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已在台上(4000,求追訂。)
第90章 已在台上(4000,求追訂。)
用狗屎運形容現在崔直即將面臨的事情毫不過分。
因為想讓他接下衣缽的人是周天的順天府卿、帝國柱石之一,還有可能觸碰到六境的大修行者劉廣義。
如果這還不夠,就不得不提這老頭至今未娶,無兒無女,甚至家裡連一條狗都沒養的事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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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說,只要崔直點頭,這位周天數得著的權勢人物所擁有的一切在未來都可能是他的。
而且關鍵以崔直的性格和脾氣,大概率還是要軟飯硬吃的.
這還不叫狗屎運,什麼是狗屎運?
別提什麼帝國駙馬,家族贅婿,完全是雲泥之別。
因為帝國柱石劉廣義這個富老頭的衣缽分兩層。
一層是頂格人臣順天府卿的權利繼承。
一層是接近五境巔峰甚至觸碰到六境的修行傳承。
無論是哪一層,都是九州四海無數人必須仰望的那一層。
而現在的崔直似乎並沒有意識到這一切。
剛剛賣完了一膀子的力氣的他,起初只是想贖回那塊成色湊合的傳家玉佩,順便給自己賺一口飯錢,現在則正一身臭汗的往茶攤方向走。
茶攤里有他的朋友前來探望他,至於趙乘風嘴裡說的什麼狗屎運。
崔直第一時間完全沒理解,倒是和身邊糙漢順嘴介紹了一下這公子哥是他的朋友。
而他畢竟是一名順天府司直,擁有一些先天的敏銳性,哪怕一行人熱熱鬧鬧的走向茶攤,他還是發現了介紹完之後,糙漢就總是若有若無的看向趙乘風。
不過他很難去聯想到一些不太可能的事情,以為只是糙漢沒見過趙乘風這等俊俏,還一身紈絝氣息的公子哥。
所以就問道:「怎麼,看著臉熟?」
糙漢心虛,立刻搖頭,露出了一個憨厚笑容。
崔直察覺不到什麼異樣:「他可出名了,不過大哥你也不用在意,你們都是我朋友,他請喝茶你就喝,別拘謹,一會別客氣,可勁兒喝。」
說著話,一行人就來到了茶攤之前。
店家熱情的盛了一碗又一碗的大碗茶遞了過去。
崔直先悶了一碗,才一拉長凳,坐了下來,與侍女白芷點了點頭,看著瞅著自己一臉笑意的趙乘風道:「怎麼找到這來了?」
趙乘風看著他:「伱未來師傅劉廣義讓我來的。」
聽到劉廣義三字,崔直一撇嘴,似覺得有些霉氣。
在他眼裡,什麼所謂的鐵面判官,現在不過是一個小老頭,不說已經完全被官僚體制同化,但也已經腐朽的不堪入目。
瞧瞧順天府這幾年都幹什麼正事兒了?
順天府在他的帶領下,有好?~!
還師傅。
「呸~!」崔直吐出了嘴裡的茶葉子,不屑之情溢於言表。
趙乘風看他神色驚異:「這麼嫌棄啊?」
崔直又接過了一碗茶,喝了大半碗,再次用『呸』來回答。
糙漢站在他身後不遠處的茶缸處,根本沒聽兩人說的是啥。
他現在心潮澎湃,因為日思夜想的盪北王府三世子就坐在他的面前,說話與動作都是如此的生動,生動到他十分想看三世子躺在地上是一具屍體不生動的樣子。
所以,糙漢已經開始調動體內的真元悄然流轉,捧著茶碗的糙手已經開始蓄力。
只是這時有人扒拉了他一下。
茶攤的老闆站在他旁邊小聲道:「早和你說小崔不是普通人吧。」
糙漢看了一眼這位早已相熟,平日裡扣扣搜搜概不賒帳的孫二丈,沒回話。
但想到了他的閨女今年才六歲,笑起來時左右臉蛋都有梨渦,每次看到自己都不嫌自己一身臭汗味,還會叫上一聲叔叔的可愛模樣。
如果動手
「是啊,是啊,小崔這兩天雖然挺賣力氣的,但一看還是和咱不是一類人。」
「這位公子哥一眼看上去就是頂格的富貴人家,能和他交朋友的小崔看來.」
身邊兄弟們一開口聊了起來,糙漢體內流轉的真元開始停止,已經有些蓄力的手掌放鬆了下來。
來這幹活的人當然沒法大富大貴,都是為了養家餬口。
沒幾個是一人吃飽全家不餓的,兄弟們背後都有雙親,妻子,孩子
他若是在這動手。
先不說趙乘風這樣盪北王府頂級紈絝子弟有沒有自己難以應對的保命手段,大概率是有的。
就說無論他死不死,糙漢覺得現在身邊這些人怕是事後一個都逃不掉。
無論是茶攤的老闆,還是兄弟們。
都會因為自己惹上滔天大禍。
滅了滿門都算好的,至少下去了還能互相照應。
就怕這些壯丁都死了,留下了他們背後的孤兒寡母在這人間,在這吃人連一根骨頭都不會吐出來的京都城裡毫無依靠的繼續生活。
「呼~」
糙漢吁出了一口濁氣,按捺住了自己。
只是,自己若是錯過了這千載難逢的機會,下一次還會有機會嗎?
