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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你你還有你(4000求追訂)

  第66章 你你還有你(4000求追訂)

  九州四海中每一種語言都有髒話的存在。

  之所以會存在,自然是因為人們的情緒,有時就要靠髒話才能抒發,其他言語都收效甚微。

  崔直的脾氣雖然算不上好,但其實一直以來都不是一個髒話多的人,可顯而易見的是,今天他的髒話格外多,他格外需要抒發一下壓在心中的情緒。

  世子殿下並不介意這些,但他似乎有些介意那十二條女子的命。

  為什麼介意?

  世人皆知,世子憐花?

  又或者,他實在很喜歡金鑾大殿上匾額上的那四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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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總之兩人吃完麵條之後,趙乘風拉著崔直又聊了很多。

  只是越聊越悶。

  在崔直看來,趙乘風雖然是盪北王府三世子,但畢竟初來乍到京都,甚至還頂著個百姓皆知的質子頭銜

  哪怕他剛剛出了大風頭,打破了人們對他膏粱子弟的固有印象,為周天掙來了一份薄面,戰勝了大荒,風評可能有所好轉

  但這些和案子沒什麼關係。

  面對不可能留下直接證據的三座山門,三世子也不可能有什麼辦法。

  當然他很感激世子,並想到或許世子和自己聊這麼多,只是想讓自己把心中鬱結都抒發出去?

  想到這,崔直甚至覺得自己有些自戀。

  自己何德何能?

  不過是湊巧和三世子有了點緣分,互相登門拜訪了一下,他喝了一碗世子府的湯藥,三世子吃了一碗他的麵條,殿下還能真拿他當朋友,為了他的心情,陪他在這說話?

  不太可能。

  想來明天這位眼前第一天進了京都就留戀花船的公子哥,這位實力不俗能夠將大荒三王子打趴下的世子殿下,就將回到他奢華的生活中去。

  哦對了,今天贏了擂台的他,自然也贏得了婚事,還要和之前是京都的光,現在癲痴了的小郡主成親去呢。

  當然,這麼想,並不代表崔直覺得和三世子聊的不投機。

  反而是因為聊的很好,甚至有些脾氣相投,他才越要這樣冷靜客觀的告訴自己,和三世子當朋友這事,真別當真。

  畢竟,兩人各自有各自的生活,階層相差的也很大,用雲泥之別形容不過分。

  所以未來大概率還是會各忙各的。

  只是有些可惜


  崔直覺得難得遇到一個感覺能當朋友的人,但冷靜客觀的一想,就知道.身份地位註定了又不太可能一直當朋友。

  所以在京都,尤其是最近發現自己身邊真沒朋友的崔直,在送趙乘風走時,很用力的揮起了手。

  在馬車上的三世子趙乘風探出頭:「好好在家養兩天,過兩天來找你,咳~」

  崔直點了點頭,繼續用力的揮手。

  眼看著黑色馬車在巷口拐彎處消失後,他忽然想到無官一身輕的自己明天可以去做點什麼了

  去交點朋友..

  ……

  次日一早,崔直沒來得及出門交朋友,剛推開房門就看見了三世子身邊的小侍女。

  侍女端來了一碗湯藥,還在冒著熱氣,三世子沒來,但似乎帶來了他作為朋友的心意。

  【大夫說得喝十天。】

  白芷拿出早準備好的字條,遞給了崔直。

  崔直看了看眼前這漂亮少女脖頸上帶著的綢絲,這才知道原來她.

  於是他立刻立刻反身去尋筆,只是尋回來打算禮貌寫點什麼的時候,看見了白芷一臉無奈的亮出了剛剛寫好的字。

  【我只是啞,不是聾。】

  崔直:「噢」然後發現其實自己也並沒有什麼要說的

  所以,他選擇一口悶了很是苦澀的藥。

  最後她將碗遞給了白芷。

  白芷揮了揮手,就走出了他的破院。

  崔直見她走遠,撓了撓頭,對自己昨天的想法產生了一絲懷疑,自己真的適合出去交朋友嗎?

  他想了想決定還是得出去,不說交不交朋友,反正閒著也是閒著,或許走一走就想明白了自己未來要去做什麼呢?

