩道涵,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朋友?昨天晚上還被追了跑了一夜呢,這能算作是朋友嗎?

  「洛佩醒了是吧?怎麼還不出來吃午飯?」一道中氣十足的聲音從房外傳來,緊接著,幾名中年男子走了進來。

  在看到詩道涵的時候,幾人先是驚詫而後驚喜。

  「洛佩,這就是你昨晚狩獵到的人類嗎?」

  「哈哈哈,好啊,水靈靈的,一定很好吃!」

  說話間,這幾個魁梧的中年大漢就要出手把詩道涵給綁了。


  一看這情況,洛佩整個人都慌了,急忙開口解釋道:「不是的!這不是我狩獵的目標!」

  [開玩笑,這可是東方的修仙者啊,他昨晚可是跑了一夜才跑回來的,結果現在還被人家找上門來了,你們這要是把人給綁了,她非把整個村莊給拆了不可。]

  洛佩心中無語,他可不認為村裡的這些叔叔嬸嬸能打得過這個東方修仙者。

  「不是你狩獵到的人類嗎?那她一個普通的人類,怎麼跑到我們村里來了?」

  在場的所有人再看向詩道涵的時候,眼神都變了,殺機畢露。

  「幾位這是打算殺人滅口嗎?」詩道涵淡然自若,坐在椅子上饒有興趣的看著他們。

  「別別別,別動手!」洛佩擋在兩方人的中間,生怕其中的一方一個不小心就打起來了。

  「洛佩,這個人類不是你帶回來的?」

  一名中年男子冷森森的盯著詩道涵。

  「不是。」

  雖然很不想承認,但詩道涵的確是自己找上門來的。

  「那就是闖入者了!」

  房間內的溫度瞬間降低了好幾度,詩道涵能感覺有幾股冷冽的殺念鎖定了她。

  「德克叔叔,你們不要衝動,她,她是來自東方華夏的修仙者!」洛佩拉住一名中年男子,壓低了聲音道。

  「什麼?!」

  那名中年男子驚疑不定的看著詩道涵。

  他們雖然才剛化妖不久,還沒有被妖族接納,但是對東方華夏的修仙者,或多或少還是有些了解。

  西方歷史上的第一批妖族,就是在東方華夏被修仙者打敗,才西遷到西方與世界各地的。

  此時,一個活生生的東方修仙者就站在面前,讓人怎能不驚?

  現場一度陷入了如死一般的安靜,仿佛連空氣都凝固了。

  他們並沒有從詩道涵的身上感應到魔法者與鍊金士的那種能量波動,只當她是一個普通的人類,哪知道竟然是一個從東方過來的修仙者,現在想要出手都得在心裡先掂量掂量了。

  「你們不要緊張,我對你們沒有惡意,不然也不會心平氣和的坐在這裡和你們說話了。」詩道涵笑容不減。

  「東方的修仙者,我們應該沒有哪裡得罪過你吧?你來到我們村莊到底是想做什麼?」

  這個村莊裡的人全都是狼妖,在知道眼前的人是一個來自東方華夏的修仙者後,氣氛不僅沒有一點舒緩,反而還變得更加焦灼了。

  「這頭小狼妖想要害我性命,我還不能過來看一看了?話說,具我推演到的信息來看,你們的狩獵似乎有目標性的,從不對那些無辜之人下手,可這小傢伙卻把我作為目標,難道我是十惡不赦的那種人嗎?」詩道涵饒有興趣的看著他們。


  「你身上的血腥味那麼重,你難道還能是無辜之人嗎?」

  小狼妖氣鼓鼓的反駁道。

  在沒有遇到詩道涵之前,他在都市裡轉悠了一天也沒有找到一個合適的目標,也就是在聞到詩道涵身上帶有濃重血腥味後,才將其作為了成年禮的狩獵目標,沒想到卻提到了鐵板。

  「你只聞到了我身上帶有血腥味,知道我殺過人,那你可知道我殺的都是些什麼人,亦或者說,他們是不是人?」詩道涵微笑著看著他。

  「這個……」小狼妖一時語塞,他只能聞到詩道涵的身上帶有血腥味,確定她殺過人,卻不知道她為什麼殺人,殺的又都是些什麼人。

  「你們難道一直都是通過血腥味來尋找狩獵目標的嗎?沒有其他的探查手段?」詩道涵雙眸微眯了起來。

  「一直都是這樣的啊。」小狼妖和其他的狼妖面面相覷。

  他們想的很簡單,哪一個好人的手上會沾染有他人的鮮血?

  而且在現在這個時代,只要是殺了人就必須得收到律法的制裁,而能逃過制裁的人,不就是那些權勢滔天、凌駕於律法之上的惡人嗎?

  「你們的運氣還真好。」詩道涵道。

  「什麼意思?」房間內的狼妖都看了過來,臉上都帶有不解之色。

  「舉個例子,你們打著懲奸除惡、伸張正義的名義來滿足自己的嗜血獸慾,手上也沾有人命,如果單以此來斷定一個人是否該死,那麼我現在是不是也可以憑藉你們殺過人這一點來殺你們呢?」

  此言一出,眾狼妖都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意識到了什麼。

  「你們的運氣很好,在所有的狩獵目標中,都正好是些大奸大惡之人,但凡其中有一個是不應該死的,那麼伸張正義的人可就是我了。」

  詩道涵雖然看著年輕,而且臉上始終帶著一抹人畜無害的溫和笑容,但卻給人一種無形的壓迫與震懾感,讓在場的所有狼妖都心神悸動。

  「我並不反對你們的做法,因為這個世界上有太多不平不公的事情是得不到處理的,佛門尚有怒目金剛代天行伐,你們雖然是為了滿足自己的嗜血獸慾而殺人,但所殺之人皆是該殺之人,也算是在代天行伐了。」

