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七竅通神
第21章 七竅通神
晨時的空氣格外清新。
雪山朦朧,寒梅幽香,呼吸吐納時似乎都能感覺到淡淡的清心。
陸塵然從打坐中幽然醒轉,腦海之中的那頁金書扉頁,有字跡緩緩地浮動著:
【與螢火靈芝結緣:(10/1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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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刻,陸塵然的身體便是一僵,繼而緩緩地倒在了車廂內。
隨後,他便是看到了自己,看到了他的身體宛若沒了線的木偶躺在車廂上
車廂外,是純白的世界,含著林梢,透著遠處的雪山薄如紙。
近處,雪花在微風中輕卷,落下即化。
周遭的一切如此靜瀾,緩而無聲,人行於其上,似遊走在時光之外,像一幅畫卷。
此刻,陸塵然的身影緩緩地浮在空中,靜靜的環視一周,心中無悲無喜,剛才的一切心境仿佛是屬於另一個人。
這一幕,他本該驚訝。
可是,現在的他心中便是連驚訝也無半點,那顆心便如一片平靜的湖,驚不起半分漣漪。
金書扉頁獨屬於螢火芝的那一頁上,有字跡悄然隱現:
【結緣螢火靈芝,獲七竅通明,以出陰神。】
【.】
這一刻,似乎七竅的魂魄已經同周遭的一切融為了一體,默默地感受著此方世界的極度安寧,感受著天地的奇妙。
一炷香的時間,陸塵然的七竅魂魄重新回到了身體之中,出聲感慨道:
「這便是陰神出竅的感覺嗎?」
「.」
——不知道為什麼,隨著修出七竅陰神,陸塵然只覺得自己的心境逐漸的有些變化,不知不覺中便是平和了許多,便是遇到什麼事情,也很難讓自己的心中有所波瀾
一個複雜的念頭突然升起。
自己不會一路結緣,結出個清心寡欲的心境來吧
他也不知道這是不是一個好兆頭。
距離太陽完全升起還有些時候,天氣已經放晴。
一路風塵疲憊,商隊還有不少人尚在酣睡之中,未曾甦醒。
陸塵然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衫,同虎山神說了一聲,便是不緊不慢地朝著《佳木雜俎》中所記載的慶平縣外不遠處的碑林行去。
趁著昨晚去慶平縣採購的商隊夥計們還沒有完全的回來,陸塵然想要去看看書中所描述的那處古戰場,是否有書側中所記載的那般奇詭。
或許是因為陸塵然此刻的打扮在這縣城之中過於顯眼,背著背包,肩膀上還趴著一隻雪狐,一瞧便是來此地遊玩賞雪觀景的世家子弟。
他剛走至慶平縣城門外附近,便是有一群小孩兒圍了上來,七嘴八舌道:
「先生可來慶平縣遊玩的?需不需要知客.」
「先生別看俺小,但慶平縣周圍幾十里俺熟悉的很,先生去哪俺帶先生去,只要三個大錢。」
「先生選我吧!俺就要兩個大錢。」
「.」
陸塵然莞爾一笑,心中不由得感慨,此方世界的童子過於懂事,尚在垂髫的年紀,便已經為家中賺錢了。
隨後便是蹲了下來,開口詢問道:
「那你們可知道古戰場碑林怎麼走?」
卻是不知,這句話語落下後,原本將其圍得水泄不通的小孩兒們,一鬨而散,避之不及。
很快,原地便只剩下了一個扎著童鬢的小孩兒,一身乾乾淨淨的青布衣衫,鼻尖掛著一條長長的鼻涕。
陸塵然有些疑惑地看著眼前的一幕,小孩兒擦了擦鼻尖的鼻涕,壯著膽子走上前開口道:
「大先生,俺們爹娘都不讓俺們去古戰場那附近玩兒。」
「他們害怕,所以都不敢帶先生去。」
「.」
陸塵然眨了眨眼睛,望著這虎頭虎頭的小子,蹲下來,和善地問道:
「哦?那你為什麼不跑?」
「因為水生不怕。」
「古戰場那兒有什麼?」
「俺爹說那邊有不乾淨的東西,容易被髒東西上身,但水生已經偷偷去過了,再去一次也沒有關係。」
陸塵然愣了一下,隨後便是溫柔笑笑,從包裹中拿出了幾個大錢塞到了他的口袋中,順便摸了摸他的腦袋:
「水生只需要將我帶到那旁邊就好了,不用水生進去。」
水生抽了抽大鼻涕,揣著這位大先生給自己的幾個大錢,便是朝著不遠處的山上跑去:
「大先生,我們要快點兒,水生中午還要回家吃飯呢.」
「.」
昨晚剛下過雪,崎嶇的山路並不好走。
跟著水生的步子,約有半個時辰左右,陸塵然便是來到了一處人工開鑿的小路。
小路的兩側是一條河,已經被厚厚的冰雪凍住了,單單只看周圍,高低起伏的山勢,沒有什麼平坦的窪地,所以並無人煙聚集在此。
一路行來,人煙越來越少,飛鳥走獸也不見半個,甚至在周圍有淡淡霧氣生出,陸塵然的眸子微眯著,心眼不斷地掃視著周遭的一切。
溫度越來越冷,那並不是風寒,而是一股滲入骨髓的陰涼。
終於,行至一座高大的花崗岩石碑前,水生停住了腳步,開口道:
「大先生,這兒就是古戰場了。」
「早上還看不出來什麼,要是晚上,就能看到當年兩支大軍打架,俺爹說那叫什麼海市蜃樓.」
「.」
陸塵然縱目朝著石碑深處望去。
這應該是一處陵冢,座座石碑錯落在整座山頭之上,在這堆石碑所包裹的盡頭處,坐落著一座高達十丈漢白玉豐碑。
無數的岩石上刻滿了銘文,記載著墓主的生平,隨著歲月的侵蝕,已經有些模糊不清,幾百年來,在這天寒地凍的不毛之地,這些墓碑見證過了一批又一批的山人
隨著那本《佳木雜俎》逐漸消失在歷史的長河中,又有誰會記得當年那數萬為了北境捐軀的甲士?
陸塵然走得很慢,手指輕輕地撫摸著一道道歲月的痕跡。
風夾雜著雪霽浮動著,吹的臉生疼。
陸塵然一直走到了這陵冢的最深處,一道雪白的身影突然間便是映入了他的瞳孔之中。
在那座高大的豐碑下,一名白衣女子手持著一大捧紙錢,靜靜地站在那裡,腳下是數不清楚的黃紙,在這漫天的風雪中,熊熊的燃燒著。
巾幗髻輕顫,紫蘭步搖慢搖。
一頭雪白的長髮,仿若幽藍的冰洋上飄落的大雪,身上單薄的白衫,讓人擔心她單薄的身子能否經受得住這樣的嚴寒。
竟然有人在那豐碑下燒紙?
這女人是誰?
似乎是注意到了陸塵然,女子那雙冰冷的瞳孔在他的身上打量了一下,眸光冽如冰泉,似有一股寒流。
而後轉身離去,徒留一道雪影。
陸塵然望著她遠去的身影,而後低頭看著水生,輕輕道:
「水生,這兒陵冢總是會有人來燒紙祭奠嗎?」
水生有些疑惑地撓了撓頭,輕輕道:
「大先生,你為什麼要這麼問?」
陸塵然開口道:
「剛才的那女子不是在燒紙祭奠死去的甲士嗎?」
水生抽了抽鼻涕,一臉奇怪的看著他:
「大先生伱是不是看花了眼?這兒哪有別人.不就只有俺們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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