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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靈符凝碧定魔障(三)

  就在此時,那宋小姐的閨樓隨著老道士經咒的念誦,竟漸漸散出一股霧氣出來。

  餘年一旁看著,以為老道士真的是法術高超,想來沒有金剛鑽不攬瓷器活,那邪祟伏誅之日,當應此時。

  前有老道士救他於危難的例子,今日早上又出手替自己驅邪避禍,是以少年現在對老道士信服不已,等這符籙一畫完,他率先取了幾張貼在身上傍身。

  宋員外瞧著少年的動作,也跟著拿了幾張符貼在了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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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今已是午時,本應是晴空之下竟然讓人有一種渾身寒流上涌的感覺,餘年率先縮了縮脖子,感覺汗毛倒豎了起來,但老道士卻在他後背推了一把,說道:「去把那妖孽叫出來。」

  「為何是我去?」餘年畢竟不懂如何降妖除魔,加之昨晚上他自告奮勇之後所見所歷,都讓他沒那膽子再走一遭。

  「你且放心,那妖物不敢出來,還是說你要讓她一小姑娘代替你去叫門?誒,你可別看貧道,我可要替你們二人壓陣可不能輕舉妄動!」

  餘年瞧了眼楊晴,雖心中抗拒不已,可他一男子總不能真讓一女孩子為他擋災吧?少年一咬牙心一橫,揭下貼在門上的鎮妖符,直接悶頭沖向了那房間的木門。

  「砰」的一聲,木門就被推開了,似乎裡頭連栓子也沒放下。

  那紅衣女子正對著梳妝檯在梳頭,與之昨夜所見相差無幾。突然對方調轉頭來,衝著餘年鬼魅一笑。少年差點嚇得腿軟,雖說昨日所經歷的那番景象,可比今日不知兇險多少倍,但是他現在滿腔恐懼,可一點也不比昨日少多少,餘年只覺得閨房內與外面完全不一樣,一股寒意直從後背冒了上來,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正當餘年惶恐萬分,老道士趕忙將拉住少年的衣領給扯了回來。餘年一個沒站穩害的楊晴一起趔趄著差點摔倒,好在二人扶持之下才穩住身形。

  宋府管家瞧見這一幕,最先嚇得落荒而逃。

  至於那宋員外,也是嚇得腿軟。可他惦記著女兒的安危,愣生生地留在原地,期待這幾個高人能救他女兒於水火,慌慌張張地不住催促道:「仙長,快施法啊,這妖怪可兇狠得緊。」

  楊晴見此景最先湊近老道士身邊,湊耳輕聲提醒道:「快看她脖子上繫著的符紙。」

  老道士順勢瞧了過去,昨日形勢危急沒怎麼瞧仔細,今日一看果真瞧見一紅線串著的符紙。這瞧字跡著挺眼熟,似乎是自己所作,老道士嘿嘿一笑。

  楊晴心思飄遠,不由想起了之前那個替小姐求平安符的小村夫。是了,如此看來,餘年說的與宋小姐兩情相悅卻最後被宋員外毒打的張家小哥,便是那求符的小村夫了,昨日夜談宋府時並未見到,也就是說,這小村夫是在他們一行人離開後給或昨晚,又或是今早,偷偷幽會了宋小姐並掛上了平安符,只是那紅衣女子為何不傷害那小村夫,反而乖乖就範任由他將平安符掛到自己的脖子上?


  來不及思考,見那紅衣女子手持銅鏡一雙妖異的眼睛掃了掃眾人,不禁冷笑了聲,卻是一點也沒出來的意思,一抬手就見一股妖風颳起,將那門扉撞得得來回晃蕩。

  餘年只覺得身上驟然變冷,正欲裹緊衣服,就瞧著一道東西迎面向自己飛來。他嚇得三魂沒了七魄,直接閉上了雙眸,少女看著呆若木雞的餘年,連忙踏前一步扯過他手中的古劍,用力一擋。

  「鐺」的一聲脆響,那飛來的硯台落在地上摔成了兩截。二人踉蹌幾步才穩住身形,好在沒有什麼大礙,等待到少年睜眼,老道士已然手持桃木劍罵了起來。

  楊晴望了望外面,知道此時正是消滅紅衣女子的好機會,不過反觀紅衣女子無論三人怎麼嘲弄譏諷就是不出來,反而是那門被風吹得越發厲害。「咣當咣當」像是隨時都要散了架去。

  楊晴無奈,只得轉身走到老道士身邊,對其耳語了幾句。

  「哎呀!快看,那是張家小哥嗎?如今來這莫不是知道了真相。可也真是,一妖怪竟是想要貪戀紅塵,妄圖奪取他人之姻緣,然這偷來的姻緣又如何能夠長久,不若現在貧道就去說與那小哥聽,叫他莫要再對一個妖怪如此費心傷神了。」

  老道士說罷轉身便要走,許是他的話觸動到了裡頭的紅衣女子,就見一陣陰風颳起,一道紅色身影竟然如同閃電一樣從屋裡飛出,直奔老道士而來。然那邪祟也不是愚蠢之輩,早就已經在暗中觀察良久。

  只是昨日她受到的攻擊讓她揣測幾人身上定是有誰帶了真正可以辟邪的法器,紅衣女子首先懷疑的便是餘年,這小子雖然毫無修為,但昨日受到她的幻境影響竟然還能迅速恢復,可見有其特殊之處。有了猜測只是知道接下來該如何做。

