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范謀之策
趙侖引著范謀來到正廳,齊武見右相范謀前來,忙起身相迎,與口中連道:「范相可算是來了,我這幾日正想去府上看望范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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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謀狹長的雙目微低,忙躬身下跪行禮道:「太子爺萬安,臣范謀參見太子」。
齊武見范謀下跪行禮,忙上前攙扶,將范謀扶起:「右相切莫多禮,前些日子多虧范相」。
范謀起身,細長雙目示意齊武,齊武把說了一半的話止住,趙侖見范謀與太子有話要談,便躬身行禮退出,這正廳之中只剩太子爺齊武與范謀二人。
齊武見左右已無人,扶著范謀坐下,便繼續說道:「前些日子多虧范相相助,朝堂之上才未讓鄭直那班官員得逞,那班官員皆懷不臣之心!」
范謀撫須道:「太子乃是我齊雲儲君,自古祖制有雲,立嫡立長,歐陽大人和一班同僚也不過是遵循祖制而已」。
齊武見范謀未承自己好意,便又坐於范謀身旁,親自為范謀斟上一杯熱茶,雙手托杯道:「我自知道,若沒有范相從中斡旋,歐陽大人等一班言官清流是不會為我說話的,范相之恩,齊武銘記於心」。
「太子爺不必道謝,這些都是我們這些臣子應當做的」,范謀雖然嘴上仍推辭著齊武的感謝之言,卻將齊武手中的杯子接了過來。
齊武見范謀已接受自己的謝意,便開口詢問:「范相深夜造訪,不知何故?」
范謀望著面前的太子,不禁微微一笑:「太子爺,請恕老臣直言,自我齊雲立國,當今聖上勤政愛民,我齊雲國力日盛,太子爺也自小被立為儲君,可您這太子之位,近年來卻屢遭覬覦,老臣自壯年時便隨龍伴架,聖上當今雖正直壯年,可這太子之位事關朝政,不想我齊雲王朝將來卻為這奪嫡之事亂了朝綱。」
齊武聽出范謀言外之意,是在為他將來的朝堂仕途擔憂,於是便笑著開口道:「右相所言極是,本宮雖自小便被父皇立為太子,可這幾年,朝廷中便有人不斷向我發難,就連父皇也被這些人所蠱惑,若右相肯助我一臂之力,將來我位登九五,右相便是我之宰相,那右相蕭艈不是一直與范相政見不合嗎,以我觀來,范大人才是宰相的不二人選」
范謀見齊武被自己適才所言所蒙蔽,果真認為自己是為了仕途而來,便撫須笑道:「承蒙太子爺厚愛,老夫願相助太子爺,不過老夫並為了仕途,而是為了我齊雲正統而已。」
齊武笑道:「范相所言正是本宮心中所想,以范相眼光觀我那寧王皇弟如何?」
「以老臣眼光,寧王殿下遇事沉穩有度,處事有方,對於我等臣子亦尊重有佳」范謀狹長雙目瞟見此時的齊武似是面露不悅,撫須繼續說道:「可寧王殿下,畢竟是庶子,若將來太子殿下對寧王殿下調教得當,必是太子登位之後輔佐太子的股肱之臣」。
齊武本聽得范謀前半段話語,心有不悅,可聽完范謀之言,便展露笑容道:「范相所言,甚得我心,我這個弟弟確實聰慧,可他畢竟是個庶子,正如范相所言,我登位之後必好好調教,他也是我治國的好助力」,齊武憧憬起將來自己登基情景,不由的飄飄然的笑道,可齊武此刻卻沒瞧見范謀眼中的一絲冷意。
