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希望如此吧!

  第143章 希望如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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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慶曆六年,五月。

  這個月要做的事,是繅絲、織布。

  許昌城,趙昕早就做好了充足的準備。

  五百台腳踏織機同時啟動。

  若非是親眼所見,張亢都不敢相信,這世上竟然還有此等利器。

  五百台機器。

  每台機器平均織至少二點五匹絹。

  一天下來,就白天幹活,甚至中午女工還有空在用完膳後,睡個午覺。

  一天就能織大概一千二百匹,到一千五百匹絹。

  「豫王殿下有這樣的利器,為何不早點拿出來?若是能把這技術推廣到整個大宋,何愁天下人穿不上絲綢?」

  張亢問趙昕手底下的一名將領。

  將領便道:「這我不懂,豫王殿下讓我來特意叮囑你,不能讓這技術外泄。」

  聽將領如此一說。

  張亢大概也明白了。

  像是這樣的技術,這普通百姓哪能掌握?

  遍身羅綺者,不是養蠶人。

  有了這五百台機器,張亢反倒是擔心,這今年的蠶絲不太夠用了。

  畢竟,今年其實還不是桑葉產量最好的時間,這桑樹還小呢。

  所以他們今年其實養的蠶,算不上多。

  不過他粗略地算了算。

  今年下來,大概也能織出十五萬匹絹吧。

  換算一下,差不多就是三個月多一點,就能把這些蠶絲全部都用完。

  另外……

  除了這五百台機器。

  趙昕還讓人給張亢帶去了各種加工棉花的工具。

  現如今的棉花,還不太行。

  比蠶絲的產量還低。

  不過再過個一兩年吧,差不多應該就能把產量給穩定住了。

  事實上,棉花這種東西,早就傳入中原了。

  只不過……

  以往很多人都只是把它當做是觀賞植物來種植。

  今後……

  許昌到南陽一帶,有望每年年產百萬匹絹棉。

  雖說這收益不能說全是豫王殿下的,因為你得分一點給幹活的百姓。


  但是……

  這近百萬貫的收入,也是讓人不禁咋舌。

  ……

  八月。

  十五萬匹絹,八萬斤棉花,被上報給了趙昕。

  然而趙昕得還款。

  像是前面所用到的開荒的工具,還有人力物力,包括耕牛,這些幾乎都是三司前面先墊資的,那這錢必須得還。

  要想安置一戶百姓,最低最低,都得起碼八十貫才夠。

  也就是說,他前面安置百姓,就以四萬戶來算,就花了至少三百二十萬貫。

  那就先還十萬匹絹,四萬斤棉花給他爹爹。

  啪得一聲,直接一張紙按在了他爹爹的桌面上。

  他爹爹便道:「這是什麼?」

  趙昕也是回道:「以後這許昌到南陽一帶的土地,全歸我了!這是今年許昌、南陽的產出,一共十五萬匹絹,還有八萬斤棉花。」

  「我先還十萬匹絹,四萬斤棉花!一共折價十五萬貫吧。先還個二十分之一!」

  趙禎也是問道:「你剛剛說什麼?」

  趙昕便道:「先還個二十分之一啊!」

  趙禎便道:「不,是以後許昌到南陽一帶的土地。」

  趙昕便道:「全歸我了!」

  趙禎:「……」

  「這全歸你了,是何意?」

  趙昕便道:「就是我要割據,我要獨立!」

  好吧!

  趙昕把話說完,便又讓他爹爹給打了一頓。

  此子,從四歲開始,造反之心,就從來都沒有停止過。

  現如今竟然當著他的面前,說要割據,要獨立。

  以後是不是要滅了大宋?

  然後自己再換個國號?

  不過有一說一。

  這十萬匹絹,還有四萬斤棉花,也是著實有點把趙禎給嚇到。

  問道:「最興來你是如何收上來這麼多的絹跟棉花的?我記得,你不是說了五年免稅?」

  趙昕便道:「所以我才要用張亢、滕宗諒,這兩人是有頭腦的,也能充分地調動百姓的積極性,會主動地帶著百姓一起養蠶繅絲。只要是能賺錢的事,就沒有他們倆不敢幹的。這才僅僅只是第一年,來年,這收入應該還會再翻倍。」

  說完了以後,趙昕又提議道:「爹爹,你以後能不能不要再動不動就打我屁股,我八歲了,這要是傳出去了,以後我會很沒有面子的。」


  趙禎也是回道:「可你就是欠打。」

  趙昕:「……」

  算了!

