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尋花問柳
第33章 尋花問柳
對於眼前的景象趙乘風並不算意外,因為風月之地一向對他非常歡迎。
倒是閒王十分驚訝,甚至睜大了他的眼睛,流露出不可思議之色。
這是因為他雖知世子名聲,卻並不懂世子對於風月行業來說意味著什麼。
當初趙乘風離開北庭時,幾乎舉城歡慶,唯有四大花樓閉門拒客,他乘雲艦離開時,不知多少姑娘哭的細雨梨花,還有幾位十分誇張,差點哭的抽泣過去。
這其中有多少是對三世子真有情義的暫且不提。
但所有人都清楚北州最大的豪客走了,接下來的北州青樓行業繁榮必不復以往。
因為三世子擁有無與倫比的影響力。
他在的時候,他欽點的花魁能引得四方雲動,八方客來。
他說這行講究個你情我願,最厭惡強買強賣之事。
於是各大青樓秉承著北庭的客人誰大的過三世子?他都不用強,你憑什麼的道理。一改往日陋習,自此風氣一新,井然有序。
無形中不知幫多少姑娘避過了慘澹命運的同時,也讓北庭城的青樓給了客人們一種這兒非常有規矩,也講規矩的安全感,在這種良性循環之下,北庭的青樓行業名氣越來越大,在北境中獨樹一幟,年年都可為北庭城貢獻巨額稅金
而這樣的一位大豪客還生的無比俊俏,很多時候姑娘們甚至感覺自己是在占他的便宜,無比快樂
留下無數一擲千金的故事不說,他與那些姑娘真真假假的香艷事跡,更是被編成話本,畫冊傳遍了九州四海。
這麼說吧,如果趙乘風如果以後繼續堅持不懈的像他在北庭時在青樓、花船、勾欄這種地方努力耕耘,沒準他死後,整個行業都得給他立像
因為在他的帶動下,受攥寫他描繪他的那些藝術創作影響,不知道多少人自幼就對青樓產生了無限的美好遐想,長大後兜里有了第一筆銀子後的第一件事就是為這個行業做出貢獻.
所以,在這行里,面對盪北王府三世子,你就不能不尊重。
無論九州四海哪裡的青樓、花船、勾欄,在得知三世子來了,那都得拿出最高的規格,立刻給供起來。
京都也不例外。
淮河之上二百二十六條花船先後亮起。
每一艘花船之上都能聽到一陣雞飛狗跳加上急促腳步的聲響。
不知多少還沒穿戴好的姑娘好奇的推開了窗,打開了門,看向了浮橋。
每一家的小廝龜公與老鴇,全都來到了門前,用最恭敬的姿勢,最謙卑的微笑看向了那頂十人大轎。
今早剛剛被全京都的百姓用漫天污穢表示厭惡的盪北王府三世子,現在終於感受到了京都城的尊重與歡迎。
至於轎子要去哪兒?
今晚三世子要在哪裡玩?
所有人心裡都清楚,一定是綺陌樓閣。
綺陌樓閣坐落於浮橋最深處的赤色巨船之上。
巨船之大,如果站在岸邊觀望,都需要左右兩側轉頭轉到極限,才能先看船頭後看到尾。
甲板之上不僅樓閣亭台應有盡有,遠看其建築精美,高低錯落,都會有這哪裡是一艘花船,而是一座城的錯覺。
此時,已經收到消息的綺陌樓閣登船處有一名女子正在領銜等待。
風姿灼灼、艷麗無雙。
她叫綺顏。
不是花魁也不是老鴇。
而是綺陌舞行的首席。
對於綺陌樓閣這樣的頂級雅地來說。
舞行的首席,就是這裡的話事人。
……
頂尖的風花雪月之地。
玩的必不是勾欄里男女之間的那點原始媾和,而是披著雅與藝,在伱情我願前提下的『真情』與『欣賞』。
綺陌樓閣就是如此。
閣里的姑娘不僅要具備樣貌,還要有過人的才藝。
可以是琴棋書畫。
也可以是吹拉彈唱。
總之,絕不養平平之輩。
而閣里最出名的,就是綺陌舞行。
也可以說綺陌樓閣的誕生,就是因為有綺陌舞行。
綺陌舞行不僅在京都,在周天很有名氣,甚至放在九州也數的上號。
自十年前開始周天與雲秦凡有國與國之宴,必請之。
所以,但凡達官貴人設宴開席,都以邀請到綺陌舞行為榮。
只是隨著近年來綺陌舞行名氣越來越大,地位隨之清貴,越來越難請。
現如今這時節,除了皇族之外,京都之內很難看到舞行集體出席獻藝,能請到三三兩兩,哪怕就是行內一個姑娘的獨舞,都會給人感覺倍兒有面子。
而如果誰家能請到舞行首席綺顏姑娘,一定會有很多不請自來之輩踏破門檻。
到了這種層次,無論綺陌舞行,還是綺顏姑娘從某些角度都已經成為周天的文化符號之一。
她們不僅擁有風月場所中姑娘們難以想像的待遇,最重要的是在周天內她們擁有了對任何人說不的權利。
所以,她們當然可以對三世子的到來視而不見。
很多人也認為,像她們這種已經超脫出風月行業層次外的舞行用不著上杆子巴結三世子。
但今天她們不僅來了,還全員到齊。
尤其當三世子抵達艦下,舞行上下所有成員隨綺顏姑娘一同微微作福,輕聲但對京都人有些難以想像的態度低微:「恭迎世子殿下」時。
不知有多少來看熱鬧的早場來客們第一時間驚掉了眼珠。
而讓各大花船能目所能及到這裡,浮橋之上三三兩兩都看向這裡的人們更驚異的是.
