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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5章 六年七年

  小國京城,縱橫幾十里而已,一聲巨大響動,此處宅子聽得格外清楚。

  劉景濁猛地起身,一把抓起獨木舟,沉聲道:「不好,是追我的人,快叫你們禁軍疏散百姓。」

  說罷,一道劍光拔地而起,如被攪渾的水色,直向天幕。

  姚放牛臉皮一抽,這就演上了?你好歹言語一聲兒啊!

  魏宏此時也是一臉懵,皺眉問道:「姚宗主,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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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姚放牛一本正經道:「在玉竹洲惹了個合道修士,追來了!不行,我得幫他去,他身上有傷,一個夠嗆。」

  說完之後,一樣化作青煙瞬間消失。

  那位皇后手臂一抖,「合……合道修士!」

  她是個鍊氣士,雖然境界低微,但也知道合道修為是個什麼分量的。

  宮殿廢墟之中,走出來個年輕女子。

  她面色凝重,抬頭看向半空,沉聲道:「前輩,我與你有仇?」

  半空中一位仙風道骨的老者浮空而立,單手負後,衝著姚小鳳冷哼一聲:「劉景濁人在哪兒?」

  姚小鳳眉頭一皺,「劉景濁?我哪兒知……」

  話沒說完,便聽見有人高喊:「老賊,都追到這裡來了?我這就送你歸西!」

  話音剛落,一道熾熱劍光破空而來,老者雙手各自並起兩指,於胸前交叉,猛地劃開便是一道靈氣光幕。

  劍光與光幕碰撞,整個青泥城晃了三晃。同時起了一股子狂風,姚小鳳根本無力阻攔,被那狂風掀翻出去幾十里,落在城外。

  此時又聽到有人高喊:「老東西,太不拿破爛山宗主當回事了吧?」

  姚小鳳也不曉得發生了什麼,就瞧見半空中不斷有碰撞聲音傳來,只片刻,她便再也看不清具體身影,只能看見雲海上方不間斷的劍光、靈氣漣漪,再就是不斷傳來的轟隆巨響。

  她眉頭一皺,一步邁出,落在魏宏一家人面前。

  「陛下,沒事吧?」

  魏宏擺了擺手,搖頭道:「劉先生跟姚宗主在這裡,我能有什麼事?」

  姚小鳳布設下一道靈氣穹頂,沉聲道:「這是神仙打架,得讓他們去城外,免得凡人遭殃。」

  說著,她高聲喊道:「劉山主,煩勞把人引去城外,莫讓我青泥百姓遭殃。」

  話音剛落,只見雲海之中有法天相地出現,分明是隆冬時節,此時卻熾熱至極。

  那道法相舉起長劍,凌空一刺,又是一聲巨響,天幕便冷清了下來。


  城外那條青泥河,有人走出龍神廟,抬頭看著天幕。

  中年人呢喃道:「不到三十年,已經到了這個程度了嗎?我連觀戰都不夠格啊!」

  可事實上,雲海之中,劉景濁與姚放牛並肩坐著。

  劉景濁一手提著酒葫蘆,一手持獨木舟,時不時揮舞出去一劍。

  姚放牛就更簡單了,丟出去個法寶,收回來,換一個再丟。

  劉景濁一個不小心,劍光過去將老者斬了一道嚇人傷口。

  姚放牛大急,罵道:「你他娘……老子花了兩千泉兒呢!我錢多歸錢多,架不住你這麼不珍惜啊!」

  劉景濁呵呵一笑,「你拿手裡法寶當破爛一樣,還說我不珍惜?」

  姚放牛撇撇嘴,道:「那不一樣,法寶是破爛山的,拿出來庫里都存了檔,這合道肉身以後是我自己的。」

  這他娘的,分得可真清。

  算了,下手輕點吧,畢竟是求人家姚大宗主幫忙呢。

  一個出劍,一個扔法寶,過家家似的,結果二人還在聊天兒。

  姚放牛問道:「就這麼光明正大的,你真不怕被人發現?」

  好歹也遮掩點兒啊!

  但劉景濁淡淡然一句:「天底下除了玄岩、喬山長還有陸吾之外,應該沒人能察覺到的。反正如今九洲天穹地下,明面上我就對五個人犯怵。」

  姚放牛好奇問道:「龍丘家主、姬聞鯨,還有誰?」

  劉景濁灌下一口酒,「哎哎哎,別光顧著說話,戲得繼續啊!」

  結果姚放牛冷不丁慘叫一聲,驚得劉景濁一哆嗦。

  「劉景濁,這老賊忒凶,咱們得拼命了。」

  劉景濁直翻白眼,但還是分出一道身影,以法天相地與那老者交手。

  姚放牛板著臉,問道:「現在能說了?」

  劉景濁輕聲道:「第一個就是劉小北,那我想都不敢想,玄女的雙生姐姐,天底下學劍的,她在前五。還有南山大真人,肯定有大羅金仙修為的。再就是……龍丘棠溪。」

  前面四個是真打不過,最後這個,打?打光棍去吧!

  姚放牛倒是沒笑話劉景濁,難兄難弟,誰笑得著誰?

