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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一十六章圍困鏖斗

  福瑞此時儼然成了諸將之首,從容指揮著眾將抵禦不停湧入的殺手死士,諸將此時也顧不得官階高低,只一心想要突出重圍,怎奈死士殺手不僅武藝高強,更是人數眾多,諸將只能依仗客棧地形苦苦支撐。

  雖然以木桌為盾,能稍稍抵擋,但時間一久,即便眾將以甲冑襯底,木桌被群刀劈砍,已是破損不堪。

  福康側首避開死士一刀,雙手順勢擒住死士持刀之手,身旁早有一將,順勢一刀斬斷死士手腕,再補一刀了結了殺手性命,身旁幾人見狀,忙掀起桌盾,將死士屍首推下窗去。

  前赴後繼,一人屍首落下,死士們並未停止攻入客棧之勢,福康想要再依樣畫葫蘆時,卻感胸口傷勢發作,被沙里果偷襲受傷的胸口如火灼一般,讓福康發出陣陣乾咳,略退一步,當即嘔出鮮血。

  福瑞鎮定指揮眾將前後防禦,餘光瞧見兄長嘔血,心神登時大亂,忙趕至兄長身側,一把扶住兄長關切道:「哥!你沒事吧?」

  「現在這時刻,管我作甚,如此下去,大夥早晚力竭,你快帶上眾人,突出雲來客棧,或有一線生機.」福康咬牙忍住胸中劇痛,囫圇拭去嘴角溢出鮮血,推開弟弟,厲聲開口。

  聽得兄長一言,當即明白他的心思,福瑞立時道:「哥,咱兄弟要死,就死在一起,讓我丟下兄長獨自逃生,我做不到!」

  「費什麼話,眼下是什麼時候了,當斷不斷,必遭其亂,你記住,你不是為了我,是為了保住咱雁北領兵之將,主將一失,十萬大軍就成了無頭蒼蠅!」福康見弟弟只顧著私情,卻不顧大局,怒喝訓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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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福康怎會不知,不過兄弟二人自幼便相依為命,眼下讓他棄了兄長獨自逃生,卻難做到,聽得兄長之言,忽地心中想起一人,忙開口道:「兄長難不成忘了,木一那小子昨夜從咱手中借走了虎符,只要他能調來巡守軍入城,就有救了,眼下兄長切莫心急,咱們不妨守好客棧,等待援軍!」

  兄弟之言,似是點醒了福康,夜襲之時,差點忘記了木一,可轉念又想到,單斌今日到了雲來客棧時,那小子還潛在身側,此時不過短短時辰,即便他連夜動身前去調兵,即便能順利入城,趕回雲來客棧,恐怕眾人早已被死士盡滅。

  想至此,福康無力地搖了搖頭,止住再欲開口的弟弟,稍稍平復了氣息開口道:「你難不成忘了,單斌至雲來客棧時,木一還陪伴在側,即便現在他長了翅膀,恐也難在如此短暫時辰引來援軍,莫要再拖延下去了,快快突圍,才是上策。」

  言畢,已是掙脫福瑞的手,勉力起身,望向身側幾位如他一般,受傷之將,從容開口:「諸位,反正咱們兄弟幾人也走不了了,不妨就留下為大夥斷後,也好為咱雁北大營留下些許火種!」


  許是福康眼中決然感染了幾個受傷頗重的將領,其中一將,拄刀勉力而起,向著福氏兄弟笑道。

  「小福將軍,福康說得沒錯,眼下不是扭捏矯情之時,突圍才是上策,切莫說死守客棧只能等死,只要突出眼下圍困,即便無法出雁北城,便是往城中巷子一鑽,這些死士殺手,想要尋人,也需幾日光景。」

