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五十四章 措手不及
「在那裡，不僅有木生為你留下之物。還有我楚家歷代先祖留下的感悟。正因如此，我楚家才至尊不斷。一旦入往大道，便有資格進入這裡。直通至尊之路。」楚家老至尊看著那條虹橋上的身影，喃喃開口。
「妄兒。之後的路，便是只能靠你自己了。」楚家老至尊收回了目光，轉身離去。
他也要為楚家準備好後路，留下火種。而他，早已準備好戰死沙場。
楚程目中有光，卻是無靈。只是機械般的向著前方行走。
他走了許久，最終穿過了這條虹橋，從龍頭走進龍身。
下面的路是一個地道，沒有光。
安靜的地道里，任何聲音在此刻楚程的耳中都特別清楚。只是這些都毫無意義，只有盡頭才是他的所終之處。
又是過了許久，前方隱隱透來的光線。破開了通道中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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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著這些光線而走。楚程最終走到一處光亮之處。在那裡有一個很大的清潭。在那個清潭的中心之地，懸浮著一個白色道蓮。
在那地方。在那些牆壁上。刻有百條道痕。除了其中一條的氣機，是楚家那位老至尊，其餘都是楚家先祖。
百道道紋閃爍交旋，神光飛彩、如夢如幻。
彩光散射得到處都是，把四周照耀得清晰無比。
有一團光芒亮起，又就像是煙花一瞬而逝。又或者像曇花一現，轉眼暗滅。
一道難以形容的奧妙，席捲四方。空氣的流動，忽然間變得緩慢了起來。似乎時間在停滯。
在這清潭對面，有一團褐色的火焰在燈台中燃著。正是這團火照亮了這處暗地。
這團焰火，像是可以激起人們心中的戰意，會讓人的心變得十分灼熱。
這團焰火不凡。當世天地流散著七十二仙火。而這七十二火便是太古七十二仙隕落前流散於天地。
楚家一代老祖是為太古第二仙，那這團焰火，便是位列七十二仙火第二的戰心火。此火戰心、與其他仙火不同，是用來燃燒自己。以強大的戰意爆發戰力！
只是這些都不重要，這終究只是外物。或許在以前、此火對他有大用，但如今不成仙台，再如何爆發戰力，也不是那些古庭之仙敵。
道蓮下落，已經粘到了湖裡，淹沒半層台。清潭的流水開始繞著道蓮緩慢旋轉。勾起玄妙，百種大道規則齊來。
而楚程的身子，隨著那流水的波動。踏上了那座白色道蓮中。
楚程盤膝坐在那白色道蓮上，緩緩閉眼。這一閉，卻然不知時間為何，只有道法在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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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程心無雜念，但也擋不住時光流逝。
離楚程入往楚家轉眼已經過了三個月。
在這三個月中，世間許多人都知道楚程前往楚家築仙台。但只有楚家人一臉懵迷，他們並未看到楚程回歸楚家，甚至連楚雲都不知曉。
除了這事，人世各大宗門都開始安置那些傑出的弟子，躲入洞天之中，留下火種。
大羅域，三大仙門。掌有仙台界。雖說沒有紫運宗那座仙台龐大，但也可以容納數萬弟子。
這三個月，不僅是不僅是大羅域三大仙門。朝聖國各大頂尖勢力，東海十大仙門。中漠四大神殿，南域六大道宗。都開始將那些天驕安置在仙台世界。
北荒六神四凶，雖然沒有仙台界，但一代聖女留有一界，脫離這方天地。可以躲過浩劫。
傳說，一代聖女便是帶著曾經的朱雀，玄武，白虎。三大神遺族，從那裡踏入人世。
至於其他沒有仙台界的宗門勢力，在古庭降臨之後。只有聽天由命。
能有仙台界的宗門整個人世不超三十個，而那些經過篩選留下來的弟子，只有一死。
這段時間，一種不安的感覺。一直懸掛在人們的心頭。不管是修士，還是那些凡塵中人，都感到一種不祥。
天很壓抑。雲層瀰漫，黑壓壓的一片。就像這個天都快要壓塌了。
如今的天，再也看不到蔚藍，只有一片漆黑。
烏雲遍布。卻是沒有雷霆閃爍。這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寧靜。
一旦有雷霆出現，那便是天地之間的毀滅到來。
烏雲之中，一座雄偉滄桑的古殿斜落在中，已經有一半顯露。在這古殿下方，不斷有火花濺起。
