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三十五章 違心所破
只是聽到有人喚她暖暖,讓她不要相救。所以,她才選擇不救。期間沒有任何猶豫。
「我以為」秦宛瑤沉默抬頭開口,美眸中泛濺一層薄薄的水幕。
「你以為什麼?」白髮男子臉上的笑意不減,抬頭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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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什麼。」秦宛瑤緩過了神來,搖了搖頭。
「以為,我就是李山靈?」白髮男子再次開口,拿起茶杯微轉入口,輕飲而笑。
「你不會是他的。」秦宛瑤笑了,只是笑容有些勉強。
「為何我不是他?若又是呢?」白髮男子聽言一愣,隨後笑了起來。
這裡有光,從落葉中漏下,於是這光變成了格子,映印在白髮男子的臉上,使得這笑意有些朦朧。
「我所認識的他,是不會殘害天下中登頂之修。他自始至終、都心繫著天下。你可知,我等四人各鎮守一處虛空裂縫,不讓星空妖魔入侵天下?少了一位第二步強者,少了一位大能鎮守虛空裂縫,將會有多少星空妖魔入世間,造成多少傷亡?」秦宛瑤笑意中帶有一些冷意,簡單而直接開口。
「所以,你不會是他的。你只是得到了他的功法傳承。」
白髮男子點了點頭。站了起來、直面著面前的藍衣女子,嘆了聲道:「是的,正如你所說,你所認識的他,心目中的他是偉大的。至少不會像我一樣,算計他人。」
「我想知道,你為何要算計忘雪情。他曾經贈與你一壇青梅酒,讓你修為直入渡劫。可以說,他對你有恩。你不知恩圖報也就罷了,又為何忘恩負義,做如此之舉?」秦宛瑤盯著白髮男子的眼,想看出他心底到底有何所想。
白髮男子帶著種很難捕捉的譏諷之味道:「對我有恩?這不過是小恩小惠罷了。還是看到你的面上,忘雪情才送了這壇酒。若說有恩,應該放在你身上、是你對我有恩而不是忘雪情,我又何來的忘恩負義?」
「至於為何算計他,那是因為我覺得他該死,就這麼簡單。」
秦宛瑤不語,沉默了片刻、才開口道:「若是你是別人,我會立馬斬殺你。你是我白露書院的學子、犯此不逆之罪,都是我不教之過。從今日開始,你將不再是我白露書院的人,我也與你沒有任何瓜葛。」
「你好自為之。」秦宛瑤轉身,踩著那層層葉毯,腳底下的細碎聲有些清脆響亮。
她走的很重,似乎心底已經下定了決心。不想再與白髮男子有任何牽連。
「等等。」
白髮男子神情有些複雜,開口道:「你最好離開此地。」
秦宛瑤身影一頓,沒有轉身。淡淡道:「我為什麼要離開?」
「仙庭危機重重,你應該感受到了,在那裡有一尊極為可怕的存在,你若是去了,有隕落的危險。」白髮男子開口。
「呵呵,我的去留又與你何干?」秦宛瑤終於轉身,平靜說道。
「無幹麼。」白髮男子笑了笑,微許低頭、平視著那一雙已布滿霜意的眼睛。開口道:「的確不關,但你說過的、做人要知恩圖報。因為你、我才能得到那壇青梅酒。才能這麼快步入渡劫。所以,我不能看著你去送死。」
秦宛瑤搖了搖頭,道:「危言聳聽。我早已感受到仙庭中那道強大的氣息,但聯手散道人與呂道友,三人之力未必不能擊退那尊生靈。倒是你,只是區區第一步、不宜久留。」
白髮男子苦笑一聲,道:「你為何這麼執著?你已登在第二步之上、只要不出意外便能與天同壽。」
秦宛瑤呵呵一笑,反問道:「那你可見過真的有玄照強者永生不死?無數歲月來、天下之中第二步大能百位,如今卻只剩下了三人。」
「我雖已入陽照,但還是不夠。因為我的仇人早在七千萬年就已入陽,如今已臨近天照。只有得到仙庭中的機緣.境界再升,我才能報得了此仇。」秦宛瑤轉身歸去,要離開這方空間。
白髮男子看著那道幽藍的背影,神情滿是複雜。
「小心.散道人。」
也不知秦宛瑤究竟有沒有聽到,她的身影已經徹底消失在這片楓林世界。
只剩下白髮男子,與那一張桌、那一壺茶、那兩個茶杯。
白髮男子望著遠方,隨後一嘆。
「我」的確不是我。」
白髮男子的雙眸浮現一道光,又剎那消散。原本那含有一絲悲楚的眼神,再次恢復了清明。
一道虛影出現在天地之中,出現在楓葉灑落的空隙里。
那是李山靈。
楚程抬頭望著遠方,看著那微紅飛落。同是一嘆。
「情字斑駁,是世間最為複雜的事。說不清道不明,又如何解釋?」楚程搖了搖頭,看向李山靈、道:「你其實可以直接站出來跟她說的。」
先前與秦宛瑤對話的並不是楚程,而是李山靈。
李山靈笑了笑,黯然嘆息:「如今我這副模樣,又如何面對他?她也說了、在她心中的他、是世間最偉大的人,而我呢、如今不過是一個小人。你也知道的,當初我為了活下去,就算當人家的一條狗,也是願意。」
「你可別不說,我可從未將你當作一條狗,當初、我只是對你有些戒心罷了。我知道的,當初你之所以表現得貪生怕死、不是為了活下去,而是能夠再見她一面。」
「其實你一直不怕死,怕的只是還未將心中的話說給心中的人。」
李山靈點了點頭,這一次沒有了迴避。道:「我已經是死過一次的人,知道了死的滋味,又怎會怕死。還是你說得對啊,我一直想見她,這份思念、勝過了心底的那抹恨。」
違心說破,便不再是一場夢。此刻、李山靈終於面對了現實。承認了在他的心裡、一直是念想著秦宛瑤。
「我知道她為何會如此執意,因為她自始至終、想要找孽徒為我報仇罷了。」
李山靈再次一嘆,道:「不是我不願意見她,是因為我不想讓她流淚罷了。我了解她的性子,就算我出來與她相見,她也依然會深入仙庭。」
「因為,她在見到我這副模樣後,會更想將我這些年來受過的苦痛、加倍還給那孽徒。」
語落,李山靈沉默。
正是因為她太了解秦婉瑤了,也知道自己在她心中的分量有多少重。
此重量,甚至比秦婉瑤自己還要重不少。
當李山靈知道秦婉瑤在喝巧姨的血,就知道她曾經去找過那孽徒,重傷而歸。否則以她自身,根本不需要外物療傷。
那孽徒暗算自己就是為了入陽照,早在七千萬多千年,就已經入陽的人、如今怕是已經到了一個更高層次的境界。
雖然,秦婉瑤如今也已步入玄照中期,但依然不是那孽徒的對手。
李山靈,不想讓秦婉瑤再以身犯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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