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有個人君的樣子?
第155章 有個人君的樣子?
慶曆七年,五月末。
等一切都準備妥當了,大軍也就可以出發了。
正所謂河北人知河北事。
黎元軍自己大抵都知道,河北地區是最容易發生兵變、叛亂的。
不過大部分的兵變、叛亂,都只需好好地談一談,勸一勸就好。
有時候實在是朝廷派來的人逼得太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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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人這才不得不鋌而走險。
六月初。
大軍便渡過了黃河。
緊接著,開始沿著黃河北上。
至於趙昕……
當然不會出發得這麼快,甚至出不出發,還兩說呢。
畢竟這麼危險的事,自己也得好好地考慮考慮自己的爹爹,還有苗娘子。
雖說他自己不怕,但是他爹爹跟苗娘子怕啊。
再說了,萬一出了開封城,水土不服,又或者是半路中暑,這又不是後世。
他爹爹就他這麼一個兒子啊。
想了想……
此次他們的目的地是大名府。
按照每天行軍二十公里來算,滿打滿算,也是十天,大概就能抵達。
當然中間可能還會有休整,以及練習一下紮營。
趙昕原本的目的,是為了出去親眼看看,然後順便體察民情。
不過現在的話……
還是等他們趟完了雷,自己認為從開封府到大名府安全了再說吧。
關鍵……
若是真的出了什麼事,其實這幾十公里,不到二百公里的距離,斥候來回傳遞書信,也不會很慢。
趙昕也就看在他爹爹沒兒子。
否則……
他早就自己出去了!
當大軍一路沿著黃河北上的時候,趙昕便只能是在家裡跟小妾傳授知識,等著。
其實……
感覺大名府還是近了!
應該再往前再推進至少二百里的。
……
而朝廷群臣這邊。
他們當然也知道了趙昕要派兵出去的事。
講道理!
有一點點驚訝。
不過一想到,趙昕身邊的趙珣,也不是一般人。
當初官家之所以看重,就是因為這趙珣曾在官家的面前親自排兵布陣過。
如此一想,便又覺得合理了。
估計現在很多人還在想著,其實趙昕在練兵這一塊,其實出力很少,這支軍隊,大抵全都是趙珣的形狀。
因此,便有諫官向官家委婉地提醒,豫王殿下才這么小,這兵權如今肯定都落在趙珣的手上,這樣讓趙珣一個人長期掌握著兵權,對豫王殿下來說,是否真的能算得上是一件好事?
將來要是所有士卒都只聽趙珣,不聽豫王殿下的該怎麼辦?
那這不就是唐代時的那些掌握著兵權的宦官沒什麼兩樣嗎?
到時候,說不定廢立豫王殿下,全在他們須臾之間。
趙禎在聽完了以後,也是回道:「卿等的話,不無道理,我回去問問。」
然後趙禎便回去問趙昕,這支黎元軍,是不是全都是趙珣的形狀。
趙昕便道:「爹爹你在想什麼呢,這可都是我一點一點地給訓練成這樣的。確實!趙珣他們見到士兵的時間,肯定比我見到士兵的時間要長,但士兵還不至於不知道連誰才是他們真正的主帥,還不知道。」
趙禎便道:「這不是提醒你一下麼?自五代戰亂以後,士兵作亂的事情屢屢不鮮,你得自己注意著才好。」
趙昕便道:「我這可都是良民,跟爹爹你那些賊配軍不一樣,而且,他們的妻子、兒子都在我手裡呢。是我給他們分的地,又不是趙珣給他們分的地。」
趙禎平靜地想了想,這倒也是一句大實話。
緊接著趙昕便又道:「我朝總是懷疑武官,甚至是直接鄙視的這種陋習,我以為,還是很有必要適當地扭轉一下。總是看輕武官,覺得他們總是會造反,防備武官防備得如此嚴實,這絕對是我朝武德不興最大的原因之一。」
「士兵都不以建功立業為榮,全都發多少錢,辦多少事,這到了打仗的時候,一個人頭賞十貫錢,自然也就會屢屢發生貪功冒進之事。」
「即便是將來打了勝仗,估計他們都能給因為搶奪戰利品,而打成敗仗。關鍵這平常還得花高價去養著他們,一有不順他們的意的,他們就兵變、叛亂。」
趙禎便問道:「所以最興來你又有辦法了?」
趙昕便回道:「沒有,我又不是天上的仙人,哪能什麼事情都有解決的辦法。」
趙禎:「……」
不過趙禎倒是在夢裡,見到了仙人。
仙人說了最興來,所以他才把趙昕的小名叫做最興來的。
唔……
然後越想,趙禎就越是覺得。
最興來這麼聰明,一定跟這個有著很大的關係!
其實他們老趙家,都很迷信。
固然,有的迷信,是為了做給別人看,以增長皇室的權威。
但是有的,他們是真的信!
不然,又何至於給那些僧人、禿驢送錢。
不過最近這一兩年倒是好多了。
因為趙昕不讓他送以後,他爹爹基本上也就不去送了。
……
到了慶曆七年,年中。
這一年,大宋朝堂做的最多的事,就是減免地方百姓的賦稅。
不減免不行,不減免的話,叛亂說不定也就更多了。
當然!這肯定不是趙昕的主意。
是他爹爹,跟章得象,以及他老師晏殊等人所討論出來的結果。
趙昕對此,倒是無所謂吧。
這減一減,也好,起碼對百姓,還是有利的。
不過章得象已經老了。
今年都開始說要致仕了。
這空出來的位置,該由誰來擔任?
范仲淹肯定不行!
那個在西北打仗沒主意的夏竦,肯定也不行。
而且像夏竦這種人,一看就是奸臣有沒有。
光是看對方這名字,趙昕就覺得對方不是什麼好人了。
隨後……
兩父子便又開始琢磨,這宰執的人選,該選誰才好。
章得象確實老了,干不動了,他們得提前做好準備。
以及……
趙禎也是問了問趙昕,是否已經做好了準備。
趙昕自然是一臉驚訝的表情,「爹爹你怎麼會想到讓我當宰執?」
趙禎便道:「你不是一直很想當中書令、尚書左僕射?」
趙昕便道:「說是那麼說,但是當不好,是會被人看輕的。以後我還怎麼奪過,不對,怎麼繼承爹爹你的官家之位!」
說完,還坐在床榻的桌案上,一隻手拍了拍他爹爹的肩膀。
不用說!
接下來自然是一頓打。
太過於無法無天了!
而且赤著腳坐桌案上,有個人君的樣子?
(本章完)
(還有更新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