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1章 對至聖的猜測

  寒冰星辰內。

  顧修雲周身依舊籠罩著層層迭迭的時空之力。

  夢魘神皇也好，其他勢力也罷，此刻都被他拋到了腦後，他的心思全部聚集在死門深處。

  每一個瞬間，都有海量的訊息融入心神。

  「按照我之前推算，最多三年，就能將死門徹底煉化。」

  

  「不過既然夢魘想合作，那我多要些時間也無妨，正好可以仔細觀察八門絕學最後一重的變化。」

  顧修雲口中低語。

  他明白，玄陽、魔蛟君那些人不會等太久，百年歲月，差不多是對方的心理極限。

  而這段時間，對他的意義遠勝過往日任何一個時期。

  八門絕學中，最玄妙深奧的就是死門，同時也是融合了最多的殺戮規則的一門秘術，所以他要竭盡全力，感悟死門深處的每一種變化。

  呼！

  時間緩緩流逝。

  顧修雲識海中的訊息越來越多，對殺戮道的感悟也在不斷攀升。

  這是一種閱讀的過程。

  死門，是一本厚重到不可思議的古籍，尋常帝君連觀讀它的資格都沒有，即便是之前的顧修雲，也同樣沒有資格，而如今，他煉化了前七座門戶，道法中有了更多的積累，觀讀起來便容易多了。

  「殺戮……何為殺戮……」

  「毀滅世間的一切？」

  「不，那只是表象。」

  「殺戮跟毀滅有著本質的區別，殺氣、殺身、殺魂、殺心，都不是為了毀滅，而是掠奪，攫取世間一切生機力量，化作自己修行的資糧。」

  「所以毀滅是殺戮的前一半，而後一半，只有大毅力、大智慧者，才能轉化成功。」

  望著眼前的死門，顧修雲心中閃過無數靈光。

  他有種感覺，或許殺戮道走到盡頭，就可以完完全全掠奪一個生靈的所有力量，包括過往記憶、道法感悟以及喜怒哀樂，當然，這些記憶、道法、情緒也會對殺戮修行者造成極大影響，所以殺戮體系的強者很容易變成魔頭。

  他們不是走錯了路，而是走的太急了。

  「難怪羲皇前輩要兼修殺戮……」

  「命運跟殺戮，看似是截然不同的兩種體系，但又隱隱互補，以殺戮充盈自身，又以命運轉化自身，兩者結合，發揮出的威力無法想像。」

  這一刻，顧修雲忍不住心生感嘆。

  他忽然覺得，自己小看了那些偉大的至聖，命運跟殺戮可以結合，因果跟殺戮自然也可以結合，同理，命運跟生死、殺戮跟生死、命運跟虛實……總之，任何兩條大道的結合，都是一件極其不可思議的事情。

  而那些至聖，雖然沒有跨出最後一步，但他們的的確確掌握了兩種大道。

  他們的實力，根本不是表面上那麼簡單。

  如果真的動起手來，任何一位古老至聖都能輕易鎮壓神魔始祖，甚至是強行誅殺。

  至於九絕帝君，在他們面前更是如同螻蟻一般。

  想到這裡，顧修雲也終於明白，為什麼至聖們要讓他進入化聖之天，因為真的攔不住，一群發了瘋的神魔始祖，再加上一位古老至聖，完全可以隔著千山萬水將顧修雲強行湮滅。

  特別是那種融合了吞噬跟因果的至聖。

  對方傾盡全力的情況下，一記咒殺，就能將顧修雲斬得灰飛煙滅。

  「我跟至聖的差距還是太大了。」

  「即使踏入九絕境，也未必能擋住一位因果至聖的咒殺，除非我跟他們一樣，兼修兩脈。」

  「或許，這就是羲皇前輩要傳我八門絕學的原因。」

  顧修雲心中低語。

  他也明白，無量至聖不會輕易咒殺一位帝君，特別是五絕境以上的巔峰帝君，實力越強，咒殺帶來的反噬就越恐怖，在混源虛空那種地方，一位重傷的至聖，肯定會被另一方勢力瘋狂圍殺。