綺陌舞行的首席,淮河上當之無愧最出名的女人,不知多少達貴官人想當舔狗都舔不到一口,站在船上風姿灼灼、艷麗無雙的綺顏姑娘,居然第一時間與丟進淮河都怕河水臭了的盪北王府三世子來了一個熱情的擁抱。
「殿下,你終於來京都了。」
「呃我還以為你們不在。」
「你來了,我們怎麼可能不在。」
「有沒有一種可能,我們可以不抱著說話呢。」
將臉蛋貼在趙乘風懷裡的綺顏姑娘:「我想再抱一會兒。」
——
好消息:
託了三世子的福,今天綺陌舞行十三名姑娘全部到齊。
這個場景即便是在綺陌樓閣也已經日子沒有出現了,而且聽說,今天綺陌舞行將為三世子獻上一舞,這都不是有日子沒出現的問題,是已經有兩年半,綺陌舞行沒有在公開場合齊舞了。
壞消息:
綺顏姑娘似乎和三世子是老相識.
傳聞中冰清玉潔,高冷如冰山的她見面就和三世子抱在了一起。
聽船上的人傳下來的消息,似乎並不是普通朋友那麼簡單。
很可能,很可能,這位京都中地位崇高,任是誰見了都要禮讓三分的綺陌舞行首席,早在很多年前就已經是三世子的禁臠.
哇.
聽到這個消息,許多對綺顏姑娘心有愛慕的老少青三代男人,差點沒哭出來。
但不管如何..
消息一經傳出,綺陌樓閣今天必將迎來人滿為患。
而現在,綺顏姑娘正帶著趙乘風和他的老僕以及侍衛走進了如樓一般的艦艙。
路上,舞行的其他十二位姑娘看起來也和趙乘風很熟悉。
於是鶯鶯燕燕,嬉嬉鬧鬧,好不開懷。
以至於閒王感慨三世子好大的面子,這才第一天來京都,就有綺陌舞行集體相迎,還有綺顏姑娘投懷送抱。
跟著父皇偷偷這些年少說也來了哪有過這等排場?
排場還在後面。
綺顏姑娘似乎早有準備,早就將寬闊艦艙中最好的雅間留給了三世子。
此間位置坐落於舞場正上方的二層,中心視野,位為主位,前可觀舞,後可看江。
不僅隨手就可以開啟的各種保護性的陣法,還極盡奢華,各類設施應有盡有。
趙乘風一打眼,就覺得深處那玉石砌的浴池不錯。
只是嘴上當然還是要客氣:「也不必如此,綺顏你知道的,我很隨便的。」
綺顏姑娘嘴角一挑,勾住了窗外的現在還有清淡的月光:「世子何時隨便過?」
「咱倆說的是一個隨便?」
綺顏也不深究這個問題:「想來今天但凡覺得自己有資格能被世子看上的花船,都留了最好的雅間給世子,所以,這是應該的。」
「那我就」
「世子,你坐啊。」
「世子,你又好看了,比在北州那會好像還高了呢,就是不知道」
一姑娘十分大膽,眼神飄向..
