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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陸先生,公主還不習慣用腳

  第88章 陸先生,公主還不習慣用腳

  「陸兄?」

  花鈿落有些疑惑地推了推陸塵然的肩膀。

  說到一半,不知道為什麼他就沉默不言了,莫非是自己方才的話說多了,惹得陸兄不悅?

  陸塵然細細的思索著一路游來的見聞,無論是妖鬼,城隍,亦或者是江湖過客,這個世界確實奇妙,也確實給他一種眼花繚亂的感覺。

  ——但,他確實沒有見到過修行者。

  他下意識地朝著腰間摸去,只可惜青葫蘆忘記帶了,並沒有酒喝:

  「花女俠在峨眉山修煉了十幾年?」

  「十七年了。」

  「那江湖中人,可有境界的劃分?嗯應該叫做修煉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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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然是有的,陸兄莫非不知道?」

  「一直在狐山坐著,並不知曉。」

  花鈿落的眉間浮生出了幾分驚愕,在她看來,陸兄怕是早已經超出了『武道先天』不知多少了,難道不知境界嗎?

  陸塵然摸著身旁的水龍吟,搖了搖頭。

  花女俠有些摸不著頭腦了。

  隨後她想了想,可能是如陸兄這般人,怕是在世間已經活了不知多少歲月,對於現在所處的世界這些武道修煉之法不慎知曉。

  她曾經看過不少仙怪誌異故事,如傳說中的仙人,是朝游北海暮蒼梧,恍不知一夢千年.

  隨後花女俠輕咳嗽了一聲,眸子看陸塵然多了幾分莫名的尊敬:

  「陸兄,江湖人中對於武道分為三境,引內氣入體為一境,隨著體內內氣的增多而劃分為九境,再然後就是步入了後天。」

  「到了後天境界,體內內氣就可外放,可憑手中兵器而做到內氣的延伸,在這之後就是武道中的先天境界了,能修到此境的人物極少,是需要天賦的。」

  「我的師傅就是此境界,她說能修煉到先天的人,是在修行之中有所感悟,心境得到了某種突破,證得了某種道意後,就可吸收天地間的『內氣』,但也做不到如陸兄那般,一劍斷了那暗礁。」

  「我峨眉劍宗的一位祖師,曾經手持著這把水龍吟,一劍斬斷了滄江水。」

  「但也只是個傳說,並沒有人親眼見證過,再之後就沒有聽說過了.」

  「.」

  這一次,見過了陸兄一劍斷暗礁。

  花鈿落覺得自己已經隱隱感覺到了一些師傅所說的那種感悟,至少對於未來的路,對於劍道一途,並不感到迷茫了.


  或許武道先天,終有一日能夠到達。

  陸塵然皺著眉思索了很久很久,這一刻只覺得腦袋有點亂。

  ——心中有所感悟,而後心境就有所突破?

  這女俠的師傅是這麼說的,那自己這一路行來,從桃花村的那株桃樹,再到爛桃山的猴子,隨後就是臨江渡的千年老龜他們的心中似乎都有所感悟,換句話說,心境各自有了全新的突破。

  是絕處逢生?

  還是心中突然有了某種目標,繼而踏上了一條全新的道路?

  舒緩一下情緒,陸塵然才再次開口:

  「花女俠,你說這一路上遇見了諸多妖鬼之流,他們對花女俠可有威脅?」

  花鈿落沉思了一會兒後,開口道:

  「這是要分妖怪的實力的,像是那種化形成功的,在下絕非對手,怕是一個照面就會被斬於馬下,但若是初生靈智,或者說口吐人言的,在下還是能應付一二.」

  「原來如此。」

  陸塵然的瞳孔微微收縮,心中突然找到了此番世界超凡力量的諸多共同點。

  『是心中的感悟!』

  『亦或者說的玄一點,那就是心中的道更為清晰了。』

  隨後他的表情便莫名的嚴肅起來:

  若是按照佛教中的一詞,這些人妖鬼,之所以有所突破,那便是證得了心中『道果』,而並非什麼粗略的多少年的道行境界。

  虎山神三個甲子的道行,同那千年道行的老龜又有什麼區別嗎?

  若是按照這個劃分的話,那千年的老龜尚未決定捨棄神道之前,某種意義上,和面前的花女俠並無太大的區別。

  都是心中尚未凝聚『道果』一流。

  不過,這還只是猜測。

  畢竟如果真的按照這個劃分的話,儒門的那些讀書人,若心中有所感悟,便是從未曾修煉,只要找到了未來的路,怕是也會坐談之中,一朝悟道,證得道果。

  隱約間,陸塵然似乎已經感覺到了此方世界修行的真諦。

  哪有什麼絕對的境界?又哪有什麼按部就班的突破修煉?