  其餘幾個傷重之將聞言,紛紛開口附和。

  「說得不錯,雖未死在戰場,但能掩護大夥撤離,也不算死的憋屈!」

  「小福將軍,莫再猶豫了,下令吧!」

  福瑞見了眾人如此,即便心中不舍兄長,但確實大局重要,當即咬牙起身,準備呼喚眾人撤離。

  福康亦是與幾個位準備留下殿後的將軍交換了眼神,擦拭了一番刀柄血跡,以防一會拼殺時打滑。

  不舍地瞧向兄長一側,正迎上兄長投來的堅定目光,終是定了定心神,準備呼喚眾人準備突圍。

  恰在此時,卻聽客棧之中傳來三人冷笑之聲,隨之而來的,便是嘲諷之言:「想要突圍?恐怕諸位想得簡單了些,早間的比試尚未完,不如咱們再比試比試,誰能勝了我們三人,便放他離開。」

  此聲一出,眾將只覺死士攻勢瞬間緩下,紛紛尋著開口之人望去,此刻堂下客棧中立著的,正是沙里木三將,不消多想,也知這場襲殺,與這三人脫不開干係。

  「果然.看來不止單斌,你們三人也做了叛國降晉的狗兒!」見此三人,福瑞早已勃然大怒,冷眼瞧著下方三將,強壓怒意開口。

  沙里木眸中怒意一閃,但瞧見了客棧上方諸將的狼狽模樣,仰天大笑,盡顯猖狂:「哈哈哈,何為叛國,我們三兄弟,不過是識時務、知進退罷了!不如這樣,我也給你們一個機會.」

  言至此處,沙里木眸中笑意忽轉戲謔,移向諸將道:「或者,你們當中,誰人能取下福氏兄弟人頭,獻於我三人,我們兄弟或能饒他一條性命」

  且不說雁北諸將多忠義之輩,便是此時沙里木戲謔口吻,也知他不會放過眾人,此番言語不過在羞辱眾人。

  諸將人群中,已有一人,按耐不住心中怒意,爆喝一聲:「叛國狗賊,納命來!」當即持刀躍下,直取適才開口的沙里木。

  福瑞想要開口勸阻,為時已晚,只能眼睜睜看著他揮動軍刀而去此將勇猛,竟不顧身死士斬來的數柄鋼刀,持刀前沖,直取沙里木,想要以命換命。

  嗤笑一聲,沙里木瞧著斬來鋼刀,眼眸微轉,身側三弟沙里果早已會意,矮小佝僂身形瞬間微移一步上前,袖口一抖,一枚掌旋球落於手心一瞬,單掌一推,那枚掌旋球呼嘯而出,直射來將面龐。


  這將亦非草包,早已暗中提防沙里果暗器襲擊,只在掌旋球出手一瞬,早已就地一滾,施展一招「滾刀訣」斬向沙里果

  沙里果顯然沒有料到此招,忙後躍避讓開來,豈料自己退開一瞬,對方刀勢竟沒追擊而來,反是借勢躍起,衝著大哥當頭劈下。

  「好!」瞧見此景,客棧之上諸將紛紛喝彩,恨不得那將能一道將沙里木斬做兩半,但叫好之聲未落,眾將皆已經再發不出聲響。

  只見場下沙里木身形依舊不曾移動分毫,身側沙里葉早已出手,蒲扇般的大掌,在那將凌空之際,就已握住軍刀刀柄,將那將拎在空中,手中那柄齒背刀已是無情橫斬而去。

  鮮血飛濺,那將被齒背刀一分為二,命喪當場,鮮血灑滿了沙里葉壯碩高大的身軀,殘暴的沙里葉毫不在意,將屍體隨意甩至一旁,大手抹去面頰上的血跡,伸出腥紅舌頭舔了舔,示威般望向二層之上滿面怒意的諸將。

