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69章 渾天妖靈

  時空大陣內。

  紀文杉等人在鏡玄至聖的帶領下，紛紛走出虛幻世界，來到顧修雲身側。

  前方虛空一片破碎。

  還有許多無形風刃起伏翻湧，那些風刃的威力不比君主級神通遜色分毫，幸好有萬界深淵的壓制，才沒有傷到眾人。

  「前輩，那是什麼妖獸，怎麼實力比妖靈神帝還可怕？」鏡玄至聖望著周圍鏡玄，臉色微微發白。

  哪怕赤潮神帝已經隕落，殘留的風刃威能依舊無比恐怖。

  可以想見，未來的無數年，這裡都將是迷城亂域的禁地，君主以下妖靈不能踏入半步，否則動輒就是生死之危，君主級妖靈也要小心翼翼，才能勉強保住性命。

  「不是妖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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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修雲微微搖頭，「或者說，不是我們這座世界應該存在的妖獸，你們觀戰許久，可有什麼感悟？」

  他讓修行者至聖留在這裡，本就存了讓他們觀戰的心思。

  如果紀文杉等人只求保命，連看都不敢看，反而會讓顧修雲失望，大道修行，既要小心翼翼，也要敢於冒險，這裡有時空大陣的庇佑，眾人又躲在虛幻世界深處，危險性已經降到了最低，如此機緣，怎麼能輕易錯過？

  「感悟不多。」

  鏡玄至聖苦笑著搖頭，「只覺得天地造物實在神奇，混沌妖靈的道法境界明明很差，卻能擁有不可思議的神通，生命本源跟真靈也浩瀚的近乎恐怖，特別是赤潮神帝變成那隻飛蚊之後，簡直強的離譜。」

  「是啊，太可怕了。」

  金鵬至聖也連聲感慨，「前輩僅僅一錘，就能將三個妖靈神帝同時重傷，卻破不開那隻飛蚊的皮肉，在這等神通面前，我們修行還有意義嗎？」

  六翅飛蚊的可怕，讓眾至聖感到茫然。

  妖靈神帝是很強，但也不是毫無理由的強，最起碼它們是從弱小時期一步步崛起，吞吃了無數同層次的血脈，才能踏入十二絕、十三絕、十四絕，直至神帝層次。

  而赤潮神帝蛻變成六翅飛蚊，幾乎沒有任何代價，戰力卻飆升了數十倍有餘。

  要知道，那是妖靈神帝的數十倍啊！

  簡直離譜。

  「萬事萬物，都有其存在的道理。」

  顧修雲淡笑著解釋，「其實不是那隻飛蚊有多強，而是混沌妖靈本身就有著無盡潛能，每一頭妖靈都相當於古界神魔，受這座世界庇佑，所以它們才能擁有無比浩瀚的身軀跟磅礴的真靈。」

  「赤潮神帝體內有三萬多倍真靈，如果能發揮到極致，實力提升數十倍不足為奇。」

  「前輩的意思是……赤潮神帝變成飛蚊之後，將真靈威力發揮到了極致？」鏡玄至聖面露恍然。

  「不錯，」顧修雲微微點頭，「但凡事也有代價，赤潮神帝化身為六翅飛蚊，實力是提升了，同時也捨棄了混沌世界的庇佑，欲受其冠，必承其重，超越真十五絕的力量何其恐怖，沒有混沌世界庇佑，又沒有足夠強的道心意志，赤潮神帝根本無法承受那股威能，所以短短片刻，它就瘋掉了。」

  原來如此……

  眾至聖彼此相視，臉上感慨莫名。

  敖貝君主站在側旁，臉上露出些許慶幸，說實話，看到赤潮神帝變成六翅飛蚊後的驚天戰力，它也忍不住有了些想法，只是沒敢開口，現在想來，顧修雲肯定是看出了它的心思，所以順便敲打幾句。