  仙一字,本就是虛無縹緲的。

  其他的不好說。

  但,求仙的第一境,定然圍繞不開這『證道果』。

  『無怪乎那些妖鬼,被自己所點化後,會如此感激自己。』

  『是真的踏上了仙路了啊。』


  就是不知道上京的那位講道的仙人,將會講些什麼.陸塵然的眸子中,隱隱生出了幾分期待:

  『上京之行,越來越有趣了。』

  ——或許,聽了那位不咸山上的仙人講道後,自己心中對於這所謂的『道果』,亦是會略知一二吧。

  就在這時,龍綃宮的宮門大開。

  陸塵然停止了思索,下意識地朝著宮門望去:

  從那宮門之中,先是探出了一隻極為白皙的柔荑,晃若雪絮,根根晶瑩。

  隨後,那隻手便是緊緊地抓著身旁鮫人侍女的手腕,略微借了一下力氣。

  高盤著的三千淡白長發顯出,無論是眉眼,似工筆細描,不多不少,剛剛好。

  在其後脖邊緣,有一縷白絲帶輕灑,再往下看,鮫綃所織就的素白色的羅裙鋪灑著,她的腰間是海蓮所織的層圍,以一根淺藍色的絲帶系了。

  繼續向下,一雙筆直纖細的玉腿,恍若玉石,在這澄澈的海中,如玉似翠。

  一雙粉嫩的足,淺著半點粉色,玉趾排得整齊,趾部修長攏在一起,趾甲晶瑩剔透,半透著盈光,足弓微彎,足面略翹,足踝圓滑纖細不見踝骨.

  就在花鈿落一臉驚嘆這世間尤物之時,卻是見那雙腿的主人有些奇怪,就像是,腿和身子各走各的一般,不受控制。

  左腿和右腿一同向前,左腿和右腿又是同後,連帶著同側的胳膊,一同左右揮著

  陸塵然一臉古怪的盯著這鮫女。

  「順拐?」

  好像是個剛生出的嬰兒般,不會走路,一步一顫,尚需人攙扶。

  織杼似乎是知道自己此刻的窘迫,常年無表情的臉頰上,略微浮現出了一抹緋紅之意。

  用魚尾巴遊了兩百多年,誰知道有一天還要學著用腿啊?

  織杼抬起頭,一雙清幽的眸子平淡地盯著陸塵然,隨後清淡的聲音在這靜謐的深海中響起:

  「走。」

  走?

  就現在這樣子,爬都比走快。

  陸塵然挑了挑眉頭,深吸了一口氣,開口道:

  「你行嗎?」

  織杼的眼神動了動,沉默了兩息:

  「行。」

  陸塵然的眼神之中略帶著幾分懷疑。

  織杼看出了這位狐裘先生眼中的疑惑,隨後便是看向身旁攙扶著自己的侍女:

  「鬆手。」


  侍女聽話的鬆開了手。

  織杼的右腿向前邁出了一步,右腳又邁出了一步,然後

  左腳試探性地向後邁了一步。

  陸塵然:「.」

  噗通——

  織杼一個標準的劈叉,雙腿繃得筆直,逕自坐在了地上。

  .

  (o-_-o)

  花鈿落望著這一幕,咽了咽口水,倒吸了一口氣,吐出了一口海水。

  一滴冷汗自織杼的脊骨落下,她抿著唇,微微蹙了蹙眉頭,隨後她抬起頭,望著陸塵然,雪色的睫毛微蒲扇著。

  她沉默了兩息的時間:

  「我行。」

  陸塵然:

  「嗯,陸某沒說你不行。」

  織杼歪了歪頭,身旁的侍女連忙是將她再次攙扶了起來,送到了陸塵然的身邊。

  「先生,公主還不習慣用腳」

  陸塵然輕咳了一聲,溫和笑道:

  「嗯,無礙。」

  織杼抬起頭,就只是看著陸塵然的表情,隨後將頭別了過去,低頭小聲道:

  「我,學的快。」

  陸塵然突然間有些哭笑不得:

  「嗯,陸某理解的,哪有人出聲就會走路的,小孩子都是爬」

  花鈿落連忙是走上前,從侍女的手中接過了顫抖著的織杼。

  織杼卻是不著痕跡的撥開了她。

  隨後,那雙淺藍色的瞳,就這麼凝視著陸塵然,兩息後,輕聲道:

  「不爬,行嗎?」

  陸塵然:「?」

  花鈿落的臉頰上頓時生出了幾分震驚之色,捂著嘴巴,不知所措的看著這鮫女和陸塵然。

  這.這?