「殿下可知近日來聖上所憂之事」,范謀話鋒一轉。
「匈奴襲擾?」
「非也,山海關有王恬鎮守,更何況這些年來蕭相也自請而去那山海關,有這二位,山海關自然無憂」,范謀輕搖頭答道。
「北晉?南唐?」太子又問。
范謀繼續搖頭到:「也不是,南唐自當年與聖上以贏江為界,與南唐劃江而至,南唐與我齊雲這些年來未起衝突,北晉雖時常擾我邊境,可我齊雲國力日盛,北晉亦不敢與我齊雲交惡,更別說哪些番邦小國和海上扶桑。」
「那以右相所觀,父皇今日有何事憂慮?」齊武不解問道。
范謀狹長目光略過齊武面龐,心中暗道,果然是愚鈍不堪之人,若此人今後繼位齊雲,對北晉而言自是好事。於是扶齊武手臂問到:「太子殿下,你仔細想來,這些日子,聖上下朝之時,總會提及何人?」
「離枯榮?」太子細細思索一番,拍頭道。
「不錯,正是中原劍神離枯榮」,范謀心中略過一絲蔑視道。
「可區區一武夫,無非是在草莽中有些名聲罷了,父皇偶知一些江湖草莽之事,順嘴而提,為何卻又是讓父皇憂心?」太子甚是不接。
「太子殿下,你有所不知,當年你皇爺爺與匈奴在中州大戰,多虧此人一劍掃落匈奴三大高手,方才破局而勝,這些江湖人士雖無法左右戰局,可在戰爭中亦會成為一支奇兵。」范謀耐心的為齊武解答。
「這我倒是有所耳聞,皇爺爺當年大勝匈奴,還有皇伯伯在北邊橫掃北晉都有江湖高人相助,可草莽之人就值得父皇憂心?」齊武始終對江湖中人不屑一顧。
「這離枯榮始終是對我朝是有功之臣,傳聞他創立望離山莊,這山莊中有一鏡花水月閣,閣中詳記江湖軼事,任何人若掌控了這些事就是抓住了這些草莽客的把柄,這些人就會為你所用,之前念及離枯榮之功勞,聖上每三年都會遣人去望離山莊恩賞,而今年江湖皆傳離枯榮練功走火入魔不久於人世,而他手中的鏡花水月閣就成了人人覬覦之物,今年聖上定還會遣人去往望離山莊,不過想要接管望離山莊,這去往望離山莊之人就定是太子殿下您和寧王殿下二位皇子中的一人,只有您二位中的一人掌控了這望離山莊,才能讓這鏡花水月為朝廷所用」,范謀說道。
「原來如此,那依右相的意思,是要我爭取這去往望離山莊的機會,替父王拿下鏡花水月閣?」齊武似是明白了范謀的意思。
范謀此刻又搖了搖頭道:「不,老臣是想太子殿下,無論如何也要遠離這個差事,而且要一力推薦寧王殿下去做今年的恩賞之人。」
「這又是為何,這鏡花水月一旦落入我那皇弟手中,豈不成了他的助力」齊武不解。
「太子殿下細細想來,若您是聖上,您的皇子本就在朝堂中威望日盛,百姓也對他愛戴有佳,若他的手中又掌握了這麼一個能夠挾制江湖草莽的東西,您是否會有所擔心?」范謀狹長的目光與太子殿下四目相對。
齊武思付片刻,似是明白了范謀的用意,嘴角也跟著范謀漏出一抹毒辣的笑容:「原來如此,若我那皇弟也一力推辭卻有如何。」
范謀意味高深的一笑道:「老臣有一計,可讓寧王殿下不得不接受此番恩賜之事,請太子殿下附耳」
齊武忙附耳范謀身邊,范謀低聲附耳而言:「如此如此,這般這般」。
不多會,只聽的正廳中太子笑道:「如此甚好,就依右相所言」。
半個時辰後,太子府,一頂二人小轎從後門而出,兩個精壯轎夫抬著小轎,一路靜步疾走,往范府方向而去。
范謀走後,太子齊武廳中道:「來人」。
宦官趙侖從屏風後閃出,躬身垂手道:「請太子爺吩咐」..
