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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二章轉手相贈

  望著面前這個自稱呂晉之人,少年目光之中的戒備大盛,雖此人面上看起來和善至極,從屏風轉出後始終掛著淡淡微笑,但從其身形步伐看來,此人定會武藝。

  從自己破境器人以來,感知早已提升不少,但從自己隨著單斌入這書房,聞到血腥氣味伊始,不曾感受到一絲真氣波動,這是何等存在,此人能收斂氣息到如此地步,武境修為定在自己之上。

  瞧見少年如臨大敵之狀,在旁的單斌與晉使呂殘眼神一觸而分,正欲開口緩和之時,卻見少年唇旁忽地綻出笑容,向著呂殘開口笑道:「原是呂晉前輩,小子木一有禮了。」

  呂殘在書房之中掩藏氣息,為的就是瞧瞧單斌口中少年高手之樣貌的同時,探一探他的底細,雖然昨夜呂殘在通古軒中,不曾瞧見少年面容,可那身青衫與身後的烏紅劍匣,卻瞧得真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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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真是冤家路窄!」匿身在屏風之後的呂殘心中冷笑,本以為無處去尋這少年,卻不曾想在單斌府中見到了他,隨即心神微轉,心中戒備頓起。

  這少年出現單斌府中,難不成昨夜之事是單斌指使不對,如若是單斌所為,他又何必多此一舉,讓這少年出現在自己面前,豈不是自露馬腳.想起他出手了解自己親信之舉,呂殘又否定了自己先前推測。

  「無論如何,明日便是軍例之日,且穩住這兩人,等到大事一成,單斌這枚棋子便再無用處。」

  呂殘暗自想著,目光轉回少年面龐,由初見到自己的震驚之色到片刻恢復如常,只在短短一瞬,不由暗贊,面上不動聲色,依禮而應,隨即轉向單斌道:「單將軍果然配得上這雁北之主名號,此等少年英雄皆是將軍座上客,想來接任北地,也是指日可待。」

  呂殘此言一語雙關,單斌聞言一怔,已瞬間明了他言外之意,正想緩和一二,卻聽青衫少年先開了口。

  「前輩這話不妥。」

  單、呂二人聞言側目齊齊望向少年,神色各自異,單斌眸中顯出些許笑意,而晉使面上雖也掛笑容,可眸中卻滿是冷冽,聲音微沉反問少年:「有何不妥之處?」

  少年起身開口:「齊雲無論南北、亦或中州之地,皆屬王土,亦是百姓之土.前輩這麼說,難不成是想陷單將軍於不忠不義之境地不成?」

  此言說得雖是平緩,卻字字透著敵意,顧蕭怎會是不知禮節之人,只是這個自稱呂晉的人,實在太過蹊蹺,顧蕭借言語發難,並非是仗著有單斌想邀,而是想要藉此言激怒這人。

  人一旦被怒火沖昏了頭腦,有時嘴上就沒了把門的,可呂殘卻不是常人,能被晉主遣來齊雲之使,又豈會被少年三言兩語激怒,只見晉使不急不緩,迴轉身來,打量起少年。


  少年既是刻意為之,又怎會懼,迎上晉使目光,卻不料此人反是一笑,自顧行至桌旁坐下,不待單斌開口,自顧自的舉箸吃喝起來。

  此等舉動,就連顧蕭亦不曾料到,只覺自己全力一擊,被對方以柔勁化解,身旁單斌見少年言語犀利,晉使不言,但已有了些許怒意,當即放下將軍升身段,開口緩和道:「兩位皆是本將貴客,來來來,先用過朝食再言其他。」

  見自己激怒對方之策並未奏效,顧蕭心中暗道:「此人城府太深,看來還得另覓良機,探其身份。」

  心思定下,順著單斌之言而下,當即笑道:「單將軍所言甚是,小子失言,還請將軍責罰。」

  「小兄弟也是為了單將軍好,何來過失,還請落座!」單斌尚未開口,晉使卻已開口,主動緩和。

  「兩位皆是單某相邀之高手,二位能和睦相助,自然是好的。」見晉使已主動開口,單斌心中大喜,忙邀少年落座。

  不見少年舉箸,單斌笑著為少年夾菜,說出了自己此番相邀之目的。

  「木小兄,想來此前於烈,已告知你,單某封了雁北城,是要在這城中舉行軍例。」

  稍稍側目,迎上單斌目光,顧蕭不知他是何目的,稍稍思忖,帶著些許疑惑開口道:「在下的確有所耳聞,可在下一介草民,不知將軍與我說這事來,是」

  一聽少年似有興趣,單斌眸中喜色一現,並不避諱晉使,向少年繼續開口道:「木小兄有所不知,單某現在雖是雁北指揮將軍,但並不能調動整個雁北軍,雖是召開了軍例,卻心有顧慮。」

