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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7章 吃頓席

  作為左丘凌在綠湖山的最後一位「長輩」,大典前夜的一場酒局,劉景濁就成了對方爭先灌酒的對象。

  左丘凌被硬拉著與華揚坐在一塊兒,臉色極其難看。劉景濁則被勞蕁與寧杞圍在另一側,中間還坐著兩個準備接手繼續灌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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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景濁來者不拒,小樣兒,倒要看看你們多能喝。

  第一輪下來,敬雙數,陪一倍。

  對方加上華揚一共五人,劉景濁至少喝了三十碗酒。

  左丘凌看的直皺眉頭,這不是故意欺負赤亭大哥嗎?

  又想到華揚方才滿臉笑容勸酒,她是對華揚,好感全無。

  十七歲的丫頭不曉得劉景濁是個酒膩子,要是知道,可能也就不生氣了。

  認識劉景濁的人都覺得劉景濁要是被拿去煉丹,煉出來的肯定是酒丹。

  這麼些年,天天被酒泡著,都能下藥了。

  一輪之後,劉景濁一副微醺模樣,該聊的自然有人牽頭兒了。

  入酒局時,劉景濁說自個兒名赤亭,白鹿城修士,在這裡就是左丘凌的長輩。

  原本勞蕁都不想出面,但又想到這赤亭是個煉虛修士,本著不得罪,也就來了。

  按勞蕁所想,龍丘家大長老都來了,算是一錘定音,左丘凌與華揚的婚事是非成不可了,你一個白鹿城修士,能有多大分量?

  走個過場而已。

  至於寧杞,看似無事,實則小心翼翼,說話做事很有分寸。因為就她知道身邊坐著的傢伙,到底是誰。

  此時勞蕁笑著說道:「赤亭先生,大長老已經拿了凌兒生辰八字給我,我大致算了一下,兩個孩子極其般配的。等大典過後,我會親自帶著華揚,去往新鹿城提親,選個黃道吉日,讓兩個孩子儘早成親。」

  劉景濁打了個酒嗝兒,笑道:「也好,早完事,早放心嘛!家主也說了,小一輩的事情,不必太過奢侈,聘禮彩禮一概從簡,不過也得是雙數嘛!仙兵兩件仙寶兩件,不為難吧?」

  勞蕁面色一抽,不過一閃而逝之後,又復笑臉。

  「赤亭先生,喝酒喝酒。呀!我還有點事情要處理,不如讓寧掌律先陪著,我去一下?」

  劉景濁略微抱拳,「正事要緊,湖主忙你的。」

  知道她出門之後,肯定會傳信白鹿城,詢問這個赤亭,究竟是誰。

  管他呢,反正這丫頭待會兒要被搶走了。

  那邊喝酒不停,兩個年輕人如同坐蠟,華揚稍好,左丘凌臉色難看極了。


  華揚心中一嘆,舉杯轉身,微笑道:「凌兒,我敬你一杯酒。」

  左丘凌斜眼一看,沒聽見。

  你誰啊你?

  之後就聽見華揚傳音:「凌兒,知道你不樂意,但大家閨秀說白了就是用作交易的籌碼。你我成親,新鹿城換來一樣東西,我攀上高枝,雙贏之事,又何樂不為呢?」

  這話倒是實誠,但聽的左丘凌直作嘔。

  姑娘傳音答覆:「那你可以去追求我灑灑姐,她不是更高枝?」

  華揚一笑,「的確如此,但我有自知之明,有些高枝,我攀不上的。我只是想與凌兒說清楚,因為看這局面,恐怕咱們是非成不可了。」

  左丘凌冷聲傳音:「你做夢。」

  又過去一個時辰,劉景濁醉醺醺的,說話都有些兜不住了,走過去強壓著每人灌下一壺酒。

  不喝?瞧不起我嗎?