  眾將哪能受此大辱,又有幾人,閃身而出,欲去為同袍報仇,卻被身側福瑞止住:「眼下不是意氣用事之時,留得有用之身,來日再尋機報仇不遲。」

  見此激將之法無用,沙里木眼神望向斷裂木階,頓時有了主意,喚來身後沙里果暗暗囑咐一番,而後向著眾將開口道:「看來諸位是決意不降了,那就莫怪我兄弟不顧往日情面。」

  福瑞正想開口,卻覺腳下搖晃不止,稍稍思忖,便知沙里木之計,忙向眾將開口道:「他們想要破開地板,咱們快退。」

  眾將聞言,紛紛退入房中,在最後一人腳底將離開過道一瞬,聽得「轟隆」一聲,過道在死士們劈砍之下,頓時坍塌,萬幸福瑞發覺得早,不然眾將沒了地形優勢,恐難再抵擋,客棧之外傳來沙里三兄弟怒喝之聲。

  「他們已退入房中,快快攻入,切莫走脫一人。」

  客棧內外死士聞令,各自施展輕功躍向二層房門,諸將被牆壁所阻,只能各自為戰,一時間險象叢生。

  福瑞一手扶著兄長,單手持刀將將逼退躍入房中死士,身後窗上再度躍入兩人,眼見長刀斬來,避讓不及,福瑞只能將兄長推開,自己手臂則被死士斬中,還好甲冑未除,否則兩人此刀定會斬斷福瑞手臂。

  借著手臂上的甲冑,福瑞手臂一攪,鎖住兩個死士長刀,手中軍刀橫斬,立時了結兩人性命,方才緩和房中局勢,回身查看兄長傷勢之時,聽得隔壁房中慘叫聲響起。

  正當擔心被牆壁阻隔開來的其餘雁北將軍之時,卻見牆壁拱起,福瑞眉頭一蹙,立知事有不對,忙一把拉起兄長,向後疾躍開來,方才退開些許,兩道黑衣身影已撞穿牆壁而出。

  見有敵人,福瑞忙持刀護在兄長身前,可凝目細看之下,撞破牆壁的兩個黑衣死士早已身亡,喉間兩根銀針閃著陣陣寒芒。


  抬刀揮散牆壁倒下的煙塵,福瑞望去,見到兩人身影出現在煙塵之後,尤是那道肥碩身軀,甚是顯眼。

  見此身影,福瑞眉頭不見舒展,反是蹙得更緊:「高登!」

  「原是福將軍,萬幸有福將軍在,不然我二人定會喪命在這兩個死士手中!」高登一雙小眼已眯成了縫,聽是福瑞聲音,忙不迭躬身跨過坍塌牆壁,鑽入福氏兄弟身前。

  福瑞並未如先前一般目露不屑,反是蹙眉重新打量起了眼前的高登,這草包混帳在雁北混了多年,自己從未發現他竟有如此身手,如果這麼些年,高登草包模樣皆是偽裝的話

  不敢再想下去,此時也容不得福瑞去想,窗外數名死士已再度躍入房中,持刀而來,忙抬起手中軍刀,福瑞想要阻擋殺手,卻見身前高登肥碩身軀擋住自己去路,躬身開口。

  「此等小小蟊賊,怎勞煩福將軍出手。」

  言畢,餘光瞥向揮刀而來的死士,語氣頓時冷下:「老陳!」

  此言出口,數道寒芒破開煙塵無聲而來,舉刀斬下的數名死士瞬間被寒芒透體,倒地而亡。

  一向多謀自詡的福瑞此刻心中已亂,望著面前帶著笑意的肥碩面容,似在喃喃自語,又似開口發問。

  「你到底是誰,他又是誰?」

  見這位忠誠之將似陷迷茫,高登和煦一笑,向身後輕聲開口:「老陳,見見福瑞將軍。」

  說話間,施展寒芒之人,掌風已至,瞬間驅散室內煙塵,至福氏兄弟身側之時,掌勢不停,散出真氣,將即將躍入房中的死士逼退,而後向著福瑞稍行軍禮。

  「巡守軍麾下醫官,陳默,參見將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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