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雪中破招
顧蕭陀螺似的在空中躲過這半截斷裂樹幹,落地後才發現適才是那虬髯大漢已鑽出了雪堆,用這斷樹丟向自己,好在登堂境後,顧蕭感知力變強,顧蕭心有餘悸的望著虬髯大漢,不修內力,居然也如此強悍。
顧蕭心道這救人之事,不能再拖延下去,望著虬髯大漢架勢,若不儘快脫身,這大漢恐會一直與自己糾纏下去。
顧蕭望著已看不見蹤影的馬車,心中拿定主意,假意伸手入懷中,隨即向著虬髯大漢凌空一甩,口中喝道:「看暗器。」
大漢見顧蕭從懷中掏出的手,凌空甩向自己,又聽聞青衣少年口中嚷著『暗器』,大漢依然使出千斤墜,運起外功,準備抵擋暗器。
可隨著青衣少年叫嚷過了幾個呼吸的功夫,仍未見暗器在哪,大漢望向青衣少年所站的地方,那裡還有那少年的身影,只見到遠遠的只有一道青黛色離自己越來越遠。
「你這狡猾的小子。」大漢怒道,拔腳便追。
顧蕭使了一個『聲東擊西』,運起踏雪七尋便往涼州城方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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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首望去,這大漢竟然在這雪地中狂奔,追著自己,顧蕭不想再與之糾纏,於是丹田運青衣訣到極致,身形在這雪地中仿佛覓食蒼鷹,幾個瞬息間,便將虬髯大漢遠遠的甩開。
約莫過了一炷香的時間,顧蕭已望不見大漢的身影,望見前方有片樹林,顧蕭再踏雪一步,縱身躍上被積雪覆蓋的樹梢,胸中調整內息,準備休息一番再去追老李的馬車。
顧蕭在樹梢上盡力調整內息,同時望著遠處,想找尋到馬車的蹤跡,可這白雪皚皚,完全望不見蹤跡,顧蕭暗道:「以我適才腳力,應該追到才是,怎的毫無蹤跡,算了,先趕到城門口與李叔會合再說。」
打定主意,顧蕭正準備繼續趕路,只聽得樹林中簌簌作響,顧蕭低頭望去,只見那虬髯大漢竟鑽過樹林,追到了顧蕭棲身的樹林附近,正環顧四周,似乎在搜尋自己的身影。
顧蕭吃了一驚,沒想到自己以輕功甩開對方,這大漢修習的又是外練功夫,是如何知道自己在何方位,又是如何找到自己的。
顧蕭沒有再次施展輕功甩開對方,而是屏住內息,在樹梢上觀察起了樹下大漢的行動。
只見虬髯大漢在顧蕭腳下的樹林中來回踱步,不時的以面頰貼著雪地,抓起地上積雪塞入口中,然後自言自語道:「這小子的蹤跡怎的到了此處卻消失了,不可能啊。」
樹上的顧蕭此刻忽然想起師傅曾告訴自己,有一門失傳的追蹤之術,乃是前朝趙國影衛的秘術之一。
修習這追蹤之術,需一武林高手在修習者兒時起就以內力灌注銀針刺穴,提高修習者的耳力,味覺。
追蹤之術大成者,修習者可通過聽風辨位,口嘗泥土,來找到被追蹤者的方位,而正是因內力灌注銀針刺穴,會破壞修習者的經脈,因此所有修習追蹤術之人,皆無法修煉內功。
所以成為影衛之後,這些人大多會以研習外功來禦敵。想到這,顧蕭似是明白了,這虬髯大漢正是用了這追蹤之術,才一路追到自己的行蹤。
顧蕭在樹上頭疼不已,若此刻自己施展輕功離開,這動靜必然還是會引起樹下之人的注意,這大漢恐怕還是會以追蹤之術一路追著自己,自己與他無仇無怨,也不願痛下殺手。正當顧蕭苦苦思索如何擺脫大漢的糾纏之時,樹下的大漢仿佛想到了什麼,抬起頭來,一眼就發現了樹梢之上隱匿身形的顧蕭。
「不好。」顧蕭暗道一聲,忙腳踏樹梢借力而起。
就在顧蕭借力騰空之時,虬髯大漢已沖至樹下,蒲扇大小的手掌一掌拍在了這樹幹之上。
大漢這一掌力量之大,將覆滿積雪的樹直接拍斷,顧蕭在空中一個翻騰後飄然落地,望著大漢無奈開口道:「你這莽漢,怎如此執著,非要阻攔於我,我在腳店中見你不似那柳公子走狗,若你再執意阻攔我去救人,可別怪我手下無情。」
「小子,莫說大話,你若不在糾纏去追那姑娘與柳公子,我便不再糾纏你,你可自去。」虬髯大漢抬頭看了看天,與少女約定的時辰尚早,於是便對顧蕭開口道。
顧蕭被大漢這麼說道,也有些怒氣上涌,開口道:「今天這事我還偏就管定了。」
顧蕭說完,回想適才在腳店外與大漢過招之時,自己一掌擊中如擊生鐵。想必這大漢練的就是金鐘罩鐵布衫一類的外練硬功,如果要破這類的硬橋硬馬的功夫,就必要找到他的命門所在,以點破面。可自己與他交手不過幾個回合,當下只有逼他露出破綻,發現他這硬功的命門所在,才能將這大漢制服。
