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零三章 什麼都能殺
之後無數紫劍洞穿此處,章南亭微微一笑,眼眸里滿是快意。
可下一刻,那些紫氣驟然破碎,那柄本該洞穿陳朝身軀的飛劍漸漸顯露,懸停半空,不得寸進,而根本緣由則是因為有人伸出手掌抵住了劍尖。
章南亭疑惑不解,他那柄飛劍名為紫雲,是當初自己師父拿出三溪府早年所得的一塊上古玄鐵求劍氣山打造地,為此當初三溪府還付出了不小代價,所以這柄飛劍雖說不如劍氣山所謂的百年一劍,但也決計稱得上世間最鋒利地飛劍之一。
別說血肉之軀,就是一般的法器,遇到此劍全力施展下,只怕也不會完好無損。
但此刻飛劍卻沒能洞穿眼前這年輕武夫的身軀,這著實讓眼前的章南亭感到不解。
不過就在他失神的瞬間,對方已經一拍劍身,飛劍調轉方向,之後被對面的那個年輕武夫一拍,直接便朝著這邊撞了過來。
那個懸停半空的年輕武夫只是吹了吹掌心,然後眯起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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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劍來勢洶洶,雖說章南亭與其心神相通,但此刻竟然也是沒辦法完全將其控制,只能盡力抵擋來勢。
飛劍速度最後只是變得緩慢一瞬,便直接洞穿了這位劍仙的肩膀。
陳朝眯眼一笑,「運氣好了點,不過下次就不會有這麼好的運氣了。」
被飛劍巨力帶著退後數丈的章南亭站住身形之後,咬了咬牙,硬生生拔出肩膀上的飛劍,此刻飛劍之上,滿是他自己的鮮血。
一位在世間足以橫著走的劍仙,此刻在陳朝面前,其實就跟尋常的劍修沒有什麼區別。
「還有什麼壓箱底的本事趕緊使出來,再不用,估摸著就沒什麼機會了。」
陳朝的好意提醒不過怎麼都看著像是一種嘲諷。
章南亭不言不語,只是重重將食指和中指劃破劍鋒,而後併攏,在眉心抹下。
一道鮮血,順著他的眉心,此刻正緩慢流淌。
而後在章南亭身後,開始匯聚一道紫色身影,最開始不過數丈,而後緩慢變大,竟然有了數十丈的巨大法相。
妖族大妖以法相對敵之時,往往會有百丈真身,這是妖族自身的秘法,幾乎每一位大妖都有此等手段,而人族這邊,修行流派不同,各自手段也不盡相同。
陳朝當初和郭溪等人廝殺的時候,便看到過他們展現出一種名為拘靈術的手段,那是將上古英靈匯聚為自己所用,但如今的章南亭在現出身後的巨大法相之時,陳朝倒是清楚看到那長相不是別人,就是章南亭自己。
巨大法相出現在山腰處,直接讓湖畔的那些鍊氣士看得目瞪口呆,都是鍊氣士一脈,對於此類道法,他們自然不陌生,但他們又能明顯看出自己所會的秘法和章南亭施展之間的差距。
章南亭根本不是拘靈,而是將自己煉化出了一具類似於陰神的化身,兩者之間的最大不同是前者藉助外力,後者則是依靠的自身修為。
「三溪府果然藏著些能人。」
有鍊氣士忍不住感慨,在此之前,他們從不知曉三溪府有這麼一號人物。
今天是第一次相見。
遠處的湖水裡,臉色慘白的塗北海重新回到湖面,這位三溪府的府主此刻正站在湖面仰頭看向山間,神情凝重。
雖說自家師弟此刻展現出來了如此手段,威勢恐怖,但是他之前曾和陳朝交過手,知曉那位年輕武夫絕不會是尋常的忘憂境。
其實他早該想到,之前消息傳出琉璃觀那位忘憂盡頭的觀主死在陳朝手中的時候,他只當是陳朝聯合了某些大梁的忘憂修士一同出手。
但此次看來,並不是這般。
或許當真是這位年輕武夫憑藉一己之力斬殺的琉璃觀觀主。
要不然為何連痴心觀最後對此都不發一言?
……
……
巨大法相手提一柄巨大飛劍,重重壓下。
那柄足足有數丈之長的巨劍下落的時候,滔天劍氣隨即而出,整片天空仿佛在頃刻之間便被恐怖的紫氣全數覆蓋。
章南亭捂住心口,嘴角更是溢出一道紫血。
正如陳朝所說,這是壓箱底的手段,此刻施展出來,他是抱著必殺陳朝不可的心思的。
因此這一劍殺力極大!
只是此刻站在這巨大法相前的年輕武夫只是仰頭看著那巨大法相,並沒有什麼情緒,這一劍的確是能讓尋常忘憂境生出不可敵之心,但對於陳朝來說,他又哪裡是尋常忘憂。
至於不可敵之心?
世間忘憂見我方才會生出此心。
陳朝深吸一口氣,然後輕輕吐出,在那巨劍要壓下的時候,他拔地而起,搶先一步去面對那柄巨大飛劍。
陳朝這樣做,就連章南亭都愣了片刻,他這手段不說當世唯一,只怕也沒有幾個忘憂能施展,施展出來你不想著躲避也就算了,為什麼偏偏要迎著這一劍而來?