他一邊猶豫,一邊又喝了一口茶,看了過去。
趙乘風這邊則道:「你知道為什麼這個世界上有白天和黑夜嗎?」
崔直蹙著眉頭:「何解?」
趙乘風笑道:「因為這個世界上就是有白天和黑夜。」
崔直將手上的破茶碗擱在了同樣破的木桌上,皺著眉頭似在思索趙乘風的廢話。
趙乘風翹著二郎腿,看了一眼沒再扇風的白芷,
白芷見他眼神立刻再次忽閃起了扇子,他這才愜意的又道:「給他一頓飯的時間,如果不能說服你,你願意回來繼續抗大包就抗大包,誰也不能逼你做什麼。」
崔直聞言沉默了片刻,最後點了點頭。
「那走吧。」
崔直站了起來和他的兄弟們打起了招呼。
有人問:「崔直,還回來嗎?」
崔直想了想,覺得:「八成還得回來。」
於是眾人笑了起來,倒是糙漢這時道:「能不回來,就別回來了。」
崔直走了過去與糙漢撞」了一下肩,一切盡在不言中。
倒是看著這一幕的趙乘風笑著道:「大哥我認識你,剛才就看你在城牆上唱號子唱的最響,跳上跳下的動作最敏捷,還時不時的照顧身邊人,一看就是個好大哥。」
糙漢被誇了.
還是被他要殺的人誇了。
一時間,自然感覺有些荒謬,但還有不知所措,
但這還沒完,三世子大手一揮:「店家,你們這茶水往後一年的我包了,就這些人你記清了,什麼時候來,什麼時候隨便喝。」
說著,他一個彈指,一錠金子在空中劃出了一道漂亮的拋物線,來到了茶攤老闆的手中。
接過金子,孫二丈喜不自勝,立刻應道:「好嘞,公子,您放心吧!」
於是,一眾人喜氣洋洋的將趙乘風和崔直送上了那輛一眼名貴的黑色馬車。
在他們揮手與兩人告別之際,糙漢也跟著揮了揮手。
聽著大夥在他耳邊的七嘴八舌。
看著他們接下來免費喝茶的笑臉。
想著他們身後的父母妻兒沒有因自己而死
糙漢也笑了笑,覺得自己做得對。
而且崔直不是說八成會回來嗎.
他和三世子是朋友
到時沒準自己會有不連累其他人的機會!
糙漢這樣想著,但他沒想過,如果他的妻子在這,一定會指著他鼻子質問他:「你都不是人,你怕什麼連累人啊~!」
……
離開雲車碼頭。
馬車一路直奔順天府卿的府邸。
扣響黃銅凶獸門環,一位老僕人打開了大門,然後引著兩人一路走進了府邸深處的小院。
踏過門檻,院內景色就映入眼帘。
一間草房,水井在左,遮陽棚在右,周圍圍著無數的瓦盆、土槽。數不清有多少,反正層層迭迭,被歸置的頗為整齊,看著十分賞心悅目。
土槽之中皆是果瓜蔬菜,新鮮至極,瓦盆里則種了千百種不同品種的奇珍異花,一看就被照顧的極好,爭相盛放,此間無鳥語,但花香濃郁。
陽光下,綠意中順天府卿劉廣義正帶著一遮陽斗笠,佝僂著腰,宛若農夫。
看到趙乘風與崔直進來之後,立刻老臉上似因歲月都淡了的五官聚集在了一起,宛若一朵菊花盛放。
「乘風,崔直,來來,先喝杯茶。」
走進那用茅草搭出來的遮陽棚中,小老頭用最快的速度沏了一壺茶,最後竟還去剪了兩朵不知名的花,摘出了最嫩的花瓣扔進了蒸汽騰升的茶壺之中,頓時花茶之淡淡清香飄散開來。
趙乘風品了一口,頓時覺得先前那大碗茶什麼玩意,那是人喝的?
