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32:司職之論,保帥棄車
第32章 32:司職之論,保帥棄車
「斬殺還丹妖人之功,非比尋常,然相關之事上稟朝廷之後,短期之內難有反饋,關於朝廷封賞,一時半會兒只怕很下來結果。」
「當然,院內自然不需如此,你此番取來李月渺首級,於道院而言,也是難得大功,不會虧待。不過道院並非朝廷有司,金銀靈材之屬,並無多少積累,是以經諸殿商定,除許你法器一件、術法咒訣一卷之外,外任司職之上,也可容你在我雲琅謀來任事之中,挑選一處。」
「對此,伱可有異議?」
宗法殿中。
方靜虛將諸殿商議過後得出的結論,同王恆說了明白。
王恆抬頭看了老院主一眼,轉眼又掃向玉琅營指揮孫金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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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見這位大喇喇坐著,似不耐得禮法規矩,還自用大拇指撓著鬢角的道兵指揮,一副隨意態度,對自己點了點頭。
「弟子並無異議。」王恆拱手一拜。
咒訣還好,尋常之術並不十分難得。
法器卻是珍貴,於世家豪族子弟而言,都不是易得之物。
遑論還有司職擇選,如此好處,已不算差。
方靜虛微微點頭,轉看四周各殿殿首,見幾人都是老神在在,不理外事模樣,心知此番幾人因孫金鵬出面,沒能入手謀算,是不滿結果,無心理事,也不在意。
繼續道:「這外任諸職之中,較好的幾個去處……」
方靜虛話未說完。
孫金鵬便有些不耐道:「院首還是直接些好了,何必耽誤時辰。道院謀來諸多任事之中,無非渠陰之地最好。道正、主簿、巡使、道承諸職,皆是上佳。」
「不過王恆既然立了大功,比起道院之中其他即將外任的道徒來說,自該占據最好的差事。」
「我看也不必問來問去了,就渠陰道正吧,一縣之首,比起此職,還能有什麼更好?」
「王恆,讓你做渠陰道正,你以為如何?」
周遭眾殿首不由皺眉看向孫金鵬。
這混不吝實在讓人無語。
方才便叫他們憋了口悶氣,眼下還在殿內鬧騰,實在叫人喜歡不起來。
不過對方到底也是世家出身,其父孫玄霸還是天倉路玄壇監大將,就算不喜,也不好交惡太過,只得壓住不快,任其發揮。
王恆當然不會有什麼意見。
若無此番之功,他外任司職,至多也就是哪處偏僻縣城的道司小吏。
即便此番立功,倘若沒有孫金鵬幫忙,只怕也拿不到渠陰這等眾人皆有意某之的地方司職。
如今孫金鵬開口,直接幫忙定下道正差事,沒有什麼比這更好。
他果斷道:「倘使院內並無為難處,弟子自是當仁不讓!」
『怎會不為難?』
眾殿首面色微沉,渠陰之任,早前是裴氏同陳氏在爭,各方士族一方面不願得罪兩大世家,另一方面或多或少收了些好處,方才沒有動念。
今生如此變故,心思當然不會少了。
如今王恆卻將最大的好處拿去,哪個又能如意了?
