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五十二章  黃泉

  這一雙眼睛，如日月相照，黃泉碧落耀。這雙眼睛的出現，大地聳立的高山瞬間塌陷，大地沉淪，滿目瘡痍，寸草不生，成為一片焦土。原本是世外桃源的羽化族花海領地已是枯萎凋零。

  只是一眼，此方天地便是開始了毀滅。

  暴風侵襲，濃濃死意濃稠地集聚成黑雪，黑雪朵朵而落、從蒼穹之中飄落在地，頓起聲聲轟鳴。

  到處都是塵煙，迷亂了整個仙遺之地。

  楚程神情不變，抬頭望著天空。雙眸之中光芒不停閃爍。

  「原來這所謂煞主.是它！」

  這一雙眼睛給楚程一種強烈的熟悉感，在這一眼之下，就連元神都感到了刺痛感，這種感覺曾經在神遺之地感受到過。

  「白虎聖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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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這不是人也不是任何生物。而是集結這天地之間所有怨靈凝成的煞！」

  李山靈的心中震動不已，在心中開口、但他沒有說出口。

  煞，以無數生靈死前的怨煞之氣所聚。這是眾生之聚，不僅來自於一座天下，更是來自於九天十地。甚至.來自四座大界。是凶中至極。

  「怎麼可能！為何會出現煞！」散道人此刻也是心中大震，驚恐無比。

  「煞主無形，誕於黃泉。就算是天地大崩，九天十地全部墜陷。就算是這四座大界崩滅，只要天地之間留有一絲死意，這極煞凶神就不會滅亡！」

  「玄滅強者不死不滅，但還不是真正意義上的不死不滅，被人斬殺還是會隕落。但這極煞之神，卻是真正的不死不滅！就算被斬滅，只要世間有人身死，所化死怨之氣就能將其召回。傳說曾經有禁忌入黃泉之地斬殺此惡，但數萬年後、再次出現了，屠滅一座天下！」

  「只是.輪迴已無，黃泉之界也被那一位不可言和帝君聯手打破，封絕於四界之外。如今為何會再次出現？」散道人深吸了口氣，這只是雙眼現，就讓仙遺之地覆滅，那若是真身完全降臨，九天十地將迎來大動盪，大浩劫！」

  楚程看著那一雙眼睛，感受到了濃濃的不祥之感。在這雙眼睛之內的世界內，他感受到了一股必死危機。只要稍有觸及，就將形神俱滅。

  面對著這雙巨眼，楚程神色依然平靜。隨之目光漸漸火熱了起來。

  「你的出現，對我來說是一場大造化。」楚程目中竟露出了貪婪的神色，隨後伸手一揮，一根黑色短煙出現在手中。

  這根煙不過成年人中指這般長，在其頂端有一朵紫色的雲。這是焚寂煙。當年在神遺之地得到了第一次蛻變。

  正是因為當年焚燒了一界死氣，燃燒了一隻巨大的無比的擎天巨腿、將其精氣提煉而出，才得以晉升。

  最開始、焚寂煙只有修煉輔助之效。當那一次蛻變之後，可以燃燒生機化作死氣、作為戰力！

  點燃焚寂，楚程所發揮的戰力、比這小龍象陣加持的十倍戰力還要強！

  儘管此方天地在崩潰。但楚程還是察覺到了這一雙巨眼與當年那一隻擎天巨腿的氣息同出一源。可以說這一雙巨眼和那一隻巨腿，都是同一存在之物。

  焚寂煙剛一出現，就燃起了煋火。縱然這死氣讓楚程感到極為不舒服。但在焚寂煙面前，猶如枯草之原。

  火燒燎原。以楚程為中心，四方天地燃起了熊熊烈火。

  不管是那風暴，還是黑霧、死氣、亦或者是那崩壞的虛空碎片都開始燃燒了起來。此火暗稠蓋過了這霧毒之難所帶來的暗。

  焚寂煙燃，一股更加毀滅的氣機頓襲蒼穹。讓隱藏在雲層之中的散道人再次驚震。他修道億年歲月，也從未見過如此強烈的死意與毀滅。

  散道人猛然站起，微微顫動的雙手從袖中伸出，仿佛要伸手握住那一支短煙想一探究竟。

  他靜靜地看著那一支煙，心中起伏浪。探出的雙手微微用力，隨後又鬆了下來。

  「此物..模樣奇特、老夫從未見過。在此地上，老夫感受到了滅世之威。這很有可能是一件滅境之器。此人來自陌塵，能夠擁有這等神器。身後一定有玄滅大能。懷璧其罪，說的不是他，而是我了。以他之力並不能發揮滅器之力，但若是我伸手搶奪，若是引動他身後的那一位玄滅大能驚覺，就算此地不在九天十地之中，也有辦法瞬間來到此地。」