  我不跟一般人計較!

  趙昕之後又道:「爹爹,以後這許昌、南陽就歸我了。」

  趙禎:「……」

  趙昕看他爹爹眼神的意思,好像是在說,真想再打他一頓。

  不過不說話!

  不說話,那就是默認了!

  之後趙昕便開始跟他爹爹胡亂地說話。

  而他爹爹見他一副吊兒郎當,無所事事的樣子,也是道:「說起來……最興來伱是不是該學學怎麼寫字了?」

  趙昕的字,能看,但絕對可以說是『不能恭維』。

  趙昕也是道:「學寫字,那多麻煩!現如今我不寫得好好的!」

  趙禎:「可你那字,單一個拿出來還好,若是一整張拿出來,簡直讓人沒眼看。你難道就沒想過,要練一練你的字?」

  趙昕便道:「沒興趣!而且練字多無聊!」

  趙禎:「徽柔的字都比你寫得好!」

  趙昕:「那是因為她太閒了,我這麼忙的人,哪有時間練字。」

  趙禎:「那你如今在做什麼?」

  趙昕:「我在想接下來我得搞點什麼大事。」

  趙禎:「……」

  趙禎原本還想說,這寫字你爹爹我擅長,然後爹爹教兒子寫字,多麼溫馨的一幅畫面啊。

  只能說……

  他想多了!

  「去拿筆墨來。」

  趙禎這話剛說完,趙昕立馬就跑了!喊都喊不住。

  他如今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就應該在外面蹦蹦跳跳。

  這寫字這種室內的活動,不太適合他。

  不過……

  似乎這字還是得練練的,只是……不是這個時候。

  而且,自己一個人練字太無聊了,要男女搭配,才能幹活不累。

  以後,自己要找一個寫字寫得不錯的豫王妃。

  只是……

  要去哪裡找?

  一邊走,一邊琢磨著如果豫王妃跟自己同等歲數,那自己是不是要等到至少十八歲才能去打仗?

  可如果是找比自己大三歲的,那自己十五歲,就可以去打仗了。


  時間不等人啊!

  這晚一年,就比不過李世民了。

  既然自己要學李世民,那肯定不能比李世民差。

  而且……

  將來說不定還會出現一個問題!

  你生下來的兒子,不代表能一直活下去。

  萬一夭折了呢?

  萬一生的是女兒呢!

  那自己豈不是還要再等多兩三年?

  那自己還怎麼跟李世民比?

  到時候他爹爹肯定派人摁住他,不讓他出去。

  說不定還要他至少生個十個八個,才肯讓他出去。

  那就真的什麼也不用幹了!

  越想……

  趙昕越覺得不對路,這十五歲出征,看來非常地勉強。

  ……

  接下來。

  這十萬匹絹以及四萬斤棉花自然也是分批慢慢地進入到國庫。

  三司的官員,都傻了眼。

  不知道的,還以為趙昕剝削了百姓呢。

  不過,如此一來,趙昕有治國之才的事,也是再次被證實了。

  今年。

  范仲淹跟韓琦,還是沒有回到朝堂。

  因為趙昕覺得吧,若是讓兩人回來,肯定得出事。

  與其這樣,還不如讓他們去地方上,讓他們去寫岳陽樓記。

  當然!

  這事先,肯定得讓他爹爹出面,跟兩人說說。

  告訴二人,我覺得你們二人,還是到地方上更容易干出一些政績。

  現如今,朝堂問題不大,問題最大的,都在地方。

  正好!

  年初的時候,不是到處地震嘛!

  正好今年,科舉又錄取了數百人,乾脆便讓二人,帶著這些人,去學學如何救災。

  如今到了八月。

  這救災也救得差不多了。

  然後……

  趙昕便讓他們寫心得體會,寫救災流程。

  其實趙昕也不懂如何救災。

  但……

  也算是一起學習學習。

  八月底。

  范仲淹跟韓琦回到了朝堂。


  緊接著……

  趙昕又得想想,接下來該讓他們都做些什麼。

  可不能把這兩個人放到朝堂之上。

  畢竟……

  趙昕冥冥中便有一種預感。

  若是讓這兩人留在朝堂之上,肯定得出點什麼事。

  乾脆……

  便讓他們再次帶著那些新考上的進士、明經的人,再一起去學習學習,如何進行農田水利的建設。

  找一處最窮最窮的地方,讓兩人帶著去學習。

  也恰恰就是這麼巧。

  當一群人轟隆隆地再次被趙昕給趕出去的時候。

  這二十六歲的年輕人,也是回到了京師。

  看著一大群人離開。

  也是不禁心生疑惑。

  問好友道:「這是在做什麼?」

  好友曾鞏便道:「據說是新考上的進士科、明經科等人,跟著范仲淹、韓琦一起去田間學習。」

  年輕人聽了曾鞏的話,也是驚呆了。

  問道:

  「這是朝廷最近有什麼新的政策?」

  曾鞏便道:「是朝廷最新的政策,大概,是希望在用他們之前,先到外面去鍛鍊一下吧。此前已經去過一次地震救災,只不過這剛回來,又得出去。」

  曾鞏搖了搖頭,還好自己沒考上!

  曾鞏也是繼續問道:「介甫你這一趟回來,怕是可以獻文求試館職了吧?」

  年輕人便道:「我沒打算求試館職。」

  曾鞏:「什麼意思?」

  年輕人:「先看看再說吧!你知道豫王殿下?」

  曾鞏便道:「知道,我認識歐陽學士,這平常休假的時候,也能時不時地聽到他們提起豫王殿下的事。他們說得最多的,就是千萬不要跟豫王殿下爭辯,因為豫王殿下小嘴叭叭的,你說不過他。」

  年輕人也是問道:「你看了官府張貼的來年考試的試題範例了?」

  曾鞏回道:「看了!」

  年輕人道:「以你的才華,明年定能考上的!」

  曾鞏卻是一臉的黯然。

  他文筆奔放直率,這與此時的科舉考試的要求相左。

  但他有才,卻是年輕人,包括歐陽修都知道的。

  可雖說如此,歐陽修也不能給他開綠燈。


  能不能考上,全都只能憑他自己的實力。

  年輕人便又道:「這一次的改革,說不定是一次機會!」

  曾鞏便道:「希望如此吧!」

  年輕人又道:「這一次的改革,是誰提出來的?」

  曾鞏便道:「你這不是明知故問麼!」

  年輕人愣了愣。

  曾鞏便道:「那當然是豫王殿下!」

  年輕人皺了皺眉,他只是有點不敢相信。

  因為他此前出去當官的時候,趙昕還沒怎麼露頭呢。

  年輕人便道:「豫王殿下才八歲,你確定是他自己的主意,而不是其他人的主意?」

  曾鞏大概也是猜到了,對方可能不太關注朝堂的動態,便道:「這你就有所不知了,至少從歐陽學士的口中,豫王殿下是一個很有自己主見的人。要不……我讓歐陽學士,向豫王殿下引薦你?」

  年輕人直接回道:「還是算了!」

  曾鞏:「那你問豫王殿下做什麼,說起來,你知道此前范仲淹跟韓琦裁撤了不少的官員?」

  年輕人便道:「聽說了。」

  曾鞏一臉感慨道:「國家積弊那麼多,是該清理一下了。不過奇怪的是,當我向歐陽學士提起這事的時候,他們都不約而同地閉起了嘴。」

  年輕人也是順著往下問道:「何意?」

  曾鞏便道:「我也是這麼問他們的,這是何意?總感覺,他們神神秘秘的。對了!如今歐陽學士,還有餘靖,王素,蔡襄,還有杜衍,全都在豫王殿下的手下。」

  年輕人聽說過這些人。

  都是很正直的諫官。

  年輕人便道:「他們在豫王殿下的手底下做什麼?」

  曾鞏便道:「不知道,反正,感覺像是打雜。需要他們去做什麼,他們就去做什麼。」

  「大概是對豫王殿下進行規勸吧?但沒聽說過,他們對豫王殿下規勸過什麼。別說這些了,你剛剛回來,得好好地與你接風洗塵!」

  年輕人便也不多說什麼了。

  還是好好地先吃吃喝喝吧!

  只是……

  酒席間……

  要是下一年再考不上,那曾鞏的心估計就真的要崩潰了。

  想想自己小的時候,是人人都稱讚的神童,結果跟別人一起去考試,卻發現自己連進士榜單都沒有進去。

  這落差之大。


  他的兄長也跟他一起參加科舉,也同樣落榜,由於承受不了如此打擊,最終病倒,還不幸去世。

  年輕人便安慰道:「沒事,如今考的是策論,而且還占了四十分,這你擅長!」

  兩人舉起酒杯。

  「希望如此吧!」

  (本章完)

  (還有更新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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