  總之,回順天府低頭認錯對他來說是不可能的。

  於是崔直微正了一下衣冠,推門而出。

  一路來到了京都這個時間段最熱鬧的清茗茶舍,他就尋了個空座坐了下來,點了一壺最便宜的茶。

  而之所以說這裡熱鬧,自是因為京都城內外的各種消息,一般會在三種地方飛速傳播,因時間段不同而有些不同,簡單來說就是上午的茶舍,下午的酒肆,以及晚上的花船。

  所以在這個時間段,茶舍自然是消息最靈通也最熱鬧的地方。

  很快他就聽到了一些他略微感興趣的消息。

  ——大荒三王子傷勢嚴重,幾乎四肢全斷,經脈續接以後即便還能站起來,但這修行一途怕是廢了。


  ——三世子之所以下手如此狠辣,據說是因為在這場擂台賽中周天有些官員被買通了,本來是三王子想趁機重傷三世子,沒曾想.

  ——傳聞京兆伊陳大人被下野了..

  ——還有,朝內最近瘋傳,說今年的大朝試可能會有些變化。

  ……

  呆了一整天,黃昏時回了家的崔直簡單吃了一口飯。

  不知道是不是早上那碗藥的作用,他一躺下竟然睡著了。

  一睡居然睡到了第二天天亮。

  於是白芷又來了。

  察覺到自己身體恢復,精神都好了很多的崔直自然又一口氣喝掉了這碗效果明顯的湯藥。

  然後又去了茶舍,聽了一天亂七八糟的消息。

  如此反覆,過了大抵有五天時間。

  這天他喝完藥,再去茶舍時,聽到了明天大荒三王子要離開京都的消息。

  對此,他並沒有打算要來個替天行道,蒙上面像俠客話本中那般為了自己心中的正義去刺殺一波.

  他甚至都不打算去看一眼。

  在不屑的說出『相信個幾把』之後,崔直本就打算在這件事上與自己和解,這些天雖然沒交朋友,但他覺得有幾個職業不錯。

  以後不穿官服了,自己可以嘗試做做

  比如,茶舍里的消息掮客。

  又或者以自己的修為實力,可以去當個鏢師,聽說賺的不少,不過京都里的鏢局背後似乎都有三大宗的身影,著實噁心。

  當然,小商小販其實也不是不可以,總歸討生活嘛,賺銀子,幹啥都不寒磣。

  想著這些有的沒的,崔直這一晚上失眠了.

  好不容易熬到天亮,決定今天喝完藥,哪裡都不去了,就在家睡覺,誰知如約而至的敲門聲來了,打開門見的卻不是這些天已經看順眼的小啞巴侍女白芷。

  而是盪北王府身著錦服的三世子趙乘風。

  「臉色不錯。」

  他評價了一句,還不嫌髒的靠在了門框上。

  「殿下怎麼來了?」

  「不是,怎麼著,看見我很失望?」

  趙乘風轉頭,看向了白芷。

  白芷今天也端了藥來,直接雙手送上。

  「謝謝白姑娘。」

  接過藥,崔直這才回答:「沒有失望,就是沒想到殿下會來。」


  趙乘風也不拿他打趣,而是道:「今天大荒三王子要從北門走。」

  崔直聞喝了半碗藥,聞言後,擦了擦嘴角看向三世子:「我們難道還去送他一程?」

  趙乘風搖了搖頭:「記不記得我之前和你說過,只要去當面問一問就知道你所有的努力與推測到底是不是對的了。」

  崔直愣住,沉默了下來。

  趙乘風看著他的眼睛:「伱得給自己一個交代,給你機會了啊,去不去看你。」

  崔直眨了眨眼睛,然後立刻將還剩下的半碗藥交還給了小侍女白芷,一個轉身衝進了破屋裡。

  趙乘風靠在門邊,看著眼前的破院,就聽裡面傳來了一陣釘釘哐哐的聲響,他搖了搖頭,又看了看天,發現今天的晨光很亮。

  有點晃眼。

  ……

  三王子要走的消息,並不如他來時象徵著周天勝利那般引人注目,吸引了無數民眾來圍觀。

  所以北城門今天清晨一切一如既往,一如既往的迎來之前對京都懷揣無數想像的入城人,一如既往的也會送走被這座城市傷透的出城人。

  拓峰自然是出城人。

  也是被徹底傷透的人

  無論身體上,還是精神上.

