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下手太重
第9章 下手太重
千鈞一髮之際。
面對占據了天時地利人和的一記襲殺,趙乘風看著以為必殺自己的白芷,來了一句:「你啊。」
像長輩對待犯了錯的但十分喜歡的晚輩,揉了揉他的腦袋:「你啊。」
像父母不忍責怪做錯事的子女,但又不得不說什麼的時候,才會說的一聲:「你啊。」
總之,聽起來世子殿下似有無窮的底氣,甚至還有事後原諒白芷要殺自己的大氣.
因為有一道刀氣,將頃刻間抵達。
刀氣來自雲艦。
來自一位常年磨刀的黝黑漢子。
所以,這道刀氣非常鋒利,自脫離刀身之後,便一路切割。
一顆老槐樹被一分為二,自上至下的木芯都非常整齊平整,如果有人來觸碰一下,甚至還會發現切割面非常光滑。
一路的石板路被分為兩半,露出的縫隙雖然不大,但往下看,卻似乎看不到盡頭,這應是九州四海之中最細的深淵。
一間瓦房也被從中斷開,一個糙漢正在爐灶上煮麵,就看見鍋出現了裂縫,手裡傾斜的筷子被削去了筷頭,落在了湯水裡,和麵條一起從裂開的口子中滑出。
他抬頭發現牆壁也有口子,牆壁外面的隔壁牆壁也有口子.
他歪頭找了一個角度,看到了口子裡他垂涎已久的隔壁寡婦,寡婦正坐在木桶里,看著水位飛速下降一臉震驚,還露出了他想看到的身段。
但不知為啥,這一瞬間他覺得不過如此.
不如勾欄里的
等下,唉,這屋子咋回事?
我面呢?
……
客棧的破口出現在說書先生的背後。
起初只是一道微光,轉瞬間就變成了烈陽。
生死時刻,他近乎本能的汗毛豎立而起,心中警兆大作。
幾乎是應激的一個側身,讓刀光歪了半寸,於是他三分之一的身子被整齊切割,腦袋得以保留整,落在地上的身子呈豎條狀分為兩半。
一半大些,另一半小些。
兩半的軀體切割面流出了的血水混雜著器官成了一灘。
瀕死,但因為刀光太快,真沒感覺到疼的說書先生看著自己的另一半身子,腦海里浮現出了不久之前和世子的對話。
當時他指著自己鬢髮間的銀絲說:「『老』,對修行是一件很重要的事,伱和你身邊的書童,還有這位婦人,都太年輕了,年輕到讓我覺得有機會博一下。」
「更重要的是在我們說話的時間裡,我和我的人已經做好了所有準備。」
世子殿下當時一笑,只回了句:
「那你又知道,在我們說話的時間裡,我家裡的老人做沒做好準備?」
如今看來,世子殿下果然沒騙他
他家的老人出手了。
這場襲殺,真不如以自己自盡為結尾。
可,好不甘心啊!
說書先生歪了歪腦袋,在生命的最後一刻,運足了飛速流逝的真元聚焦於眼眸,試圖看向背後刀光來的地方,於是看到一道可怕的縫隙。
縫隙自客棧的裂口向外延展到了很遠的地方。
而在這條路上,他看到了許多被一分為二的事物,客棧外的燈籠,黑色的土壤,滿是苔蘚的青石板,老舊的瓦房,黑色的鍋灶,木桶似的澡盆,女人的屁股
還好,盡頭處的世界並沒有一分為二。
那是今天剛剛落在驛站里的雲艦。
雲艦之上有一位看起來也不算老的黝黑漢子。
他手裡有一把長長的斬馬刀。
似乎剛剛揮舞出去。
刀刃正暴露在陽光之下熠熠生輝。
刀身上有一個隱見的圖案,似是皇族的標識。
他是
說書先生一臉的不解,腦海里浮現出了孫山河的名字,他為什麼會跟著盪北王府三世子?
難道這些年來盪北王府與皇帝的不和都是假的?
那我這些年做的這些事還有什麼意義?
……
在說書先生品味自己人生最後一刻時,來自孫山河,也是盪北王府三世子他孫叔的刀光並沒有停止。
白玉小劍眼看就要刺穿趙乘風眉心時,刀光到了。
於是,劍碎了。
在趙乘風眼前,白玉碎片迸裂開來的畫面預示著吐出這一劍的白芷也將心神碎裂。
但她沒有,反而是被刀光已經斬成兩半,將死未死的說書先生發出了一聲痛苦到極致的嘶喊。
「啊~~~!」
盪北王府中人立刻驚醒,白芷從來都不是御劍。
黑白兩把飛劍都是說書先生的,不過有一把寄養在了白芷的身體裡而已,聽從她的指揮僅此而已。
而聽著說書先生的痛苦嘶吼,這一瞬間,白芷眼眸中的悲傷且堅定。
她還有後手,她現在要在『父親』『先生』還未死去之前,完成他的心愿。
於是,她眼眸里的悲傷與堅定盡數轉換為火焰,付出了喉骨盡碎的代價掙脫了柳媚娘的三指成爪後,宛如一隻冒火的飛蛾,撲向了三世子。
她要與趙乘風同歸於盡。
這是迫不得已的選擇,也是計劃裡面對各種變數,應對之策中最慘烈的一種方式。。
只是要說計劃
似乎無論是說書先生還是她,都沒有料到傳聞中十惡不赦可膽小怕死的三世子居然在這場刺殺中表現如此的淡定。
哪怕現在,面對白芷動用的自爆秘術,趙乘風也只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
只是這一眼與之前有些不一樣。
白芷感覺自己被一道無形的力量所擊中,體內的火焰頃刻間被徹底澆滅。
飛起的身體也在半空中仿佛忽然間失去了動能。
腦海中的畫面一白。
然後刺痛感傳來。
她猛然栽倒在了趙乘風的面前三尺處發出了『嘭』的一聲巨響。
倒在地面上之後,她眼眸里的眼仁迅速坍縮到成了一個黑點,仿佛遭受了什麼重大的刺激,她失神的喃道:「念念..師.」
話畢,她便合上了眼睛,不知是死是活。
而應聽到了她微不可聞的聲音,痛苦到極致,依靠意志等待結果卻等來的是絕望的說書先生嘶啞道:「請世子賜死。」
依舊坐在八仙椅上的趙乘風呵的一笑,對被砍成了兩半的他道:「早讓你死你不死,現在想死了?我就這麼好說話?」
「鍾姑!給我把他縫起來!」
似乎是剛剛抵達場內,肥碩婦人連跑帶顛的來到了說書先生前。
然後她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看了看一地狼藉的情況,拿出了比平時繡花粗了很多的針說了一句:
「老孫下手太重縫好了可能會很難看。」
(還有更新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