  最後左丘凌扶著劉景濁往回走,邊走邊嘟囔:「你酒品真差,按著人腦袋喝酒,餵狗一樣。」

  劉景濁氣笑道:「你這死丫頭,不識好人心啊!」

  左丘凌撇嘴道:「我覺得好人是發乎內心的去做好事,而不是為一個好的結果去不擇手段。」

  劉景濁笑了笑,傳音問道:「有沒有想過,不在神鹿洲了,想去哪兒?又或者說,你臆想時,覺得自己應該是天下哪處宗門的弟子?」

  左丘凌還真就想了想,隨後說道:「神鹿洲沒有我特別想的去處,中土大姐夫的山頭兒不錯,我覺得不錯,不過人家肯定不要我。除此之外,我還真沒有特想去的地方。」

  劉景濁便換了個問法兒,「你對什麼東西感興趣?符籙?丹藥?咒術?煉器?」

  左丘凌說道:「我倒是挺喜歡道士的。」

  劉景濁笑了笑,輕聲道:「行吧,我給你找個境界高深的師父,你看行不行?」

  左丘凌苦澀一笑,嘟囔道:「我外公說了讓我嫁人,那我就非嫁不可了。」

  劉景濁搖了搖頭,「由不了他的,放心吧。」

  也是此時,左丘凌後知後覺發現,這傢伙在裝醉。

  兩人剛剛到院中,就瞧見南丘洮與東丘盤侯著,面色凝重。

  劉景濁含糊不清問道:「怎麼回事?」

  東丘盤深吸一口氣,沉聲道:「大長老來信了,說明日龍丘陽厲會代替龍丘家出席,與大公主一塊兒,在大典上說明綠湖山與新鹿王朝聯姻之事。」

  左丘凌苦笑不止,輕聲道:「知道了,嫁就嫁嘛!」


  劉景濁擺擺手,「醉了,明日再說。」

  結果一回屋,他又灌了一口酒。

  嘴角一挑,劉景濁笑著搖頭:「意思是讓我弄完自己的事情,護著左丘凌,別的事別管嗎?」

  想了想,他以心聲說道:「曹首席,在哪兒呢?」

  有人答覆:「在朦朧台啊,不是你讓我來的麼?怎麼啦?」

  劉景濁搖頭道:「無事,你玩兒你的吧。」

  曹風太不靠譜兒,還是算了吧。

  張五味……算了,照顧好自個兒都不錯了。

  李泥丸是個不錯的人選,但要是李泥丸收了左丘凌,那丫頭的輩分兒可就忒高了。

  小師姐?

  算了,她最不靠譜,萬一再教出來個瘋丫頭就麻煩了。

  這就有點兒為難人了,要堂而皇之的將那丫頭帶走,得起碼是個合道修士才行,可劉景濁覺得自個兒認識的,關係還算可以的,一個比一個不靠譜兒。

  算了,實在不行,自個兒分身出來先假扮大修士嘛!

  次日清晨,很早就嘈雜了起來,綠湖之上臨水設席,大排宴宴。

  不過跟即飲山相比,場面還是小了些。

  辰時起,已經陸續有人入席。

  曹庋洗漱了一番,正準備往華揚住處去。

  一直沒怎麼說話的獨孤紫池冷不丁開口:「你想清楚,左丘凌不想嫁,劉景濁不會讓她委屈的,你現在跑去找華揚,就是找事了。」

  曹庋聞言一笑,答覆道:「知道,我不會告訴華揚劉先生身份的,但作為朋友,我得勸一勸他。」

  但獨孤紫池說了句:「逛了三洲之地,好山頭兒多的是,華揚憑什麼要回來待在綠湖山?你沒想過?你當時都邀請過他的,你裴師兄的名聲,總比勞蕁要大吧?」

  按照華揚所說,他出了長大的洞天之後,見到的第一個鍊氣士就是勞蕁。

  怎麼會那麼巧?

  曹庋笑了笑,輕聲道:「師父,我這次是頂著鈞爐山小祖的身份來的,現在很少人不知道,鈞爐山宗主要管我叫師叔吧??」

  獨孤紫池一笑,「臭小子,雞賊啊!既然想到了,也有準備,那就行了。」

  話鋒一轉,「華揚心思比你重的多,叫你來,其實也是助長聲勢,而且他可一直沒跟你吐露過內情。」

  曹庋只是淡淡然一句:「朋友有難言之隱嘛!」

  也是此時,有人挎劍進了左丘凌住的別院。


  左丘凌坐在院中悶悶不樂,瞧見龍丘陽厲,更不願意說話了,直翻白眼。

  龍丘家人實在是太多了,但戍己樓上的龍丘陽厲與龍丘白雨,只要是龍丘家的人就都知道。

  龍丘陽厲瞪了左丘凌一眼,「你這丫頭,一句叔叔都不喊嗎?你娘小時候沒少揍我,要我還在你身上啊??」

  左丘凌只好嘟囔著一句:「見過厲叔兒。」

  說是見過,其實就坐著沒起來。

  反倒是龍丘陽厲,朝著南丘洮與東丘盤行禮。

  此時劉景濁拎著酒葫蘆出門,問道:「來了啊?做功課沒有?」

  龍丘陽厲習慣性抱拳,點頭道:「跟白雨把能搜集到的都查到了。」

  左丘凌瞪大了眼珠子,心說怎麼連他都對劉赤亭這麼……恭恭敬敬的?

  先前看表姐,明明很討厭他,又不敢得罪他。洮婆婆跟盤爺也是一樣,畢恭畢敬的。

  可人家龍丘陽厲是拒妖傳上都寫過的戍己樓三樓修士哎!!

  想到這裡,左丘凌皺著眉頭問道:「你到底是誰啊?」

  劉景濁沒理她,只是傳音問道:「那個華揚,什麼來路??出身洞天查得到不?」

  龍丘陽厲搖頭道:「無主洞天,很難查。不過華揚南下遊歷,好些山頭兒都曾請他上山,被他一一拒絕了。但據我所查,那小子很功利,可不是個願意主動回綠湖山的人。別的不說,裴大宗師那個小師弟,就曾經邀請他。一座全是丹師的山頭兒,這吸引力,怎麼都比破綠湖山強吧?」

  劉景濁丟去一壺酒,說道:「我家潭塗釀的濁酒。」

  龍丘陽厲笑道:「想了很久了,要是馬前輩沒帶我們,肯定要去討酒喝的。」

  劉景濁又傳音問了句:「你覺得呢?」

  龍丘陽厲笑道:「二小姐說的,也簡單。人即便不把自己當回事,也肯定會有極其珍視的人或物。」

  劉景濁笑了笑,「走,吃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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