  身體上無需多提,無論是大荒的巫師,還是後來三大宗找來的天師給他需接四肢,他經脈骨骼斷了就是斷了,哪怕接上也不可能恢復如初。

  而相對來說,身體上的疼痛對他來說其實不算什麼。

  精神上的傷害,遠比身體上來的疼痛的多。

  拓峰本以為自己抓住了此生僅有的機會。

  自得知盪北王府三世子要與小郡主和親的消息後。

  他先是小巷砸酒,後是花船流淚,反正就是營造出了一種,大荒割了地,周天卻負了他的氛圍,占領了道德高地。

  然後,迫於無奈的去了大理寺,給三世子送上戰書。

  只要這一戰得勝,贏得婚事都是小事,關鍵他將成為如今愁雲慘澹正在準備北撤的大荒英雄。

  如果做的好一些,並且尺寸掌握恰好的傷了三世子,占領了道德高地的他不僅會全身而退,還會回到大荒後有機會贏得王位。

  因為,打敗盪北王府,重創三世子,一定會讓他的聲望來到頂峰,而他的父親很老了。

  這一切的幾乎一開始都特別順利。

  因為有三大宗的幫助,甚至他還有了比之前更多的時間來掌握如何傷三世子的分寸


  但無論是他。

  還是三大宗。

  都沒有做過計劃的是——他沒打過三世子

  被兩拳兩腳廢了四肢不說,連帶著輸掉了所有的一切。

  英雄變成了罪人.他戰敗的消息傳回大荒,會讓準備北撤、本就壓抑著怒火的大荒人更加憤怒。

  他的部族會被恥笑,由於本來簽了割地條款的就是他,他必將會被釘在恥辱柱上,不會再有任何翻身的機會,回去的日子不用想,一定非常難熬。

  甚至王位自此不沾邊了不說,還有可能會被提議賜死,以平眾怒。

  再加上身體現在的殘缺,修行一途最後的希望破滅

  所以.拓峰現在只要一眼望去,無論看哪裡,看到的都是他未來灰暗的人生。

  這導致了,現在其實是被周天攆出京都的大荒三王子拓峰非常珍惜,這離開京都的最後一段路。

  因為大荒使團中,哪怕是他的族人都和現在的他都有了嫌隙,他感覺的到。

  只有三大宗的人還對他馬首是瞻,養傷的這些天,他們對他可謂無微不至。

  可這是為什麼,拓峰當然非常明白。

  他很清楚一旦靈脈交出去,離開京都回到大荒,他怕這輩子估計再也享受不到權利帶來的感覺。

  所以趁著現在還有些籌碼,可憐蟲拓峰坐在來時象徵著身份地位的高貴車輿中,隔著紗簾看著看著清晨京都的石板路,望著遠處城門的方向,在絞盡腦汁的想著,如何讓權利延續,如何保證自己的未來哪怕舒服一點。

  在這個過程中,被接上四肢的創傷處總會傳來陣陣痛感讓他無法安靜思考。

  於是,他自然而然的會聯想到將他這輩子的一切都輕描淡寫的,用兩拳兩腳徹底摧毀成渣的盪北王府三世子趙乘風。

  想到那張玩世不恭的臉,想到此人眼中根本沒有自己的眼神。

  拓峰的眼眸中就離開差點噴出火焰,只是他並非念師,即便眼珠子激射出去,也無法殺人。

  而他下意識想要攥住的雙拳,卻因為傷勢導致,現在兩雙手掌也只是輕輕一蜷,並沒有攥緊,更別提發力.

  絕望感湧上心頭,一個雙拳都無法握緊的大荒戰士活著還有什麼意

  活著還有意義!

  拓峰立刻告訴自己。

  他還可以

  「嗯?」

  拓峰感覺到了車輿停止。

  他回過神來,看向前方,於是看到了街道上一輛黑色的馬車擋住了他們的去路。


  馬車上走下來了一名少年,在光照下他一身錦繡白衣,襯的氣質風度翩翩,只是臉上還是那般熟悉的玩世不恭,眼神里仍然沒有自己。

  拓峰看著他,嘴唇微顫,不知是是不是想起了擂台上的恐懼。

  而此時負責送大荒三王子出城的周天官員立刻迎了上去。

  於是,已經全體神經緊繃的大荒使團所有人就聽到看到,盪北王府的三世子趙乘風對那官員道:「我有一個朋友,有一件事想當面問問三王子」

  說完,人們看到他昂起了頭。

  趙乘風眼神一掃,看到了來送拓峰的三大宗中人,先抬起手指指向書生:「以及你。」

  指向儒士:「你。」

  指向武夫:「你。」

  指向掌柜:「還有你。」

  (還有更新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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