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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雪貂獻器

  這多年後的無歸山雙霸便由此結識,顧蕭又揉了揉雪貂的小腦袋道:「這加了茴香番椒的肉你吃了不習慣,一會兒咱們兩再抓一隻怎麼樣?」

  「咯咯咯。」雪貂手舞足蹈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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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恩,不過呢,我不能總叫你小傢伙吧,給你起個名字吧,我呢,叫顧蕭,今年十八了,你愛吃烤兔,就叫你『小兔子』怎麼樣?」顧蕭拄著下巴,沉思道。

  「噝噝噝」雪貂齜起了它的尖牙,咬住顧蕭的袖口用力的甩頭撕扯,表達自己對「小兔子」這名字的不滿。

  「對對對,這個名字是有些過於隨意了,換一個換一個。」顧蕭從雪貂口中用力拽出了衣袖。

  「你通體乳白,就叫『小白』吧!」顧蕭用力的點點頭,仿佛對自己第二次起的名字非常滿意。

  「噝噝噝」雪貂的尖牙再度撕扯起衣袖。

  「我也覺得俗,咱不叫『小白』。」顧蕭摸著自己的衣袖,心疼道。

  顧蕭沉思片刻:「上古有詩『踏雪探孤芳,只有詩人共』,適才我與你相鬥,用踏雪七尋的踏雪之尋,追你許久,你都不落下風,不如就叫『踏雪』如何?」

  「咯咯咯。」雪貂立起身子,歪頭望著顧蕭,衝著顧蕭兩隻前爪不停的揮舞,似是贊同一般。

  顧蕭見踏雪也讚許了自己的新名字,起身舒展了一下筋骨,對著踏雪指向草廬方向道:「我出門已許久,咱們先一同回去拜見過師傅,李叔,再去抓雪兔罷,來到我身上來。」顧蕭拍了拍自己的肩膀。

  只見踏雪並未聽從顧蕭的話,而是轉身向著適才顧蕭發現自己的窩邊而去,飛速跑至窩內,不一會兒,只見這巨石下的雪貂窩內一團團積雪順著洞口飛出,顧蕭看的一陣疑惑,便起身去看看踏雪究竟在搞什麼名堂。

  顧蕭剛走到窩邊,只見積雪不見,唯見雪下土壤成團的飛出,顧蕭俯身向洞內查看,只見踏雪只露著乳白的尾巴在外搖晃,整個身子都已深鑽地下,兩隻爪子似在不停地挖著什麼。

  顧蕭喚道:「踏雪,隨我回草廬去,適才出來的時間太久了,李叔約莫也自行回去了,咱們也回去罷,別讓師傅和李叔擔心。」殊不知,師傅與李叔才不會擔心他這『無歸山小霸王』,反倒是擔心起這無歸山萬物,顧蕭回來,又要遭殃了。

  踏雪對顧蕭的呼喚充耳不聞,只一個勁兒的向下鑽去,顧蕭被踏雪行為繞的雲裡霧裡,只好耐心等待,看踏雪到底要做什麼。

  一盞茶的時間過去,顧蕭正倚靠在巨石旁耐心等待,只聽得洞口細碎作響,顧蕭低頭看去,只見踏雪叼著一物從洞口探出腦袋,兩隻烏溜溜的眼珠正探尋著洞口的顧蕭。


  蕭忙的趴下,雙手將洞口蓋住踏雪的積雪浮土扒開,只見踏雪費力爬至顧蕭身下,將口中叼著的東西放下,快速的抖動著身上占滿泥土的乳白毛髮,陣陣沾滿積雪的泥土飛揚,甩的顧蕭倉皇捂臉。

  好不容將臉上泥土的撣落,顧蕭又細心的將踏雪身上的泥土也撣了撣,開口道:「踏雪,你這是幹什麼呢,怎麼著,聽聞要跟著我走,還要將藏著的寶貝也一併帶著不成,我瞧瞧是藏了倉鼠還是雪兔的肉?」