  「陸兄,伱.你怎麼是這樣的人?」

  陸塵然先是有些驚愕,隨後立刻就反應了過來,眼角便是抽了抽。

  『我是哪樣了?就這麼隨口一說。』

  他深深吸了一口氣,嘴角露出了一個略微苦澀的微笑,伸手便是扶住了織杼的胳膊:

  「公主誤會了,陸某並沒有這個意思。」

  織杼沉默了一會兒,低著頭,凝視著攙著自己胳膊的那隻大手,隨後抬起頭來,看著手的主人:

  「織杼。」


  「陸某知道公主的名字。」

  「織杼。」

  陸塵然:「.」

  隨後他深深的看了一眼鮫女,開口道:

  「織杼仙子誤會了。」

  「嗯。」

  雪狐狐疑地盯著這鮫女。

  狹長的狐狸眸子微微眯著,心中暗自打量著什麼,這女子是個高手.

  就在這時,鮫人長老一臉笑眯眯的走了過來,雙手捧著一根秘銀制的魚叉,不過相較於尋常的魚叉,這根叉子上,多了一道刺棱。

  想來應該是三叉戟的雛形了。

  長老將這根魚叉遞到了織杼的手中,隨後一臉恭敬地看向狐裘先生,開口道:

  「陸先生,慢走!」

  「長老,那陸某就告辭了。」

  「先生一路順風。」

  「會的。」

  隨著長老的一聲長嘯,兩隻海豚便是遊了過來,圍著陸塵然的身旁,親昵的蹭著:

  「陸先生,這兩隻海豚會將先生送到海上的。」

  「那就謝過長老了。」

  「不客氣。」

  陸塵然看了一眼身旁的花鈿落,隨後笑了笑:

  「走吧。」

  三人一狐坐著海豚一路朝著海上游去,不再留戀回首。

  鮫女一手持著三叉戟,一隻手抓著陸塵然的胳膊,雪色長髮再深海之中舞動著,宛若盛開的霓裳,四散飄揚雪眸微微垂,望著自己生出的那雙腿。

  鮫人的長老只說喝了聖水,可化魚鰭為腿,卻並未曾告訴過陸塵然,一旦做出了這個決定,此生將再不會回到海中。

  為了一族的珊瑚神樹,以後,就要到陸地上生活了嗎?

  跟著這位先生嗎?

  雪色的眸子中,帶著幾分迷茫之意。

  似乎,就只有這位先生了呢。

  一眾鮫人默默地望著離開的陸先生,直到那兩隻海豚消失在了他們的視線之中。

  鮫人長老鬆了一口氣,默默地走到了不遠處的那塊兒自腰間斬斷的暗礁前,望著那道清晰可見的劍痕,不由得咂舌。

  「不愧是陸先生。」

  回過頭來,望著海上的那一輪清明的月色,亦是喃喃自語道:

  「真乃人間劍仙啊」

  被這海豚一直送到了海上,終於在靠近著連雲渡那塊兒,陸塵然看到了月色下,霧隱中的蜃樓。


  望著傳說中的蜃樓,花鈿落的神情明顯有些的興奮。

  蜃樓上,不知道何時竟有一株巨大的桂樹憑空而生,天上的明月映襯在那株桂樹之上,灑下斑駁的月影。

  月中桂,桂中兔。

  一道身著月衫的倩影慵懶地坐在月桂的枝幹上,桂樹作伴,雲月為儔,東海為酒。

  一個女童似乎剛剛哭過,粉嫩的小臉蛋上掛著晶瑩的淚珠,梨花帶雨,咬著牙,蹲在月衫女子的身旁,抱著小小的梨花蓬,數著上面的梨花瓣:

  「月兔姨姨,你不是說小安數完了花瓣,大先生就會回來嗎?」

  「大先生不要小安了。」

  月拂揉了揉小安的腦袋,難得溫柔的望著她:

  「你家大先生只是有事出去了。」

  「真的嗎?那為什麼不帶小安。」

  「因為很快就要回來了啊。」

  「以前都是帶著小安的。」

  「不是都沒帶虎山神?」

  「大先生才不喜歡大貓。」

  虎山神:「.」

  突然,月拂似乎是察覺到了什麼,目光朝著那海上一挑,望著海豚上的幾道身影后,先是愣了一下,繼而朱唇便是勾起了一道意味深長的弧度。

  這小傢伙,走到哪裡都不安生呢,還真的是招女子喜歡。

  玉臂一伸,月桂上的枝幹頓時自蜃樓之上遙遙而來,天穹上有無數的桂葉漂浮在這東海之上,接天桂葉無窮,一直蔓延到了陸塵然的身旁。

  蜃燈宵月,海上花時,羅綺桂香。

  月拂拍了拍小安的腦袋,指著遠處的那一抹身影,笑道:

  「瞧,你家大先生回來了!」

  小安將梨花蓬好好的背在身後,蹦起來,揮著小手,遠遠的朝著那位狐裘先生打著招呼:

  「大先生!」

  陸塵然溫和一笑,被那桂瓣托起,回到了蜃樓之上。

  半蹲在地上,揉了揉小安的腦袋,擦拭了一下她眼角的淚痕:

  「小安怎麼哭了。」

  小安低下頭,背後的梨花蓬散發著淡淡的清香,而後她望著先生溫柔的臉,小聲道:

  「大先生走了,小安找不到大先生。」

  「下次不會了。」

  小安抬起頭,望著他:

  「真的嗎?」

  「自然是真的。」

  小安望著陸塵然身後持著三叉戟的白髮女子,她就只是平靜地站在那,臉頰上沒有什麼表情,又望了望一看就很厲害的那個女俠

  於是她轉過頭來,若有所思,輕輕道:

  「大先生。」

  「嗯?」

  「是不是小安太弱了,什麼都不會,是先生的累贅。」

  「自然不是啊,小安怎麼會這麼想?」

  「小安不像安大人,會各種各樣的本事,就只能背小夷的小蓬蓬。」

  「哪有,小安本事可多了。」

  「什麼?」

  她瞪大眼睛,月色下,格外黑白分明,心中隱隱期待。

  陸塵然思考了一會兒後,輕輕道:

  「比如,我想要叫安城隍的時候,就只能通過小安。去上京幫助安城隍問超度的法子,也只有小安能告訴她,我身上的東西太多了,小安還能幫我背著小夷。」

  「這些可都是小安的本事。」

  小安『哦』了一聲。

  隨後看向陸塵然,輕輕道:

  「大先生。」

  「嗯?」

  「如果小安以後走了,大先生會想小安嗎?」

  「為什麼這麼說。」

  陸塵然望著她,不知道她為何會這麼問。

  小安看著陸塵然,沉默了一會兒,擺弄著手指,臉上的神情卻是很認真:

  「小安.快到上京了。」

  「到了上京,小安就沒有了。」

  安城隍讓她跟著大先生,去上京問仙人,如何超度北境邊塞的那些冤魂呢.

  陸塵然愣了一下。

  他撫摸著她腦袋的手略有些僵硬。

  突然反應過來了。

  這個可愛的,宛若瓷娃娃一般的小安,就只是安城隍的一縷分神。

  陸塵然蹲了下來,將小安抱在了腿上,感受著她輕薄薄的重量,這個時候,他能感受得到她是真實的存在。

  突然之間,心中竟是萌生出了一種,若是上京真的沒有仙人該有多好的衝動。

  「我會和安城隍說的。」

  「安大人沒了這縷分神,會很難受的。」

  可誰會在乎一縷分神的想法呢?

  陸塵然將她抱緊,隨後溫柔地在女童的額間一吻:


  「我會幫助安城隍的。」

  「.」

  那輪月,掛在了天上。

  小安眨著眸子,使勁地點著頭。

  過了一會兒,小安望著天上明月,脆生生的開口道:

  「大先生,今晚的月亮好漂亮哇!」

  陸塵然愣了一下,微微一笑,抱著她,望著那輪明亮的月色,輕輕自語道:

  「是啊,月色真美」

  隨後,

  便是攙扶著一瘸一拐的織杼,朝著雅致的小院走去。

  月拂堯有興趣的盯著那鮫女,總是慵懶的鳳目似乎也多了點精神。跟在了身後。

  距離東海萬里的佳木郡。

  城隍廟內。

  神色一臉疲憊的安城隍蹙著眉頭,批閱著一張張奏摺,不斷地在其上圈畫著什麼。

  隨後。

  眉心處,突兀地,自有一股清涼之意浮生。

  她放下了手中的毛筆,伸出手來試探性地撫摸著額間。

  溫和的畫面憑空生於她的腦海中。

  感受著那親昵的舉動,她微怔在了矮案前,久久不做聲息。

  這段時間以來,她發現,自己越來越不對勁了,偶爾會發呆,卻又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隨後她搖了搖頭,將腦海中的一切拋去,繼續拿起了手中的毛筆,卻不知道冊子上何時已經被她不知不覺中,寫下了『陸塵然』三字。