只是孫金鵬在此,方靜虛又不知什麼緣故,不敢帶頭同孫金鵬爭辯,他們也是有心無力。
「既然如此,便這般定下罷。」
方靜虛做了定論,隨後又道:「王恆,此事雖了,但我聞你早前奉我宗法殿之令,處理妖教事務之際,頗遇了些難處。此番斬殺妖人途中,更得到了一些驚人消息,眼下諸位殿首皆在,正是稟明時候。」
「諸位殿首皆是明辨是非,最重規法之人,你不妨將所遭為難道來,由諸位殿首替你做主?」
此話一出。
殿內眾人,皆見詫然神色。
目光更轉方靜虛,不明白這位院首,到底是要做些什麼。
王恆此前見到方靜虛時,便得過提點,因此對於這話,倒是早有準備。
雖不知對方有何計較,但對自己並無壞處,反而正好藉此給裴氏找些麻煩,讓裴氏無暇再來針對自己。
他略做梳理,便要開口細說。
這時。
「院首,弟子有急事稟報。」
宗法殿外,忽有侍務弟子來報。
眾人側目。
「有我院道徒裴紹雲者,因聽聞王師兄斬殺神火教妖人消息,想到杜雲庭曾與王師兄有過為難,隨手調查之下,卻意外查到其友人杜雲庭夥同劉氏子劉伯遠,與神火教妖人來往密切,似有勾結。裴紹雲發現此事後,便欲捉拿杜雲庭來問,不想杜雲庭見身上事發,竟畏罪自盡了。」
「事涉妖教,裴紹雲不敢輕慢,卻欲來此稟明相關。」
眾人面面相覷。
方靜虛皺眉問道:「裴紹雲?人在何處?」
「正在殿外,隨同還有杜雲庭屍首。」
殿內諸人,神色一時各異。
……
「到底是世家大族,這一手棄車保帥,運用實在滑溜。經此一遭,怕是要叫這勾結妖教的裴氏子,脫得懲處了。」
宗法殿外,孫金鵬看著尚且留在殿內,同幾個殿首交談的裴紹雲,不屑撇嘴。
他父親孫玄霸早年軍中任事,吃過外道妖教的虧,還因此受過重創,孫金鵬自那之後,便對外道妖教十分厭惡。
裴氏為家族利益,勾結妖教,他自然不喜。
一旁王恆倒是並不在意,李月渺一死,裴氏早前投資化為烏有不說。經此一遭,不管是裴紹雲還是他背後裴氏,就算擺脫了道院、朝廷的懲處,也要掉層皮。
世家豪族之輩,底蘊深厚,王恆從沒想過只憑這麼一次反擊,便將所有麻煩除盡,如今結果,還算不錯。
裴紹雲就不說了,此番給家族惹出這種麻煩,已經沒能耐再尋他的晦氣。
至於裴氏,哪怕對他記恨,短時間內也無暇他顧。
孫金鵬轉看王恆,拍了拍他肩膀:「不過你也不用擔心裴家人找你麻煩,他們私底下和神火教兜搭,沒有把柄被人抓住,自然影響不大。如今擺到了明面上,這後果可不是好受下的。」
「光是玄壇監那邊的態度,就夠他裴家喝一壺。楊將軍辛辛苦苦踏破神火教分舵,裴家竟敢暗地裡幫助逃走的李月渺,簡直就是在打玄壇監眾軍使的臉。」
他幸災樂禍:「裴氏這一次可是有得受了,要付出什麼代價先不說,一兩年內,只怕再鬧騰不起來。」
「至於和你作對的那個裴家子,呵呵……你要是有能耐把他弄死,估摸著裴氏都不敢放屁。」
王恆目光微轉裴紹雲身影,正見對方似乎也是有意無意觀察自己,眸中還見恨意,心下不由微動。
「這些孬貨沒什麼好說,還是說你的事情吧。這一次咱也算占了你的便宜,我孫某人雖然出身世家,卻也不是那些個囊俅貨色一般的人物,這次便算是欠你一個人情,往後有什麼我能幫忙的,叫秦盛給我帶個信就行。」
孫金鵬瞥了眼身旁秦盛:「這傢伙膽略尚可,勉強也算有幾分我孫家士卒的風範。」
王恆一笑,對秦盛眨眨眼:「如此,卻要恭喜秦兄才是了。」
秦盛反應也快,當即對孫金鵬拜道:「秦盛拜見少將軍!」
「哈哈!」
孫金鵬笑笑,隨後又有些鬱悶似,悵然道:「什麼少將軍,咱在這玉琅營待著,都快憋出屎來了,也不知什麼時候才能和幾個哥哥一般去戰陣上殺敵……」
「不說這些了,王恆,我方才雖幫你定下了渠陰道正司職,但渠陰之地,可不是什麼安逸所在。尤其近些時日……」
孫金鵬頓頓:「反正身為道正,領受朝廷差責,倘若處事不當,後果難說。」
「去往渠陰之前,你最好多些準備。」
王恆若有所思,此事他也有過琢磨。
略做沉吟,他道:「此番王恆能得院內諸多賞賜,皆是孫指揮提攜之果,本該好生感謝一番。只是神火教之事,王恆經歷不少,卻還需兩日休整。過兩日,王某梳理妥當,不知孫指揮可有空閒,許王恆一個請酒機會?」
孫金鵬讚賞一眼,又拍了拍他肩膀:「我時間多的是,有空來玉琅營找我就行。」
轉又招呼秦盛:「走了,這地兒都是些世家孬貨,寒磣得很,沒啥好待。」
話畢。
卻帶著秦盛一同,往山門方向去了。
王恆站在原地,沉思片刻。
又瞥了眼裴紹雲方向,也轉身往自家寮舍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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