  言罷,顧蕭低頭望向身下踏雪置於地上的物件兒,地上放著的並非鼠肉亦非兔肉,而是一個漆黑皮革包裹之物,此物雖被皮革包裹,卻透出陣陣殺氣,顧蕭手觸此物,只覺手臂汗毛豎立,周身真氣自運,丹田青衣訣真氣頓起護住顧蕭心脈,顧蕭神情凝重,望向此刻瞧著自己的踏雪。

  踏雪此刻正立起身子,兩隻前爪用力的撥弄三角腦袋上剩餘的泥土,聽著顧蕭詢問自己叼出的是何物,這踏雪甩了甩三角腦袋,用眼睛望了望顧蕭,又望向漆黑皮革包裹。

  顧蕭方才想起,踏雪不似一般的雪貂,自己運輕功而追,使冰棱為器刺它,都能輕鬆躲開,此物殺意外泄,蘊含真氣,而踏雪一家應是常年受此物影響,身體中漸漸有了些許真氣,才會不似一般雪貂,反應和奔逃之速齊快,此時看著踏雪說道:「你要我打開此物?」

  「咯咯」踏雪回應道。

  見到踏雪用機靈的眼珠示意,顧蕭只得蹲下身子,雙手運真氣,小心翼翼的撥開上面的泥土,只見黑色纏繩捆綁通體,許是埋在土裡的時間久了,亦或是受到了多年的雨水沖刷,纏繩已有些許腐壞,顧蕭凝神用手去解那纏繩,將將觸及纏繩,只聽的不遠河流冰面上「咔咔」碎裂之聲,一道兩道,接著數十道裂痕在冰面顯現,頃刻間裂痕融匯與一點,炸裂開來,躲在水草中的魚兒們被真正殺氣激盪,在水中不安的遊蕩,有的甚至躍出水面,被寒冷的天氣瞬間凍成冰棍。

  草廬內,用完午膳的顧劍一手中握著鹿皮酒囊,正閉目養神,感受到一股滔天的殺意漫天自山中直衝雲霄,顧劍一擔心是否是顧蕭在遊歷之時得罪了江湖人物,不多待,只見草廬的房門被劍意沖開,顧劍一踏空而出,向著殺意處趕去。

  老李也感受到了山中異象,直直望著顧劍一踏空而去,喃喃道:「少主在山下招惹了誰?竟追到無歸山了?還真是不開眼呀。」隨即運輕功而出,追著空中的顧劍一而去。

  顧蕭被這殺氣逼退數步,方才止住身形,神情鄭重的望著黑皮包裹,纏繩鬆開後,黑皮包裹自然解開,漏出裡面的物件,這黑色皮革包裹的是一把漆黑短刃,短刃古樸自成,通體如墨,刃長約尺余,刃上如天外飛石墜地般,滿布坑窪,刃柄一體而成,只墨色不知是何皮革包裹刃柄。

  此刻短刃散發的陣陣殺意已讓踏雪驚恐不止,躲入顧蕭身後瑟瑟發抖,仿佛不再識此物一般,顧蕭被殺意逼的在這冬日中冷汗浹背,就在此時,顧蕭身後的斷月似是感應到主人困境,在劍匣中發出陣陣劍吟,助顧蕭抵禦這殺意透體,顧蕭在斷月劍吟的幫助下,終於穩住心神,凝神運氣,踏步近前。


  猶豫再三,顧蕭還是伸手握住短刃,剎那間一股墨色殺意從掌心直透顧蕭丹田,顧蕭丹田的青衣訣此刻自行流轉在丹田中抵禦住了短刃殺意,這兩股真氣在顧蕭體內作亂,一墨一青兩股真氣在丹田中劇烈碰撞,顧蕭雙眼一青一墨,兩芒相鬥。感受到短刃殺氣漸盛,顧蕭身後斷月劍終是按耐不住,劍吟聲響徹天際,斷月劍自出劍匣,如一抹月色般,落入顧蕭右掌之。此時的顧蕭早已失去意識,只在兩股真氣的驅動下,毫無意識的被驅動著,仿佛一隻提線木偶,顧蕭此刻左持墨刃,右持斷月,兩柄神兵如仇敵見面,分外眼紅。

