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仙人指路(求收藏,求推薦)
春日清空起驚雷!
如此奇景可不常見!
雖說對於小鎮的百姓而言,以前也不是沒有遇上過諸如晴空落雨、天狗食日之類不合常理的天象,但自今日之後,茶餘飯後的談資自然就又多了一樣。
可普通百姓對於如此這般的奇異場景,其實並無太多的解釋和說法,只能儘量將之往人們所希望的方向去理解,比如清空落雨是好兆頭,尤其是起樓建屋的開工之日,若遇上如此天氣,都會念叨幾句「水生財,魚鎮宅,有水有魚富貴來」云云,這就是最好的吉兆,再比如天狗食日,家家戶戶就都會拿著飯勺敲飯盆,意在驚走天狗,還人間一個朗朗乾坤等等,諸如此類,各有講究。
貧寒少年楚元宵今日閒來無事,蹲坐在鎮東口老槐樹下的,當耳畔傳來那幾聲炸雷聲響時,他正在抬頭仔細觀察著頭頂那口印記斑駁的老銅鐘,仔仔細細,若有所思,只是被雷聲牽扯注意力的這一刻,還不等他轉頭去尋那雷聲來處,就猛然驚奇地發現那鐘口裡面的銘刻文字在突然之間有了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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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沒有讀過書,所以不認識那些字之前是什麼,經過變化之後又變成了什麼,但是仍舊被震驚得無以復加,以前的時候,他雖然也曾發現過那些銘文每天都會不一樣,但卻從沒有像今日這般,眼睜睜看著如此奇異的景象就發生在他眼皮子底下…
只是還不等少年對如此變故有所反應,另一個奇景就再一次的不期而至,小鎮東側三里之外那座名為蟄龍背的挺拔劍山,毫無徵兆地現出了它的全貌!常年籠罩著劍峰上半截山頭的那一層濃厚雲層,在那一聲驚雷之後猛地開始風起雲湧,翻卷沸騰,一聲嘹亮的龍吟聲響徹九霄!隨之而來的是一道巨大磅礴的黑色陰影出現在了那沸騰的雲層背後,遠觀其形如巨龍,雖仍未見真身,但從那遮天蔽日的陰影上就能看出來其體型之巨大,迴環往復盤繞在那劍峰之上,周身風雷齊聚,如神靈降世!
如果說晴空炸雷還只算是個有些奇異的天象的話,那麼此刻,小鎮上幾百戶人家上千口人丁在此刻,有一個算一個,看著小鎮東側那驟然出現的神跡,無一例外震驚失語,呆若木雞!
與此同時,小鎮鄉塾中,坐在書房裡靜靜翻書的青衫塾師看著書桌上那一方鎮紙驟然泛起一層玄光,這光芒雖然偏黑色,但並不陰沉,反而在光暈流轉間讓整間書屋都籠罩在一層柔和墨色之中,讀書人不由地輕輕嘆了一口氣,隨後長身而起,又拿起那方鎮紙,一步跨出,消失不見。
青衫塾師再現身時,已經到了小鎮以北的玄女湖畔,手中那一方鎮紙在他現身之後,那一層冥冥玄光竟再一次隨風暴漲,直接映照得整個湖面都開始泛起一層墨色,湖面中心位置的湖水在那墨色所及之處緩緩開始沸騰起來,這個景象雖不如鎮東蟄龍背那邊的變故一樣扣人心弦,但是小鎮上所有身負修為的仙家中人,無一不感覺到了一股龐然浩蕩的巨大威壓突然出現在小鎮以北,與鎮東口那一道巨大的龍影散發出來的壓力如出一轍,浩瀚煊赫,攝人心魂!
但是,這依舊不算結束,幾乎同時又有兩道同樣霸道的威壓從鎮西那座金柱山,還有鎮南的紅楓林深處瀰漫開來!與之伴隨的還有兩聲震耳欲聾的獸吼,一聲是來自鎮西的虎嘯,還有一聲是來自鎮南的鳳鳴!
