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20收徒之二徒弟
而且這還是顧信洲的徒弟。
盛意實在想像不到,二徒弟這孤僻的性子能收徒。
收徒也得出事。現在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唯一的徒弟用的還是邪劍,也不見顧信洲管管。
盛意嘆氣。
都過了三百年了,這群孩子也該長大了啊?
盛意之所以沒去找三個徒弟,是因為覺得他們已經長大,能獨當一面,不再需要她這個師尊了。
結果做事做得這麼出格——如若放任寒霜劍發展,劍靈的邪性會影響弟子的心性。
到時候養出個邪劍仙找誰哭去。
「我記得劍尊有三個徒弟吧,他們現在都如何了?」既然說起顧信洲,盛意便有些好奇。
「你不知道?」項清昭莫名地瞅了盛意一眼,「當年劍尊犧牲的消息傳來,三人都不信劍尊真的去世了。大徒弟祝前輩走遍九洲尋起死回生之法,百年前轉行學起了煉屍之道,許久沒有消息了。」
「二徒弟,也就是顧長老,三人中只有他還堅守在青劍宗。」
「至於三徒弟褚前輩,聽說他去鬼界稱王了,現在是鬼界第一個人王。」
盛意:……
盛意陷入長久的沉默。
意思是三個得了她真傳的弟子,只有一個還在做劍修,剩下倆一個轉行,一個稱王。
盛意著實沒想到,當時意氣風發、有著光明前途的三個徒弟三百年後會是走到這步。
畢竟在她去世前,三人都對劍抱有極大的熱忱,也確實有著極高的天賦,只要堅持,以劍封神不是問題。
罷了。
也是他們自己選的。
盛意向來不會控制徒弟們的選擇,她傾囊相授,是想他們行走於世間時能多一份依仗。
至於他們想做什麼,那是他們自己的事。
「唉,三個人里我最可憐祝前輩。」項清昭嘆氣。
盛意:「怎麼說?」
「你在西洲,消息不靈通也正常。劍尊不是讓幕柏回去搬救兵嗎,救兵里領軍的就是祝前輩。她是最早一批趕到蒼城的人,也是最早知道劍尊犧牲的人。」
「你想想那打擊得多大呀,戰後祝前輩閉關了好長一段時間,最後離開青劍宗了。」
項清昭嘆息道。
本以為盛意會附和她,但對方卻陷入沉默。
項清昭忍不住看過去,卻見清冷的月光落在成音臉上,她姣好的面容一般浸在月光里,一半融進夜色里,晦暗不明。
項清昭正想開口問,卻聽不遠處撲通幾聲——迷魂煙奏效了,幾個大漢相繼倒在地上。
盛意收了隔音結界,說:「行動吧。」
項清昭這才發現盛意搭了結界,驚喜道:「道友你現在就會搭結界啦?」
結界有很多種,其中隔音、隔法力亦或是防禦結界最為常見。
但要真的做到布置某一特定的結界,很考驗施法者對靈力的運用,項清昭還是在築基期初期時才在師父的引導下構建人生第一個結界。
成音才是鍊氣期就能精準構建單一功能的結界,不可謂不是天才。
「嗯。」盛意點點頭。
從項清昭跟她嘮嗑開始她就悄無聲息地搭建了結界。
不然以元嬰期的耳力,她們倆早就被發現了。
盛意與項清昭悄無聲息地溜進余家寨。
寨子的房屋依山而建,錯落有致,房屋以杉木為主,背靠著山攏在樹影里,黑漆漆,灰撲撲,似食人的惡獸。
此時半夜,寨子裡萬籟俱寂,唯獨一間屋子起了光亮。
為防被人發現,盛意和項清昭分頭行動,項清昭在遠處放風,正好也能順勢查探寨子的地形。盛意則是閃身去找二徒弟楚玄商的蹤跡。
依照項清昭所說,余家寨暫時應該不會為難她的徒弟,既然不能見血,那應該小心保護著才是。
盛意跳上房頂一路小心觀察,終於找到了一處丫鬟和小廝輪番值夜的院子。
院子裡共三間廂房,不見人出,守衛卻格外森嚴。
盛意如法炮製,將執守三個的丫鬟迷暈,走入院子。
果不其然,每間房裡都關著一個男子,皆是十六七歲的年紀。
盛意一間房一間房地找人,突然發現了一個很嚴肅的問題。
二徒弟……長什麼樣來著?
段硯遙沒給她看過畫像,她也不知道啊。
只知道話都說不全。
項清昭的師弟倒是好認,身上還穿著青劍宗的弟子服,變都沒變過。
既然排除了一個錯誤答案,盛意朝左邊的廂房走去,剛剛挑開一條窗縫,就倏然對上了一雙清亮的眼睛。
少年長相俊逸,一席青衫,披著烏黑的長髮,趴在窗棱自上而下的望著盛意,黑亮的眼眸清澈如水洗過一般,溫潤明亮。
瞧著少年的長相,盛意莫名想起段硯遙。
都是一樣的漂亮。
盛意:「楚玄商?」
楚玄商乖乖:「嗯。」
「你是。」楚玄商說。
「我是岑晚晚,段硯遙應該跟你說過了,我是你的新師父。」盛意回答。
楚玄商卻道:「來救。」
盛意:「?救什麼?」
楚玄商卻像是鍋里的爆米花,嘴裡的詞一個一個往外蹦:「我的。」
盛意沉默。
她在思考。
楚玄商慢悠悠地說完:「嗎。」
連起來是:你是來救我的嗎?
怪不得段硯遙說楚玄商說話不利索,原來是兩個兩個字往外蹦。
思及此,盛意並未介意楚玄商的說話方式:「他們把你帶到這,有對你做什麼嗎?」
楚玄商搖頭:「有。」
「種蠱。」楚玄商接著說,「私自。離開。會。暴斃。」
盛意皺眉,那豈不是不能輕易帶他們離開了。
「既然如此,你就現在這等我,等我找到方法,再來救你。」盛意說。
之後她面紗一戴,閃身走了。
楚玄商站在原地,望著少女一下就沒影了,嘴巴張了張,到底是沒說話。
其實那蠱對他沒作用。
他用言靈說幾句,這蠱就沒了。
只是盛意走得太快,並不能聽完他完整的一句話。
盛意繼續潛行,來到了主屋前——這是寨子裡唯一亮著燈光的屋子。
窗子裡飄出青年的咳嗽聲。
「小翠說你今日又不願吃藥,又在鬧什麼脾氣?」一個中年男子的聲音。
盛意借著窗口漏出的縫隙一看,一個身掛腰牌、滿臉絡腮鬍的男人對臥床的青年道。
盛意中年男人舉手投足間皆是上位者的氣息,氣度不凡,便知這是余家寨的寨主余大當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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