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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零二章 秦婉瑤

  楚程清洗了身體,換上了一件白袍。當這白袍穿在身上時,一方燃起了熊熊黑焰,剎那成黑。成為一方白色、一方黑色的兩色陰陽袍。

  白髮如霜,點落珠滴。在星光之下是那麼明亮,濺落入泥。

  楚程站在那裡,一動不動。任由這夜風吹拂,去盡身上濕意。

  

  那一頭白髮本在風中不動,沉澱在身後。直至過了兩刻鐘後,開始微微起伏,到了最後可隨風飄動。

  這風吹乾了楚程的那一頭髮,也吹走了他沉睡了三年的渾噩。只是這身子骨還是有些僵硬。

  楚程扭了扭脖子、便響起了噼里啪啦之聲,又轉動了身子,又是響起如鞭炮之聲的骨骼碰響。

  舒展完後,楚程覺得身子舒暢了很多了,在這夜風的吹拂中深吸了口氣。

  「這裡是別院,那離主院不會太遠。也不知道天下共主秦婉瑤在何處?」楚程心中思緒。

  他沒有見過秦婉瑤,只有本尊見過一面。也算是他見過一面。

  只是這隻有一面,這個與李山靈有關係的女子,楚程心裡也是好奇的很。

  楚程身軀起立,飄懸於半空,向著遠方瞭望。

  在東西北三方,都是一望無際的樹林。連一座山都沒有。只有後方的那一處有一座高山屹立。

  楚程想了想,向著那一處高山飛行而去,直接落在山腰處。

  這座山並不高,只有大約兩百多丈。就算是步行而走,以楚程的速度能夠很快翻越過這座山。

  楚程想了想,便是向著山上攀登而上。直至來到了兩百丈處,在這夜風輕嘯中,隱約聽到有歌聲。

  這是女子的歌聲,有些悲涼、更是思愁。詞字淡作傷感,向著這夜空訴愁。

  楚程聽到這道歌聲,身軀頓住、不再行走。

  這道聲音他覺得有些熟悉,像是在什麼地方聽到過。

  直至那歌聲越加淒涼,楚程才想起了什麼。

  「秦婉瑤」

  這是天下共主的聲音,曾經本尊在瑜皇天中聽到過秦婉瑤的聲音。

  雖說神念分身沒有在場,但本尊與分身之間自有連繫,自然會知道這道聲音。

  楚程沒有絲毫猶豫,向著上方繼續奔赴,加快了速度。

  只是當他攀岩到了山頭,遙望前方、只能看到一間院落,那歌聲卻是已無。

  院落是坐落在一座湖潭中,中庭月落照明,無數荷花攔路月影。

  楚程一步來到空中,望下那處湖潭。看到那院落後方有一條竹子鋪成的小道,延升在湖潭中央。


  在那裡有一個涼亭,一張石桌,一壺酒。

  石桌上有一把普普通通的木琴,歲月滄桑也是留有痕跡,斑駁痕跡。

  楚程在那裡看到坐著石桌女子,一名美如幽蘭的女子。

  她手中握著一杯酒,尚未飲盡。

  這是一杯色如女子身著藍衣的酒,女子用一雙十指纖纖的玉手為自己倒了一杯美酒。如玉般的手,膚在月光中也如幽蘭,一張偏粉如櫻的唇微微輕張,一飲而盡。

  這是一張很美的圖,美人加夜景。這美人在景色當頭,更美三分。

  女子再次倒了一杯酒,舉杯輕飲、輕輕嘆了口氣,然後才說道:「你既然已經醒了,來到了此地、便不必在遠處偷看,過來便是了。」

  這裡沒有人,準確的說除了這女子之外,便只有楚程。再無他人。

  這話自然是對楚程說的。

  楚程一笑,知道自己的到來瞞不住這女子,索性直接從空中飄落,來到那涼亭處。

  「楚程見過山主!」楚程剛落在地,便是向著這女子行禮一拜。

  「見過.的確是見過。當我見到無涯所說書院出的那名難得天驕是你時,也是驚訝了一番。沒想到竟是得到了我福賜的人。」

  這名藍衣女子,便是這座天下之主,秦婉瑤。

  「能夠得到山主福緣,是晚輩上輩子修來的福分。」楚程再次行禮一拜。又道:「今日能夠見到山主真面,沒有想到比遠處望見還要更美了十分。」

  秦婉瑤吃吃地笑了,又斟酒、又一杯。又笑、笑如鈴聲。

  「你似乎是覺得我此番模樣不像一個掌控一座天下的天下共主,倒是像一個賣笑的陪酒嬌娘?」

  「晚輩不敢!山主這是平靜易人。」楚程聽言,連忙開口。

  「呵呵,哪裡不敢。看你在本山主面前毫不怯場,這哪裡像不敢吶。其實,我一直披著一張面具,若說哪個是最真實的我,你所見,便是最為接近那個真我了。」

  秦婉瑤又倒了一杯,一飲而盡。

  這酒是藍色的,卻是沒有那酒香。反而是一股極濃的煞氣。

  秦婉瑤見楚程低著頭,卻是視線一直落在她的手中,再次輕笑。開口道:「不用看了,這不是酒,而是血。」

  「血?」楚程聽言,也是一怔。

  藍色的血,自然不是人的血,也不是妖獸的血。

  「這是巧姨的血,也就是那個想奪你之身的那女人身上的血。」秦婉瑤笑了笑。

  「她的血?」楚程再次愣住。


  這世上怎會有人的血是藍色的。

  「你將她殺了?」楚程猶豫了片刻,開口問道。

  「殺?」秦婉瑤搖了搖頭,道:「在這座天下中,只要我想、便是能殺很多人,包括殺死我自己。但有兩個人是比我的性命還要重要的。這兩個人中一個便是巧姨。若是沒有她,世間早已無我,更別說了能夠掌控這座天下了。」

  「你沒有殺她,那你為何要喝她的血?」楚程看著秦婉瑤手中的血,身上竟起了寒意。

  秦婉瑤直盯盯地看著楚程,冷冷道:「你在怕我?」

  楚程搖頭,擠出笑臉道:「我是白露書院的學子,可以說是山主您的直系一脈,又怎會害怕山主。」

  秦婉瑤笑了,握轉著手中玉杯,看著杯中殘留的血跡,輕聲道:「我為何要喝巧姨的血?因為她不是人吶,而我同樣不能是。只有每隔三年喝一次她的血,我才不會變成怪物。」

  「我才能一直是秦婉瑤。一直是人們眼中的秦婉瑤。一直可以得到這座天下的承認,替他守護他的故園山河。」

  秦婉瑤吃吃笑了起來,笑聲悅耳如鈴,卻是藏有一抹深深的悲楚之意。

  (還有更新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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