到了此時,青白赤玄四色光柱相約而至,如利劍橫空,直上雲霄,剎那間籠罩了整個鹽官鎮!
這一刻,如那青衫儒士現身玄女湖畔一般無二,有一個瘦瘦高高寬袍大袖的白髮老人出現在了鎮南紅楓林邊,手中提著一柄漆黑如墨的無鋒長劍,還有一個光頭石匠則閃身出現在了鎮西的那座金柱崖下,手中則是一串一百零八珠的白玉佛珠!
至於那位還在與雲中君鬥法的閉目老道長,即便一直以來都溫溫和和與人為善,此時也忍不住面色有些難看,道袍大袖無風自動,含怒抬手,一手甩袖猛然揮出之後,身處鎮南北靈觀中的他們二人便一起從道觀後院消失,再出現時已經到了蟄龍背山腳下,離那兩座立在山腳的墳頭並不遙遠。
老道長語氣冰冷,沉聲道:「一手陰陽術引動鹽官大陣,讓四靈同時現身,驚天徹底,雲中君當真好手段!」
站在老道長對面不遠處的老人聞言,臉色並沒有多少喜悅,反而看起來有些凝重,還有些絲絲縷縷的無奈,他回過頭環視了一圈那四座環繞在小鎮四方的巨大獸形虛影,緩緩沉聲道:「如果我說此事與我無關,你信嗎?」
老道長聽著這句話,眉頭微皺了皺,但沒有說話,等著那老人的下文。
那老人看了眼老道士,又有些無奈地繼續解釋道:「且不說你我之間,是不是真的已經到了我要做什麼你都察覺不了的地步,單說你坐鎮聖人的身份,這座大陣是怎麼回事你比我清楚,你認為我剛才的那幾手能造就出如此大的陣仗來?你是高看了我,還是低看了你們三教一家?」
兩人之間此時已然罷手,老道長聽著老人的解釋不由默了默,沉思一瞬之後,雖然依舊緊閉雙目,但還是做了個抬頭環視的動作,從那四座逐漸有實體化趨勢的虛影上一一掃過,然後猛地發現了一件事,這四位幾千年都未曾真正現身過的大陣陣靈,此刻似乎並不是在關注他們二人的鬥法,視線所及,在鎮東口!
這個發現讓那老道士一身磅礴的氣機流轉都控制不住地微微一滯,隨後臉色就變得更加難看了太多,語氣冷硬道:「看來,恐怕是我們這些人都被人算計了!」
……
鎮口老槐樹下。
落魄少年一瞬間遠離了喧囂,一陣眩暈過後,當他再次睜眼時,入眼所及是一片漫無目標的白,不刺眼不炫目,也沒有任何其他顏色,似乎連自己都看不到的白,真正的白晝如夜!
少年有一瞬間的心慌,放眼四顧心茫然,高低冥迷,不知西東。
正當此時,一個略顯乾澀,聽起來像是許久都未曾開口說過話的聲音,突兀地出現在那一片瑩白的對面,沒有實體,也看不見對面是誰,少年只覺得自己在這一刻如同瞎眼,就只能豎著耳朵聽著那個的聲音緩緩道:「不必慌張,你在這裡暫時是安全的。」
少年張口想說話,但很可惜他做不到,這一刻的感覺比之當初那一夜他在鎮北玄女中時,發現自己靈魂離體,回頭望見自己雙眼空洞的軀體還要令人心生恐慌,肉身不在,且似乎連靈魂都看不見!