  紅衣女子有了目標,抬起雙手,那一雙手的指甲突然變長,成了鋒利的刀子,直接朝著楊晴的脖子劃拉而去。

  老道士心中一凜,見那紅衣女子終是離開了那棟陰氣十足的閨房,便連忙將少女擋在身後,揮舞著桃木劍迎面向紅衣女子掌心刺去,可惜一個照面就將老道士手中的桃木劍抓成數截,不過紅衣女子在午時三刻出來,受到日照陽氣之影響,器靈本屬陰魂,這靈力也瞬間減弱不少。

  老道士眼瞅紅衣女子來勢洶洶,豈能坐以待斃,連忙手夾幾張符籙,嘴裡念念有詞:「天雷殷殷,六丁六甲,聽我敕令,速來除妖。」說著符紙無火自燃,進而一道神雷直朝著紅色身形凌厲劈去。

  那紅衣女子見老道士居然能施展神通,當下也不敢托大,連忙用青天紅塵鑒擋住了這一擊天雷。

  只不過這老道士的這一雷擊神通,不過是在那面「青天紅塵鑒」上升起了絲絲白煙,老道士三人見雷都劈不死她,心下也是發虛。

  身後的少女則是一臉驚愕的看著老道士,須知平日裡這些個降妖手段不過都是唬人罷了,今日卻沒想到竟然真的使出了神通,雖說沒對那紅衣女子造成實質的傷害,倒也對這個向來只知道坑蒙拐騙的阿爹刮目相看了。


  而那遲遲不肯逃離的宋員外哪裡見過這樣激烈的鬥法情形,躲在一棵樹後朝著老道士呼道:「仙長!你快御劍降妖啊,這符籙瞧著似乎沒幾分用處。若這妖魔再度出來害人,那可怎麼是好?」宋員外雖從未見過四方山高人,但經商者哪有消息閉塞一說?他從那些經商之人口中,可是經常聽聞關於這四方山的事情。

  老道士不甘心被人瞧不起,便道:「這四方山又並非只有御劍術厲害,貧道就正好擅長畫符,你瞧著吧,今日這妖貧道收定了。」

  紅衣女子見攻擊不成,立刻飛身而起,手中的銅鏡飛了出來,懸浮在她的面前。她雙手虛捧著那銅鏡,一股黑色的妖氣逐漸注入到了那銅鏡之中。周圍白霧驟然升起,硬生生的叫人盲了眼瞧不見周遭一切。

  一見這情形,餘年大氣兒都不敢喘一下,雙手握緊古劍,正想回頭招呼著少女與老道士小心時,卻瞧見那團團白霧中,隱隱約約輕輕浮現出一個紅色身影在他面前。

  「呀!不好!」

  看清那濃霧中的身影,餘年頓時大驚失色,下意識的揮劍迎頭痛擊,然等他砍中紅衣女子,他卻是直愣愣地站在原地了,只見原先那道紅色身影瞬間散去,與白霧融成一團,餘年的那一記揮砍,倒像是井底撈月。

  紅衣女子狡猾,故意在霧中做出重重虛影,虛實相生,自己又怎會知道什麼時候真的紅衣女子會朝著自己襲來,即使如此也能將三人攪和的疲憊不堪,當真是好算計。

  見餘年漏出破綻,心中早有準備的紅衣女子哪裡會放過這樣的良機,忽地在其身後凝出一道實體挽起五指狠厲地朝著少年後脖頸掃去。只是還沒來得及下手,老道士單手捏訣乘勢再次催動符籙,原本掛在宋小姐脖頸的三張平安符上的咒文在白霧中熠熠生輝。隨著一聲慘叫,餘年轉頭一看,只見從那紅衣女子的身上霎時燃起熊熊火光。

  而那白霧終於漸漸散去,勉強躲過一劫的餘年剛想回頭以示感謝,只見老道士臉色發青的渾身發抖,再也支持不住,頹然坐倒。那一旁的少女此時竟也如早上一般,抱著腦袋頭疼欲裂,竟是當場昏厥了過去。

  見此餘年連忙跑過去將老道士扶了起來,後者捂著胸口神色痛苦,少年急切對老道士道:「老先生,你身子不要緊麼?這究竟是怎麼了?」

  老道士只是搖了搖頭,道:「我並無大礙。」

  說完,忽地他那張乾癟臉上隱隱約約掠過了一絲黑色,面上再度露出痛苦之色,情不自禁地咳嗽了起來,而且看樣子以肉眼可見的蒼老了幾分,結果瞅到也好不到哪裡去的紅衣女子,想到這裡,老道士慘然一笑,指著那道被燒的焦黑虛影對少年說道:「她肯定沒想到,我那畫的可不是平安咒,可是四方山貨真價實的真陽咒!這不,被貧道燒出真身來了!原本只是想貼在門前逼她出來,這小村夫倒好,直接掛在這紅衣女子脖子上了。」

  那紅衣女子此刻已然是再也維持不住宋小姐的模樣,說起來這不到兩日裡,這平時眾多遊方道士都拿他毫無辦法的神怪,竟在這三人身上吃了兩吃大虧,前次不僅傷了神魄,今日又將自己的真身給燒了出來,又驚又怒之下,紅衣女子面目突然猙獰了起來,一陣陣陰風像是捲起千層風障,誓要把這院子裡的樹木花草全帶出泥土,轉飛到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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