  顧劍一踏空順著殺意而來,心道自習武以來,從未見過如此殺意,竟讓自己都覺心神不安,此刻的顧劍一心中只念顧蕭安危。片刻後,順著殺氣趕至河邊的顧劍一終於發現了殺氣的源頭,也同時發現了被正在左右手各持一刃在左右互博的顧蕭,望見顧蕭面龐青墨雙色,丹田真氣漲如大鼓,顧劍一面色凝重,飛身近前。

  此刻早已失去意識的顧蕭,已被手中墨刃帶入幻境之中,顧蕭只覺周身處於黑暗之中,身體如墜深淵,在無休止的下墜中,顧蕭望見深淵處有一絲明亮,顧蕭勉力控制著身體向著亮光處墜去,終是進入這光亮之中,顧蕭再度睜開雙眼,只見眼前只見巍峨宮殿,宮殿外萬餘披甲猛士分列兩旁,眼前一人不卑不亢,著長袍,身形如槍,不急不緩,穩步而行,身後一人手托木匣瑟瑟發抖隨行其後,自己如旁觀者一般,跟隨著二人穿過叢叢兵戈,踏階入殿,遙遙而望,大殿之中玉階之上端坐一人,身著墨色冕服,冕服之上以金線繡日月星辰、山川河流,金色巨龍盤踞冕服之上,赫赫生威,端坐之頭戴冕旒,冕旒前後各十二串白玉珠,雖這十二白玉旒半遮那人眼睛,可他端坐大殿不怒自威,身上的帝王之威氣灌宮殿,讓階下眾人不寒而慄。

  正在旁觀,忽眼前一黑,如片段延續一般,顧蕭再度望眼前情景,自己已成了身著長袍之人,顧蕭回頭望去,適才托匣隨行之人已被殿外甲士斬成肉泥,此刻萬餘甲士正持戈怒視望著自己,而適才宮殿上端坐之人此刻已狼狽不堪,衣袖盡裂,手持一柄長劍,眼神中有驚恐亦有別樣情緒望向自己,顧蕭這才自顧,發現自己已周身無力,癱坐與柱旁,雙手之中分別握著一短刃,其中一柄正是踏雪交予自己的墨色短刃。

  眼前這冕服持劍之人,驚恐的眼神逐漸變為堅定,大叫一聲,持劍刺向自己,顧蕭此刻想運真氣抵抗,可周身竟再無半點力氣,口中也無法吶喊出半點聲音,只得眼睜睜的看著長劍透體,血色四濺,順著身體慢慢浸入衣衫,不多時整個人都已浸入血水之中。

  「啊。」顧蕭驚醒,低頭望向胸口,周身皆安,無半點傷痕,環顧四周,發現自己已回到草廬自己房中,斷月劍匣正靜靜的躺在不遠的桌上,青衣已洗滌乾淨掛在牆上,就連大氅被劃損處也已被縫補好了。

  顧蕭劍眉緊蹙,自己不是在河邊與踏雪一同打開了那黑色皮革包裹之物嗎,顧蕭望向自己的左手,發現自己左手仍緊緊握著墨色短刃,可能是握的太緊,自己的左手都已經泛白。顧蕭努力的回想發生的事情,忽然想起踏雪,望向身邊,踏雪此刻正肚皮朝天,躺在自己身邊酣然大睡。


  見到踏雪無事,顧曉鬆了一口氣,笑道:「小傢伙,你送我這東西可真是」話未落音,顧劍一與李叔推門而入,李叔手中端著些吃食小菜,顧劍一仍是那副處事不驚的面容,雙眼中卻透著關切。

  「少主,你可昏睡了三日了。」老李將吃食放在一旁桌上。將桌上大氅取來披於顧蕭身後。

  「蕭兒,那日我趕到山中你身旁時,你已被此刃中殺氣所惑,我本欲用功力制住此刃,沒成想,此刃殺意如滔天巨浪,我亦無法降伏,更何況這殺氣已盡入你體。」顧劍一輕聲開口。

  顧蕭聽的師傅所言,低頭望向手中短刃,此刻自己已感受不到短刃中的些許殺意。腦中只記得當日自己猶豫而拿起短刃,以後之事一概不記得了,只在夢境中見得自己仿佛化身刺客,去襲殺那宮殿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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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有更新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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