  她連忙用硃砂將其勾抹掉了。

  隨後,安道韞便是輕輕嘆了一口氣。

  這縷神魂,反饋在本體之上,對她的道心影響有些大,亦或者,她小覷了那位狐裘先生本身對小安的影響了。

  就在這個時候,判官敲了敲門。

  安道韞收斂了情緒,看向了門扉處:

  「進來。」

  判官恭敬的走了進來,隨後拿起手中的冊子,其上密密麻麻寫滿了名字,皆是被一筆硃砂畫了一個大大的叉。

  隨後他將本子遞了上去,開口道:

  「大人,這些陽壽已盡之人,鬼差已經盡數將其勾走,就是這個被大人單獨畫在冊子外面的『陸塵然』,已經走出了佳木郡,在下已經命令鬼差追了過去.」

  雖然判官的花名冊上,顯示這位陸塵然,尚有一千六百八十年的陽壽,但既然是大人所勾的,定然有其道理,說不準是用什麼術法,遮蔽了天機。


  安道韞的瞳孔中罕見的浮現出了一分驚愕之色,隨後連忙是接過了這本子,望著那明晃晃的『陸塵然』三個字。

  獨立於其他的花名之中,歪歪斜斜的躺在了紙張的角落。

  不一定是哪次受到那縷分神思緒影響,她無意之中勾勒其上的。

  她皺著眉頭,開口道:

  「是某弄錯了。」

  「將那鬼差追回,此人陽壽未盡。」

  判官的神色之中,浮生出了一絲錯愕之色,訝然的望著城隍大人。

  弄錯了?

  啊?

  大人什麼時候出過錯。

  隨後便是有些為難的開口道:

  「大人,鬼差估計都已經追出佳木郡了,也叫不回來了啊.」

  安城隍怔了一下,隨後便是點了點頭,嗯了一聲。

  想了一會兒後,她忽地起身,看向面前的判官:

  「你和武判這段時間緊盯著佳木郡兩天,若是那些冤魂鬧事,立刻燃香聯繫某。」

  「某親自去追那鬼差。」

  判官的臉色頓時一變,隨後便是苦澀的笑道:

  「大人,這不是為難於我嗎?」

  「那些冤魂便是大人鎮壓的都有些吃力.」

  安道韞冷聲道:

  「某又不是不回。」

  文判官還想要說些什麼,身後的武判官已經走了上來,對著安道韞恭敬一禮,隨後一臉嚴肅道:

  「大人走後,吾等自堅守。」

  「還請放心前去。」

  文判官還想說什麼,卻是見到武判官朝著他使了一個顏色,隨後他便是恍然大悟,亦是連連點頭:

  「大人,還請放心的去吧。」

  安道韞點了點頭,隨後便是擺了擺手,示意兩名判官退去。

  望著兩人消失的背影,她緩緩地起身,不知為何,走到了那塊兒銅鏡的面前,望著鏡子上的自己。

  一襲百年不變的白衫,沒什麼好看的。

  又是不知怎麼的。

  她突發奇想,竟是來到了梳妝檯前,從匣子中翻出了一盒塵封已久的胭脂。

  試探性地朝著臉頰上抹了抹,隨後皺了皺眉頭,將臉頰上的那突兀的胭脂擦掉。

  隨手將胭脂盒子扔回了匣子裡面,冷冷道:


  「俗物。」

  隨後就重新的坐在了矮案上,日復一日的重複著批閱的動作。

  一輪幽月灑下,硃砂一點紅。

  安道韞有些心神不寧。

  她抬起頭,望著天上的那一輪明月,月色姣姣。

  雪白透亮的月光直直籠罩在她的這方矮案上,彷佛原本充盈於整個天地間的月之菁華一剎那都聚集在此。

  安道韞的腦海中,迴蕩著那人的話語。

  『月色,真美』

  她搖了搖頭,重新看向了銅鏡,深深吸了一口氣,似乎是想到了什麼,開口道:

  「茴香,進來一下。」

  「.」

  (還有更新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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