那個聲音似乎能感知到他心中所想,聲音依舊乾澀,但似乎是在慢慢適應這個狀態,語調也在慢慢歸於流暢,「關於我是誰這個問題,我想你大概是有些猜測的,而且我可以明確告訴你的是,你所料不錯,用你們普通人的說法來講,我是掛在老槐樹上的那口銅鐘,用他們修行中人的說法,我是那四部天書的其中之一。」
那個聲音說到這裡微微頓了頓,似乎是感知了一下少年心中所想,隨後便又再次開口道:「按理來說,我不應該如此之早就與你對話,或者也可以說,在沒有必要的情況下,我其實不應該讓你出現在這裡與我當面,但是很可惜,如你所見,有些事情不能用『按理來說』或者是『本來應該』這一類的說法來形容。」
「你們這座鹽官鎮,在很多年前初建的時候,我曾與某個老朋友有過一個私下的約定,即如非必要則不能現身,也不能隨意插手這裡發生的事情,但今天是個例外,有些人盯著這個地方已經很多年了,布局精密,步步為營,從當年那個姓徐的年輕人不顧勸阻爬上蟄龍背的那一刻,或者更早一些,從當年你被帶回鹽官鎮那一刻,這個局就已經開始了,然後一步一步走到了今天,巧用一記神仙手,觸發整個鹽官大陣,最終的目的就是為了逼我現身。」
少年聽到這裡,大部分的內容還是讓他有些暈乎,侯君臣先前無意間曾說過,鹽官鎮自建成至今,年歲比天下九成九的江湖仙門都要更大,堪堪接近萬年光陰,在如此之久的歲月之前,那個對面提到的所謂老朋友究竟是誰,他自然不得而知,這口自他記事起前就已經掛在鎮口老槐樹上的銅鐘,在他眼中也一直都是一口看起來只是有些特別,刻字會變化的銅鐘,僅此而已。
倒是對面說起的那個姓徐的年輕人爬山那件事,他是有記憶的,當初他因為水岫湖一事去跳玄女湖時,就曾想起過這件事,正是因為多年前那個徐姓年輕人登山未歸,徒留災禍滿門,小鎮百姓才確定了傳聞中蟄龍背有神異之處是真有其事,所以也才有了後來的他在玄女湖那一夜放手一搏的決定,然後就在湖底看到了那隻範圍超過百丈的巨大豎瞳,以及再後來莫名其妙因此得了一身水韻,又被雲林宗用計奪去送給了那個韓元賦等等的這一連串變故。
冥冥之中,因果相循,恰如仙人指路。
少年腦海中剛剛閃過這一連串的線條,對面那個聲音恰逢此時輕聲一笑,道:「其實不光是蟄龍背和玄女湖的問題,你年少時曾經幫著柳氏從鎮西的那座金柱崖下挑過磨刀石,後來柳氏將之與他們收回來的其他石頭一起運到涼州城中販賣,還包括那個什麼水岫湖與小鎮朱氏之間的買賣交易,這些事都是導致了出現今日這個局面的眾多原因的其中一部分,恰恰這其中又有一大部分,都多多少少與你有些關係。」
少年在這一刻終於確定了對面那個聲音能聽見他的心聲,於是嘗試著在心湖之中開口問道:「我能看到鐘上刻字的變化這件事,也跟這些事有關係嗎?」
對面那個聲音面對這個問題似乎是猶豫了一瞬,停頓了片刻之後才緩緩解釋道:「也算也不算,有很多事在我看來都是有先兆的,之所以放開一些變化讓你注意到,算是我自造的一份與你之間的因果,目的就是為了今天這一幕。」
這又是一個玄之又玄的說法,少年對於這些仙家中人,包括眼前這個不知道是人還是什麼的東西在內,很多事都不能用他以往所見所聞來解釋的通,懵懵懂懂,似是而非。