章南亭先是不解,然後驟然生出怒意,他咬破舌頭,吐出一口精血,讓這巨劍下落的更快,威勢更大。
被眼前這武夫打敗,甚至打殺,他都覺得無非技不如人,但眼前的這年輕武夫偏偏要如此羞辱他,這讓他不管怎麼都不能接受。
只是他的憤怒,瞬間便被不可置信所替代,那位年輕武夫拔地而起之後,如同一道黑虹升空,在片刻之後便和那柄巨劍相撞,之後更是沒有半點耽擱,便直接將冒著無盡劍氣的紫劍撞碎,再之後更是直接撞入那巨大法相的眉心。
天地之間,在剎那傳來一陣響聲,是咔擦一聲,好似有一面鏡子在頃刻間被人打碎。
然後無數的鍊氣士就看得清清楚楚,那看起來威勢滔天的巨大法相瞬間破碎,如同一座高樓破碎,不斷往下墜落碎片。
章南亭吐出一口鮮血,整個人再也站立不穩,就此跪了下去。
而撞碎法相的年輕武夫勢頭不減,根本就沒有再管這在山道之上的章南亭,而是直接掠到山峰之間。
祖師堂前!
陳朝懸停半空,然後重重踏下。
更為讓人震撼的一幕出現在諸多鍊氣士眼中。
是一隻無比巨大的靴子,在這裡驟然落下,要將那三溪府的祖師堂直接踏碎!
塗北海看著這一幕,有些出神,三溪府立宗數百年,從未遭受過如此的奇恥大辱,但卻偏偏出現在了自己擔任府主的時候。
今日之後,他又有何面目去見三溪府的歷代祖師?
……
……
祖師堂那邊,在陳朝的一隻巨大靴子落下之時,驟然有一道青光從祖師堂里撞出,對上那隻靴子。
「祖師顯靈?!」
剛才心神搖曳的塗北海眼裡煥發生機,喃喃自語。
只是那道青光雖然氣勢磅礴,可在迎上那隻靴子的時候,也只是勉力相抗,並沒能將其徹底擊退。
兩道氣息在半空相撞,直接讓整座山都搖晃起來。
恐怖的威壓四散,即便是尚未登山的鍊氣士們,此刻也心驚膽戰。
一道威嚴的聲音出現在天地之間。
「豎子怎敢壞我道統?!」
那道聲音自祖師堂里響起,迴蕩在眾人耳畔。
鍊氣士果然是這世間最玄妙的修士,手段之多,手段之玄妙,也都不是尋常修士可以比較的。
只是那隻靴子此刻懸在天空踏碎青光之後,則是毫不猶豫地下落,根本就不在意什麼所謂的祖師顯靈。
一道道流光自祖師堂掠出,宛如一片彩霞,不斷的撞向天空里的那隻靴子。
又是一番聲勢浩大的較量。
但無論彩霞如何多,卻始終不見那隻靴子敗退,這讓湖畔觀戰的那些鍊氣士們沉默不已。
「這位鎮守使,到底到了什麼境界?!」
良久之後,才有鍊氣士緩緩開口,而他聲音里,滿是疑惑不解和震撼。
「上次傳出來的消息是這位鎮守使境界已至忘憂,但是卻憑藉忘憂境殺了那位琉璃觀觀主,如今已經過去了約莫一年光景了。」
「一年光景,他便能從忘憂來到忘憂盡頭?!」
有鍊氣士開口,說出來之後他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因為這修行界裡就沒有破境速度如此之快的。
「當真是下一個大梁皇帝不成……不……他甚至還要比大梁皇帝更為可怕,當初那位大梁皇帝也不見得能走這麼快。」
「給諸位分享一個消息吧,前些日子的傳來的,那位痴心觀觀主在溪山悟道,已經踏足忘憂盡頭。」
有消息靈通者緩慢開口,說起來關於雲間月的事情。
「這……」
「我是想說,既然那位痴心觀主能在如今破境成為忘憂盡頭,成為貨真價實的一位道門大真人,那麼此人踏足忘憂盡頭,也不是不可能了。」
雖說陳朝在方外的名聲一直不好,但這麼久的時間過去了,人們早已經接受了一個事實,那就是陳朝早就是不遜色於雲間月的天才了。
「真可怕……」
人們沉默許久,最後就只能說出這麼一句話。
是的。
可怕。
一位如此年輕的絕頂武夫。
這如何不可怕?
……
……
山頂那邊,即便有所謂的祖師顯靈,最後那些五彩霞光還是沒能阻止那隻靴子落下,祖師堂開始破碎,漸成廢墟。
但與此同時,在廢墟之中,掠起一道又一道虛影,一個個仙風道骨或是威壓地人影出現在這裡。
這些都是三溪府歷代的強大存在。
不知道他們用了什麼法門,讓他們還能存在於世間。
雖說這只是一種另類地存在,但依舊是存在。
但看著這麼多虛影的陳朝也依舊不為所動,只是悄無聲息的按住了腰間雲泥刀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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