打定主意,顧蕭運氣丹田,腳下使出踏雪之尋,瞬息間移直大漢身前,而此番不再出掌,以劍指而出,去攻虬髯大漢雙目。
大漢見顧蕭此番攻來,不再用掌,而是直攻自己雙。冷笑一聲,仍是紮下馬步,伸開大手,護住雙目,心想著這青衣少年若手指觸碰到自己雙掌,則順勢扣住少年手指,心道這少年也是心善救人,自己還是要手下留情些,不能太過用力折了這少年雙指,只讓他無法行動,不在阻撓少女便好。
顧蕭見對方以掌護眼,知自己佯攻之法得手,雙指即將抵這大漢掌心之時。
忽然變招,收指回身,另一劍指瞬出,直攻大漢胸前膻中、鳩尾、巨闕三穴。霎時,大漢這三穴已被顧蕭劍指擊中,卻見大漢此刻卻巋然不動,雙掌畫圓,向面前顧蕭推去。顧蕭見大漢雙掌前推,俯身躲過,雙手劍指齊出,在著大漢腰腹穴位再攻。
瞬間,大漢的氣海、關元、中極三穴再中劍指。大漢見面前這小子如脫兔一般難纏,收掌向內,變推為抓,想要抓住顧蕭。
顧蕭以瞬息之間連攻虬髯大漢六處穴位,見大漢絲毫仍行動如常,心中不由道:「這修習追蹤術之人,從小就被灌注內力的銀針刺穴,自然不會怕自己以劍指而攻。」正想著再試著攻向大漢其它穴位之時,卻見大漢雙掌抓向自己。
顧蕭腳尖輕點,一個翻身,躲開大漢手抓之招,順勢踢一腳踢向大漢肋下。這一腳之只是順勢而出,卻讓顧蕭在這糾纏之中覓得一絲破招之法。大漢在與顧蕭交手之時,從未躲閃,這無意間的一腳,卻讓大漢側身閃避了一招,顧蕭旋即翻身,拉開數丈。
此刻顧蕭已然明了,這大漢外門功夫的命門必然在身側,不然以前番今次交手,這大漢對自己出招都是不閃不避,適才自己無意的一腳,定是掃向了他的要害之處,才讓大漢閃避了一招。
而數丈外的虬髯大漢,雖仍是扎著馬步的姿勢,心中卻叫苦不迭,這小子若與自己對招還好,可偏偏像個泥鰍,極為滑手。自己想與他硬碰硬,可這小子盡撿自己身上的穴位下手,不過還好,自己自記事起,便修煉秘法。
這渾身諸穴,可不怕著小子的招數,可那處穴位不能被這小子抓著,虬髯大漢想著,眼睛不自覺的瞄向自己腋下的極泉穴,可正是微微的眼神移動,卻被顧蕭看的真切。
「原來你的命門在腋下。」顧蕭暗自道,適才自己的一番劍指掃穴,終是讓這虬髯大漢露出了破綻,顧蕭此刻心中大定。旋即輕功再出,只見雪中青色身影急閃,顧蕭踏北斗七星之位,向著虬髯大漢再度攻去。
大漢此刻還不知自己命門已被顧蕭發覺,見這小子急速向自己攻來,運力扎馬,上身微側,雙掌一前一後,單食指立,其餘四指以指節內扣,隨著口中一聲「嗬」氣呼出,渾身肌肉將身上單衣撐裂,使的正是外門功夫中的『十二橋純陽定』之『一指定江山』。
見顧蕭攻至身前,大漢將雙掌交叉胸前,抵下顧蕭一腳,隨即雙臂發力,將顧蕭至半空,雙掌『定』式齊出,急推顧蕭前胸。
顧蕭這招就是要誘得大漢出掌,見大漢雙掌既出,顧蕭凌空翻身,避開大漢雙掌,落地屈身,以掌力擊地,整個人如離弦之箭,劍指出,直擊大漢腋下命門處。
大漢本就是硬橋硬馬的功夫,顧蕭身形之快,讓大漢無法收招護住腋下,在這陡然變招之下,顧曉一擊即中,大漢腋下極泉穴中招,瞬時腳下不穩,連退數步。
顧蕭一擊得手,不停招,腳下點水之尋再出,近身迫近大漢後退的身形,對著大漢前胸再攻數招後,雲縱之尋即出,風卷身形而退於數丈外。
大漢此時已沒有了之前過招之時的從容,被一擊即中腋下命門後,胸前連受顧蕭數招,此刻已連退十餘步,單膝跪在雪中,大口喘著粗氣,以單手勉力撐地,才不讓自己倒下。
「老子敗了,要殺要剮,悉隨尊便。」大漢盯著顧蕭,開口道。
顧蕭本就無意取了大漢性命,所以適才出招之時仍留力不少,見大漢不畏生死,更篤定了心中猜測,於是開口道:「莽漢,我還是那句話,觀你不似那柳公子的走狗,不過你卻屢次出手阻攔我去追那姑娘蹤跡。適才我一路行來,總覺得哪裡不對勁,讓我猜猜看,那霖兒姑娘衣著華貴,本就不似住這種腳店之人,而她偏偏出現在這腳店之中,面對那群惡徒又如此從容,定是早已想好了應對之計。」
「哼。」大漢冷哼一聲並不答話。
顧蕭見大漢並不搭理,繼續說道:「我細細想來,適才在腳店中你所坐的位置,一躍而上,正是那霖兒姑娘的房門之處。若我所料不錯,你是護衛那姑娘之人,你們早就在這腳店中等待柳公子一行人了,是與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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