「所以,今天到底又發生了什麼事?」這個問題大概是對此刻情景最有用的解釋,楚元宵到此刻都還沒有明白為什麼會突然有這樣一幕。
那個聲音微微嘆了口氣,道:「我前面跟你說過了,某些人盯著這個地方已經很久了,今日這一幕觸發整個封印進而引出四靈現身,以及包括五方亭那邊的一些異動,其實都是探路之舉,就像兩軍開戰之前的先行試探,目的就是為了摸清這裡的路數,好為他們接下來真正的動作開路。」
「封印,局,試探,開路…」楚元宵細細琢磨了一下這場對話中的某幾個詞,所以接下來大概要說的就是這座鹽官大陣真正的用途了吧?當初侯君臣在解釋鹽官鎮甲子之約時曾模糊提過一句話,但僅只是一筆帶過,說這個地方除了明面上造就修行種子的作用外,其實還有一個真正的用途,但那究竟是什麼,那個邋遢漢子並未明言…
對面那個聲音有好幾息的時間一直沒有出聲,少年猜測他是在猶豫斟酌,抉擇到底要不要說出最後的謎底,直到又過了片刻之後,那個聲音大概是結束了思考,隨後才開始了對這整個事件的解構。
鹽官大陣落陣很早,正如當時侯君臣無意間所說的一樣,接近萬年。
萬年之前,那幾位大聖人之所以會選擇在此地擺陣,並不是為了所謂的培養修行種子這麼個簡單目的,因為要擺出這種陣仗來做這件事,幾於牛刀宰雞,從盈虧一事上來說其實一點都不划算,若不是當年有此事,如今的天下九洲可能都不是僅僅只有三位十二境,如這等頂天的戰力,遠遠不是造就幾個天賦異稟的修行種子就能比得上的,實打實的入不敷出。
這件秘辛真正的謎底事關上古五族大戰,此事也是在玄女湖那一天,說書匠路春覺曾在拍著驚堂木說書時提到過一部分外圍事,但真正的內幕一直是獨屬於包括三教一家在內的為數不多幾家仙門之間,秘而不宣的不傳之秘,鹽官鎮存在了多少年,這個秘密就保守了多少年。
當年人神妖魔鬼五族大戰的最終落幕一戰時,屬於人族的那位當時還未失蹤的末代人皇親帥大軍臨陣,起手就選擇不遺餘力,全力以赴,第一劍先斬魔尊,第二劍重傷鬼王,後將整個妖族十八部隔絕在了一座由幾十方洞天福地連通而成的名為「雲夢澤」的小世界,最後再一劍封天門,斷絕神族降世的天地通路,這才有了後來延續至今的天下九洲疆域無盡太平萬萬年,那是一場真正事關萬年的曠世之戰,而那一場大戰的最終戰場,就正是腳下的這片屬於西北禮官洲的承雲帝國地界!
那一戰之後,那位末代人皇也許是在大戰中受傷太重,也許是因為其他不可知名的原因,總之在大戰之後不久就失蹤了,從此再未曾現身人間,但此事事發的太過突然,導致他似乎都沒來得及處理已經兵解的那位魔族之主留下的那一柄沾染魔性極深的魔尊劍,而這恰恰就是鹽官大陣真正的來歷,落戶涼州的鹽官鎮,名為小鎮,實為大陣,真正要封印的就是那場大戰的手尾。
當時還只是雛形的三教一家四位開山祖師,還有數位與三教祖師差不多層級的大聖人,以及四大劍宗,四大王府,楠溪洲姜、陳兩大姓氏,禮官洲承雲帝國的那位初祖,群雄匯聚,雲集於此,被逼無奈之下,才擺下了這座傳承近萬年的封印大陣,目的就是鎮壓那柄本該屬於魔族的魔尊劍,以防止這件已經擁有靈智的神器再次為禍人間!