  「在下能為將軍解憂?」少年接過單斌之言,裝出一副恍然神色。

  單斌喜道:「木小兄果是聰明過人,我想請木小兄明日能在雲來客棧中為單某行護衛之事。」

  自己正想明日設法潛入雲來客棧,一旦單斌想要襲殺雁北諸將之時出手救人,沒想到這單斌竟會主動開口相邀,顧蕭陷入沉思,並未因此等唾手可得的機會而迫不及待的應承下來。

  總覺得哪裡不對,但顧蕭卻察覺不出到底是哪裡讓自己覺得蹊蹺,一時間陷入猶豫

  「怎麼?木兄弟不願?」身側的單斌,見了少年猶豫神色,眼角笑意微消,一雙眸子定定地瞧著眉頭微蹙的少年。

  話音才落,卻見少年眉頭舒展,起身應道:「承蒙將軍如此看重我這區區草莽,明日之事,我願一力承擔。」

  顧蕭應下單斌之請,非是心中戒備已消,而是有了單斌給予的這層身份,無論是能在明日順利進入雲來客棧,還是借著半日時光,在城中追查雲公子等人下落,皆方便不少,於是心中權衡再三,這才應下。

  單斌大喜起身,撫掌開口道:「好!來人吶!」

  輕拍手掌之時,書房之外,早有雁北軍中士卒抬箱而入,隨著單斌揮手而退,眾士卒已然退出房去。

  單斌把臂而行,帶這年行至兩個大箱旁,伸手掀開箱蓋,珠光寶氣瞬間覆滿書房之中,便是那仍在品著朝食的呂殘亦被這光彩奪目之下,停箸起身而來。

  「兩位皆是高手,無論明日如何,這是單某一點心意,還請兩位笑納。」單斌望著兩人,緩緩開口。

  呂殘自不用說,此策便是他進獻單斌,目的就是為了讓單斌相信自己在意他的性命,是晉想要留下他這等人才而為雖是這少年竟與夜訪通古軒之人是同一人之事,有些出乎意料,不過還是決意要依計而行。

  瞧著滿箱財寶,晉使伸手蓋上其中一箱,轉向一旁少年笑道:「多謝單將軍所賜,只是不知這位小兄弟,可願摒除前嫌,與在下一同助單將軍?」

  「如此也好,這樣便能光明正大的進入雲來客棧了。」顧蕭心思定下,隨即抱拳向著晉使道:「前輩此言讓小子惶恐了,你我同輔單將軍,又何來前嫌一說。」

  言畢,轉向一旁單斌推辭道:「將軍,無功不受祿,此等財帛,我確不敢受,不如待得明日事畢.」

  話音未落,卻見單斌大手一揮:「單某送出去的東西,還從未收回過,於烈那小子不是說你住在雲香閣嗎,一會我就遣人將這些先送至雲香閣去,待得明日事畢,我尋個機會,上奏朝廷,以後你就留在軍中效力,豈不更好?」

  既已應下單斌之邀,面上之事自然要做足,可顧蕭卻擔心單斌一旦遣人去往雲香閣,會發現小豆子的存在,到時恐會引來不必要的麻煩,正想要開口婉拒,卻被單斌搶先開口。

  「來人,去喚於烈入府聽令!」

  聽得單斌下令,顧蕭知道眼下若再開口拒絕,定會惹來不必要猜疑,只得偽裝出一副愛財神色,輕踱步伐,至那口裝著足夠尋常百姓甚至是富庶人家生活極世的箱前,伸出手來划過箱中的金銀珠寶。

  見得此景,少年身後兩人露出各自露出笑來,單斌笑容中透著令人看不穿意,而晉使笑容帶著殘忍殺意,直至於烈奉命而來,兩人方才斂去各自笑容。

  於烈瞧著木兄弟身側的大箱,瞬間知曉少年已投入自家將軍麾下,向著將軍及貴客行禮畢後,令下軍令,正要攜木箱離去之際,卻聽少年開口。

  「單將軍,我想.同於將軍一道回雲香閣一趟,還請將軍允准。」顧蕭回身,衝著單斌抱拳開口。

  「哦?難不成是木小兄信不過於烈?」單斌並不避諱於烈在旁,直接開口問少年道。

  「非也,只不過是在下曾應了於將軍,要與他暢飲一場.」


  少年說的坦然,倒讓單斌無法拒絕,隨即望向惶恐行禮的於烈,單斌眼神微動,仰首一笑,沖於烈道:「既是木小兄有此雅興,就隨了木小兄弟之意,今日本將就破例允你一場酒來,不過飲歸飲,切不可醉」

  言畢轉向顧蕭道:「如此,木小兄可滿意否?」

  「多謝單將軍!」顧蕭低首,抱拳行禮,一副拜主之姿。

  對少年表現甚是滿意,單斌揮手道:「木小兄也切莫貪杯,今日午時之後,還請回府聽用。」

  「小子得令!」顧蕭令下單斌軍令,隨即向著身側於烈眼神示意。

  於烈會意,二人同出書房,出了府門駕馬而去

  行在雁北城中主街之上,望著身後士卒抬著的大箱,於烈沖身側少年笑道:「於某可沒騙兄弟吧,浪蕩江湖,總不如尋一明主,這不是名利雙收,將來木兄弟在雁北有了名堂,可別忘了於某引薦」

  言畢,於烈本以為會得少年感激之言,卻見身側同行的少年劍眉微蹙,似在憂心,不由好奇開口:「兄弟這是怎麼了,明明今日有喜,卻為何憂心忡忡?」

  見少年眼眸微移,於烈登時會意,向著身後駕車抬箱的士卒開口道:「行了,爾等先行一步,將箱子送至雲香閣天字號房,只說是木兄弟之物便可。」

  駕車士卒領命欲行,卻被少年開口阻住,於烈好奇正要發問,卻聽少年開口,大吃一驚。

  「你們將這箱子送至於將軍府上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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