她身邊的其他姑娘立刻給她一頓爆錘。
「瞎看什麼呢,小妮子眼珠子給你摳下來,來,讓我康康~!」
總之坐下來的趙乘風還算習慣。
畢竟在北庭的日子,他總要承受這些干擾來進行一些公事上的處理。
倒是忽的想起身邊的老僕和侍衛,於是他只好:「對了,一會兒你們是打算給我來一曲劍舞?」
綺顏:「久未相見,自然是要讓世子看看我們到底進沒進步的。」
趙乘風想了想:「其實那玩意挺嚇人的我不是那麼太喜歡。」
「那世子喜歡的是?.」
趙乘風理直氣壯:「能不能來點簡單的,直接的,誘惑的你們知道我最好這口啊~~!!」
綺顏:「世子殿下一向口是心非。」
趙乘風:「好吧,那.」
不等他說話,看到他眼神就懂她意思的綺顏就道:「那世子殿下今日清晨面聖,想來也一日尚未休息,不如是否有些疲倦?」
趙乘風重重點頭。
「那世子便小憩一會兒吧,待星光璀璨時,正適合觀賞劍舞。」
「也好~!」
兩人一唱一和,轉瞬間姑娘們就如潮水般褪去。
閒王見狀,好奇問道:「世子和她們?」
趙乘風擺擺手:「早些年她們曾隨周天使團去大荒和談,發生了點意外差點沒回來,盪北王府救回來的。」
閒王:「原來如此。」
老僕模樣的周皇似乎並不在意這些事,在這絕對是各大花船中最奢侈豪華的房間中轉了轉,然後不知是不是手欠,還是刻意為之的拉開了北向的一面窗牆。
於是,寬敞的淮河再次映入眼帘。
江面上映襯著今晚剛剛璀璨起來的星空。
有漣漪不知從哪兒傳來,於是褶皺卷了星空,直至對岸。
趙乘風見狀走了過來,發現這裡本就是賞江的之地,便隨意坐在了一把早擺放好位置的木椅之上。
周皇指了指宛如銀河的淮河:「賢侄,你知道每年有多少人被推進這條河裡,被淹死在裡面嗎?」
趙乘風聞言,輕咳了一聲:「陛下,我剛才還以為你要做詩。」
周皇想了想,接了句:「銀河落江面,暗處屍骨埋。」
趙乘風不是李明陽,聽著這句水平實在不咋樣的打油詩,想不到鼓勵的詞彙。
倒是閒王展現出了這方面的潛質:「父皇用銀河落江面來形容繁華,又用暗處屍骨埋來形容繁華背後的陰暗,既有寫實,又有寓意,兩重含義,妙,實在是妙!」
趙乘風看向閒王,瞳孔放大看不出來,你個濃眉大眼的
不過好像說的毛病確實不大,就是這兩句實在沒啥文采啊.
周皇似又想到了什麼妙事,一邊囑咐閒王沏茶,一邊又道:「賢侄可知最早生活在淮河旁的百姓中流傳著一句罵人的話。」
「啥話。」
「我給你姥姥推河裡。」
趙乘風納悶:「為啥是姥姥?」
「那個時代姥姥在家族裡的地位都很高,所以給你姥姥推河裡,應該還是挺陰毒的罵人話,一般不說,急了才說。」
「倒是有點意思。」
「所以朕現在想給你推河裡。」
趙乘風:「啊?」
周皇側臉看向他,皺了面具上有些八字的眉,十分疑惑的問道:「賢侄,你不會真以為,我們是來尋花問柳的吧?」
趙乘風忽然想起了之前,陛下和他說主要在淮河之上方便將一些京都辛秘託付於你。
不是真有辛秘?
不是,真不是來尋花問柳的?
不經意間,他還瞥到正在沏茶的閒王身形頓住,十分震驚的看向了他的父皇。
「笨老七。」
閒王手一抖,壺中水撒,他雖然不想質疑父皇,但還是不得不問道:「他才剛到京都.」
「無妨。」
此話一落,閒王只好來到了兩人身前,在懷中掏出了一根金黃色的小杵,十分鄭重的遞給了趙乘風。
趙乘風第一時間沒接,但看到閒王又往前一送。
他皺著眉似想通了什麼,不再猶豫的接過黃色小杵,入手感覺微沉,看了看上面的浮雕紋路竟似透明,其中有鮮紅如血不斷變換形狀,十足詭異。
這時周皇笑道:「去看看?」
趙乘風看了看倒影著夜幕宛若銀河的淮河,問道:「這河底有沒有那種特別美艷的女屍?」
周皇鄭重點頭:「有。」
趙乘風:「周天人不騙周天人。」
周皇:「不騙。」
(還有更新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