  「走吧，赤潮隕落，渾天妖靈必定有所動作，貧道得抓緊些時間了。」

  顧修雲身形一晃，帶著眾至聖跟敖貝君主離開，包括那兩位僅剩丹珠的妖靈神帝。

  赤影跟赤魘並沒有死。

  至聖丹珠中還有殘餘的生命本源，只要給它們時間，很快就能恢復過來，所以顧修雲將它們徹底封印，跟黑蛟、烈明一起鎮壓在體內。

  嗤拉！

  時空裂縫被一次次撕開。

  顧修雲的身影也在不斷閃爍，每一次閃爍都能跨越大片時空，速度之快，讓修行則至聖跟敖貝君主震撼不已。

  這是顧修雲突破之後，第一次在眾人面前全力施展時空挪移。

  三千倍真靈之軀，讓他的速度比之前快了一大截，時空挪移的距離也遠了數倍。

  ……

  與此同時，距離殘缺湖泊不遠處。

  顧修雲的真靈分身凌空而立，肩頭趴著滿臉戒備的烏紋金豚。

  「怎麼樣，情況如何？」

  「有點難度。」

  烏紋金豚緊鎖著眉頭，「本王只能感應到湖泊周圍非常危險，至於究竟藏了什麼，我看不清楚，除非走的更近些。」

  「不行。」

  顧修雲微微搖頭，「這裡已經是我推演的極限距離，再往前，就有可能被渾天妖靈察覺……我倒無所謂，反正這具身體只有數十倍真靈，死了也無妨，你可就慘了。」

  烏紋金豚頓時縮起腦袋，囁嚅道，「要不，咱們再退遠點？」

  「那倒不必。」

  顧修雲笑了笑，「在趨吉避凶方面，命運法則不比你的感應神通差多少，特別是鎖定對方命運線的情況下，渾天妖靈暫時沒有離開的跡象，應該是害怕被人算計。」

  「哼，原來是個膽小鬼，不足為懼。」

  聽到這話，烏紋金豚昂起腦袋，感覺自己又行了。

  「這不叫膽小，這叫謹慎。」顧修雲哭笑不得。

  實際上，渾天妖靈的做法早就在顧修雲預料之中。

  按照他之前得到的訊息，渾天妖靈在八大部洲所有神帝體內都種了印記，只要驅動印記，就能鎖定每一個神帝的位置，所以八大部洲從不敢背叛。

  此外，那些印記也能彼此傳訊。

  顧修雲每次動手，都會先布下時空陣法，並鎖死天機因果與外界一切感應，就是防止妖靈神帝透過印記求援。

  而如今，烈空神帝隕落、赤潮神帝也隕落，赤影跟赤魘又失去了真身，只剩下至聖丹珠，渾天妖靈怎麼可能沒有任何察覺？

  恐怕它早就開始驅動印記，探查每一位妖靈神帝的位置，並嘗試著跟它們聯繫，但那些神帝已經被顧修雲先一步困在時空大陣裡面，又鎖死了天機因果。

  渾天妖靈或許能算出它們的大概位置，卻不可能彼此傳訊。

  這種情況下，渾天妖靈怎麼能不謹慎？

  同時，這也是顧修雲沒有將八大部洲所有神帝全部困在身邊的原因。

  他不知道渾天妖靈的印記能不能破開時空大陣封鎖，確定每一位妖靈神帝的方位，如果能做到……那麼顧修雲將它們留在身邊，就等於將自己的位置徹底暴露在渾天妖靈面前。

  「烏金，盯緊渾天妖靈的動向。」

  顧修雲沉聲道，「赤潮隕落之後，這頭妖靈恐怕已經心生懼意，說不定會捨棄巢穴，遠遁虛空。」

  「不可能吧？一個赤潮就把它嚇到了？」烏紋金豚有些驚訝。

  「因為赤潮不同於普通妖靈神帝。」

  顧修雲懶得解釋，只是默默地催動命運法則，探查前方情形。

  時間一點一滴過去。

  顧修雲的真身距離此處越來越近。

  而湖泊周圍的危險氣息卻沒有絲毫減弱，反而還增強了許多，隱約間，有股暴虐且駁雜的波動。

  ……

  許久之後。

  顧修雲終於出現在分身與烏紋金豚側旁。

  「你這傢伙，總算來了。」

  烏紋金豚看到顧修雲的身影，忍不住鬆了口氣，「接下來怎麼辦，直接打上去？還是繼續觀察？」

  「速戰速決，省得夜長夢多。」

  顧修雲淡聲回應。

  「大人，您要對渾天妖靈動手？」敖貝君主喉嚨微顫。

  雖然它早就想過這種可能，但真正面對時，依舊有種難以言喻的震撼與驚駭。

  眾至聖看到敖貝君主的神情，也紛紛露出驚疑之色。

  「渾天……好像赤潮神帝先前提過，」鏡玄至聖眉頭緊鎖，「難道這片區域有比偽十五絕神帝更強的妖靈？」

  「當然有。」

  赤花至聖承受道，「八大部洲聚集了這麼多神帝，如果沒有超越神帝的妖靈，早就殺成一團了，怎麼可能穩定這麼多年？」