  「如今極煞凶神降臨，若是再引動一尊玄滅大能，今日便是我散道人的滅亡之際。」散道人搖了搖頭，身形悄無聲息地向著邊緣退遁。

  「只是一件滅境之器，貿然出手得不償失。這終究是身外之物。若是老夫得到仙王道藏，立身玄滅，這滅境之器自然有。」

  散道人最終還是放棄了出手搶奪。他要靜等，看那陌塵之修在這煞主面前到底有沒有能力逃脫。

  這終究不是極煞凶神完全降臨，還是有生的希望。身為第二步的散道人，還是有把握逃離。他想要看看這滅境之器究竟有多強。

  他踏入第二步多年，還是從未見過玄滅之修。如今有此機會，自然要目睹，這對於他將來，有朝一日觸及玄滅之道有大用。

  黑暗之中黑雪盡數燃燒，薄薄的雪花變作了火星。向著十方之外呼嘯盪卷而去。天空中，也出現了一道滾粗的黑焰長柱。這黑焰長柱、直達那漩渦。

  上空那巨大的漩渦，從邊緣開始燃燒了起來。天地震動，黑芒如匹練四射，交織出一片恐怖的黑色大龍，有摧毀天地之勢。

  那一雙冷漠無情的巨眼終於有了變化，似乎起了悸意。它曾經的一份煞力就是損失在這仿佛可以焚盡諸天萬界的黑焰之中，差點導致沉睡。

  焚寂煙雖然不知道到底是何物。楚程不知曉，李山靈也不知曉。就連雪謠前輩還存在時都不知曉。但可以肯定的是這焚寂不輸於太初之石。

  太初之石是什麼？那是天衍四九，遁去其一的那半之一。可以說這就是半條天道。凌駕於眾生之上。而這焚寂卻是不弱於這半條天道。

  楚程心中有些猜測，這焚寂煙會不會就是另外半條天道。

  天地間白茫茫一片，震耳欲聾，黑龍亂舞，到處都是焰火，如同一片汪洋，比方才這極煞凶神帶來的聲勢也不知道浩大了多少倍。

  上方那漩渦開始急速縮小，就算是不死不滅的存在，在這焰火之中也有了懼意，它想關閉通道，不讓這黑色焰火再侵它身。

  這漩渦閉合得很快，但收攏之時這死氣匯於一團，讓這黑焰燃燒得更加猛烈。

  黑煙滾滾，黑焰澎拜洶湧。瞬間將那個漩渦點燃！延於漩渦之外的那一界，那一雙巨眼也在焰火之中。

  一聲悽厲的嚎叫，讓虛空大震，所有虛空層層爆裂，起碎裂之片、如煙花般燦然。

  在這一聲慘叫之中，那個漩渦終於閉合。只是那焰火依舊還是順著那最後的裂痕延燒而進。怒吼之聲聲聲不絕，就算兩方天地阻隔，依然能夠清晰的聽見。

  楚程這方黑焰最濃，另一方有些清透。散道人忽然猛地站起。他在那雙巨眼消失後，看到一條茫茫黃色長河，在那長河的彼岸，有一團如艷陽般的火光。

  在那裡，一片火紅。在黃色之中無比顯目。

  「彼岸花！這是傳說的彼岸花！」

  黃泉路上開彼岸，註定生死續。散道人沒有想到，在那裡竟是有彼岸。

  「那裡竟真的是黃泉。」散道人猛然站起，心中轟動。忽然想到了什麼，心中更加轟動不平。

  「仙遺之地，通往黃泉。難道.當年那一位不可言喻帝君並沒有摧毀黃泉路，那九幽之界還存在？帝君已死，那一位不可言、怕已是隕落，而此地.仙遺是東華仙王以大法力開闢而出」

  「難道.難道」散道人想到了什麼，呼吸越加急促。

  「傳說之中.東華仙王先後跟隨了那一位不可言和帝君.羽化一族，由天地孕育而出，自成神陣，世間符陣師不計其數，但能將符陣一道達到渾然一成的符陣高手不超一手之數。而羽化一族卻是人人達到了這個境地。當年羽化族霍亂九天十地，無數生靈死於其族手中。東華仙王卻是不將其覆滅，反而將其作奴。並開闢它界作為棲息生居之地。」

  「仙遺之地，不止此地。九天十地，整個滄海大界怕是有不計萬千。他們均是被東華仙王作為鎮九幽之陣！」

  「彼岸花彼岸花.這.難道是東華仙王留下復甦那一位不可言或者帝君的後手？」散道人想到這裡，心中更加顫動了。這二人在禁忌之上，一旦東華仙王留下的布局成功，這二人哪一位復甦，九天十地，都將迎來洗局，讓天下震動。

  楚程並沒有看見那一條黃泉之河，那一朵彼岸花。視線一直落在那焚寂煙上。焚寂煙、一界死氣融入，已經開始有了變化。

  但李山靈卻是看見了。但他沒有說。黃泉路，生黃泉。彼岸花生白骨，長血肉、凝三魂七魄。這是救活銀臨的唯一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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