這是這方天地的規則與這古殿的對抗。只是就算是這方天地，也難抵抗這座古殿的威勢。遲早有一天，這座古殿將徹底降臨在人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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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土。這是唯一沒有安排後路的地方。
西土與其他六域不同，沒有眾多宗門盤錯複雜，流有暗涌。
在西土，只有一個宗門。準確地說是信仰。
這裡只有西土佛宗，西土佛門。在這裡，眾生只修一世禪。
整個西土，被佛光籠罩，一片祥和。就算是天空中那片黑雲，也沾染不了這極樂淨土。
「舍利弗。眾生聞者，應當發願，願生彼國，所以者何？得與如是諸上善人俱會一處。」
聲聲佛經，遍地如復。一日一日，周而復始。歲歲年年如此。
除了某個人。號稱西土萬世難見的奇人。此人生在佛門，卻是一心向道。
萬法和尚帶著莫道人來到西土已經有三個月。為了盜取西土佛門的至法《金剛經》。卻是一直無果。
一座大寺中。一名滿臉橫肉的高大和尚，賊頭賊腦地從一處窗中爬出。
他四顧環視了一眼，確定無人。才向著遠處竹林走去。
「奇怪了。我曾經聽說師傅說過。金剛經就在大雷音寺的暗室之中。為何沒有？好不容易普惠聖僧不在，卻是落了空。」萬法和尚撓了撓光禿禿的腦袋，一臉鬱悶。
「你是萬法師兄？」
就在這時。在他的身後響起了一道稚嫩的聲音。
萬法和尚聽到這聲音，臉色頓時一變。轉身一看，只見到在他面前站著一名小沙彌，才鬆了口氣。
「小和尚，你叫我作甚？還有你為何知道我是萬法？」萬法和尚彎著腰，但儘管如此，依舊是俯視。
萬法並沒有見過這個小和尚。這個小和尚不到四歲，臉圓圓胖胖，極為可愛。尤其是那雙清澈的眼睛，如同兩顆指明星辰。
小和尚雙手合十，彎身行禮。奶聲奶氣地說道：「師兄說了。咱們西土都是光著腦袋，十分難辨。但唯獨萬法和尚不同。師兄說了，只有萬法和尚與眾不同，一眼就能辨出。」
「為何能夠一眼辨出？」萬法和尚有些好奇。
「師兄說了，萬法和尚長得像頭豬。剛才遠遠看去，小和尚以為看到了一頭豬，走近一看，這才看出是一個人。所以就知道了你萬法和尚。」
「我日.你說我是豬！你師兄是誰！老子非要打死他不可！」萬法和尚聽言，頓時怒極。
小和尚見到萬法和尚整張臉上的肉擠在了一起，無比恐怖，嚇得倒退了幾步。連忙雙手合十，念念道：「阿彌陀佛。罪過罪過。這些都是小和尚口無遮攔，冒犯了萬法師兄，可不要怪罪莫道人。」
「莫道人？」萬法和尚正在發怒，突然聽到這莫道人，頓時愣住。隨後更怒。罵道：「好你個莫道人！原來是你假扮成這小和尚，故意戲弄我！來來來！咱們來打一架！」
那個小和尚笑了起來，身上光芒一閃。只見身體膨脹了起來。最後化作一個中年道人模樣。這個小和尚，就是莫道人所化。
「其實我來找你。是想跟你告別。如果可以，希望你能跟我走。這三個月來，我看西土佛門眾僧，一直在念經修禪，沒有半點動作。我就知道，西土佛門是要誓死留在此地，與眾生同生共死。」
莫道人師門是朝聖國頂尖勢力。自然通知了他，告知如今天地變化。
萬法和尚臉上的怒意，漸漸消淡。他身為西土佛門核心弟子，豈會不知。只是他的根在這裡。儘管他想修道，但終究修的還是佛法。他終歸是西土佛門之人。
「我萬法不學無術。但交到了一個好友。莫大哥，你我相識相交也有萬年。這萬年來，多謝關照。還有不到半年的時間，就讓我留在這裡吧。至於你，還是離去躲進洞天。還有.請替我好好照顧我的那個兒子。」
「你向來灑脫，又為何非要留在這裡？你要知道，接下來的事，遠非我等可以插足。」
萬法和尚搖了搖頭，道：「我雖說向道，但終究還是佛門弟子。紮根在這。」
莫道人忽然笑了，道：「那我留下來陪你。」
萬法和尚臉色一變，道：「莫要糊塗。我是孑然一身。除了我師傅，便別無親人。我師傅在這，身為弟子。也應該這。而你還有家室。」
莫道人搖了搖頭。道：「我比你年長百歲。這萬年來你從未叫我過一聲大哥，今日你喚了我一聲大哥，便真的是你大哥。豈有做大哥的，放著弟弟的生死不管？」
就在這時。天空之中，雷霆轟隆而響。
這聲響動驚動了世人。這一刻，整個天空就像是一張薄紙，被輕易至極地裁開。徹底瓦碎。
烏雲蓋壓，暴風雨竟提前而臨，讓人措手不及。那一座古殿，終於降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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