但是,神器之名絕非易予,那場天下英豪手段盡出的封印之舉,最終的結果就是參與其中的所有人間最高處,處在第一列的那些頂尖聖人就只剩下了如今已是三教祖師的那三位,算是碩果僅存,而次一等的幾位比如墨家祖師,當然還有另外幾位,都已經重傷萬年,至今仍未曾痊癒,還有四大王府脫離臨淵學宮九品制,置身九洲世外,以及相對完好的四大劍宗不得不以戰力卓絕的劍修身份,負責守護小鎮四大姓,配合四家坐鎮聖人守護鹽官大陣…如此種種變故脈絡,才有了如今的小鎮格局以及天下大勢。
解釋到此處,那個聲音再次沉默良久,隨後嘆息一聲,對著少年輕笑道:「我之前所說,有人盯著這裡很多年了,說的就是某些人的狼子野心,一直盯著封印在這座大陣底下的那柄魔尊劍,希冀著要讓它有朝一日重見天光,他們也好藉此一步登天!」
一直在默默靜聽的貧寒少年對於如此壯闊的曾經事,只是聽聞就有些心潮澎湃,驚心動魄,但同時卻也隱隱有一股伴隨而來的無力之感縈繞在少年心頭,如此之大的格局陣仗,涉及其中的人物無一不是站在天下最頂尖之列的人間最高處,再反觀他楚元宵,如今卻只是個已經踏上斷頭路,還不知道能不能活過三十歲的短命之人,又能做什麼呢?
落魄少年一念至此,有些好奇也有些無奈,猶豫一瞬之後小心開口問道:「所以…前輩選我的目的是希望我做什麼嗎?晚輩能幫得上忙?」
那個聲音聞得此言之後似乎是笑了笑,語氣中帶著些莫名的興趣,笑道:「其實我前面有說過一點,今日之舉雖然早有來歷,但實際上並不是我選的你,這個說法恰恰應該反過來,是你選的我。」
「我選的您?」楚元宵只覺得自己被那位…鍾前輩的一句話給震了個七葷八素,暈頭轉向不知東西,這咋我還能不知不覺做個選擇題,偏偏答案是啥連我自己都不知道?
對面那位似乎對於少年心神搖曳之處也頗覺有趣,所以再說話時,語氣之中都帶上了三分笑意,道:「道門那位開山祖師曾說過一句話,在我看來說的就很有道理,叫作『大道氾兮,其可左右』,天道常與不常,無處不在,既然你出現在了你該出現的地方,就必有緣法,至於在何時何地起何用處,我只能說,暫未可知。」
少年聞言有些…無語,您不是說自己是四部天書之一嗎?「天書」兩個字是白給的?還能不知道大道在何處?
對面那位忍俊不禁,笑道:「如果有時間又有條件的話,你以後可以去借一本他們道門奉為圭臬的經典《三千言》來讀一讀,讀懂了第一句,你就會知道所謂的『天書』也不是無所不知的,世間萬事萬物,只不過是相對而言罷了。」
貧寒少年聽得似懂非懂,想了想之後又以心聲問道:「那晚輩接下來需要做些什麼嗎?」
他本來只是坐在樹底下曬太陽,順便看個鐘而已,然後突然就被提到了這裡,神神怪怪,玄玄妙妙,總不會只是為了過來聽一聽故事的吧?
既然提到了正事,對面那位不知年歲的老前輩就又重新恢復了嚴肅,微微沉默之後緩緩道:「以現在的情勢而言,既然對面是藉機過來探路的,那就讓他們探就是了,暫時還不必你操心太過,況且現在的你也幫不上什麼太大的忙,但是你要記住一件事,就是自這裡出去之後,你要去找一找身在鄉塾中的那兩個讀書人,至於要不要認他們各自當半個師父,這個得由你自己來選,眼下這一趟過去,你只需要告訴他們是我讓你去的即可,他們自會想法子保你性命!至於你能不能解決斷頭路的事情,在天命,也在人為,不必太過擔心,誠心正意即可,先做好這一件事,等我需要用到你的時候,我自會來找你。」
少年聞言心中瞭然,心湖之中以心聲應承下來。
臨走之前,對面那個從頭到尾都沒見到真聲的聲音突然又道:「你在此間了解到的所有事情,出去之後不可與旁人說起,如果只是略微提及,我這裡就會有所感應,也會阻攔於你,但你若是執迷不悟…」
那個聲音微微頓了頓,最後說出的三個字殺氣森森。
「你會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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