小轎一路,直搖晃的轎中范謀昏昏欲睡,忽然只覺轎子一頓,停了下來,掀起轎窗的簾,向外望去只見,還未到范府,只在一處小道停了下來,范謀怒喝道:「混帳,沒到府上,你二人這是做。。」掀開轎子的門帘,正要怒斥轎夫,卻不見轎夫身影,內城小道上寧靜異常,只剩自己和這轎子。
范謀望向身後,按理說轎夫不會走這平日無人小道才是,這二人也是隨了自己多年,怎會無故失蹤,將自己撇在這無人之處。
帶范謀在回身之時,轎前不遠處立著一個人影,此人仿佛無聲無息的出線在此,一身夜行衣打扮,面上帶著一個黑色的面具,望不清面容,黑衣人靜靜的站著,范謀被嚇得渾身冷汗,壯膽喝道:「你是何人,竟敢裹挾本官,老夫可是齊雲右相范謀,此乃是皇城腳下,汝膽敢綁架朝廷命官,可知已犯下不赦之罪?」
黑衣人靜靜的望著范謀,片刻黑衣人沙啞的聲音傳來:「范大人,范右相,果是好大的官威,你可識得此物?」黑衣人言罷從懷中掏出一方如墨的漆黑令牌,令牌中赫然一個『晉』字,范謀裝起膽子走進一瞧,便立刻跪伏於地。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上使萬安,此處乃齊雲皇城腳下,不是說話的地,請上使移尊步隨我至別處再細細稟報」,范謀此刻心中膽寒之際,此處乃是齊雲京都內城,若有任何閃失,苦心多年的經營甚至性命不保。
「放心,既然皇上讓我來,你便不會有事,我既然敢在此現身見你,就不會暴露我的行蹤,更不會有活口會暴露你的身份」,黑衣人沙啞的聲音透露著陣陣殺意。
「上使次來,是否陛下有口諭相傳」,范謀此刻心中擔憂稍稍退去,仍小心的向著黑衣人問道。
「你這老兒,倒是機靈,皇上並未有口諭給你,只是遣我前來,告知於你,離枯榮確已走火入魔,命你無論如何,拿下鏡花水月閣中的齊雲江湖秘事。」黑衣人說道。
「什麼?離枯榮之事是真的,我在齊雲北境所布的江湖眼線也才探查到了此事,可不知此消息真假與否?那離枯榮有傳說中的謫仙境界,怎的會突然走火入魔。」范謀此刻不敢置信,可自己所得到秘信上,確有此消息,可信中也未確認離枯榮是否已真的走火入魔,這黑衣人怎的就如此確信。
黑衣人仿佛看穿了范謀的心事,出口道:「你不必懷疑,離枯榮的事情是我做的,此次前來除了告知你離枯榮的事,還有一事,那個東西,你要趕緊到手,陛下已經等的太久了,我要替陛下提醒你,別忘了你是怎麼當上這個齊雲右相的,你對於我北晉存在的意義是什麼」。
范謀趕緊躬身行禮,表達自己的衷心:「范謀多年潛藏與齊雲朝內,不敢忘記自己的身份,我所布局在齊雲朝內和江湖中的棋子皆為了我朝將來南下用兵,那東西我會儘快,還請上使多寬限些時日。如今我用計,讓齊雲的兩位皇子心生嫌隙,將來齊雲朝內若這兩位皇子奪嫡,必然大亂,於我晉朝實乃天大的好事。」
「好,你的功勞,我自會上稟陛下,將來我北晉一統天下,也定少不了你的好處。」黑衣人聽得范謀之言,滿意的點了點頭,繼續說道:「我自去了,你放心,你的轎夫一會有人會送回來,今日你我所談,不會有人知曉,只要你好好為我北晉做事,自不會虧待於你。」
「多謝上使。」堂堂的齊雲右相如今正諂媚的向著黑衣人行禮,待范謀再抬頭之時,哪裡還有半點黑衣人的影子,回首再往向自己的轎子,卻見兩個轎夫此刻已出現轎子處,昏迷不醒。
范謀此刻才覺自己內衫都已被冷汗浸透,在這冬季,冷風一吹,方覺寒冷,趕緊叫醒轎夫,兩個轎夫只覺得莫名其妙,二人就昏倒在了轎旁,只聽的老爺呼喚,兩人才悠悠轉醒,沒敢再多想,二人趕緊抬起轎子,送老爺回府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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