  「師尊，渾天妖靈是何方神聖，您有把握嗎？」紀文杉連聲詢問。

  「沒有。」

  顧修雲環顧四周，目光冰冷且凝重，「渾天妖靈能掌控八大部洲，實力至少達到真十五絕，又掌握那門化身凶獸的特殊秘術，所以貧道並沒有多少勝算。」

  「此戰開始之前，你們都隨鏡玄躲進虛幻世界深處，不得輕易離開。」

  「烏金、敖貝，你們兩個留在此處，仔細觀察渾天妖靈的動向。」

  說完，顧修雲踏空而去。

  「這就開始了？」敖貝君主臉色青白變幻。

  眾至聖也一個個忐忑起來。

  那可是傳說中的真十五絕啊，比普通神帝強了至少十倍的超級存在，而且還擁有凶獸化身，一旦爆發，危險程度恐怕比赤潮神帝高出一大截。

  相比之下，反而是烏紋金豚最為平靜。

  它太清楚顧修雲的手段了，也知道顧修雲一向謀而後定，所謂的沒有勝算，恐怕是指不施展真靈神劍的情況！

  「這傢伙……沒事忽悠誰呢！有六術傳承在手，他還能輸？」烏紋金豚暗自撇嘴。

  ……

  殘缺湖泊邊緣。

  虛空格外平靜，混沌氣流起伏翻湧，隱約間還能看到古老的城池宮殿。

  那是只屬於渾天妖靈的宮殿。

  宮殿外，風鷹神帝滿臉虔誠，如仰望神靈一般，小心翼翼地望向前方身影。

  渾天妖靈坐在金色神台上方，身體只有百萬里方圓，比妖君君主小了許多，氣息卻異常凌厲，舉手投足間都能引起劇烈的天地法則波動。

  「風鷹，有貴客臨門，去迎接吧！」

  渾天妖靈猛然睜開眼睛，冷聲開口。

  「貴客？」

  風鷹神帝面露疑惑。

  這世上居然還有被渾天妖靈稱為貴客的人物？

  難道是八大部洲的妖靈神帝？不可能，那些跟它一樣，都只是奴僕罷了。

  就在這時，一個悠遠聲音傳來，「渾天道友無需客氣，貧道顧惜命，不請自來，還請道友見諒。」

  「顧惜命……」

  渾天妖靈目光幽深且冰冷，「這名字本帝沒聽過，不過時空手段倒是厲害，氣息也頗為驚人，你是來自混沌世界的哪處？」

  「混源虛空。」

  顧修雲沒有遮掩，直接回答。

  如今的混源虛空早就是無上境戰場，說出去也無所謂，那裡危險程度可比八大部洲高太多了。

  「原來如此。」

  渾天妖靈不愧是真十五絕，走過的地方不計其數，聽到混源虛空四個字，臉上竟露出恍然與忌憚之色：

  「我曾聽幾個同輩說過，那裡是混沌世界的中心，也是傳說中的至強妖靈——混源始祖的修行地，可惜，混源始祖最終功敗垂成，那裡也成了禁地，所有妖靈至聖都不能靠近分毫，否則就會被某種力量控制，最終身隕道消。」

  「是嗎？」

  遠處，顧修雲一步步走來，臉上平靜如常，心裡卻在暗暗嘀咕。

  看來渾天妖靈知道很多事情。

  甚至比修行界還要多，只是那些訊息從未跟赤潮、烈空等人提起，所以八大部洲的妖靈神帝都不清楚。

  與此同時，渾天妖靈抬起頭，碩大的獨眼落在顧修雲身上，仔細觀察他的一舉一動。

  顧修雲也在靜靜注視著渾天妖靈。

  相比八大部洲的神帝，渾天妖靈的身軀顯得異常小巧，只有百萬里方圓，但小巧的肉身深處卻充斥著恐怖威能，每一絲血肉都如同一顆滅世黑洞。

  「真十五絕跟偽十五絕，差別很大啊，」顧修雲心中低語，「至少在掌控肉身方面，真十五絕已經達到了不可思議層次，才能將那麼浩瀚的身軀壓縮到百萬里。」

  「肉身如此強橫，神力跟意志恐怕也不會弱。」

  「只是不知道渾天妖靈掌握了幾種三重境法則，兩種？三種？希望不會太多。」

  顧修雲越是觀察，越覺得渾天妖靈深不可測。

  同時也暗暗慶幸。

  幸好他提前做足了準備，先借黑蛟、烈空、烈明之手將命運法則推升到三重境，又封困鎮壓了各大部洲的神帝，如今只剩下風鷹神帝還安然無恙。

  單憑它一個，不會有太大威脅。

  此時。

  渾天妖靈的聲音再次響起，「閣下既然來自混源虛空，應該是一位修行者，不知你可曾見過混源始祖？」

  「見過。」

  顧修雲應聲點頭。

  「什麼？你見過？」渾天妖靈平靜幽深的目光猛然炙烈了百倍。

  （還有更新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