  頓了頓,詩道涵繼續開口道:「斷定一個人是否該死,是否為惡,僅憑他手上是否沾過人命這一點是絕對行不通的,否則你我皆是該死之人,懂嗎?」

  「那要怎麼才能知道那個人是否該死,是否為惡呢?」那名中年婦女主動開口詢問道。

  詩道涵想了想,決定教他們點簡單的占卜推演之法,這樣也不至於錯殺無辜。


  陽光柔和,村中心的一塊空地上,詩道涵和村民們圍坐在篝火前,一邊喝酒吃肉一邊有一句沒一句的閒聊著。

  在傳授完占卜推演之法後,村民們也都放下了戒備心,說了很多他們這些年來的經歷。

  「你們說你們是被囚禁在這裡的?」詩道涵驚疑。

  提到這個事情,在場的一群狼妖都搖頭長嘆了起來。

  「不要問了。」洛佩伸手拽了拽詩道涵的衣角,衝著她微微搖頭。

  看他們這副神情和反應,這裡面擺明了是有大隱情。

  「好吧,那我就不問這件事了。」

  詩道涵點頭,反正只要不是什麼大因果的事情,她都可以自己算出來。

  吃過中午飯,洛佩帶著詩道涵在村外的群山間閒逛了起來。

  「不要走太遠,記得回來吃晚飯啊!」那名體態肥臃的中年婦女扯著大嗓子大喊道。

  「要不要跟我修行?」詩道涵沒來由的來了這樣一句。

  「啊?」銀髮男孩撓頭。

  「跟我離開這裡,你的根骨很不錯,留在這深山中是不會有前途的。」詩道涵背負著雙手,語氣平緩道。

  「我們是受到詛咒的人,不能離開這片深山。」洛佩低語。

  他知道詩道涵是一個非常強大的人,能夠跟在這種強者的身邊,確實是一個不錯的選擇,但他們卻不能離開這片深山,因為離得越遠,所受到的詛咒之力也就越強。

  「詛咒?」詩道涵駐足,並沒有從這頭小狼妖的身上感應到有咒人的力量啊。

  洛佩露出傷感之色,道:「我們受到了黑魔法師——厄加萊特的詛咒,永生永世都不能離開這片深山。」

  這也就是他們先前說自己是被囚禁在這裡的原因。

  詩道涵一指點在洛佩的額頭上,認真探查著他的身體,發現他的體內還真存在有一種禁制,應該就是所謂的詛咒了。

  「一種簡單的禁制而已,想要破解也不是什麼難事。」詩道涵作出了判斷。

  禁制,這一門學術在他們蜀山,被歸類到了陣法系之內,這正好也是詩道涵造詣最高的領域之一。

  「真的嗎?你可以解開我們身上的詛咒?!」洛佩驚喜若狂,緊抓著詩道涵的手不放,就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樣。

  詩道涵點頭:「雖然體系不同,但原理其實也是大差不差的,就像是梳理一團雜亂的線球一樣,破解起來並不是什麼難事。」

  「太好了!你是我們的恩人!」


  洛佩激動的跳了起來,很慶幸自己能遇見詩道涵,否則一輩子都要受困在這裡。

  「我答應幫你們解開詛咒,你就肯跟我離開了?」詩道涵笑著問道。

  「嗯!」洛佩賣力地點頭。

  「好,你這幾天就留在村里,等我忙完了再回來接你。」詩道涵簡單地叮囑了幾句,之後便御劍先離開了。

  洛佩站在山頂上,看著她御劍離開的背影,眼神中充滿了嚮往的色彩。

  ……

  三天後,詩道涵兜兜轉轉,終於是來到了地圖上標記的那個地點——赫汗科城。

  她御劍懸在一座冷峻高聳的塔樓上空,方才她在經過這裡的時候,感受到了一種無形的排斥之力。

  「磁場嗎?有點意思。」

  詩道涵御劍圍著這座已經破舊的塔樓繞了一圈,最後降落在地面上。

  在塔樓的入口處,立有幾根門柱,上面刻有許多西方的文字,可惜經過多年的風吹日曬,都已經被磨滅的差不多了,無法分辨上面寫的是什麼內容。

  塔樓所在的位置是一片老城區,已經沒幾個人在這裡生活了,四周靜悄悄的,秋風掃落葉。

  詩道涵看了看,最終邁步走了進去。

  「咯嗒……咯嗒……」

  冰冷與黑暗中,鞋底板踩踏在地面上的聲音清晰可聞,並且在黑暗中迴蕩,

  「有人嗎?」詩道涵喊了一聲,聲音在空蕩蕩的塔樓內迴蕩了許久。

  她朝著樓梯走了上去,散出神識探查著這裡的每一個房間,並沒有發現有什麼特別的東西。

  「看起來已經廢棄有一段時間了。」

  地板上覆蓋著厚厚一層灰,也不知有多少年沒人來過了,空氣中都充斥著一股發霉的味道。

  不多時,她來到了塔樓的最頂層,這一層只有一個房間,非常空曠,不過地板卻是出奇的乾淨,一點灰塵也沒有,一看就是經常有人清掃的樣子。

  讓詩道涵感到驚奇的是,當她散出神識想要探查這一層僅有的一個房間時,竟然被那一扇鐵門給阻隔了,無法探查。

  (還有更新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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