  不過他還是問道:「你說明面上?」

  劉景濁點了點頭,輕聲道:「曹風……比較怪,他的身份你知道不?」

  姚放牛不耐煩道:「你丫要說就說完!」

  劉景濁只得說道:「四篇曹風,是曹國之風,他是曹國第一任國主,本名就不用我說了吧?也就是人間第一位天子的弟弟,也是如今在酆都羅山的那位西明公的兒子。不過那位前輩兒子太多,也不曉得他自己記不記得有曹風這個兒子。他比較古怪,好像是在躲什麼,一旦他不躲了,接受,那恐怕最低都是開天門。還有牧沉橋,忒能裝蒜,三千年前就是開天門了,現在給我裝的打不過個公羊寶文。再就是龍虎山那位大天師,就說天師二字,能是個好惹的嗎?」


  姚放牛也抿了一口酒,沉聲道:「你有沒有想過,九洲天門開時,這些開天門修士都要去斬殺星河之主以證道大羅金仙,那誰去阻攔外面來的大羅金仙,誰攔得住?」

  那位星河之主,是證道成仙的最大阻礙。他已經不是具象的一個人,而是各修士過自身天門之後所見,但殺力與那星河之主並無二般。

  況且,不是所有人都會斬殺星河之主,架不住有人乾脆去往接引池,然後所謂位列仙班呢。

  劉景濁頭一次與人說起這個打算。

  「安子、舟子、詩仙,何伯,還有小師姐,二師兄,再就看天外的九洲修士還願不願意出手了。至於劉小北,雖然殺力最大,但我根本就沒指望過我這個小北姐。」

  姚放牛一陣擺手,「等等,你什麼時候又有二師兄跟小師姐了?」

  劉景濁嘆道:「我爹的徒弟,二師兄叫做高端陽,在天外。小師姐桂祘,不曉得怎麼跑來的,反正現在是傀山宗主。加上我這個人皇,應該能撐一會兒,應該。」

  那位教祖,一旦開門他可就是真正凌霄啊!除非……除非我心血來潮的那個想法可以奏效。

  又隨手丟出一道劍光,劉景濁擠出個笑臉,輕聲道:「所以你姚大宗主趕緊他娘的合道啊!左春樹十年內必然合道,高圖生跟那個狄面癱也應該會想盡一切法子。」

  姚放牛搖頭道:「說得輕巧,我能合什麼道我自己都不知道。」

  一隻手輕輕搭在了姚放牛肩頭,只聽見劉景濁沉聲道:「到時候九洲與四大部洲、八荒,再無阻攔,即便我們撐過去,也定然是整個人間重新劃分之時。要是……要是沒個開天門修為,恐怕……」

  最後一句話沒說出來,恐怕破爛山數千年的根基,會保不住的。

  劉景濁傳音說道:「就在方才,我決定了一件事,所以沒有十年了。」

  歲在甲子?

  甲乙木,丙丁火,戊己土,庚辛金,壬癸水。

  亥子水,寅卯木,巳午火,申酉金,辰戌丑未土。

  要做到天克地衝,沒機會了,只能天干地支任一相衝了。

  庚辛金克甲乙水,辰戌丑未土克亥子水。

  天克自然強過地沖,故而要亂太平教祖布局,想阻攔他成為真正凌霄,也就只剩下兩個年頭可選了。

  庚申年、辛酉年。

  這個年翻過去,才是甲寅年啊!能不能真有用還尚且是個未知數。

  姚放牛一皺眉,沉聲道:「什麼意思?你他娘的又要作妖??好好等著就不行嗎?」


  劉景濁正色道:「此事與任何人都不能說,徐瑤也不行!」

  姚放牛手扶額頭,叫喚不止。

  「哎……哎呦……你他娘的能不能少整這些么蛾子啊?我姚放牛有幾個朋友??三折騰兩折騰,全他娘折騰完了。」

  劉景濁緩緩起身,笑道:「萬般皆是命,半點兒不由人啊!」

  姚放牛嘁了一聲,撇嘴道:「別人說這話,我聽著或許還有點兒無奈,你劉景濁說這話,我呸!」

  你要是信命,或許大家都已經在沉默中,等待死亡了。

  「說正事,戲演得差不多了吧?姬聞鯨都打趴下了,被個老合道纏這麼久,是不是有點兒假了??」

  劉景濁笑道:「也是哈!」

  話音剛落,劍客一步向前,本體與法天相地重合,再上數千里,隨即朝著雲海一劍刺下。

  老者往青泥河墜去,劉景濁想了想,一口血噴出,也倒頭下跌,幾乎是把自個人的氣息全部收斂,這樣摔下去,別的不說,反正夠疼。

  姚放牛破口大罵:「真他娘的戲精。」

  沒法子,自個兒也得負傷啊!!

  於是姚放牛也抹了自個兒一臉血,隨後飛身下去,在劉景濁即將落地之時伸出手。

  結果……差點兒就接住了。

  某人重重摔在地上,一聲輕咳。此時姚放牛才憋住笑落地,滿臉擔憂。

  「哎呀呀!見秋兄,你沒事兒吧?」

  劉景濁張了張嘴,你大爺!

  (還有更新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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