劉廣義笑著道:「如何?」
趙乘風的評價相當簡單:「好喝。」
崔直聞言,倒是抬起頭,看了看劉廣義欲言又止。
劉廣義自然知道以他的性格要說什麼,因為他十分了解年輕時的自己,崔直大概率應該是想說別耽誤時間吧.
所以小老頭一笑道:「世子,之前雖說和你要了一頓飯的功夫,但若是兩相生厭也沒什麼意思。」
「崔直,接下來老夫這番話若是聽的順耳,之後我們就吃頓粗茶淡飯,若不是順耳,那就到此為止。」
崔直聞言重重點頭,表示贊同。
趙乘風聞言,覺得這倒痛快,直接提起了茶壺,將所有茶杯斟滿。
小老頭面前茶杯熱氣騰升,模糊了他面容,他開口道:
「千年之前,周天獨大,宗權與皇權徹底分裂。」
「皇為周天,宗為雲秦。」
「憑藉著古老宗門底蘊,雲秦勢大,周天慘遭壓迫,似已殘喘。」
「後幾百年,幾乎就是一本周天的血淚史。在無數退讓,無數浴血奮戰,無數忍氣吞聲,又無數灑熱血拋頭顱的故事中,我們僥倖活了下來。」
景色怡人,花香繚繞鼻尖的遮陽棚里,劉廣義的聲音滄桑低沉。
「但你只要去看這個時期的歷史,你就會發現,其實我們能活下來靠的不是自己。」
「而是三大古宗,雲墟,青山劍宗,以及天海閣因為利益分配,互相扯皮等等原因,以及很多運氣,給了我們足夠的喘息時間。」
趙乘風對此表示贊同,三大古宗,單宗便可敵國。
他們撐起的雲秦王朝,若不是因為內部問題,早已橫掃九州,一統四海。
但歷史就是如此,總會發生這樣或那樣的巧合,以及有些讓人瞠目結舌的轉折,然後書寫至今,精彩至極。
說到這,小老頭劉廣義神采奕奕,拿起了手中茶杯一飲而盡
茶水滾燙,但自然傷不了五境強者。
他似乎就想用被燙了的嗓子,說接下來的話:
「百年前,離仙宗太祖望南,只說兩字,腐朽。」
「宗門何止腐朽,已經爛到了骨子裡,但因為他們擁有頂尖的力量,就是可以在九州四海為所欲為。」
「六十年前,盤扎在周天的三古宗分門改名換姓,成了如今的境,玄,擎三宗。」
「這是喘息千年後的周天第一贏得階段性的勝利,因為至少三大古宗做出了妥協,雖然當時我們也失去了很多。」
「三十年前,宗不入朝,腥風血雨。」
「當時不知道有多少跳樑小丑與反對聲音,但最後我們還是艱難的勝了。」
「而這一樁樁一件件的大事都在讓周天變好。」
崔直看向他,趙乘風則又抿了一口好喝的花茶。
恬靜的似農家院落的遮陽棚下,小老頭劉廣義繼續道:「
「但你們可知道,要促成這些事情,這背後要做多少違心的決定,委屈的求全,噁心的讓我們自己半夜醒來,都想給自己兩個耳光的利益交換?」
棚下一片沉默,只余花香。
「每一代人要有每一代人不同的使命。」
「我們上一代人的使命就是讓活下來的周天別死嘍,我們這一代人開始才能和宗門掰手腕,但就是要做過許多妥協,退讓,噁心事情。」
「你們知道,我們做這些事情為的是什麼嗎?」
說道這裡,小老頭目光灼灼的看了一眼趙乘風,又看了一眼崔直。
也不待兩人回答,便開口道:
「我們做過的妥協,退讓。」
「都是為了讓你們這一代人能夠不妥協,不退讓。」
他的語調雖輕,但落在趙乘風和崔直的耳中重若千斤。
小老頭這時看著兩人又道:
「這次宗可入朝,便是你們這一代人的亮相。」
「崔直,你要上台嗎?」
「乘風已在台上。」
我希望追訂鎖血
已經掉到了剛上架那會兒的水平,哎。
再宣傳一下讀者群
嗯,這樣。
(還有更新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