  所以至聖們都不敢做這種事。

  但顧修雲不同……他是唯一一個有可能掌握一體雙聖之人，只要能殺他，源獸勢力可以付出任何代價，而混暝世界降臨的那天，顧修雲的秘密就徹底暴露在了源獸勢力面前。

  所以他沒有選擇，必須提前離開。

  呼！

  風聲吼嘯。

  時空之力化作滾滾狂潮，環繞在顧修雲的身側。

  每一個瞬間，他的境界都在提升，他對八門絕學的感悟也在不斷增長，死門的傳承，讓顧修雲看到了一個全新的世界——兼修兩脈，繼而融合兩脈。

  哪怕只是秘術方面的融合，也已經遠遠超過世間任何一個帝君。

  ……

  許久之後。

  最後一座死門終於崩塌。

  ……

  此時，雙星淵外也已經聚集了十幾位巔峰強者，玄陽、魔蛟君、毒獅子、琉璃天馬、朱紗帝君以及十二位古聖，全都將目光投在星空神陣深處。

  轟隆！

  一道劃破虛空的刺目驚虹，將整個寒冰星辰映照的格外刺眼。

  驚虹深處，顧修雲緩緩現出身形。

  「因果帝君，終於露面了！」

  望著神陣內的景象，夢魘神皇眼中閃過一抹厲色，同時也有幾分深深的不甘。

  就差一點！只差一點！

  他就能解決此人，拿走宗門信物。

  以鬼府煉獄跟冥海幻空刺的威力，夢魘神皇有信心解決任何一個六絕境神皇，但老天偏偏沒有給他這個機會，最後關頭，各大勢力的強者居然全都冒出來了。

  他到現在都不明白，自己究竟錯在了哪裡？

  「夢魘老鬼，機緣乃是天定，」玄陽神皇一直注意著夢魘，見他臉色格外難看，心情頓時大好，嘴裡揶揄道，「因果道友能得此機緣，是他的命數，我們能參與其中，也是我們的命數，我們命好，不是你的錯。」

  「放屁！」

  夢魘差點被氣出一口老血。

  玄陽這話是什麼意思？不就是說他命不好嘛！

  得了便宜還賣乖，要不是周圍有太多強者，夢魘神皇此刻已經祭出冥海幻空刺，狠狠地給他來一下了。

  「玄陽老兒還是跟以前一樣，嘴裡沒半句饒人，」琉璃天馬跟朱紗帝君站在人群邊緣，悄聲笑道，「紗道友，你有所不知，玄陽跟夢魘一直是死對頭，據說他們的恩怨從混源虛空就開始了，當年玄陽神皇進入化聖之天，也是被夢魘給逼的。」

  「只是誰也沒想到，幽冥宗竟然一朝沒落，而玄陽老兒卻突飛猛進，從三絕境不斷突破，最後甚至達到了六絕，成為整個化聖之天都少有的巔峰神皇。」

  「從三絕達到六絕？」朱紗帝君忍不住瞪大眼睛。

  這也太不可思議了吧！

  三絕跟六絕簡直差了十萬八千里，可以說，一萬個三絕帝君裡面都出不了一個六絕神皇。

  幽冥宗真是夠倒霉的，屋漏偏逢連夜雨，得罪誰不好，偏偏得罪了一個未來的六絕神皇。

  與此同時，朱紗帝君也終於明白，琉璃天馬當時勸說眾人的時候，為什麼第一個找上玄陽？

  敢情兩人是死對頭。

  眾人竊笑之際，顧修雲已經走出星空神陣，黑鱗三兄弟緊隨其後，一副僕從模樣。

  『看樣子，黑鱗三聖已經徹底投靠因果帝君了。』

  眾人心照不宣的略過了黑鱗三兄弟，將目光聚集在顧修雲身上。

  此刻顧修雲周圍籠罩著一層淡淡的幽光，氣息格外內斂，但眾人還是能感受到一股難以言喻的意志波動，很顯然，他們面前這位……在意志方面有著驚人的造詣。

  「看來真是一位因果神皇。」

  眾人臉上擠出笑容，紛紛上前寒暄。

  片刻後。

  夢魘神皇轉入正題，「諸位，咱們在雙星淵已經等得夠久，也該前往那處機緣之地了。」

  「夢魘兄說得對。」

  毒獅子臉上頓時溢滿笑容，「不過我有點好奇，那處機緣究竟在什麼地方？」

  話音落下，玄陽、魔蛟君等人紛紛看向顧修雲。

  然而，顧修雲卻搖了搖頭，「諸位別看我，機緣之地究竟在哪裡，貧道也不清楚，普天之下，只有夢魘道兄才知曉具體方位。」

  「哦？」

  眾人有些驚訝。

  他們之前可沒聽夢魘提起此事，還以為幽冥至聖的寶藏訊息全在顧修雲手裡，如今看來，顧修雲手裡的應該只是一部分訊息，另一部分被幽冥宗掌握著。

  「原來如此。」

  眾人心中恍然。

  難怪顧修雲一直沒有前往機緣之地，敢情具體的位置只有幽冥宗清楚。

  這一刻，他們也終於明白，夢魘神皇為什麼肯讓他們參與進來。

  因為夢魘神皇知道，沒有自己，眾人再怎麼跟顧修雲聯手，也休想得到半點機緣。

  想到這裡，玄陽、魔蛟君等人的小心思全都收了起來。

  「夢魘兄，你騙得我們好苦啊！」毒獅子似笑非笑。

  「區區位置而已，算不了什麼。」

  夢魘神皇淡聲回應，「再說了，這是本皇唯一的底牌，如果太早亮出來，恐怕諸位會生出別的心思……」

  「咳咳。」

  眾強者面露尷尬。

  （還有更新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